第23章 個毛茸茸
23個毛茸茸
桐鳶成功靠近了江南靈。
桐鳶成功用安全區“吞掉”了江南靈。
暴風雪戛然而止。
剛剛恐怖的現象仿佛只是一次短暫的夢……
看着一場艱難戰鬥就這麽被輕松化解, 杜英昭三人不得不再次感嘆妖怪偏心偏到姥姥家了！
真真是偏心得一點道理都不講，甚至連妖怪自己都不例外！
控制住石越田後，小隊将昏迷的江南靈帶回了酒店。
…
江南靈覺得自己睡了很長一覺。
仿佛又回到了那絕望的一晚。
在校慶結束後, 江南靈本來是打算連夜坐動車回到打工的城市，畢竟她還是個苦逼的社畜, 沒有多少假期。
在回去的路上，她聽到了奇怪的聲音, 有點像是女孩的嗚咽聲, 又像是争鬥時撞擊掙紮的聲音。江南靈的第一反應也是跑，盡快離開那裏, 但是才跑出兩步她就停下了。
她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有人遇害，但萬一是呢？
萬一她就是對方最後的希望呢？
為了那個萬分之一的可能, 她又折了回去。
江南靈很慶幸自己當時的決定，哪怕此時此刻都不後悔。
那是一個很漂亮很優雅的女孩子，一見到她就能想起高山上的初雪, 聞到梅花綻放的香味。
她那個時候就在想：還好她來了, 不然這個是世界上豈不是少了個仙女？
江南靈在跑回去前提前報了警, 還開了一個五分鐘後響的定時鬧鐘, 生怕警察來了之後找不到人，最後順手抄了塊磚頭。
她以為自己做好了萬全準備。
一開始的确很順利, 江南靈趁兇手不備，敲暈了對方，甚至還補了一磚頭，她攙扶着受傷的另一名女孩跑出了那條昏暗的街道, 眼看着就要跑到主路上, 兩人突然狠狠摔了一跤。
那一跤摔碎了她們所有的逃生希望。
她們被抓了回去，關進了一個地下冷庫中。
石越田生氣江南靈壞了自己的好事, 所以先對她動的手。
江南靈死在了那個女孩的前面。
可為什麽她又活了過來？
江南靈睜開雙眸，最先看到的就是哭紅了眼睛的奶奶。
“我的小靈啊……都怪奶奶沒有照顧好你！”老太太已經知道了。
江南靈瞬間紅了眼眶。
祖孫倆抱在一起失聲痛哭。
等她們發洩得差不多時，桐鳶小隊也從外面回來了。
江南靈昏迷後，或者說抓到兇手後，她的執念消失，外面的大雪就停了下來。
沒有青女繼續降雪，小隊除雪起來非常輕松。
他們沒花多少功夫就将大部分積雪都消融掉了，禍鬥更是因為這段時間的不停練習，小小的升了個級。
現在外面的溫度已經開始回暖，要不了多久整個省就會再次步入正軌。
見到桐鳶他們，江南靈眼眶又是一紅：“對不起，你們抓我回去吧。”
說着她舉起雙手。
杜英昭忍不住輕笑一聲：“咳，你，還有你奶奶肯定都是要跟我們回去的，至于對你們的處理結果，這個需要回到浮生做了統計和調查再說。”
江南靈本就不是故意造成雪災的，外加沒有人員傷亡，她又表現出了極大的配合，還幫助警方破案了一起特大案件，估計能将功補過。
小隊帶回來了兩個新消息，其中之一就是關于石越田的這個特大案件的後續調查。
另外便是江南靈死而複生的原因。
杜英昭看向江南靈：“你是不是想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變成青女，又為什麽會活過來？”
江南靈點頭。
桐鳶朝禍鬥招招手，小男孩捧着一團雪屁颠屁颠就跑過來了，身後狗尾巴歡快搖晃。
他往江南靈面前一站，朝雪團吐出一口火焰。
極亮的火焰高高竄起，慢慢地火光中出現了一道纖細的虛影。
“是她！”江南靈立馬認出了對方，正是那晚的另一個女生。
