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緋聞纏身

緋聞纏身

卡維看到這條熱搜時右眼皮止不住地開始跳動。

難不成是因為最近太累了？

卡維擡手揉了揉眼皮，百無聊賴地點開了熱搜。

他原以為這條熱搜的主角也是自己，但點開看到陌生的照片上陌生又熟悉的人時，心跳漏了一拍。

照片拍得很糊，像是在某個光線不太好的角落裏用手機抓拍的。卡維兩指放大，勉強能看清畫面中另一人的樣貌——

是回公司那天遇到的小愛豆。

小愛豆好像名字叫做卡奇，當然這只是藝名，卡維不知道他真名叫什麽。小愛豆出道的時候被冠以“小卡維”的名號，只因他處處都在模仿卡維，從穿衣風格到說話的習慣。

先前經紀人跟卡維說這些時他是不以為意的，卡維堅信每個人都有獨特的風格，自己的獨特之處豈能是別人随便模仿就能學到精髓的？

卡維光明磊落，但是卻參不透娛樂圈的本質——這個圈子裏才不在乎你的內裏如何，娛樂至死的年代裏，網民關注的只有各種狗血的緋聞和抓馬的鬧劇，因此卡奇憑借着“小卡維”的名號曾經一度小火，現在也勉強算是個小流量。

不過，卡維一直和卡奇沒什麽交集，盡管某個學人精一直在網上發表類似于“想和卡維前輩合作”的言論，但卡維從未回應過，漸漸地二人之間的聯系也就越來越少。

可是，這次的微博熱搜卻将二人再度聯系在一起，卡維想躲都躲不掉。

他揉了揉有些脹痛的太陽穴，想起那天地下車庫裏卡奇和他說的那些話——把艾爾海森借來用用。

卡維覺得有些煩躁。

畫面雖然模糊，但依稀可以看到卡奇和艾爾海森離得很近，兩個人的影子都快交疊到一起。

雖然卡維知道，艾爾海森不會搭理這些人，但心裏還是有些莫名的不爽。

他退出微博，合眼休息，但無論如何也睡不着，心裏像是有團無名之火燒個不停。

回到家後，卡維便一頭栽進床裏，呼呼暈睡過去。期間，他放在床頭的手機屏幕亮了無數次，上頭顯示有數條短信，但卡維一條都沒有回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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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沒回？”提納裏打理着店裏的花，頭也不擡地問道。

艾爾海森很少在白天來提納裏的店，因為白天這裏不賣酒只賣花，而艾爾海森對花卉并沒有特別的興趣。今天他突然到訪，讓提納裏覺得有些驚奇。

這人坐進店裏後就一直盤着手機，看上去像是在給什麽人發短信。腦子微微一轉，提納裏便猜到了收件人是誰，嘴角微微上揚。

但眼見着時間過去這麽久，艾爾海森還是面無表情地盯着手機屏幕，提納裏就知道對面沒有回複過消息了。

“我看到熱搜了，怎麽回事？”提納裏見上一個問題石沉大海，只好放下手中的活計，坐到了艾爾海森對面。

“被偷拍了。”艾爾海森表情淡淡的，但是提納裏知道他此刻心情一定很不爽。

但凡上過網的人都知道大影帝讨厭被人偷拍。

“可是之前你和卡維先生也被偷拍過，那時候沒見得你這麽生氣啊？”提納裏明知故問。

艾爾海森淡淡看了提納裏一眼，沒說什麽，半晌之後他突然問道：“現在是鮮花盛開的季節？”

提納裏的店裏開滿了花，芬芳撲鼻，撓得人鼻尖發癢。

“是啊。”提納裏不明所以地點了點頭，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微微一笑：“想送人？”

艾爾海森輕聲說：“他喜歡花。”

上學的時候就經常帶着他一起去看各種各樣的花。

提納裏笑出聲來：“那就送他花好了，想送什麽？”

艾爾海森對花不甚了解，他環顧了一圈都不知道卡維會喜歡什麽樣的花。突然，視線落在金燦燦的一角，他指了指角落裏的向日葵，說：“給我這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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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緋聞熱搜剛出來不久，艾爾海森就發了一條微博，微博內容表明了自己和卡奇并不熟悉，只是同公司的前後輩關系，最後一句又提到期待新電影上映。

此微博一發，cp粉們又重獲新生，那些流過的淚煥發為戰鬥力，一群現實生活裏受委屈了屁都不敢放半個的小o們沖上微博大力支持知妙cp，并暗諷卡奇炒作蹭熱度。

艾爾海森以為發一條微博就夠了，但沒想到沒過一會經紀人就給他發了一條消息，點開一看是某檔綜藝的具體錄制時間。這檔綜藝的導演是艾爾海森的老熟人，曾經幫艾爾海森出過人情，為了還這個人情艾爾海森才答應了錄制自己的綜藝首秀。

這檔綜藝本來沒什麽，但看了眼錄制人員名單，視線掃過“卡奇”二字時艾爾海森忍不住深吸一口氣。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

