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夜店灌酒

第十一章夜店灌酒

秦總把李知泉架到椅子上,李知泉雙腿支持不住,一下子癱軟了下去。秦總扶着他的肩膀,滿臉都是隐忍和克制的苦痛。

“請你原諒。”秦總沙啞道。

“沒事的,秦總,我沒事,您能幫幫......”

不等李知泉說完,秦總突然吻上了他的額頭,如蜻蜓點水般,一掠而過。在他想掙紮躲開之前,這個吻就已經消失無蹤了。

李知泉看到秦總倉皇地背過身去,像是要逃離,卻又站定在離他兩步之外,故作鎮定道:

“你放心,我要和太太商量下怎麽辦,我會盡力幫忙把脫密協議取消。解決這件事,需要幾天時間,有進展我會通知你。這幾天,叫你的小陳不要再作妖。”

他又轉回過身,直白地盯着癱在椅子上狼狽不堪的李知泉:

“你既然早知道我喜歡你,那你也應該明白,我喜歡的是站着的你,而不是跪着的你。”

為了讓陳岳然不要再發表什麽過激言論,李知泉再次把他叫到辦公室。

陳岳然的俊臉上透着意味不明的笑意:“李處,脫密協議,我簽了。”

他高高舉起手裏一張簽好字的紙,李知泉正要去接,他松開了手。那張紙蕩悠悠地落在地上,李知泉只好蹲下去撿拾。

昨天跪了半晌的膝蓋尚在刺痛,李知泉身形不穩跌落下去,半跪在地。他一只手吃力地撐着身體,另一只手伸出去夠陳岳然扔在地上的紙。

“喲,李處,昨天做了什麽,站都站不住?看來你的Daddy一點也不疼你啊。”

惡毒的詞句紮在李知泉心裏,他一時羞憤無比,強撐着自己站起來,怒吼道:“陳岳然,你胡說八道什麽?”

陳岳然不緊不慢,不無惡意地說:“我昨天下班後找到你家,本來是想向你道個歉的,結果你不在。我就一直等,等到夜裏,居然看到你從一輛老男人的車上下來,又看到他扶着你走進了家。

李處,這個老男人,就是你說的那個,彬彬有禮的羽毛球學生吧。這彬彬有禮,只怕要畫個問號。

你們打的什麽球,能打到深夜,還能把你打到腿都軟了。”

“你不要說這些不三不四的話,我确實只是教秦總打球。”

“哦?他叫秦總啊?你靠着這點姿色榜上大佬了?難怪這一年都不屑和哥一起玩了,升職還升得這麽快。真的只是教打球?他沒親過你,沒抱過你嗎?”

李知泉無法回答。

陳岳然諷刺的語氣中似乎也帶着點自傷:“原來親過啊,李處,你還真是不挑,他四十多了吧。所以,你現在和那些大佬搞在了一起,你要聽他們的話,管束我們這些蝼蟻?”

李知泉恨得牙齒戰栗,死死握住了拳頭。

陳岳然故作害怕:“你這是要打我嗎?”

李知泉無所适從地把拳頭按在身側的辦公桌上,委屈就像潰堤的潮水般襲來,他抿着雙唇,勉力強撐着眼眶,試圖憋住那些欲墜的眼淚。

陳岳然則繼續挑釁:“你不會是要哭吧。”

李知泉終于崩潰了,怒道:“你混賬!滾,你給我滾出去!”

陳岳然沒有立刻出去,他平靜地和李知泉說:“我過來就是想告訴你,脫密協議,我簽了。不過,我現在向你提出離職。”

“什麽意思?”

“我要和葉曦結婚了,現在向你提出離職。我想看看,在你們這些領導眼裏,脫密協議是不是真的那麽重要。”

因為親屬回避條例,嚴格要求夫妻不能在同一家銀行工作。只要陳岳然和葉曦結婚,就必須離職一個人,如果不執行,銀行會被認為管理不善,有重大操作風險。

而這份脫密協議,本質是為了阻攔員工離職,不是為了保護數據隐私。因此,如果陳岳然和葉曦結婚,行裏一定會無視六個月的脫密期,立即通過陳岳然的離職申請。但這就證明了,行裏根本沒有那麽在意數據隐私,簽署脫密協議這件事,純屬惡心人。

陳岳然是在用自己為案例,昭告所有人,領導做了個錯誤的決策。

李知泉凄然道:“陳岳然,結婚和工作都不是兒戲,也不是賭氣的工具。你先緩一緩,等我幾天,好不好?我也在争取。”

陳岳然搖了搖頭:“我和葉曦是認真的。另外,如果你的争取是靠伺候秦總來争取,我勸你還是多關心關心你自己。”

說罷陳岳然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李知泉的辦公室,卻不忘反手輕輕關好門。

李知泉突然覺得一切都是那麽無力,那麽徒勞,咬牙忍耐的那些尊嚴的踐踏,言語的侮辱,只換來了陳岳然要離職,要結婚,要徹底離開他的通知。

後面兩日,陳岳然都沒有來公司。

第三天夜裏,葉曦給李知泉打電話,讓他去一家夜店勸勸陳岳然。李知泉躊躇半晌,還是去了。

他以前沒去過夜店。步入這家夜店的一剎那,迷醉狂歡,忘情熱舞的人群,喧嚣沸天,震耳欲聾的音樂,令他尴尬又恐懼。

李知泉辛苦地搜索到坐在一群濃妝豔抹的女子中間,舉杯欲飲的陳岳然。他撥開擁擠的人潮,穿到他身前怒道:

“瘋夠了嗎?”

