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熾熱之息

熾熱之息

興許是想要借酒消愁,卡維一杯接一杯地喝了個不停。

雖然甜酒度數并不高,但這麽多杯下去也足夠放倒他了。

五、四、三、二、一。

艾爾海森在心裏倒數了五個數,最後那個“一”剛念完,卡維就“咚”的一聲一頭磕在了桌面上。

沉悶的響聲把提納裏吓了一跳,他剛要走過來查看情況就被艾爾海森擡手制止了。

“沒事。”艾爾海森道。他結了酒錢走到卡維身邊,彎腰把人給抱了起來。

喝醉了的卡維睡得有些不太安穩,他在艾爾海森懷裏扭了幾下,最後找到一個舒服的姿勢後才停止了折騰。

卡維将頭抵在艾爾海森的頸窩裏,鼻尖蹭過艾爾海森的頸側時留下了一抹熾熱的鼻息。

艾爾海森這才意識到不對勁,他單手托住卡維,另一只手去探卡維的額頭。

滾燙的。

艾爾海森忍不住蹙起眉頭,他将卡維身上的衣服裹好,大步走向了停靠在路邊的車。一路疾馳後車停在了卡維家樓下,艾爾海森抱着卡維登上電梯來到卡維家門口,看着那款電子鎖後艾爾海森輕輕拍了拍卡維,問:

“你家門密碼是多少?”

卡維砸吧了下嘴,沒說話。

唉,醉鬼聽不懂人話,更別提正在發燒的醉鬼了。

但是卡維從發燒的家夥進化為發燒的醉鬼,艾爾海森脫不了幹系。

因此艾爾海森只是嘆了口氣,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給卡維的經紀人。

卡維的經紀人沒有存過艾爾海森的手機號,當他看到那串陌生的數字時他以為是什麽詐騙電話,于是直接給挂了。

看着被挂掉的電話,艾爾海森有些無語。

他看了眼懷裏睡得香甜的某人,心想:你經紀人和你真的一個畫風。

無奈之下,艾爾海森只能自己猜密碼了,實在不行就帶着卡維去自己家湊合一夜。

他伸出手指,輸入了卡維的生日,密碼錯誤。

艾爾海森又輸入了卡維選秀出道的那個日子,密碼依舊錯誤。

再輸錯一次密碼鎖将會強制鎖定。

本來艾爾海森都已經打算帶着卡維回自己家了,但就在他轉身回到電梯之前,他輸入了一串數字。

“滴——”門開了。

艾爾海森指尖一頓,有些詫異地看向懷裏熟睡的人。

你還是忘不了那一天嗎?

艾爾海森皺了皺眉,但并沒有多想,推開門就走了進去。

卡維的家和他本人一樣花裏胡哨。

當然,這是艾爾海森自己的見解,如果被卡維聽到了自己的審美風格被人說成花裏胡哨,他一定會炸毛的。

屋子裏擺放着各種精致且五顏六色的藝術品,牆面上挂滿了挂畫。

艾爾海森只看了一眼便覺得頭疼,于是快步走進了卡維的房間,把卡維埋進了被子裏。

卸了妝的卡維臉蛋紅撲撲的,額頭上還布滿了細密的汗珠。他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着,似乎叫嚣着身體的不适。

艾爾海森伸手碰了一下卡維的臉頰,覺得有些燙人。當他要縮回手時卡維一把抓住了他,并将他的手帶着貼回了了自己的臉。

卡維嗫嚅着說着什麽,艾爾海森沒聽清便俯下身來,将耳朵湊近卡維的嘴,随後一股熱流便噴灑在他耳畔。

“別走……”

艾爾海森嘆了口氣,心想:這家夥還真是老樣子,一喝醉了便格外粘人。

不過……喝醉的卡維很容易斷片。

艾爾海森回想了一下前幾天發生的事,眼神愣了一瞬。

他伸出另一只手捏住卡維軟乎乎的臉頰,強迫他揚起下巴。

“我是誰?”他問。

卡維雖然閉着眼,但精确報出了他的名字:“艾爾海森……”

聞聲,艾爾海森眼底的寒冰瞬間消融,他松了手,幫卡維掖好了被子,然後依依不舍地将另一只手抽了出來。

那手一抽,卡維便有些不虞地皺起眉頭,身體也在床上咕湧了兩下,剛剛才理好的被子又被他給弄亂了,艾爾海森伸手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卡維這才安靜下來。

眼見着卡維的皮膚越發滾燙,艾爾海森只能采取點物理降溫的方式。

他脫了外套随手扔在椅子上,然後走進衛生巾找濕毛巾。

在去衛生間之前,他還沒忘了用卡維的手機發消息給經紀人報備卡維生病的事。

由于生病,卡維無法控制自己的信息素外溢,整間房裏都是他那帶着淡淡漿果味的甜酒信息素。

味道濃郁得讓人有些暈厥,艾爾海森用涼水洗了把臉,又從褲子口袋裏掏出一板抑制藥丸,生吞了一粒後才揣着濕毛巾回到了房間。

當冰爽的濕毛巾覆上卡維的額頭時,他一直緊皺着的眉頭才總算放松了點。

因為這家夥帶病喝酒,艾爾海森沒辦法給他喂退燒藥,因此只能采取這種物理降溫的方式。

毛巾沒一會就變熱了,艾爾海森只好再去衛生間重新浸濕毛巾。

如此反複了兩三次後,大門終于被人打開,經紀人大哥的外套下的卡通睡衣隐隐若顯,他兩步并三步地沖進了卧室,邊跑邊叫道:“祖宗欸,你怎麽發燒了啊——”