縱使他再怎麽不願意和緋聞對象同臺，但邀約已經答應，時間舞臺都已經準備好，他說什麽也無法拒絕。

艾爾海森脾氣是不咋地，但工作內的事情他從不會随心所欲。

經紀人又發了條信息，信息提到這檔綜藝是直播類型的，為了明天的錄制不出差錯，導演要求進行一次線上對稿。線上時間就安排在一小時之後。

看到工作安排，艾爾海森嘆了口氣，看了眼副駕駛座上包裝精致的向日葵，猶豫了許久後還是打了方向盤調轉車頭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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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維昏昏沉沉睡了一天，醒來後看到手機收到的短信，“艾爾海森”四個大字戳得他眼睛疼，才通過睡覺壓制住的無名怒火又升騰了起來，卡維将手機扔到一邊，并沒有打算回複艾爾海森的消息。

第二天卡維去了趟劇組，起先是有些惴惴不安的，但發覺艾爾海森今天沒來之後松了口氣，不過心裏總有一種莫名的空落落。

他看着手裏的劇本，上頭密密麻麻的字頓時變得模糊起來，像是無數只蝌蚪一樣肆意游走，不管他多麽專注愣是一個字都看不進腦子。

艾爾海森不在，本該是高興的事情，但卡維不論如何也高興不起來。

不知道嘆了多少次氣，導演察覺到了卡維的異樣，走上前來打趣道：“怎麽，海森不在就落寞成這樣？”

卡維撅起嘴來就想反駁，但話到嘴邊卻拐了個彎，變成了：“他今天去哪啦？”

導演有些驚訝：“他沒和你說？”

卡維有些疑惑：“他幹嘛要和我說？我又不是他經紀人，也沒必要什麽都告訴我吧？”

導演看了卡維一眼，不知道在想什麽，但是表情頗有些無奈。

突然，卡維像是想起了什麽，掏出手機點開被他冷落已久的艾爾海森的聊天框，瞪大眼睛看完了自己錯過的短信。

【艾爾海森：你到家了嗎？】

【艾爾海森：明天我不去劇組，接了個綜藝。】

【艾爾海森：早點睡，晚安。】

卡維：“……”

還真把他當經紀人了啊。

他內心吐槽道。

但不知道為何，看到這幾條消息的時候他心情奇跡般的好了點。

“新綜藝啊……”這還是艾爾海森第一次拍綜藝呢。心情恢複過來的卡維興致勃勃點開微博，準備看看網上會不會有粉絲拍的路透，但搜索頁剛點進去，就看到了新的熱搜詞條：“艾爾海森卡奇綜藝開拍”。

卡維揉了揉眼睛，确認再三，心中的無名怒火又燒了起來。

他手指飛速滑動，很快就滑到了當事人發的微博。

【卡奇：很開心能和前輩同臺~@艾爾海森】

艾爾海森沒有回複，但卡奇的粉絲已經瘋了似的熱評了幾百樓，無一不是在慶祝卡奇追星成功，其中還夾雜着幾個對卡維的冷嘲熱諷。

【卡奇寶寶媽媽愛你：昨天某人粉絲不是叫得很大聲嗎？怎麽沒看到他和影帝一起啊？】

【卡奇是小天使呀：營銷那麽多，結果影帝不還是帶着我們卡奇一起上的綜藝嘛？】

那些評論宛如利刃一樣刺進卡維眼裏，讓他感到眼睛有些酸澀。

右眼皮又開始跳動，卡維一眨眼便能感受到眼球上的刺痛。

大概是用眼疲勞了。他自欺欺人地想着。

帶着這種低氣壓，卡維默默完成了今日份的工作。他的表現依舊出色，甚至導演都沒能發現他的異常。

臨走時，導演想起什麽說：“今晚海森綜藝首秀，據說還是直播呢，小維你回去看嗎？”

卡維低着頭苦笑了一聲：“不了吧，有點累，想回去睡覺。”

導演這才意識到哪裏不對勁，他搓了搓下巴，下意識道：“說不定海森很期待你能出現在直播間呢……”

卡維近乎是逃竄着回了家。

淋浴間裏，他任由熱水從頭頂澆下來，霧氣升騰，很快就在玻璃上蒙上一層白霧，卡維覺得有些呼吸困難，但是死活沒有調低水溫。等他再出來時，皮膚已經有些發紅，整個人都有些無精打采的。

為什麽要這麽難過呢？卡維問自己。

艾爾海森不過是和緋聞對象錄了一趟綜藝而已，他們不過是要同臺而已，有什麽大不了的。

艾爾海森和誰同臺關他什麽事？

卡維心裏一陣煩躁，恨不得沖到廚房把艾爾海森放在他冰箱裏的東西都丢出去。

他無能狂怒了一會，又想到導演的話——那可是艾爾海森的綜藝首秀，還是直播的。

卡維糾結了許久，最後還是窩在沙發上打開了電視。

頻道跳轉，一張帥臉出現在屏幕上。卡維早就知道艾爾海森長得帥，但經過屏幕放大了臉部之後沒想到帥得會如此突然與直觀。

屏幕上的艾爾海森和平日裏一樣少言寡語，只有主持人cue到他時他才會敷衍答上兩句。和他相比，旁邊的卡奇就顯得熱鬧得多，不僅快速接主持人的梗，還會自己開話題，把嘉賓們逗得前俯後仰。

