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耿

夏天,總是來得這樣快。關于夏天的回憶有很多很多,關于童年、關于畢業、關于告別、關于遺憾......從前的夏天,我未曾體會過入骨的情緒,但也有着難忘的遺憾。那是關于夏天的音樂,一個想要在今夏完成的心願。

去年夏天的我,執着地想要聽生日場演唱會。不知道哪來的自信,我以為自己一定能搶到票,就絲毫沒參與其他場的搶票,一心等着這特別的生日專場。我等啊等,卻遲遲沒等來放票的消息。最後總算在旅行途中,等來了預售消息。副業剛有了一絲希望,就看到了演唱會的消息,當時的我高興地以為自己要轉運了。

我站在空曠的草地上,無視烈日的俯視,用身體為手機遮擋光線,等待着時間的流逝。我重啓手機,只打開搶票軟件,繼續等待着。我看着屏幕上的倒計時,心跳随着數字的切換越來越活躍。我看着最後一個數字從2切換到1,在馬上要跳到0的瞬間開始狂按屏幕。

“蹦蹦跳心蹦蹦的倒數着一秒”

也許還是點擊得不夠快。沒關系,午飯後再戰。

也許是村裏網速不好,兩次都沒有成功。沒關系,一定還會再放票的。

我坐在桌前打開電腦浏覽器搜索北京時間,對着電腦屏幕舉着手機,呼吸随着時間的跳動勻速地起伏着。仿佛和時間同頻,我就能找到時間的漏洞......

繼開票第一場沒搶到後,第二場,我還是沒搶到。我打開社交平臺想看看有多少同病相憐的人,以此尋求些安慰。可竟然有人說“絲滑”,甚至有些人已經開始尋求搭子了。為什麽有人随便就能搶到,我卻怎麽也搶不到,我真是不明白。我越看越生氣,旁人的絲滑卻堵塞了我的心。果然,“人類的悲歡并不相通”。他們太大聲了。

倒計時十分鐘,我走出辦公樓,雙手虔誠地捧着手機滿懷期待地等待着,無視那一群群來來往往結伴去吃飯、取外賣的人們......

吃了半塊披薩,我擦了擦嘴,快速走出商場外。我還有票要搶,我忍不住在心裏怒吼。我站在屋檐下看着落下的雨,祈求它的眷顧,讓我去聆聽大雨落下的吶喊......

它一輪輪地開,我一次次地期待。“因不可抗力因素産生少量退票”,于是我又繼續蹲。要是我沒這麽空,可能也就不用失望這麽多次了吧。為什麽要一小段一小段把票放完?讓我一整天一整天扮演可笑的搶票機器,反複按着屏幕,然後一整夜一整夜刷到別人的門票,熟悉卻與我無關。別人的熱鬧怎麽可能填滿我的遺憾?

吃早飯前,站在窗前看着剛落完的大雨,我的心在一次次地跌宕起伏中變得平靜了許多。手機在提交的界面卡了一毫秒,我以為奇跡出現了,心髒有那麽一瞬間停止了跳動。接着又一次感受到了心的震蕩。我以為經過多次地鍛煉它會有耐受反應,可它并沒有。我還是不夠了解它。它看到一絲的可能就控制不住地跳躍,最後只能重重地跌落在地。那碰及地面産生的摩擦聲以及随之碎裂散開的連環聲,足以地動山搖。比連下七天七夜的大雨疊加在一起的聲音都要大。我不停地切換場次,做着最後的掙紮。世界突然變得好安靜,視線越來越亮,窗外竟已放晴。可它卻晴不到我的心裏,一顆随着時間流逝越來越陰沉的心。我放任這陰沉,逐漸蔓延全身。

我就像是孤單漂泊在大海上的一艘沒有槳的小船,期待着巨大的風浪将我吹到目的地。我聽不見風的形狀,我只能看着風的方向,拼命地追随風的步伐。可它仿佛在戲弄我,一次次地出現又遠去。我在偌大的海上轉着圈子,最後還是回到了原點。

我想講個笑話給自己聽,祝我快樂。可我沒有一丁點的幽默細胞,做不成自己的大娛樂家。

他的“我們”合照裏,不會有我了。我看不到那些粉色的小星星,看不到告別前的舞蹈了。我想了太多,不過是想,卻無法實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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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服又能怎樣呢。

大雨反反複複落了一個星期。希望随着大雨一并來了,随即又被大雨熄滅。

為什麽難過一直在重播?

