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李申會在地獄等他

第9章 李申會在地獄等他

“忙了點事。”陳凜輕咳一聲,“進去再說吧。”

葉栩看到了一旁的樓先生,還想問是什麽人,卻被陳凜拉進屋裏了。

“外面那個人是誰?”

陳凜從玄關處拿出醫藥箱,“不相幹的。”

“老師你怎麽傷成這樣!”

除了臉上的少量淤青紅腫以外,最嚴重的就是手臂了,陳凜估計未來幾天他都不能去上班了。

“路上遇到歹徒了。”陳凜說。

“那就報警啊,這也傷得太嚴重了。”葉栩兩撇眉毛差不多要湊到一起了,“你別動了,我來塗吧。”

陳凜以為葉栩也就十八十九歲,結果對方已經二十了,怎麽看着都很孩子氣,不過這跟葉栩長相也有關系,白皮膚大眼睛,應該算是可愛的姿色。

“你明天回家吧。”陳凜突然說道。

葉栩立馬慌了,心想自己是不是做了多餘的事,“我給您添麻煩了嗎。”

“沒有。”陳凜回來以後心就沒定下來過,“只是我準備搬家了,不方便留你了。”

葉栩沒有過問對方生活的權利,于是點頭:“好,我明天就回去。”

夜半,陳凜失眠了。

他起來到客廳轉悠了一會兒,也才一點多,他拉開窗簾一看,月亮正圓着,樓下那輛吉普果然也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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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樓先生什麽來頭,這麽執着非要買到他的命不成嗎。

如果這屋裏頭只有他一個人,他不會當回事,可還有其他人在,陳凜不能掉以輕心。

他百無聊賴的躺到沙發上,只能盯着牆上的鐘發呆。

陳凜睡眠一直都不好,家破人亡後他幾乎是住在噩夢裏了,後來肖白竟的死更是讓他夜不能寐。

如果要問他有沒有睡過一天安穩覺,其實也是有的,只不過那些都跟李申有關,他只能當做是被折騰累了,困了就睡了。

不過一切都已經過去了,他已經報仇了,李申也……大概是死了吧。

陳凜最後還是起了困意,迷糊中有誰握住了他的手,他瞬間就清醒了,剛剛睜開眼之際,正迎上了葉栩親吻他臉頰的畫面。

陳凜吓得馬上閉上了眼睛。

然而葉栩一牽他的手就是幾分鐘,陳凜裝不下去了,只好打破一切:“放開吧。”

“老師……”葉栩尴尬得跪在了沙發邊上。

陳凜揉了揉眼睛,“我不計較這些事,也可以當做沒發生過。”

“對不起。”

“回去睡吧。”

葉栩卻不肯走,也不說話,就繼續跪着。

“這種招數對我沒用的。”陳凜提醒說。

葉栩垂着頭,很是失落:“我不知道要怎麽做,我沒有像喜歡您一樣喜歡過任何人。”

突如其來的告白并沒有讓陳凜意外,但也足夠讓他覺得新奇。

他們避開那點兒交集,完全可以稱得上是陌生人,葉栩喜歡他,喜歡他什麽?

但又好像,葉栩是第一個跟他直接口頭表白的人。

李申沒有說過一句喜歡他,沒有,從來都沒有。

而那些枯萎的花,也只是一些逾期的親密證明而已。

陳凜心裏勸自己不要再想過去的人和事,可他放眼現在,又同樣覺得無奈。

“那就別喜歡我。”陳凜很是決絕。

“是因為覺得我還太小嗎。”

陳凜沒想到這一步,但是對方在他眼裏确實就是個小孩。

好像當年有個比他更小的小孩也是這樣的。

“跟這些都沒關系。”陳凜不能看對方一眼,“只是我不需要而已。”

“我不會給您添麻煩的。”

陳凜覺得多說無益,幹脆起身回房了,結果葉栩直接闖入他的房間,将陳凜撲到在床上。

葉栩還挺有勁,他溫熱的唇死死地壓在對方的唇上,陳凜條件反射一般就将對方反擒在下了。

“你想幹什麽。”陳凜不由得火大。

葉栩又回答不上來,就這樣僵持了一會兒,陳凜還是放開了他。

“您是有喜歡的人了嗎。”葉栩立在床邊,耷拉着頭。

陳凜想都沒想,“沒有。”

“說謊的人會失去一只耳朵。”

“出去。”

天亮後,葉栩就悄悄的下樓了,陳凜在陽臺上目送了他一路,那輛吉普車已經不在了。

陳凜給單位打電話請了三天假後開始補覺,結果睡下還沒有兩個小時就被電話吵醒了。

“葉栩在我們手上,想要人平安無事就到十三樓一趟,可別報警哦,他那個吸毒鬼爹也在這。”