不知道為什麽，看到這裏的卡維突然冷靜了下來，他支着下巴，打心底承認了一個事實——卡奇的綜藝感比自己強，所以他能被這檔綜藝邀請參與錄制是情理之內的。

卡維自己呢，不太會說俏皮話，也暫時沒有拿得出手的代表作，盡管選秀熱度還在，但到底沒有東西傍身。

屏幕上的卡奇笑得燦爛，主持人問道：“你的願望是什麽？”

卡奇羞澀一笑，眼睛偷偷瞥向艾爾海森，這一含情脈脈的眼神被攝像頭精準捕捉到，赤.裸裸地呈現在大屏幕上。

“願望啊，是和我偶像一起同臺呀。”

聞言，嘉賓們瞬間開始起哄：“那你的願望實現了嗎？”

卡奇捂着嘴笑道：“實現了呀。”

鏡頭轉向艾爾海森，他的表情淡淡的，并沒有和其他嘉賓一起起哄，嘴角一絲笑容也沒有。

但卡維知道，即便艾爾海森如何冷漠，在綜藝鏡頭的切換下，他和卡奇之間的暧昧感瞬間就有了。

這就是現代媒體的迷惑性。

主持人笑着問艾爾海森：“海森影帝，你有什麽願望嗎？近期的那種。”

當卡維以為艾爾海森會說沒有的時候，他非常認真地思考了一下，說：“送花。”

主持人瞬間來了勁：“是打算送給誰的？”

“一個……朋友。”艾爾海森道，說這句話時，他的嘴角微微上揚，眼神也變得溫柔了起來。

直播間的觀衆們沸騰了，尤其是卡奇的粉絲，因為他們知道，卡奇曾經在接受采訪時說過自己很喜歡花。

當然，這裏也是在模仿卡維。

不過粉絲們不在乎，他們只覺得艾爾海森這句話就是在暗示要送花給卡奇。

一瞬間，直播間內像是過年了一樣，卡奇的粉絲手舞足蹈，歡天喜地，就連屏幕上的卡奇本尊也忍不住揚起了嘴角。

綜藝導演組內有人是他的親戚，早在開錄之前卡奇就已經找那人打了招呼，希望鏡頭多多給到自己和艾爾海森，炒一波cp買一波營銷，而親戚本人也答應了會去找艾爾海森聊聊，請他配合一起營業。

艾爾海森說出這句話時，卡奇心裏無比激動。激動之餘還有些不屑：哼，不還是答應營業了嘛，那天在地下車庫還故意冷落我……難不成是欲情故縱？

他又想起了那天卡維的話語，忍不住在心裏嗤笑一聲。

在這個娛樂圈裏，誰都是商品。

尊嚴算什麽？少來那一套了，你卡維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天天演得和高嶺之花一樣，結果不還是混得一般般？

他心裏暗爽，那頭主持人已經開始帶節奏，說：“影帝的朋友？哎呀，要不您直接打個電話過去，讓我們也認識一下影帝的朋友嘛！”

他話是這麽說，但大家都認為送花的對象是卡奇，打電話簡直多此一舉，不過為了綜藝效果也都跟着起哄起來。

卡奇翹着二郎腿，已經開始坐等一會自己的手機響了。

艾爾海森拿過自己的手機，熟練地撥通了一個號碼。

卡維看着屏幕，覺得眼睛又開始刺痛了。

就在他想要關掉電視屏幕時，自己的手機突然響起了鈴聲。

一瞬間，不可置信的念頭在腦海中閃過，心髒開始噗通狂跳。

他拿起手機，像是認不得字一樣傻愣愣地看了屏幕許久，在鈴聲響了半晌之後才按下接聽鍵，由于手太抖了，他按了三遍才成功。

“你在幹嘛？”電話那頭傳來熟悉的聲音，裏頭夾雜着些電流聲，撓得卡維的耳朵癢癢的。

“在、在看電視。”卡維總算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随後發覺自己的聲音從電視裏流淌出來。那聲音再度進入話筒，形成一種微妙的回聲，卡維這才意識到自己電視聲音開得太大了，紅着臉拿起遙控器調低。

回聲傳來，電話那頭的人猜到了些什麽，嘴角上揚：“在看直播？”

“……嗯。”

卡維的眼睛有些發熱，他擡起頭看向屏幕，屏幕裏，卡奇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其他嘉賓也都有些尴尬，只有艾爾海森神色自然。

突然，卡維眼前一亮——在自己回應之後，艾爾海森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這是他自錄制以來露出的第一個笑。

“那你應該知道了吧？”

他沒說清楚是什麽，但是卡維卻反應過來了。

“我給你買了一束花，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