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初次拜訪
初次拜訪
自打艾爾海森第一次露面綜藝節目後,各大綜藝編劇、導演便紛紛邀約,但都被艾爾海森以工作忙為緣由拒絕了,因此影帝的粉絲們只能将那期綜藝默默盤包了漿。
興許是受到正主本人潛移默化的影響,艾爾海森的粉絲們也漸漸接受了自家牆頭和小愛豆的“親密互動”,逐漸變成了卡維的路人粉,甚至在考古物料的時候還會偷偷磕上兩口,久而久之,知妙cp粉又在卡維不知道的地方野蠻生長起來。
這群cp粉很不喜歡卡奇明裏暗裏的各種挑釁和強行湊近乎,于是便把那期綜藝剪了剪,搞了個獨屬于知妙的純享版出來。
原本不想站隊、甚至因為有卡奇的親戚在而有些歪屁股的節目組是不想湊熱鬧的,但奈何随着cp粉的力量壯大,這個純享剪輯版流量持續走高,節目組也想分一杯羹蹭蹭流量,于是官號下場點贊轉發收藏一鍵三連,讓卡奇本尊和其粉絲們很沒有面子,一股腦沖到官微地下狂罵。
面對這些辱罵,節目組決定裝死——畢竟娛樂至死的年代裏,流量就是王道,你再多來幾個親戚也于事無補。
網絡上輿論沸沸揚揚,粉絲互扯頭花,鬧得不可開交,但正主這裏卻歲月靜好,與世無争。
艾爾海森拍攝完綜藝沒幾天後便複了工,彼時卡維正好補完了單人鏡頭,雖然說艾爾海森這家夥很會氣人,但是好幾天沒見卡維确實有些不适應,以至于艾爾海森再度出現在劇組時,卡維甚至破天荒地起身去淺淺迎接了一下。
“你居然會迎接我,真是罕見。”艾爾海森看了一眼卡維,嘴角揚了揚。
卡維:“……”早曉得他就不應該來湊這個熱鬧!
看着某人又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艾爾海森忍俊不禁。
卡維看到他那樣子,燒着耳朵尖在他小腿上不輕不重地踢了一腳:“笑什麽笑,你進度都落下了!”說罷,他驕傲地昂起下巴,“目前領先者:卡維。”
眼看着兩個小學雞又要開始鬥嘴,導演趕忙走上前拉走了艾爾海森,示意他去補單人鏡頭。
“你和影帝現在關系這麽好啦?”經紀人湊到卡維身邊道。
“好個屁!”卡維撂下這一句便跑走了,獨留經紀人一頭霧水地摸着後腦勺。
“關系不好?不見得吧……你小子明明在笑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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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完一天的戲,卡維感覺整個人都被掏空了,宛若一條鹹魚一樣癱在躺椅上。
劇組的工作人員慢慢離場,化妝師幫卡維卸了妝之後也離開了化妝室。當卡維以為所有人都離開時,一睜眼,和一位酷哥對上視線。
一瞬間,卡維像一只炸了毛的貓一樣蹦跳起身,艾爾海森甚至覺得此處若是有個貓爬架,卡維可以火速蹿到最高處。
“艾爾海森你走路沒聲音的嗎!”卡維龇着牙道。
艾爾海森臉上毫無愧色道:“少倒打一耙,明明是我先來的。”
卡維無語凝噎,畢竟他進來的時候确實沒有确認過這裏是否還有一尊瘟神。
他平複了下心情,拿起外套就要往外走,還沒到門口,就被艾爾海森叫住了:
“晚上去哪吃?”
“關你啥事!”卡維心中餘怒未消。
艾爾海森挑了挑眉:“你忘記還有花在我那了?”
他不提還好,一提卡維又回想起那天直播時艾爾海森的所言所語。
富有磁性的聲音仿佛又在耳畔萦繞,夾雜着微弱的電流聲,撓得人耳窩癢癢。
卡維不經意地揉了下耳朵,整個人都軟了下來:“……哦。”
卡維再度登上艾爾海森的車,輕車熟路地系好安全帶,并找到舒服的姿勢,甚至還直接上手把他認為車裏正播放着的老土音樂換成了自己喜歡的歌。
動作之熟練,态度之自然,完全沒把自己當外人。
不過過了一會,卡維就發現了自己不怎麽熟悉的東西——
“這條路不是我回家的路啊?”