陳凜去的路上經過一家派出所,猶豫了片刻後還是進去了。

沒來之前,陳凜還以為十三樓是一家茶樓之類的,結果是家夜總會,不過現在不是營業時間。

他一進門,就有人過來接他了。

兩人也沒有一句話,這種地方最忌諱的多話。

電梯往下降了兩層後,陳凜被領到了一個空氣中充斥滿了香薰味的大廳。

“又見面了,陳先生。”

陳凜用餘光掃了周圍一圈,“人呢。”

“不急。”坐在沙發上的樓先生翹起二郎腿,“我還沒自我介紹呢,在下關去樓。”

“若是誠心想讓我認識閣下,倒不如先把面具摘了。”陳凜坐到了旁人給他的椅子上。

關去樓摸了摸自己臉上的面具,“那還真是抱歉,關某初來滇市實在有些不便面衆。”

“與我無關,我是來要人的。”

“這小孩也真是可憐。”關去樓笑,“他老子昨晚剛剛把自己老婆砍死,又來我這裏發瘋打傷了兩個人,你說我該向誰要說法?”

“我已經報警了,你向警察要說法吧。”

關去樓明顯愣了一下。

果不其然,警察還真的來的,關去樓的助理只好配合的把葉栩的父親交了出去,作為直系親屬當事人,葉栩也和警察走了。

虛驚一場。

陳凜跟在警察的隊伍後,出夜總會的門時他回頭往樓上看了一眼。

關去樓還在看他。

陳凜作為參案人,一直陪着葉栩走完了所有司法流程,葉栩的父親也因為故意殺人罪進了監獄。

突然的家破人亡讓葉栩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他和陳凜說自己不打算上大學了,家裏所有的積蓄都被父親拿去吸毒了,他要出來工作養活自己。

陳凜本應該可以坐視不理的,但他還是把那剛到手不久的十萬拿了出來。

“我沒上過大學,這十萬就當我借你的,好好上學,等你掙錢了再把這張銀行卡還給我。”

為什麽要幫一個與自己無關的人,他又不是現世菩薩,他殺過的人數都數不清,但是當初他家破人亡的時候還有肖白竟,葉栩應該比他還可憐一點吧。

葉栩百般推辭,陳凜幹脆直接寫了借據,并還讓對方寫了保證書,保證不會随便來找他,好好讀書。

送走葉栩後,陳凜打算離開這裏了。

意大利是一時到不了了,只能走一步再看一步了。

陳凜買了半夜的火車票,準備去臨省看看,卻沒想到能在去趕車的路上被截胡了。

一天見到兩次關去樓,陳凜真的煩死了。

關去樓對着被按在地上的陳凜就是兩腳,絲毫不留情的踹在了對方的臉上。

“帶走。”

這回關去樓沒有多廢話,陳凜被綁在麻袋裏,不知道過了多久,似乎是坐了很久的車後又坐了船。

整整四天,這夥人除了給他喝點糖水,什麽也沒給吃,他就又回到了那個逃之不及的東南亞國家。

再接下來一周,他一直被關在一個用鐵籠罩住的房間裏,這夥人像大發慈悲了一樣,每天都變着花樣給他供山珍海味。

結果和他預料的差不多,被綁架後的半個月,他不得不頂着槍口上了擂臺。

短短三天,陳凜十戰十勝,身價一度飙升到一場三十萬,關去樓每場都會來看,應該是很滿意他的表現,畢竟他讓關去樓掙得盆滿缽滿。

不過陳凜也不可能一直任人宰割,既然對方要自己無償賣命,橫豎都是死,他幹脆直接逆而行之,放開了心态讓對手打。

為此,關去樓一夜輸了九百萬。

對手之前曾輸了兩場給陳凜,今夜幾乎是百倍奉還回來,陳凜可以說是被打到奄奄一息的程度,呼吸機都用上了。

躺在病床上有那麽幾個瞬間,陳凜感覺自己是快死了的,否則他怎麽會幻聽到李申的聲音,也可能是因為他耳朵好像傷的太重聽不清了。

但怎麽看,坐在病床前的都是關去樓。

“好好活着吧,死亡是不會痛苦的。”關去樓說,“活着才會痛苦,所以你必須好好活着。”

陳凜聽不見對方說的什麽,他只感覺得到冰涼的氧氣源源不斷灌入他的口鼻,他渾身上下都是毫無溫度的冷。

地獄肯定也這麽冷,如果他下去了,是碰不到家人和肖白竟的吧,他們都在天堂。

但或許李申會在地獄等他,在等着向他複仇。

忽然,一只手蓋住了他的眼睛,氧氣也突然斷了。

有人摘走了他的呼吸罩,陳凜感覺到什麽溫熱又柔軟的東西壓在了自己的唇上。

他痛苦又無力的發出了将要窒息的聲音,這個不知來由的吻才結束了。

因為短時的供氧不足,陳凜昏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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