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突然分化

突然分化

分化有早有慢，早的16歲就分化完畢，晚的可能要拖到18歲左右。一般來說，高三生大多數都會分化完畢，但卡維卻是那個特例。

18歲生日早已過去，但卡維遲遲沒有要分化的意思，好在檢查結果顯示沒有問題，他自己也并不着急。

不過今天和艾爾海森聊過這事後，他又不自禁思考起來，如果分化之後兩人真的分化為不同的性別，以後還可以這樣天天黏在一起嗎？

他們學校是重點，管得嚴，不同性別的天天黏在一起估計會被教導主任冠以早戀之嫌吧？

想着想着，卡維就越發睡不着了，輾轉反側，将被子弄得皺皺巴巴。

“艾爾海森。”

“什麽事？”

“……沒什麽。”

卡維嘆了口氣，覺得這事就算問了艾爾海森也沒用，這家夥才不會和自己共情呢。

但是卡維腦子裏混亂得很，一晚上都沒能睡着，起床洗漱時對鏡一照——嘿，好大兩個黑眼圈！

卡維揉了揉眼睛，內心煩悶不已，但這煩悶在看見艾爾海森的黑眼圈時瞬間變成了好奇。

“你昨晚沒睡好？”卡維問。

“某人恨不得在床上跳地板舞，我能睡着就奇怪了。”

卡維：“……”是他的錯不錯，但他為啥一點道歉的欲望都沒有呢？

卡維麻溜地翻了個白眼，洗漱好去吃早飯。

本次集訓聲勢浩大，幾乎全須彌高中都選拔出優秀人才前來參加了，看着那一張張陌生的面孔，卡維有些興奮。

他吃飯的時候止不住擡起眼打量身邊來往的人，一邊叽叽喳喳和艾爾海森說着悄悄話。

“那個人我好像認識，他數學很好……”

“那個女生我聽班上同學說過……”

艾爾海森低頭吃着早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他對這些陌生人一點興趣都沒有。

但他對別人沒興趣，不代表別人對他沒興趣。

艾爾海森雖然“兩耳不聞窗外事”，但他的赫赫事跡卻早已聲名遠揚——

“他是不是就是那個艾爾海森？年紀輕輕就掌握了二十多種語言？”

“校園傳說？冷酷逼王？”

“但他真的長好帥哦……”

“姐妹，你要是打他主意不如去打他對面人的主意——那人可比他好說話多了。”

“帥哥就是好啊，吃個早飯都有這麽多人圍觀。”

剛開始衆人還只是遠觀，但過了幾天，在見識到艾爾海森和卡維的風采後，一些春心萌動的人就熬不住了——

這兩人長得又帥，腦子又好，不早點下手豈不是會被其他人搶走？

于是乎，卡維和艾爾海森的桌肚裏每天都會多出一兩封粉紅信紙。

相比于艾爾海森的冷漠忽視，卡維倒是樂在其中，每天捉摸着如何回信。

“為什麽要回信？”對此，艾爾海森很不能理解。

“當然要回啊，這可是別人的一番心意。”卡維認真地寫着。

艾爾海森眼神一暗：“你要接受他們的追求？”

“怎麽可能！現在學業這麽繁忙，我哪有空談戀愛啊。”卡維脫口而出。

“那你為何要回信？”

“當然是回信拒絕啊。”

“要拒絕的話，忽略他們才是最方便的方法吧。”艾爾海森淡淡道。

“艾爾海森。”卡維放下筆轉過頭來看向艾爾海森，“你這人很沒情趣欸，別人辛苦寫信給你表達心意，你拒絕也要有誠意吧。”

艾爾海森看了卡維一眼，輕聲道：“別對別人太溫柔了。”

“什麽？”卡維沒聽清。

“沒什麽，随便你。”說罷，艾爾海森便拿着換洗衣服去洗澡了。

不知道是不是卡維水逆，一切還真就被艾爾海森說中了。第二天的中午，卡維照常和艾爾海森一起吃午飯時，一位女性omega就走了過來，滿臉淚痕地問他信是怎麽回事。

“信？”卡維反應了半秒，微笑道，“你的心意我領了，但是……”

話音未落，那姑娘便哭泣道：“拒絕的話就不用這麽認真地回信了呀……搞得我……唉……”說着，她便扭頭跑了出去。

雖然集訓的大家都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照片一發，學校表白牆上一挂，所有人都斷章取義地以為卡維是渣男，辜負了純潔少女的心意。

盡管後來那個姑娘本人親自下場澄清了這事，但謠言傳得太快，卡維被影響了好一陣子。

當然，集訓作為卡維人生中最難忘的一段時間，除卻告白事件之外，還發生了一件大事——卡維分化了。

那天他們剛剛參加完知識大賽，所有人都歡天喜地、如釋重負地收拾行李準備返回自己的學校，艾爾海森也不例外，他剛回到宿舍，就看見團在床上的卡維。

卡維那組先比完，因此也就率先一步回了宿舍。

被被子包裹住的身影瑟瑟發抖，艾爾海森眉頭一皺走上前去。

被子一掀，一張潮紅的臉便露了出來。

“艾爾海森……我、我好像，分化了……”

聞言，艾爾海森瞬間警鈴大作。卡維的信息素已經溢到了宿舍外，走廊裏的騷動聲越來越大，甚至有人開始敲門。

艾爾海森尚未分化，他不清楚卡維到底是變成了alpha還是omega，但是從外頭越來越大的動靜來看，如果放任那群人沖進來一定會出事。

于是艾爾海森大步上前将宿舍門反鎖，随後便掏出手機打電話給帶隊老師求助。但不巧的是，在比賽結束後所有學校的帶隊老師都聚集在一起例行開會，因此那位老師并沒有接到艾爾海森的電話。

