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那幾個孩子被成功找到。
幸運的是,咬了俞景的蛇只是微毒的,他被及時送往醫院打了蛇清。
學校和家長給邊防大隊送了錦旗,同時邀請陳淮帶領的這支搜救隊伍前往學校演講。
于是周一的升旗儀式變成了演講儀式。
俞景站在班級最後面,聽沈嘉和老劉在上面講話。他轉頭四處看了一眼,沒看見重要人物陳淮,估計他又去出什麽任務了。
他剛在心裏感嘆能者多勞,就聽見有人在他旁邊說話:“做了好事,我來留個名。”
他偏頭,看見陳淮一臉正經的站在他旁邊,明明在跟他說話,目光卻落在講臺上。
俞景也把頭轉正:“名留下了,謝謝。”
陳淮輕輕漬了一聲:“敷衍。”
俞景覺得這人長了一張杜絕受賄的臉,話卻說的一點也不板正,別人都是做好事不留名,他卻非得要人報答回去:“那我請你吃飯?”
陳淮迅速伸出右手在他耳邊打了個響指:“吃飯就不用了,明天晚上給你接風。”
接風地定在小鎮的一家燒烤攤。
俞景到的時候許安安已經坐在小板凳上吃雞翅了。她擡頭看向俞景的時候,一滴油落在她淺粉色的小裙子上,化着妝容的臉上也随之一僵。
陳淮站在燒烤架子旁邊,左手拿着調料瓶,右手熟練的翻烤着肉串。跟他站在一起的還有他的室友沈嘉。
許安安顧不上招呼他,回頭沖着陳淮要紙:“我的新裙子啊!”
陳淮把手裏的肉串往上一收,放進烤盤裏,用眼神示意沈嘉去找紙,眼角餘光也順路瞟到了俞景。
“先坐。”
他把烤盤端到桌子上,又從旁邊抽出一張小凳子,順手用沈嘉手裏的紙巾擦了擦。
沈嘉把剩下的紙遞給許安安,一屁股坐在許安安旁邊的位置上,轉頭招呼俞景:“快嘗嘗,淮哥出品,必是精品。”
俞景坐在陳淮擦過的小板凳上:“吃這個?”
許安安裙子上的油漬擦不幹淨,聞言把手裏用過的紙往桌子上一丢,嗲聲抱怨:“就是,吃什麽燒烤呀,裙子都髒了,虧我還打扮的這麽隆重!”
陳淮屈指,敲在她腦門上:“挑剔。”
沈嘉笑眯眯的把盤子裏的肉串遞給俞景和許安安,調侃:“不愛吃啊?我看那個雞翅你啃的挺幹淨啊。”
許安安臉上一紅,反駁:“我那是怕浪費糧食。”
俞景口味很淡,平時很少吃燒烤。據當地人說,這邊的燒烤不僅重鹽,還重辣。
他嘗試了一口,發現還行。鹽不重,也沒有什麽辣味。
倒是沈嘉咬了一口,又呸呸吐出來:“淮哥!你這烤的什麽啊?一點味兒都沒有。”
陳淮站在煙霧邊,回的淡定:“想吃味重的自己烤。”
許安安啃完一根串,又從盤子裏拿一根:“我就愛吃這樣的。”
話落陳淮又端了一盤過來,這次都是素菜。
他用腳把凳子拖到桌子邊坐下:“吃完再烤。”
俞景把吃完的簽子放到一邊:“這裏的老板呢?”
陳淮喝了一口水,偏頭解釋:“老板烤的味重,吃不慣。”
俞景點頭,又拿了一串烤土豆片。
陳淮目光落在土豆片上月牙狀的缺口上:“疹子好了嗎?”
俞景咽下嘴裏的東西:“好很多了。”他頓了頓,又說:“謝謝。”
陳淮沒應聲,過了幾秒,伸手把他的後衣領撥開一點,看見裏面的疹子确實淡了不少,這才開口:“不用謝。”
夜色中,燈光下,俞景的耳朵漸漸發熱。
許安安邊吃燒烤邊刷着手機,沒注意到這一幕。沈嘉的目光在他們身上繞了一圈,最後頗具深意的收回去。
晚風裏飄着燒烤的香味,店裏來的客人也變得多了起來。他們坐在小露臺上,旁邊的桌子也坐滿了人。
許安安從手機裏擡起頭,想起什麽似的問:“你們今天不值班?”
沈嘉點頭:“今天是老劉,我跟淮哥周三值班。”
許安安咬着簽子:“那你們值班都幹嘛呢?”