我苦笑地看着這古怪的天氣,現實從來都不是童話,那來自格林兄弟的詛咒。

如果傷心可以用體積來衡量,怕是足以填滿整個太平洋,甚至整個銀河。

我低聲哼着歌,想象着當晚的演唱會,聲音無法抑制地微微顫抖着。我突然領悟到什麽是帶着感情的唱歌。可唱着唱着聲音越來越哽咽,我想要在眼淚落下之前把它憋回去。反正我不會哭。于是我只好跟着手機裏的歌聲無聲地歇斯底裏。我還是不懂如何用合适的情緒來唱歌。

[那時的我以為自己終于聽懂了歌,一年後的我才發現,當時的我其實什麽都不懂。

而現在的我再聽那些歌,才知道過往每一次聽歌的我,是多麽的幸福。]

“你哼的歌不肯出來”

“怎麽努力也沒辦法”

“也許是我沒那麽好的運氣”

“運氣總不站我這邊”

“默默守着電話心裏的淚一直下”

“全部宣告失敗”

“是很難放手,是很承受”

最後,還是只能放手了。希望并沒有消失,它在明年的地方等着我。

其實搶到後來,我已經分不清自己究竟是為了看演唱會,還是為了跟這專門與我作對的命運做鬥争而如此固執地堅持着。

不管是為了哪一個,下一次我一定會繼續搶的。

還好他還年輕,還有大把的年華可以開演唱會。

總有一天,我會看上的。

那些在我心情不好時陪着我肆意發洩的歌聲,那首在我頹廢時給足我動力的歌曲,怎麽能輕易忘卻呢。

吸取了去年的教訓,今年我不再執着于生日場了。我要從第一場開始搶起!

不巧的是預售那天正好要參與你的拍攝活動。

看來我只能一心二用了。

拍攝現場你還沒有出現,我兩眼無神地看着工作人員們做着準備,一邊時時關注着時間,腦海裏仍是你的影子以及那些曾無數次循環的音樂。

[請原諒我在想着你的同時也想着另一個聲音。]

今年搶票的我,比去年多了一絲雜念。今年再聽那些歌,比去年更加讓人動情了。

時間差不多快到了,我拿着手機,快速地朝外面走去,想要避開密集的人群,獲取更好的信號。

“幹嘛呢?”

你的聲音從左前方傳了來。我還以為你會晚點再到,果然老板的行蹤都是飄忽不定、無法掌握的。

“我去搶個票。”我一邊說着,并未停下快速移動的步伐。就這樣和你朝着相反的方向遠去了。

結果還是沒搶到。我拖着沉重的步伐生無可戀地回到了拍攝棚。

“沒搶到?”

“沒有。一會還有一場我再試試。”我低落地說着,微微地嘆了一口氣。已經不報什麽希望了。

“什麽票這麽難搶?”

“可真是太難搶了,我從去年搶到今年,一場都不讓我搶到啊這是。”

“一會兒我幫你試試。拼手速我還是很有經驗的。”

“你也愛搶票?”我吃驚地擡起頭,心想你難道拿不到內部票麽?

“我搶鞋。道理都一樣嘛。”

我只知道抽簽,搶鞋又是什麽?

“你要搶的是這場嗎?”

我順着屏幕踮起腳尖、擡起下巴,随着屏幕的下降又迅速恢複了原本的姿勢。

“對,沒錯。”

我在你手機上預先輸好了信息,給你傳述了一些演唱會搶票技巧(仿佛我靠着這些技巧搶成功過似的)。你認真地聽着。

看來你真的是一個做什麽事都很認真的人,這樣的人怎麽會有人不喜歡呢。

我收回了花癡的目光,生怕被人看到,更何況現在的首要任務是搶票,必須保持清醒。

思緒這東西,虛無缥缈的,風輕輕一吹,它就四散開來了,必須時時盯緊它。

快到時間了。兩個人肩并肩站着(也許是因為高處信號好),捧着手機,停留在同樣的界面(我必須把頭擡到一定的角度才能看到你的手機屏幕,可你只要眼珠稍微一轉就能看到我的了。)。

“倒計時。緊張嗎?”