陳岳然狀似沒聽到,滿臉無辜又疑惑。

李知泉揪起他的衣領,把他從座位上一把拉起,湊着他耳畔咬牙切齒:“瘋夠了就回家,葉曦還在等你。你這婚還想不想結了?”

陳岳然并不生氣,悠然自得地撫平自己的衣領,狡黠地笑:“這婚,你是想我結,還是不想我結呢?”

“我自然是希望你能幸福的。”李知泉低頭輕聲道,不知這句話有沒有被轟鳴的樂聲淹沒。

“我要離職了,李處,你可再也管不到我啦。”陳岳然湊在他的耳邊,神情無比快活。

李知泉嘆了口氣:“你何必和我賭氣,脫密協議的事情,或許是可以轉圜的。你離職也好,不離職也罷,都不該像現在這樣堕落。”

陳岳然像是聽到了什麽破天荒的笑話,睜大了璨然雙眸:“我和年輕小姑娘玩,你被老男人玩,咱們倆到底誰更堕落,誰更下賤啊。啊?”

最後一個啊字,調子拖得很長,語氣粘膩又狎昵。

李知泉僵立在原地,或許是被夜店裏洶湧的香風所侵襲,他感到自己的睫毛在簌簌地顫動。

陳岳然拍了拍他:“你也別總是一幅受傷的樣子。其實,離不離職我根本不在意。就算冤枉我,把我拉去拘留幾天,放出來後,難道我就沒有新的工作可以做嗎?

哥這個條件,去做金融科技主題的擦邊網紅,可不比你這個處長掙錢多?”

“你要是做這種亂七八糟的工作,葉曦還願意和你結婚嗎?”

“李處,你這個人為什麽總是這麽道貌岸然,令人掃興呢?你既然這麽清高,看不起亂七八糟的工作,那你和哥說說,你怎麽就做了秦總的小情人呢?”

陳岳然見他不答,便在卡座前的長幾上,排了一連串的空酒杯,一邊逐一往裏倒威士忌 ,一邊自言自語:

“是因為哥後來和葉曦談朋友冷落了你,你耐不住寂寞了?還是你覺得,哥對你工作上的照顧不夠,要去傍大佬才行?哎,總不會是你真的喜歡那個秦總吧?”

“不要你管。”

“那我的事同樣不要你管,你請回吧。”陳岳然朝他禮貌地揮了揮手,示意趕他走:“怎麽,還不走,是想要留下來陪哥嗎?”

周圍女子聽陳岳然這麽說,湊趣地讓出了他身邊的位子。

陳岳然抓住了李知泉的手,把他按到自己身邊坐下。李知泉鬼使神差地沒有拒絕,也沒有掙紮。

“你是怎麽陪你的秦總的,能不能讓哥也舒服舒服?只是哥給不了你很多錢,也給不了你處長當。”

李知泉受了莫大的羞辱,起身欲走,卻被陳岳然攬住了腰,又拖回座位上。

陳岳然似是嘆了口氣:“明明是心氣這麽高的人。”

這些天,李知泉被他的惡言惡語陰陽怪氣已經刺痛了太多次,無意再與他虛與委蛇,懇求道:“陳岳然,清醒一點,回家去吧。”

“你陪我喝,喝高興了我就回去。”陳岳然端起一杯酒,仰頭一飲而盡:“怎麽,你這是什麽表情?作為大佬的情人,你應該很會陪酒吧。回想起來,你剛工作時候,只會一個人舉着杯子小心翼翼地抿,那樣子,叫人笑也要笑死了。

但我記得,你酒量是很好的,沒喝醉過。你長得惹人心動,酒量好,唱歌也好聽,我當時怎麽沒想到,你這麽适合做大佬的情人呢,哈哈哈哈。”

李知泉忍無可忍,也從桌上端起一杯未調兌過的威士忌,一氣喝盡。

“不錯,你要是把這些全喝了,我就聽你的,回家。”

不等他說完,李知泉一杯接着一杯,自殘式地喝了起來。他身邊的女子們似是看到了好戲,他每喝完一杯,都爆發出飽含贊嘆的歡呼。

六七杯過去後,李知泉一口氣沒接上,被烈酒嗆了一下,伏在座位上連連咳嗽。咳完後,他擡頭茫然地看向陳岳然。

陳岳然眼裏閃爍着興奮、驚訝、滿意、自得,似乎還有些微不可察的情緒,隐藏在晶瑩的目光之下。是憐惜嗎?應該不是。

陳岳然把李知泉扯起來安置在座位上,親自端了杯酒湊到他唇邊:

“還有幾杯,別停啊,李處。”

李知泉感覺肚子有些刺痛,乞求地看向他,并搖了搖頭。

不知是不是這個動作激怒了陳岳然,他突然扯住李知泉的頭發,迫使他的頭仰起,又用另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逼他張嘴。

冰涼的液體灌進李知泉的喉嚨,他欲掙開,卻換來了更粗暴的鉗制。陳岳然雙指捏得李知泉的下巴生疼,來不及咽下的酒從他嘴角溢出,沾濕了他的衣衫。潮濕的上衣貼着李知泉的胸口,一片寒涼,令他戰栗。

“你的秦總玩你的時候,你也是這樣含恨含怨,楚楚可憐地瞧着他的嗎?”陳岳然擡起李知泉的下巴,玩味地笑着,就像在賞玩手把件。

過量的酒精漸漸迷醉了李知泉的大腦,眼前俊俏的男人的臉,是那麽無情和陌生。

他不知道人是怎麽變的,曾經那個說着“知泉,別緊張,我們是朋友,喝酒只是高興,你不愛喝可以不喝”的男子,好像早已消失在模糊歲月裏。

眼前的男人,叫他李處,逼他喝酒,用最殘忍的言辭刺痛他,以獲得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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