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大冒險
大冒險
唇瓣們歡欣鼓舞地表演着，雙眼緊閉。沒想到就這麽切斷了敵方援軍的道路，最終敵人全線撤退。
心髒為這個逆風翻盤的結局激動不已，瘋狂地跳躍着。臉頰喝起了小酒來慶祝。而大腦尚未完全從癱瘓的狀态緩過來，無法靈活地操控其它部位。
連遠處看熱鬧的肚子也忍不住加入這場勝利的歡呼，發出了一聲長嘯。
這聲音太過突然，伴随着節奏感，驚到了所有的小夥伴。
沒用的小東西，我天天好吃好喝地供養着它們。它們就是這麽回報我的，該表現的時候它們擺爛，不該表現的時候非要跳出來刷點存在感。
唇瓣瞬間散開了。
為了緩解尴尬，我發出了更尴尬的笑聲。
“先，先吃飯吧。”你的話暫時擊退了我從心底不斷外溢的尴尬。
你說完，身體便離開了座位準備閃現回對面，可剛邁出第一步，就像是被封印了似的靜止不動了。
我看着那被我攥在手裏的衣角，迅速收回了手。
“不好意思啊。”尴尬這東西真是個無底洞。
終于一切都回歸了原位，我低着頭開始默默地吃飯，先穩住肚子再說。
吃飯真是個屢試不爽的化解尴尬的好辦法。
“嗯...”聽到你的聲音，我立馬期待地擡頭看向了你。
太好了，你先開口了。我那因為糾結繼續說還是換個話題而緊繃的神經總算歇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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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眼神看到了我的注視，又收了回去。我看着你張開的嘴合上，然後又張開，再合上......
這一套運動下來，臉跟耳朵都累紅了。
“嗯...那個......”
你到底要說什麽嘛？
“嗯，那你會生我的氣嗎？”這次輪到我來幫你緩解尴尬了。
“沒有，怎麽會。”
你的雙手撐在座位兩側，又開始了肩頸運動。這優越的自制力，吃飯聊天的同時都不忘鍛煉。
“你那天去演唱會怎麽不提前告訴我呢？”還是趕緊一口氣問完吧。
“你也沒問我吶。”
這聲音小得我差點就聽不到了。
“你是生氣了嗎？”你突然停止了運動，擡起頭來看着我。
“沒有啊，我有什麽好生氣的。”是我自己沒問你吶。
“可是那天我看你好像有點不開心。”大概是周圍很安靜，你的聲音一直都很輕。
“沒有啊。我可能就是有點緊張，周圍那麽多激動的姐妹們，各種鏡頭，旁邊還坐着個大明星。”
“那我又不是第一次坐你旁邊。”你大概是做運動做累了，頭直接趴在了桌上，抿了抿嘴唇。
天哪，這誰受得了。
我只好用手撐着額頭，不去看你。否則我的理智就要遠離我，飛奔向你了。
心跳得有點奇怪。雖然和剛剛慶祝的時候一樣快，但又好像不太一樣。
這是在撩我嗎？
這還用撩嗎？
根本不用開大我就會投降了。
冷靜。深呼吸。
“那不一樣啊。我都不知道是該表現得認識你還是裝作不認識你。可把我憋壞了。”
“是我不對，我應該提前告訴你的。”
這麽快就認輸了，我驚訝地看着你。手指不自覺從右邊額頭滑向了左邊。
你做起了腰臀運動，像貓姿伸展一樣，椅子不由得往後退了退，同時頭以下巴為中心向上轉動了90度，全程頭未離開過桌子。眼神随着頭做着同樣的移動，仰視着我。
原來這才是大招。
救命啊。
“不怪你。”我故作鎮定地說着，“我也有不對。電影的事我應該提前跟你說一聲的。”
你把椅子移回原位，像一個乖乖聽課的好學生一樣端坐着。然後清了清嗓子。
不會又要放大招了吧？我趕緊在心裏做好防守準備，對方已經攻到高地了。
快收手吧，不然我真的要撐不住了。
“沒事。我就是覺得，自己欠了你一個人情，不知道該怎麽還。要是以身相許的話，怕你覺得我是別有用心。”
聽着你那越來越小、越來越含糊的話語，我放下了左手，驚訝不已。說不好是驚訝你說要以身相許，還是驚訝你誤會我有多大能力。
我雙手交叉拖着腮，認真思考着該怎麽接。
“你要是別有用心，那你可找錯人了。”
“那你覺得什麽樣的人，能以身相許呢？”你說着又以臀部為軸運動，将椅子滑向桌子，上半身直挺挺地坐着。
“我覺得得是看着有感覺的人。”
“怎麽算有感覺？”你又變換了姿勢，雙手捧着臉，看着我說。嘴唇在雙手的夾擊下鼓了起來。