沈嘉目光暧昧,故意往陳淮身上落,他幹笑幾聲:“還能幹嘛,當然是和淮哥玩玩有趣的……”
最後的話沒能說完,因為陳淮往他嘴裏塞了一串韭菜:“多吃,補腎。”
韭菜難嚼,沈嘉好不容易咽下去:“你才腎虛,我腎好着呢。”
陳淮挑眉:“是嗎,上周值夜班不是說體虛,要早退?”
沈嘉:“……”
許安安吃飽了,撐着下巴看戲。
俞景也放下筷子,正盯着店裏的招牌發呆,聽見陳淮問他:“玉買好了?”
俞景點頭:“買好了,那天謝謝你。”
陳淮偏頭看着他,提了個要求:“你的謝意我收到了,說點別的。“
俞景喉結上下滑了一下:“你那天,在抓人?”
陳淮笑笑:“嗯,抓了個違法交易的。”
害怕涉及到他的工作機密,俞景于是不問了,只點了個頭:“你們經常來這裏吃東西?”
陳淮不知道從哪拿出了一瓶水給他:“攤子小,熱鬧,沒事大家就來聚一聚,喝點酒。”
隔壁幾桌有人喝醉了,開始大喊大叫。
陳淮怕他聽不見,微低了頭湊近他:“吃不慣?”
俞景剛剛冷靜下來的耳朵又開始發熱,他往後躲了一下:“沒有,挺好吃的。”
陳淮又笑了一下,熱氣噴在他耳廓上:“于老頭的手藝更好,下次帶你去他家吃飯。”
俞景忍無可忍把凳子往後一挪:“我吃過了,而且你說話可以不用離我這麽近,我聽得到。”
陳淮頓了頓,一臉無辜:“這不是太吵了。”
像是為了印證他的話,隔壁桌不僅聲音大了,動作更是毫不顧忌。
其中有人醉醺醺的晃到許安安面前,掏出手機:“美女加個微信?”
他的同伴在身後吹口哨。
許安安擡頭,皺眉,拒絕的很幹脆:“不加。”
那人趁着酒意胡攪蠻纏:“加一個嘛……”接着伸出手,想攬許安安的肩膀。
俞景想要起身,被陳淮攔住:“沈嘉在她邊上,沒事。”
沈嘉坐在她旁邊,右手在半空中截住那人的手臂,加大力氣:“沒有鏡子也該有尿吧?記得回家照照去。”
“痛痛痛!哥們兒哥們兒!我就想加個好友認識一下,沒別的意思……”
大概是被痛醒了,那人眼裏倒是清醒了很多,識時務的及時道歉。
沈嘉松開他的手臂:“滾。”
等人走了,才回頭問許安安:“沒事吧?”
許安安搖頭。
陳淮也吃的差不多了,去前臺結完賬:“走了。”
四個人慢慢往回走。
許安安穿的少,夜裏有些涼,她邊走邊搓着手臂上被冷風吹出的雞皮疙瘩。
沈嘉滿臉不理解:“知道晚上冷你還穿這麽少?”
許安安翻了個白眼,沒理他。
俞景剛想把自己的外套脫給她,就看見陳淮一腳踢在前面沈嘉的腿上:“沒看見人冷?”
沈嘉:“……就她怕冷,我不怕?”
吐槽歸吐槽,沈嘉還是把自己的外套脫給了許安安。
許安安也沒跟他客氣,接過外套裹得嚴嚴實實的。
燒烤攤離束河小學不遠,沿途會經過一小片小樹林,看着更像是公園。
沈嘉閑不住嘴,逗許安安:“猜我們管那邊叫什麽?”
許安安想了想,想不出來,但又不想理沈嘉,于是轉頭問陳淮。
陳淮往那邊瞥一眼,很快收回來:“你最好收回你的好奇心。”
然後他轉頭,在俞景耳邊低聲又迅速的問:“想知道?”
俞景:“……不想。”
陳淮一本正經:“想我也不知道,但你可以猜,月黑風高林深,适合做點什麽。”
眼見他耳朵又開始泛紅,陳淮低笑兩聲,發現新大陸似的:“俞老師耳朵怎麽紅了?”
俞景心說我耳朵紅不紅不知道,反正你是挺大喇叭的。
于是他淡淡的張口吐出兩個字:“凍的。”就顯得陳淮的調侃特別沒水平。
陳淮嘆氣:“當老師都是這麽一本正經的講話嗎。”他頓了頓:“要不我給你講個笑話聽聽。”
大晚上的,這人要講個笑話給他聽,想想就不是什麽正經笑話,這笑話還是不聽為妙。
俞景于是禮貌婉拒。
陳淮不死心,往他耳邊湊了一下,用氣聲問:“真不想聽?”
俞景點頭,十分誠實且誠懇:“我覺得,你講的應該不是什麽正經笑話。”
陳淮沒忍住,被他逗笑,也不再提笑話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