話音未落,他便在床邊看到了一張撲克臉的某影帝。

一個急剎,經紀人沒站穩,當場給艾爾海森拜了個早年。

艾爾海森:“……”

你和你的藝人畫風簡直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回想起那個身披月光的少年給自己行的大禮,艾爾海森嘴角不禁上揚了半個像素點。

經紀人尴尬起身,搓了搓亂如鳥窩一樣的頭發堆笑道:“海森老師,什麽風把您吹來啦?”

艾爾海森懶得和他貧嘴:“你要不先操心一下你家藝人?”

聞言,經紀人猛地撲到床邊,哭嚎道:“卡維,你怎麽了卡維?”

艾爾海森:“他沒死,不必這麽早哭喪。”

“咳咳。”經紀人尴尬咳嗽,随後問,“給他量過體溫了嗎?”

艾爾海森點頭:“38.2℃。”

“那給他吃退燒藥了嗎?”經紀人又問。

“他今晚喝了酒,不能吃退燒藥。”

“喝酒了?怪不得空氣裏有股酒味。”經紀人翕動了下鼻子。

卡維的經紀人是個beta,聞不到信息素的味道,因此他現在聞到的确實是卡維晚上喝的甜酒味。

“不是,都生病了怎麽還去喝酒?”經紀人突然抓住了重點。

一旁帶着卡維去喝酒的某罪魁禍首艾爾海森面無表情道:“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現在他已經發燒了。”

“您說的對……那現在就只能物理降溫了,等第二天酒消化完了再吃點藥。”經紀人看了眼時間,突然想到了什麽瑟瑟發抖說,“海森老師,這裏有我就行了,今晚麻煩您了……您早點回家休息吧……”

艾爾海森看着抖成篩糠樣的經紀人,合理懷疑卡維又在別人面前說他什麽壞話了。

但時間确實不早了,艾爾海森如果在這逗留太長時間被狗仔拍到就不好了,于是他打了聲招呼,拿着外套就出了門。

剛走到樓下,艾爾海森就回想起卡維喝醉了——他喝醉了特別粘人,還喜歡亂咬。

到現在自己鎖骨上的那串牙印還沒消幹淨呢。

想到這艾爾海森的手又從車門把手上撤了下來,長腿一邁又回到了卡維家。

經紀人:“?”

艾爾海森:“。”

經紀人:“不是,老師您怎麽回來了?是有什麽東西忘帶了嗎?”

“今晚我來照顧他吧。”艾爾海森不由分說地擠進屋子裏。

經紀人怔愣在原地,機械問:“您說啥?”

艾爾海森一臉看傻子的表情看向經紀人。

“這種事怎麽敢勞煩您呢!”經紀人緊張地咽了咽口水,他時不時瞥一下艾爾海森如冰塊一樣的神情,心想:卡維,你是不是占他便宜了啊!不然他怎麽要時時刻刻盯着你啊!

艾爾海森懶得辨析經紀人的微表情,他淡淡道:“你家裏應該有孩子吧,快點回去,別讓家裏人擔心。”

經他這麽一說,經紀人才想起來本來自己正在給女兒講睡前故事,突然收到卡維的消息後二話沒說就沖出來了,他甚至忘了和女兒說一聲,這會小丫頭估計正在家裏鬧呢。

而且他老婆最近身體不太好,女兒一鬧她就睡不着,睡不着的話身體會更不好。

經紀人躊躇片刻後道:“那……小維就麻煩您了,有什麽事您就給我打電話——哦,您有我手機號嗎?”

艾爾海森掏出自己的手機,調出通話記錄并指了指道:“這個?”

“是的是的——”經紀人突然注意到這通電話的撥打時間,又看到了一旁标注通話已被挂斷的圖标,回想三秒之後他才記起來那個被自己挂斷的電話。

我靠,自己居然挂了影帝的電話!

經紀人只想穿越回去給那個挂電話的自己一個大逼兜。

不過好在艾爾海森并不在意這件事,他只是點了點頭,然後把手機收了起來。

送走了經紀人,艾爾海森回到了卡維的房間,剛打開房間,艾爾海森就看到某個本該乖乖躺在床上的人正站在門前看着自己。

“大半夜不好好睡覺在扮鬼?”艾爾海森挑了挑眉。

卡維沒有回答。

艾爾海森覺得奇怪,便往前走了幾步來到卡維身前,突然,卡維就倒在了艾爾海森懷裏。

“別走……”他輕聲說。

艾爾海森的雙手一頓,随後輕輕抱住卡維。

“嗯,不會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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