艾爾海森将車停下,一邊等綠燈,一邊向卡維投去一個無語的眼神。
卡維:“?”怎麽感覺這家夥又憋着一肚子壞水呢?
下一秒,卡維的第六感靈驗了,只聽見艾爾海森冷酷地說了冷酷的話:“試問,如果不去我家的話,我要從哪掏出花呢?”
卡維:“……你也沒說花在你家啊……”
“但是車上沒有。”
卡維:“……”
家人們,誰懂啊?
卡維第10086+n次忍住要去微博發帖控訴某惡魔的沖動,咬牙切齒地閉上雙眼裝作什麽都沒有聽見。
車子緩緩停下,耳邊又傳來某人尖酸刻薄的話語。
“你打算睡到什麽時候?”
卡維不情不願地睜開眼,恨不得一拳幹爆這個有艾爾海森的世界,他垮着個小貓批臉,悶悶不樂地下了車,一路跟随艾爾海森上了樓。
到了樓上,可以透過走廊的窗戶眺望小區,小區挺高檔的,綠化也很不錯,甚至還有一個很奢侈的露天泳池和室內健身館。
卡維內心酸酸的,這小區他曾經在買房網站上看到過,房價很是小衆,以至于當時卡維還揉了揉眼睛起身跳了個空中劈叉才驚覺自己原來不是在做夢。卡維絞盡腦汁都不能理解這種房子放在購房網站上的意義是什麽,難道只是為了讓普羅大衆見識一下原來世界上是可以擁有這麽小衆的數字的?
轉過頭去,看見某人熟練地輸入電子鎖密碼,卡維更是酸酸酸。
但是一踏入艾爾海森家門,卡維便表示一點都不酸了。
淺灰色的牆,灰色的地磚,深灰色的沙發……
卡維一度以為自己變成色盲了,直到瞥到養在茶幾玻璃瓶裏的向日葵後,他才意識到色盲的不是自己,是艾爾海森。
于是他面帶關愛殘障人士的憐憫神情,默默拍了下胸口,嘆惋道:“你早說你……”
話音未落,又看見了艾爾海森那一臉看傻子的神情,卡維只好把後半句話咽了下去。
但很快,卡維又忍不住吐槽道:“艾爾海森,你的審美實在是太差勁了!怎麽這麽多年了還是一丁點長進都沒有!”
艾爾海森不明所以地看向他:“你是不是對審美二字有什麽誤解?”
卡維冷笑一聲,雙手抱臂:“你家的裝修風格實在讓我難以恭維啊。”
“我家什麽風格?”艾爾海森反問。
卡維又是一聲冷笑,這聲冷笑中不可避免地加入了些嘲諷的意味:“你當真要我說出如此殘酷的話語嗎?”
艾爾海森點了點頭。
卡維嘴角一揚:“純獄風。”
艾爾海森眉頭一皺:“請別瞎用詞……”
“監獄的獄。”
“……”
“甚至還是複古的。”
“?”
“因為現在監獄也要施行人性化待遇,牆上多少來點名畫複印品裝點一下。”卡維毫不掩飾地掃視了一周艾爾海森的客廳,略帶憐憫道,“某人的屋子就算給人當監獄都會在考核裏被刷下來。”
艾爾海森:“……”
卡維:“我覺得踏入這個屋子半步都是對我心中藝術之神的亵渎。”
艾爾海森眸子一暗:“差不多得了。”
于是卡維乖乖地換好拖鞋走了進來。
藝術之神,對不起,讓您受委屈了!