激動過後，她感覺到了一絲熟悉的感覺。
“你……也是青女對不對？”江南靈問。
“我是上一任青女。”火光中的女生略顯緊張地抿了下唇，擡起自己的袖子，腼腆地指了指上面繡的字，“我名桃夕。”
她解釋了兩人之間的傳承關系。
江南靈聽後愣在原地，無法消化這個結果。
“不要難過，一切都是因果，也是我心甘情願。”桃夕開始慢慢講述她的故事。
在靈氣複蘇後，桃夕從沉睡中醒來，她不習慣現代世界，不管走到哪裏都是那麽的格格不入。她試圖融入新的世界，可是很困難，也很孤獨。
有的妖怪的生命很漫長，青女便是其中之一。桃夕思索了很久，決定放棄自己的長生。
她不再吸取靈力修煉，任由自己一點點虛弱下去，等她徹底死亡，世界便會誕生一個新的青女。
這也是為什麽她明明是強大的青女，卻會被石越田抓住，并且毫無反抗之力。
桃夕沒想到會有人來救自己。
她明明已經決定赴死，但在江南靈闖進來的那一剎那，她感受到了猛然迸發上活下去的動力。
江南靈救人為因，桃夕報恩為果。
在江南靈的靈魂還未消散前，桃夕将其選定為下一任青女，并動用所有靈力讓她以魂體的方式複活。
青女新生，她的屍體自然會一同消失，這也是犯罪現場有一人身份未明的原因。
桃夕說完，時間也差不多了。
江南靈急切地想要說什麽，千言萬語到嘴邊确實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在火焰燃盡的最後一瞬，桃夕綻放了一個格明媚的笑：“謝謝你，我的第一個朋友。”
江南靈本能伸手去挽留，最後只觸碰到了火焰的淡淡餘溫。
…
“他……有可能叛他死刑嗎？”緩了好一會兒，江南靈這才再次開口，這是她現在最關心的事情。
她身上承載着的不止是自己的生命，還有桃夕的那一份。
說話的時候江南靈無意識地緊貼桐鳶，仿佛這樣能汲取到更多力量。
桐鳶将她和小兔子一起抱住，溫柔地撫摸她的後背，只是她對并不了解，無法回答這個問題，跟給不了江南靈想要的答案。
桐鳶看向謝懷荒。
“比那個更慘一點。”謝懷荒從來不會讓桐鳶失望，“坐牢、判刑那是懲罰普通人類的方式，對于靈力犯罪，浮生自有一套不同的法律，關進浮生，他活着絕對比死了還要難過。”
聽到這個，小隊裏除了杜英昭皆是一愣，似乎沒想到會有這個結果。
“是這樣的。”杜英昭沒想到謝懷荒對浮生內部這麽了解，這些怕是連比他們都早進入浮生的人都不一定知道。
“他……有靈力？”江南靈吶吶出聲，這才後知後覺察覺到很多不對勁的地方。
比如那晚她走的并不是什麽偏僻的小路，但當時除了她為什麽沒有別的路人？
又比如明明她們已經跑出來了，為什麽會突然莫名其妙摔了一跤？
還有她開的鬧鐘明明響了，她甚至聽到了近在咫尺的警笛聲，可為什麽一直沒人找到她們？
如果石越田擁有靈力，那麽就解釋的通了。
“那最後……我們是怎麽被發現的？”江南靈猶豫幾秒，還是問了出來。
杜英昭在得知江南靈和兇殺案有關系後，便利用伏噩司的特權調取了完整的案件信息：“那晚的警方沒有找到你，但他們并沒有離開，最終在四小時後找到了蛛絲馬跡，最後追查到地下冷庫。”
只是他們還是晚了一步。
“不過因為你及時報警，打了石越田一個措手不及，他沒來得及處理現場就逃跑了。警方在犯罪現場找到了更多線索……然後順藤摸瓜，找到了之前的那些被害人。”
那些……被害人。
死掉的人不止她們兩個。
江南靈聽到這句話，眼淚就這麽無聲地流了下來。
那都是一條條鮮活又無辜的生命啊！
卻被當成牲畜一樣放血宰殺，死後也不得安寧。