“不緊張,習慣了。”我從來都不肯承認自己的緊張,可我知道我此時內心的緊張比自己一人搶票時的緊張更讓人緊張。

我們現在已經是奮鬥在搶票一線的戰友了。

“秒沒啊這。”我看着你使勁地狂點手機屏幕,而我早已放棄了掙紮。

“哎。”我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還有再有嗎?”

“應該會吧。真沒意思。下一場我再搶吧。”我感覺今天所有的力氣都已經消耗殆盡了。

“每一場你都會搶嗎?”你的精神好像被搶票失敗給完全激發了出來,饒有興致地說着。

“主要是搶不到,只能搶到哪場就哪場了。”

“下次我再幫你搶,別灰心。”那麽溫柔的聲音。

“謝謝。”我向左上方擡起了頭,滿眼感激地看着你的臉說。

你像是被誇害羞了,微微低下頭笑了笑。

“你是他的忠實粉絲嗎?”

“我喜歡他的歌和綜藝,可能也算不上多忠實的粉絲吧。畢竟我都沒為他花過錢,打過榜什麽的。”

“那你在娛樂圈有偶像嗎?”

我擡頭看了你一眼,沒想到你會問這個問題。随即又把頭的位置擺正,做出一副認真思考的樣子。要說有的話你得算一個吧,可我随即說出來的卻是另一個人的名字。

這有什麽不好承認的呢,我真搞不懂我自己。

“嗯。他演技特別好。”

“人也很努力上進。”

我在幹嘛,我怎麽在你面前誇起你的同行了呢?

“你也挺努力上進的,是很多人的偶像。”我到底在說些什麽啊。

“那假如你的偶像談戀愛了,你會脫粉嗎?”

我一直都不能理解偶像不能談戀愛的說法,做明星又不是出家當和尚,還得摒棄七情六欲嗎?

“如果脫粉的話應該是別的原因,比如他一邊立單身人設一邊談戀愛,吃着單身紅利的同時CP紅利也要分一杯羹,那就太貪得無厭了。正常談戀愛的話那就祝福吧。但是很自私地說,作為一名單身人士,我巴不得世界上所有的人都陪着我單身。就像那些個已婚人士總喜歡勸身邊單身的人一樣,只要一男一女都是單身,就恨不得撮合撮合,最好全世界都陪着他們成雙成對。既然大家都彼此彼此,不能說他們的想法是好意,我這種想法就是惡意對吧?”

“和和和和和,有點道理。”你笑得那麽用力,我竟分辨不是你是真覺得我說得有道理還是覺得我在胡扯又不好意思點破。

晚上躺在床上,我細細回味着當時的聊天。要是你談戀愛了的話,我會難過嗎?

可是你怎麽會突然問起這個問題來了呢?

難道你談戀愛了?

所以才會找人問這個問題,先參考一下旁人的反應再考慮要不要公開?

我怎麽反應這麽遲鈍呢!我要是當時就反應過來随口一問不就好了嘛,現在在這胡思亂想的。

沒想到今年的上海場比以往來得要早,一看到是上海場我的信心就丢失了一半,希望這次搶票期間不要再下雨了吧。

反正怎麽都是難搶,變換物理的位置只會累了自己,那就原地搶吧。

果不其然,還是應了那句歌詞,“運氣總不站我這邊”。

下一場再接再厲吧。不行就明年再繼續吧。

一首《累不累》送給我自己。

“搶到票了(狗頭)”

我看着你發來的微信,腦海裏的背景音樂自動切換成了尋寶藏啊尋寶藏。

“太!棒!啦!”許一檸,你真是我的福星!

“等到了我再把票寄給你”

“好的(可愛表情)”

我得把錢轉給你吧,也不知道是不是原價買的。我還是問問吧。

“搶這票加錢了嗎”

“你不會是要轉我錢吧不用”

“那怎麽行呢”

能幫我搶到票我就很感激了,怎麽還能讓你又出力又出錢呢。

“就當是感謝你之前對我演戲的幫忙”

那都多久之前的事了。既然你不想收那我就不堅持了,客套這種事我真不擅長,怪累人的。

“這怎麽好意思讓老板又出力又出錢呢

再說我還要靠着您帶我賺錢呢”

“那确實值得感謝一下哈哈”

這麽不謙虛的嗎?沒想到一個看起來這麽溫文爾雅的人臉皮倒是一點也不薄。

這我要怎麽回呢?