卡維欲哭無淚。
艾爾海森的家不僅色調單一,家具裝飾也都很少,一度讓卡維認為這人買個房子其實不是為了“生活”,而只是為了“遮風擋雨”。
“你對屋子要求也不是很高,随便買套不就行了,幹嘛浪費這冤枉錢?”卡維回想起那小衆的數字,再度覺得艾爾海森這小子在暴殄天物。
“因為須彌城裏只有這小區的屋子隔音效果勉強湊合。”
“勉強湊合”,呵呵。
無語的神情并不會消失,只是從一個人的臉上溜到了另一個人的臉上。
這符合能量守恒定律,沒毛病。
兩人插科打诨了沒一會,卡維便肚子餓了,艾爾海森聽見那婉轉悠長的肚鳴,嘴角一揚,在卡維張牙舞爪的咆哮聲中不緊不慢地走進了廚房。
卡維一屁股在沙發上坐下,仔細觀察那玻璃瓶裏的向日葵。雖然艾爾海森這家夥對美好的東西過敏,但他還是認真養了花,花朵嬌嫩,花瓣上還挂着水珠。卡維湊近,能聞到很淡很淡的香味。
他伸手輕輕碰了碰花瓣,水珠便顫顫向花心流去,看着那蜿蜒的水漬,卡維不禁心想:艾爾海森究竟是懷着怎樣的心情為自己買下這束花的呢?
想了一會沒想通,卡維便站起身來胡亂轉轉。
雖然艾爾海森家房子蠻大的,但是卡維只用了一分鐘便逛完了,原因無他——
“艾爾海森你的審美趣味真的很拉胯!”卡維覺得自己的眼睛受到了沖擊,需要洗洗眼睛。
艾爾海森切着菜,頭也不擡道:“你的審美才讓人捉摸不透。”他指的是卡維家裏擺滿的各式各樣花花綠綠的藝術品。
“你懂什麽?!”卡維不爽嘟囔着,“那是藝術!”
他氣沖沖地走出廚房,對着空氣一頓拳打腳踢,企圖通過快速摩擦生熱,在肉眼看不見的地方讓屋子裏多一些暖色。
收手時,卡維一個沒注意,手打在了客廳的書櫃上,“咚”的一聲,幾本書落了下來,伴随而來的是卡維“嗷”的一聲。
艾爾海森聞聲趕來,看着捂着手蹲在地上的卡維,連忙上前問:“怎麽了?”
卡維:“你這屋子克我……”
他話音未落,視線便落在了掉落在地的幾本書上,其中一本書敞開,裏頭有幾張紙散了出來。
那紙皺皺巴巴,還有些輕微泛黃,上頭布滿了膠帶的痕跡。
卡維凝神一看,身子便是一頓。
艾爾海森蹲下身将書本收拾好塞進了書櫃,一切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的樣子。在确認卡維沒事後他又回到了廚房,繼續忙晚飯。
卡維慢吞吞地挪到廚房,身子半倚在門框上,嗫嚅道:“艾爾海森,你怎麽還留着那份論文啊……”
當年他們就是因為那份論文大吵一架,卡維氣得把論文撕了個粉碎,沒想到艾爾海森居然把它們都拼了回來。
艾爾海森垂着眸切着菜,臉上并沒有多餘的神色。半晌,他才放下手裏的菜刀,輕聲說:“你不也留着嗎?”
論文總共有兩份,卡維當初撕的是艾爾海森那份,自己那份則在家裏。那天吵完架他回到家,看到桌上那份論文,回想起和艾爾海森吵架的經過,氣得牙癢癢,也是沒忍住撕了。但回過神時,發現自己又把論文一塊一塊重新粘好了。
那份論文就擺在卧室的櫥櫃裏,雖然前面有藝術品擋着,但只要仔細也是能看到的。
卡維撓了撓後腦勺,嘴裏嘀咕道:“這不是覺得可惜……那可是我的心血啊……”
艾爾海森将切好的菜倒進鍋裏,冷水與熱油相觸碰,發出噼裏啪啦的聲響,聲音之大甚至蓋過了油煙機的聲音,這像極了當時吵架的二人。
艾爾海森裸露在外的胳膊被蹦跶起來的油點子濺到,但他像是感覺不到痛一樣,眼睛眨也不眨。
“艾爾海森,你說話啊。”見他一直不說話,卡維有些急了,心裏癢得很,像是有什麽要破土而出一樣,眼睛也有些酸澀起來。
“你知道我當時多生氣嗎?”卡維聲音有些啞,“你從來沒有對我發過那麽大的火……”
他轉過身去抹了下眼睛:“我那天真的被吓到了……”
“對不起。”
油煙機的聲音戛然而止,代之而來的是宛若嘆息的一句低沉而溫柔的呢喃。
“什麽?”卡維以為自己聽錯了,轉過頭來睜大了眼睛。
艾爾海森認真地注視着卡維,又把剛剛的話重複了一遍。
“現在可以原諒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