一連放了兩個大招，我耳海中瞬間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聲音:“defeat”。
我只能繳械投降。
“我看你就挺有感覺的。”我松開了雙手，抱着雙臂随着胳膊肘往前平移了一大步，放在桌上，身體貼緊了桌面，頭伸到最前，慢慢地眨了眨雙眼。誰還沒有個大招傍身呢。這一招叫做化被撩為主撩。
你快速地眨動着雙眼。這下換你不知所措了吧。
你回避了我直視的眼神，随即采取了和我一樣的姿勢，然後迎目直視，“這麽巧，我也看你挺有感覺的。”
博弈進行到這裏，雙方都忍不住笑了起來。笑得直不起腰來。
當笑容停止後，四目相對，又開始笑了起來。
“那既然這樣，咱就廢話不多說。”你說着收起了臉上的笑容，變得嚴肅了起來，“我們在一起吧。”
我被你那正經的情緒感染了，認真地看着你說，“好啊。”
兩個人又同時笑了，這次是沒有聲音的微笑。和演唱會那張照片的微笑弧度一樣，神情卻完全不一樣。
“你知道我們這種職業沒什麽隐私的，跟我在一起可能會面臨很多問題。”
能怎麽辦呢，誰讓我喜歡呢。
“我知道。”那就一起冒險吧。
“雖然我是公衆人物，但我不希望外界太關注我的私生活，也不喜歡把自己的私事展現給大家。如果我們不公開戀情的話，你會介意嗎？這意味着我們約會就只能偷偷摸摸。”
我可不想還未嘗到戀愛的甜頭，就遭受被人肉的苦頭。
“不介意啊，你只要不同時跟幾個人偷偷摸摸就行。”
“那絕對不會，你放心。”
這一頓飯的時間，先是過得很漫長，後來竟快得不可思議。再不回家就該熬夜了。
額頭相觸，還沒分別我就已經開始想念了，“下次見會是什麽時候呢？白天還是......”
“明天？我明晚有個活，下午四點前都是空的。”
我緊鎖的眉頭瞬間平展了。原來是明天啊。我怎麽給忘了呢。
我看着你胸前有些許皺痕的衣服，還好沒有留下淚痕。我伸手想将它抹平，觸摸的那一刻突然意識到這個舉動好像太過親昵，又趕緊把手伸了回來。怕你誤會我是個色迷，又補了一句，“還好，不是很皺。”說完我轉過了身，掩飾自己的尴尬。
還好你不怕熱地穿着衛衣。
“那，明天見。”
我還沒來得急轉過身來回應你，就感覺到身體後方一股力量将我整個包圍，右臉頰冰涼涼的。
我安心地将身體重心後移，抱着腰間結實的雙臂，感受着背後均勻的呼吸起伏，忍不住跟上節奏一同呼吸着。
[人生中有很多時刻，我們想要按下快進按鈕，跳過不堪的畫面。也有一些時刻，我們希望時間能被凍結，永遠停留在那個最美好的情景。可無論是哪一種，都無法如我們所願。
我想要想明白時間究竟是什麽，時間真的有長度和寬度嗎？
我想不明白。最後我只想讓自己相信，寬度比長度更重要。]
我目送你的背影消失在門外，我盯着它消失的地方看了好久。恍惚間我好像看到了兩個身影，一會兒是手牽手散步，一會兒是靜靜地相擁，一會兒是煙火下的忙碌，一會兒又多出來了另一個小身影......
我重新回到餐桌前，在你短暫停留過的那個位子上坐下，回味着剛剛坐在左右兩邊的二人對話，癡癡地笑了。
我想所有人都體會過，當許下已久的心願達成時的心情。可我們卻無法永遠保持這種情感。當我們對已實現的願望習以為常，我們就會忘了當初得到時的喜悅，然後貪婪地許下另一個心願。人心的需求就像胃一樣，吃得再飽，也是會餓的。只有不停地滿足它，才能滿足自己。
我不知道這份喜悅能有持續多久。至少現在，讓這份幸福感肆意地侵占我吧！
很多小說都對主人公得到來之不易的幸福後産生的心理活動做了詳盡的描述。那些描述是那麽的真實，從一開始的欣喜若狂、萬丈光芒、暢想未來到千愁萬緒、患得患失、擔驚受怕，再到疑神疑鬼、妒火中燒、情緒爆發、分道揚镳.....
我很慶幸我看了那些小說，此時的我才能跳脫出來正視自己的思想路線。我盡量把那些雜亂無章的思緒從大腦中剔除，讓大腦盡可能多地停留在最初的樂樂陶陶上。
我趁着塗臉的時候給橙子打了語音報告這一好消息。
我和你踏上了戀愛的冒險旅程，橙子即将和她的軒弟踏上同居的冒險之旅。她有些緊張，她說這一步要麽是加快感情的進程，要麽是加速情感的崩塌。
我們都在為自己的感情擔憂着，不知道迎接我們的究竟是浪漫還是失望。我們安慰着對方，既然做出了選擇就勇敢地走下去。就算冒險失敗，我們還有彼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