她不知道在暗無天日的冷庫中，那些女孩到底等了多久，才等到被挖出來的那一天。
杜英昭的話讓在場所有人都憤怒了！
陳知柯拳頭捏的咔咔響，恨不得把石越田的腦袋當作西瓜一拳錘爆！
“簡直豬狗不如！”江澤澤怒罵出聲。
老太太直接被氣得胸口疼，正是因為江南靈也是受害者，她才更加能明白那些受害人的家人們的心情。
整件事中，唯一能讓人感覺稍稍安慰的便是那些女孩終于能回家了。
…
任務結束後，小隊便帶着江南靈和老太太準備一起離開。
就在他們上火車時，身後突然傳來了奇怪的聲音。
陳知柯掏掏耳朵：“你們有沒有聽到老鼠叫？不會天暖和了，老鼠全跑出來了吧？”
“傻大個你的耳朵是不是不太好？明明是鳥叫。”江澤澤立馬反駁。
杜英昭朝四周張望：“我也聽到了。”
禍鬥抖了抖頭頂的小狗耳朵，精準捕捉到了聲音傳來的方向，他輕拽了一下桐鳶的手：“鳶鳶在那邊。”
桐鳶順着方向看過去。
一個橙傘傘白杆杆的生物正倒騰着兩根須須朝着這邊跑來。
所有人：“？”
突然，老太太一拍大腿：“那是肉芝啊！”
所有人：“？？”
肉芝一邊發出激動的“芝芝”聲，一邊繼續往車邊趕。
桐鳶目瞪口呆地看着橙白色小蘑菇“氣喘籲籲”地跑到自己面前，還沒來得及休息，就又長出了兩根須須手，然後一把摘下自己的菌蓋遞給她。
桐鳶：“？？？！！！”
不不不，她不要它的腦袋啊！
肉芝見桐鳶沒反應，又把菌蓋往前遞了遞。
橙色的菌蓋不複光鮮，看上去髒兮兮的像是在泥地裏滾了一圈，上面還粘着亮片枯樹葉。
肉芝也察覺到了，把菌蓋拿回來仔仔細細擦了一遍，又再次遞出。
它之前好不容易追到了小學，只是還沒來得及進學校大門，就被江南靈一陣暴風雪給刮跑了。好不容易跑回來，又聽說桐鳶要離開，都來不及休息一下，又噠噠噠地趕了過來。
桐鳶并不知道肉芝的一路艱險，她試圖婉拒：“你自己收着吧？我……我用不着的。”
肉芝見她不肯要，委屈巴巴地哭了出來了。
橙色的菌蓋傷滲出晶瑩的水珠，看上去就像是露水一樣。
其他人：“……”
終于知道之前酒店外的蘑菇為什麽這麽“新鮮”了。
肉芝越哭越傷心，果凍一樣的身體都皺皺巴巴成了一團，好不可憐。
桐鳶扯了扯謝懷荒的衣角，讓他想想辦法。
謝懷荒想賜一丈紅！
哪裏來的妖豔賤貨都想勾引他的鳶鳶
兔子和狗也就算了，好歹長毛鳶鳶喜歡；大青醜沒有競争力，但送的冥幣有用；它一朵破蘑菇來湊什麽熱鬧？
鳶鳶缺這一口吃的嗎！
不過，要是每天能吃上，倒也是個補身體的好東西？
謝懷荒看向肉芝：“毒蘑菇，表演個再生能力看看。”
肉芝聽懂了謝懷荒的話，明白這是自己留下與否的關鍵。
于是它将手裏的菌蓋放在地上，白光一閃，變成了一個十幾歲的小蘿莉。
小蘿莉穿着一身寬大的橙色外套，頭頂帶着蘑菇形狀的大大帽子，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個可萌可萌的放大版蘑菇玩偶。
“芝芝！芝芝！”小蘿莉握緊拳頭，憋紅了一張小臉。
只聽“噗噗噗噗”幾聲，她身上長出一排橙白色的同款小蘑菇。
她毫不客氣地摘下手臂上的一朵蘑菇，腼腆地遞到桐鳶面前：“芝芝~”
桐鳶臉頰紅紅，雙手鄭重接過對方的小蘑菇：“謝謝。”
啊啊啊啊啊好可愛！
可愛死了！
小蘿莉非常有眼力勁兒，又摘了一朵遞給謝懷荒：“芝。”
謝懷荒接過上供的食材，非常滿意。
成了，以後每天都可以給鳶鳶做不同的蘑菇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