“開玩笑啦 主要還是靠你自己的實力掙來的”

我的實力,愛幻想的實力嗎哈哈。也許每一個特點都有能變現的可能,可是都離不開正确的方向和機遇。

“還是靠你的(慧眼)”,“沒有你的(認可)”,我在鍵盤上玩起了貪吃蛇游戲,不斷地删除剛編輯好的字。怎麽編輯都覺得別扭,還是就此打住吧。

“改天請你吃飯”

就當是表示下感謝吧,估計你也沒空的。

“好(表情)”

總算結束了這令人窒息的客套話題,看來聊天還是得有愉快的話題。我自以為真地喜歡上了你,可我卻因為話題不對就想要逃離,這還算是喜歡嗎?

喜歡一個人難道不是想無時無刻都跟他聊天嗎?可我們有什麽共同話題、共同愛好呢?那我喜歡的究竟是什麽呢?

我又開始犯糊塗了。剖析自己真讓人腦殼疼,我還是認真研究懸疑小劇場吧。馬上要開始做演唱會功課,練習歌曲了。然後就是屬于演唱會的周末了。只要行程安排得夠滿,就沒有時間胡思亂想。

經過一番腦補,我把大致的橋段發給了你:

{《職場風雲之誰是兇手》上集

領銜主演:小墨(許一檸飾),愛喝檸檬茶,熱衷劇本殺

主演:身塗金粉的黑色橡皮鴨(小墨點檸檬茶送的)

男配一:牛峰(許一檸飾),業務能力強,心高氣傲,在職場中不太合群,已婚已育有房貸

男配二:李小寶(許一檸飾),職場老好人,戴着眼鏡,總是刮不幹淨的胡子渣,見誰都笑呵呵的,喜歡孫笑笑。

女配一:孫笑笑(唇替許一檸),膚白貌美,不茍言笑,神秘,視碳水為天敵,從來不參與同事的下午茶點單。據說暗戀小墨,因為小墨升職時請部門喝檸檬茶她沒有拒絕(盡管她選了無糖),并且拒絕将贈送的小鴨子轉贈給陸琪,拒絕理由是她要向這只有腹肌的小鴨子看齊,可陸琪卻認為她是垂涎小墨的腹肌(盡管陸琪并不十分确定小墨是否有腹肌)。

女配二:陸琪(手替許一檸),收集控,打卡控,桌上堆滿了各種盲盒與各式小鴨子,喜歡各種美食以及傳播八卦,話多。與牛峰不和,因牛峰向HR投訴辦公室噪音的問題而被HR約談。

加分項!!一飾多角(熱情、高冷、憤怒、嫌棄、無辜、冷靜、偏執、兇殘,重點注意高冷與冷靜、不同角色飾演殘忍的差異化處理),配音(非必選項,為小鴨子配音,量力而為,實在不行就變聲器)

說明:為了保持嚴肅正經的畫風,作為本視頻唯一的人類主演在飾演女性角色時就不露臉了。

下午14:10,小墨打開檸檬茶外賣,拿出杯子上的黑色小鴨子端詳了一番,便放在了辦公桌隔板上方,然後開始認真地幹活(迅速地敲擊鍵盤)。

陸琪的手從對面伸了過來,抓起新來的小鴨子撫摸着,懇求小墨把鴨子送給她。

“我就差一只黑色的鴨子,給我行不?這個太可愛啦。”

小墨正在Teams上回答某位同事提出的蠢問題,不耐煩地随口說了句“你拿去吧。”

陸琪捧着小鴨子,把它安頓在了那一堆小鴨子的C位上。

下午開完大會後,約16:00,陸琪發出了一聲尖叫。那只黑鴨子不見了,C位上只剩下一片指甲蓋般大小的黑皮。

“天哪,我的小鴨子呢?誰這麽殘忍啊?”

好心的寶哥走了過來,“怎麽了這是?”