外頭已經由敲門聲逐漸演變被踹門聲，沉悶的聲音如雨點般落下，卡維不斷顫抖着，眼淚挂在長長的睫毛上。

“艾爾海森，我好難受啊……”卡維哽咽道。

他雙眼泛紅，晶瑩的淚珠一滾，眼中滿是潋滟。

艾爾海森頭一次遇到這種事，也不知如何是好。

門外開始出現失控的叫罵聲，突然，他聽到有人怒吼——

“裏面有個omega！”

瞬間，腦子裏的一根弦就崩斷了。

卡維，居然分化成了omega？

艾爾海森倒吸一口涼氣，用被子将卡維裹了個嚴嚴實實。

艾爾海森是全科天才，對生理知識也是了如指掌。卡維分化為omega，信息素外溢影響了alpha暴動，現在兩人手裏都沒有抑制劑，自己又不是alpha沒法給卡維臨時标記，因此卡維只能熬着。

可問題是，卡維熬不熬得過去尚且難說，艾爾海森只知道再這樣下去那扇門就要保不住了。

老校區的設施本就老舊，而這間宿舍朝陰，屋子裏滿是潮氣，門上更是被黴斑腐蝕，門鎖也搖搖欲墜。門外的alpha都是身強力壯的少年人，一旦他們徹底失控，這扇門便再也攔不住他們。

如果攔不住這扇門，那後面會發生什麽——艾爾海森不敢想象。

在這一刻，他無比痛恨自己為何還沒有分化。

如果自己能變成alpha就好了，這樣就能給卡維一個臨時标記，這樣那些人就不會沖進來了。

艾爾海森鬼使神差地抱住卡維，将他整個人都攬進懷裏。

分化期的卡維體溫很高，就連噴灑出來的氣息都是滾燙的。

艾爾海森覺得渾身燥熱，他咬着嘴唇幾乎要咬出血腥味。

為什麽，為什麽自己就不是alpha呢？

他用力地抱住卡維，雙臂幾乎要嵌進卡維的身體裏。

如果自己是alpha，就能……就能……

他無比地期盼着，但是分化卻遲遲未來。

艾爾海森有些絕望了，他抱着卡維來到窗邊，看了一眼高度，在心裏默默計算從窗口跳下去帶着卡維逃跑的可能性。

卡維擡起頭，正好看到艾爾海森的眼睛，直到現在他還記得艾爾海森當時的眼神——瘋狂、懊悔、憤怒、不甘……

他有些害怕，但他不想離開艾爾海森的懷抱。

就在alpha們即将沖破宿舍門時，beta們終于叫來了老師，老師們驅散近乎瘋狂的alpha們後，好說歹說了半天才說動艾爾海森開了門。

之後的事情便簡單了，喂藥，送醫院，檢查身體，抽血化驗。

雖然艾爾海森已經沒什麽事，完全可以回家去了，但他還是安靜地陪伴着病床上的卡維度過了難熬的一天。

在卡維分化後一周左右，艾爾海森便成功分化了，他分化成了alpha。

分化為alpha應該是好事，但是卡維并不開心——這樣以後他便不能随時随地去找艾爾海森玩了。

而當事人本人也并不高興。

在拿到分化報告的那一天，在所有人的恭喜聲中，艾爾海森冷着臉将報告扔進了垃圾桶裏，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學校。

夕陽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耳畔只有風聲，沒有吵鬧的叽喳。他扭過頭看向身側，空蕩蕩的，什麽也沒有。

愣了幾秒後，艾爾海森才想起來，他和卡維已經ao有別，不能再一起勾肩搭背地上學放學了。

他喉結一滾，大步走出了校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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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尴尬的。”卡維撓了撓後腦勺道。

“什麽尴尬？”艾爾海森問。

“就我分化那事，有些尴尬。”

聞言，艾爾海森目光一沉：“怎麽突然想起過去的事了？”

卡維坐在沙發的另一頭，雙手抱膝，瞥了一眼艾爾海森：“今天，在休息室……你的眼神和那時候一樣，所以我就想起來了。”

艾爾海森低着頭，指腹摩挲着劇本的紙頁，輕聲道：“一樣嗎？”

卡維點了點頭。

“不一樣。”艾爾海森篤定道。

卡維沒反應過來，呆呆地看向艾爾海森：“哪裏不一樣？”

“哪裏都不一樣。”艾爾海森輕笑了一下，那一抹轉瞬即逝的笑讓卡維呼吸一滞。

“你……笑了？”

“這是什麽奇怪的事嗎？”

擱別人身上确實不奇怪，但是放艾爾海森身上就有點瘆得慌了。

卡維覺得最近艾爾海森是不是笑的頻率變高了？不然自己怎麽老能看見他笑呢？

“噗通、噗通——”心髒劇烈地跳起來，空氣中又散逸出甜膩的酒香味，惹得人熏熏然暈乎乎。

艾爾海森看着卡維閃着水光的雙眼，沉默地放下手中的劇本走近他身，伸出一只手輕輕捏起卡維的下巴。

“卡維，你又發.情了。”他沉聲道。

“嗯……”卡維無意輕哼了一聲。

“你在想什麽？”

“在想……”卡維輕輕眨了眨眼，“你能不能再給我一個臨時标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