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個毛茸茸
32個毛茸茸
“你們說是來救我的?”
“真的嗎, 我不信。”
“你們能怎麽證明自己?”
盧光濟面對段灼幾人,目光警惕。
此時小隊已經彙合,并且回到了格吉爾家裏。
錢萬銀一臉無語地看着盧光濟:“不是, 既然你不相信我們……那你就不怕我們在飯裏下毒?”
盧光濟不斷往嘴裏塞着食物:“可你們不是說自己是救援隊,你們想救我總不能毒死我吧?”
錢萬銀:“……”
這邏輯, 沒毛病。
盧光濟已經餓了兩天了。
這兩天他不敢随意離開克胡塔集市,生怕錯過救援, 又怕藩坎尼再次回來, 以至于根本不敢在外面行動,每天偷偷摸摸的活得無比艱難。
要不是餓極了, 他也不會在知道有瘟疫爆發的情況下,亂吃走地雞。
哦, 不對,是妖怪。
被糊了一身口水的小黃雞嫌棄地朝着盧光濟“叽”了一聲,又一頭紮進水盆裏, 開始洗第三次澡。
那架勢恨不得将自己裏裏外外消毒一遍。
黑毛團在一旁落井下石, 不斷模仿着小黃雞被吃掉的畫面, 還發出無聲的嘲笑。
氣得小黃雞潑了它一身水。
直到小隊所有人恢複原本容貌, 又拿出了浮生身份牌,盧光濟這才勉強相信他們的身份。
“沒辦法, 這裏太亂了,什麽騙子都有,連妖怪都會騙人。”盧光濟把最後一塊午餐肉罐頭擦擦嘴巴,囫囵吞咽下去。
“你現在可以說其他人在哪裏了吧?”錢萬銀迫不及待地問。
盧光濟又摸走了桌上放着的一塊壓縮餅幹藏進口袋, 看不出丁點藝術家高雅風範:“我的确知道, 但我不想告訴你。”
錢萬銀:“?”
“那你告訴我們隊長總行了吧?”
這捏泥巴的家夥怎麽這麽難纏?
“你那什麽眼神,我總要為其他人負責吧?都說這裏很亂了, 窮兇極惡的雇傭兵到處都是,要是我輕易相信別人豈不是帶團白給!”盧光濟為自己據理力争。
然後看了一眼段灼,給出結論:“他看上去不像什麽好人。”
段灼:“……”
錢萬銀:“……”
“你看,群衆的眼睛是雪亮的。”謝懷荒抓緊時機對着桐鳶吹耳邊風。
盧光濟瞅了他一眼:“你比他更不像好人。”
謝懷荒:“……”
桐鳶忍不住捂嘴笑。
錢萬銀有些抓狂。
盧光濟突然指向桐鳶:“我相信她。”
前一秒還在吃瓜的桐鳶:“……”
喜提被迫社交.jpg
…
小隊終于從盧光濟口中了解到了剩下十六人的去向。
“……我親眼看着其他人被藩坎尼帶走,一起被帶上了車,如果不出意外剩下的十六人應該都在一起。”
盧光濟描述了當時的情況。
謝懷荒對此略有些遺憾,看來另外十六個定位是不需要了。
“不過他們好像沒有要傷害我們的意思,對咱們華人的态度比對當地人好很多。我猜他們知道我們有錢,所以準備索要贖金。”盧光濟話語中透着幾分天真,“本來我還愁沒辦法聯系國內,還好你們來了。”
現在的盧光濟一窮二白,啥也沒有。
“沒那麽簡單。”謝懷荒直接打斷他的幻想,并且丢下重磅炸彈。
“對你們好是因為你們是進口貨,對待可以賣上好價錢的貨物,态度自然不一樣。”
盧光濟愣了好幾秒才驚呼出聲:“你是說……藩坎尼在販賣人口?”