此時小墨一邊在內心罵着線上同事的愚蠢,一邊用力地敲擊着鍵盤繼續解釋着,根本無暇顧及對面發生了什麽。

牛峰不在座位。

笑笑坐在自己的工位上,沖着隔壁的吵鬧嘆了口氣,便繼續刷着手機。

“誰殘害了我的小鴨子?”

小墨聽到“殘害”二字條件反射般的站了起來,“屍骨無存啊這是?”

“不是,這不還剩下一小塊皮兒呢。”寶哥指着那塊皮說。

“這簡直是赤裸裸的挑釁。”小墨邊走邊說,拿着那塊皮仔細端詳,“看這斷面如此不整齊,兇手一定是上了不少手段。”然後轉頭看向陸琪,“你最近是得罪什麽人了?”

陸琪雙手發抖。這時傳來了腳步聲,牛峰面無表情地回到自己座位上。

“牛峰,是不是你幹的?你嫌我吵,就拿我的小鴨子出氣?”陸琪用手尖指着牛峰吼道。

“胡言亂語說什麽呢?叽叽喳喳的。”牛峰朝空氣翻了個白眼。

“你不爽你沖我來啊!你欺負手無寸鐵的小鴨子你還是不是人啊!”陸琪拿着那片皮重重地放在牛峰桌上。

“我瘋了吧。你那髒兮兮的小鴨子我碰都不會碰的。”

小墨仔細地看着牛峰,試圖從他的表情解讀他是否在說謊。

“看起來不像是在說謊,”小墨心想,随即問陸琪,“你最後一次見到它是什麽時候?”

陸琪雙手緊捏着那塊皮說:“開大會之前還在的。”

“也就是說兇手是在下午這一段時間內行兇的,”小墨在心裏默默分析着,“開大會期間,笑笑出去過一趟。開完會後是寶哥第一個回來的。對了,我離開座位去樓上會議室的時候,牛峰還在座位上。那就是說這幾個人都有作案時間。“

“至于作案動機,牛峰就不用說了,笑笑嘛可能是因為陸琪到處傳播她的八卦而懷恨在心,而寶哥是為了替笑笑出氣。”

接下來是小墨腦補的作案畫面。

牛峰趁着大家都離開座位去開會時,迅速地拿起小鴨子用巨大的鼠标猛砸,一邊砸一邊說“我讓你吵,整天叽叽喳喳的。我也讓你嘗嘗被(房貸)重壓的滋味。”小鴨子發出幾聲叫喊,便暈了過去。接着他使出蠻力将小鴨子撕碎,故意留了一片碎片。

笑笑在開會期間借着上洗手間的由頭偷跑回來,用高跟鞋将小鴨子踐踏在腳底,“編造我的八卦,我讓你得瑟。”又或者“你憑什麽管他要東西,你算個什麽東西你也配?”等撒完氣,小鴨子穿進了細細的腳後跟掉不下來了,她憤怒地把小鴨子從鞋跟上扯下來,撤掉了一塊皮。她本來準備把面目全非的小鴨子歸回原位,可轉念一想,不能留下證據,畢竟這裏只有她一人穿這種鞋跟。于是她就只将那塊皮放了回去。

開完會後寶哥是部門裏唯一一個乘上第一波電梯的人。他看着空無一人的辦公區,好奇地拿起了那只小黑鴨把玩,用它摩擦着自己的胡茬,“還挺舒服”。于是他越摩越快,生怕大家回來看到了又嘲笑他的胡茬。突然,鴨子發出了放氣的聲音。寶哥看着手中的鴨子竟被劃破了個洞,不禁感嘆自己的胡茬竟是這般鋒利,難怪怎麽刮都刮不了。這要是遇上事,還能當武器使用呢!真沒想到平日不受自己重視的胡茬,居然是個寶貝。想着想着他激動地拍了拍桌子,全然忘了手中的鴨子,小洞就這麽被拍成了大洞。鴨子瞬間變成了一個幽靈,只剩下完好無損的頭和裙子似敞開的身軀。這要是被陸琪發現,不得鬧翻了天。他慌亂之中拿起透明膠,想把小鴨子的身體給粘上。沒粘上不說,還生生地粘掉一塊皮。這時陸陸續續的腳步聲傳了過來,他趕緊把小鴨子的殘軀放回原處,可一緊張便亂了陣腳,結果把那塊皮給放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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