謝懷荒翹翹着二郎腿,有一搭沒一搭晃悠着身下的椅子,仿佛剛剛說出口的是什麽在平常不過的事情。
“你好像知道不少東西。”段灼看向他的目光沉沉,他明明沒有什麽大動作,但給人的感覺就像是暗夜中蟄伏的老虎慢慢露出利爪悄無聲息地踩入土壤。
那是攻擊捕獵前的信號。
“不用太崇拜我,畢竟像我這麽優秀的很少,但我只屬于鳶鳶。”謝懷荒毫不畏懼地與他對視,笑得吊兒郎當,“我還知道他們會在班水安采石場運貨。”
段灼:“我們為什麽要相信你?”
“你不用相信,伏噩司司長查這點事情的能力還是有的吧?”謝懷荒站起身,順走了桌上的水杯,"我去倒杯水。"
他走出兩步又停下:“你動作最好快一點。”
今晚那些被抓走的華國人就會被藩坎尼賣到其他國家去。
在原劇情中,段灼通過其他方式得知了這一信息,于是帶着小隊去救人。然而結果并不樂觀,他們和藩坎尼發生了正面沖突,死傷慘重。
因為不是主要劇情,所以一開始謝懷荒對這裏發生的事情并不了解。
直到有一次他意外解鎖了這段劇情。
他為了尋找機緣,順便追查“蜉蝣”來到了闼婆國,然後就被目袋碰瓷了。為了甩掉目袋,他偶遇了段灼的隊伍和被他們保護的華國人
那是在隊伍和藩坎尼發生沖突,之後的三四天。謝懷荒記憶非常深刻,他們一行人無比狼狽,他們被困在闼婆國內無法順利離開,藩坎尼則是滿世界地通緝他們,活下來的華國人只剩下三個,其他的不是病死了,就是受傷後沒有得到及時的藥物治療耗死了。
後來的循環中,謝懷荒主動進入過這段劇情。
然而透露關鍵信息會被天道壓制。
他借着倒水快速離開客廳,轉身拐進旁邊的廚房。
水龍頭才被打開,謝懷荒就彎腰吐出一口血。
嘩啦啦的水聲遮蓋了一切,殷紅的血很快被沖進了下水道,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就在謝懷荒漱口的時候,背後傳來了錢萬銀的聲音:“你還好吧?”
他這模樣和之前在津永山對付相柳的時候很像。
謝懷荒放下水杯,随意擦了一下沾着水珠的下颚:“和死人臉打幾十個來回都綽綽有餘。”
“我也不是那種刨根問底的人,浮生裏的人嘛……都是有故事的,也有自己的秘密。”錢萬銀搖了搖手裏的折扇,走進廚房,“我知道你是想要讓小桐高興。”甚至還有點他看不懂的彌補的意思在裏面。
後半句錢萬銀沒說出來,但兩人心知肚明。
“但這樣是不行的,你不可以用傷害自己的方式來對她好,她不會開心的。”錢萬銀擡手拍了拍謝懷荒的肩膀,說話間他似乎想起了自己的過去,眼底帶上了些許悲傷和後悔。
謝懷荒沉默了兩秒:“請你幫我保密。”
“這是自然的。”錢萬銀“嘩啦”一下合上折扇,用扇頭拍拍謝懷荒的胸口,随後又拍拍自己的,“我的嘴巴全浮生最嚴。”
說完,他帶着對謝懷荒的保證走出廚房。
然後迎面撞上了站在門後的桐鳶。
錢萬銀:“……”
現在退回去還來得及嗎?
為什麽科技這麽發達了,還沒有人發明時光機!
桐鳶是被褦襶喊過來的。
沒想到一來就聽到了關鍵對話。
黑毛團神赳赳氣昂昂地圍着錢萬銀轉了一圈,看他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活像是抓到了什麽十惡不赦的叛徒。
末了黑毛團還惡狠狠地踩了錢萬銀一腳,在他皮鞋鞋面上留下了一塊橢圓形的印子。
錢·叛徒·萬銀在這一刻,深深體會到了段灼口中“打探情報的好苗子”的含金量了。
它到底什麽時候過來了?
他竟然一點都沒察覺到!
“你竟然打小報告!”錢萬銀凄凄慘慘戚戚地控訴黑毛團不講武德。
黑毛團站在桐鳶腳邊眨巴了一下水靈靈的大眼睛,一臉無辜,然後又眼巴巴看向桐鳶,朝着她邀功似得蹦了蹦。
錢萬銀跟着看過去,滿臉堆笑。
桐鳶壓抑住想要移開目光的本能,強逼着自己對上他的眼睛。
兩人對視三秒,錢萬銀就敗下陣來。
他根本無法對着這樣一雙清亮幹淨的眸子說謊,任何謊言都會污染這一份純粹。
“其實這件事我可以解釋……都是小謝不讓我說的!”錢萬銀毫不猶豫地把謝懷荒賣了。
…
驗證總比從頭調查來得快。
段灼很快确定了謝懷荒說的內容的真實性。
當即他就作出決定,今晚就去救人。
他們只剩下三個小時安排部署,制定營救計劃。
時間緊迫,所有人都在争分奪秒。
只是他們一直沒能找到很好的潛入方式。
格吉爾一家z并沒有打擾他們,等到了飯點格吉爾先生這次啊輕手輕腳地推開門,将食物送進來。
随着房門打開,外面的聲音跟着傳了進來。
“太好了!我們搶到船票了!”
“爸爸!姐姐剛剛搶到了船票!我們可以離開這裏了!”
“可是船票只有兩張,我們有四個人。”
“沒關系的,你們姐妹倆先走,我和爸爸會繼續搶船票的,到時候我們會去找你們的。”
格吉爾太太還帶着一些病态的臉上露出了前所未有激動的笑容,她拉着兩個女兒舍不得松手,嘴裏卻是不斷念叨着“太好了”。
小隊成員的注意力被吸引過去。
格吉爾先生略帶歉意地笑了一下,解釋道:“船票可以讓我們離開這裏,去到沒有瘟疫的國家。只是船票很難搶,價格也很高,我們賣掉了很多東西,拿出了全部積蓄才湊齊這兩張船票的錢。”
說到這裏他開心地笑了起來:“上帝是眷顧我們的,現在我總算可以放心了。”
聞言小隊成員對視了一眼。
下一秒所有人都看向了錢萬銀。
錢萬銀:“……為什麽又是我?”
他不想做壞人!
謝懷荒冷笑一聲:“叛徒。”
段灼面無表情:“你會闼婆語。”
櫻绮:“加油。”
桐鳶給他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
錢萬銀還能怎麽辦,只能硬着頭皮站了起來。
“格吉爾……我們有一件事需要告訴你。”看着格吉爾一家歡呼雀躍的模樣,錢萬銀覺得此時的自己罪大惡極。
不對,騙人的藩坎尼才是真正的喪盡天良。
根本沒有什麽船票。
那只不過是藩坎尼虛構出來,壓榨普通人的工具罷了。
藩坎尼借着瘟疫橫行,人們想要活命逃離闼婆國的想法,創造了所謂的“諾亞方舟”,表面上送平民離開,實則背地裏将那些上船的人統統販賣到其他國家。
想要離開的平民在謊言下主動地,源源不斷地将錢送給他們,絲毫不知道他們傾家蕩産将自己送往了絕路。
聽完錢萬銀說的,格吉爾一家陷入了沉默。
這個世界似乎對普通人格外的殘忍。
“其實……這船票是假的也挺好。”小女兒在沉默中開口。
“至少我們一家人可以在一起。”大女兒拉住了媽媽的手,“我一點不想離開你們。”
格吉爾夫妻瞬間紅了眼眶。
他們很快收拾好了情緒,将那兩張電子船票拿了出來。
“希望它們對你們有用。”
船票上登記了格吉爾姐妹的身份信息,還有個人照片,想要蒙混過關代替她們幾乎是不可能的。
但是……
桐鳶看向了櫻绮。
他們找到采石場的潛入辦法了。
…
半小時後,卧室的門被推開。
穿着裙子的“格吉爾姐妹”從裏面走出來。
“她們”人均一米八八,身高腿長但極不協調,胸前鼓起洶湧澎湃,性感妩媚中帶着幾分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