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替你報仇
郝哲的手機有密碼，簡溪打不開，聯系不到他的家人，她眼睜睜地看着郝哲在自己的面前倒下去，第一次那麽慌亂過。
秦讓很快就來了，簡溪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秦讓，秦讓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沒事啊，先聽聽大夫怎麽說吧。”
簡溪原本慌亂的心稍稍地鎮定了一下，現在也只能聽醫生怎麽說了。
很快搶救的醫生就出來了，他們跟簡溪說了一個不好的消息。
“病人患了腦瘤，而且位置非常危險，不建議手術，以後他昏迷的情況會越來越多，他的情況很危險，我建議還是讓他住院治療。”
簡溪都蒙了，“腦瘤？”
大夫點了點頭，語氣沉重：“而且看樣子他本人已經知道了，并且接受很長時間的治療了。”
秦讓問道：“那他現在沒事了吧？”
“現在沒事了，已經送到病房了，你們去辦住院手續吧。”
簡溪怔忡在原地，整個都被掏空了，她怎麽都不會想到，郝哲居然有腦瘤，而且已經這麽嚴重了，他平日裏是那麽樂觀開朗的男孩子。
簡溪失神落魄地回到家，意外發現顧西城已經回來了。
“我給你打了好多電話你都沒接。”簡溪語氣平靜地說道。
她有些委屈，她一個人在醫院等着郝哲搶救，那麽害怕擔憂。
顧西城察覺到她的異樣，握住她的手：“今天開會的時候靜音了，忘記調了，”頓了頓，他本來想說什麽，可是看到她一臉低落的表情。便問道：“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簡溪把郝哲的事情告訴了他，說完，難過地道：“郝哲太可憐了，他那麽年輕，為什麽受傷的都是好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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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是可憐？”顧西城別有深意地道：“只是好人……恐怕未必。”
“什麽？”簡溪狐疑地看着他。
“沒什麽。”顧西城淡淡地說道：“他現在在醫院麽？”
簡溪也沒在意，她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郝哲的事，聞言點了點頭：“他說什麽都不肯讓我照顧他。”
這讓簡溪很失落，這是她第一個朋友，她很想為他做些什麽，只是想到郝哲強顏歡笑的笑容。又覺得，可能他并不是特別需要她的陪伴。
簡溪覺得她跟郝哲是同一種人，都不願意讓別人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不管那個人是誰。
這個時候也許讓他靜一靜會更好，所以她就回來了。
顧西城點了點頭，看着她柔聲道：“你先休息一會，今天一定吓壞了，我先做飯。”
“那你多做點，我一會給郝哲送過去點。”
“……好。”
簡溪急匆匆地吃完飯，拿起給郝哲準備的飯盒轉身就往外跑，顧西城攔住她：“我送你一起去。”
簡溪看了他一眼，心裏還挺欣慰，顧西城這麽關心她的朋友，給郝哲送飯，還送她去看他，真是個合格的男朋友，這麽一想，她就點了點頭。
兩個人一起到了醫院，卻發現郝哲并沒有在病房裏，問了一圈護士，居然都說沒看到他。
簡溪心中焦急不已：“他能去哪裏？還病着，萬一再突然昏倒怎麽辦？”
說着。她拿出手機打着郝哲的號碼，她放下了手機：“關機了。”
簡溪心急如焚，一轉過頭，卻看到顧西城也便了臉色，而且看樣子比他還着急，她不由得有些奇怪：“你也這麽關心郝哲啊？”
顧西城沒理她，而是拿出電話按了個號碼，不一會戴飛和孔一凡就氣急敗壞地走了進來。
簡溪這下更奇怪了，看了看戴飛又看了看段之傑：“你們怎麽也來了？”
孔一凡一臉愧疚地看着顧西城道：“對不起城哥，我們來晚了，我們來的時候他就已經走了。”
戴飛接着道：“沒想到還挺謹慎。居然讓他跑了。”
顧西城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
簡溪這下終于察覺出不對勁了，顧西城再怎麽樣也不會讓孔一凡和戴飛來這看郝哲啊。
簡溪眉頭攏起，審視地看着顧西城道：“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着我？”
顧西城看了一眼簡溪，一臉的凝重表情，他鄭重地道：“簡溪，你先別着急，我會慢慢跟你解釋的。”他說完看向孔一凡：“他生病，跑不了太遠，去查醫院的監控，務必要盡快找到他。”
“是！”
“是。”
簡溪在一邊冷眼看着他吩咐完，微微蹙了蹙眉頭，她不喜歡顧西城現在說話的語氣，就好像在面對一個罪大惡極的罪犯。
顧西城看到簡溪的目光，動了動唇，最後嘆了一口氣：“簡溪，我們先回去，我慢慢說給你聽。”
簡溪将信将疑地跟着顧西城離開了醫院，但是顧西城說的回去并不是回家，而是回到了警局。
簡溪下車的時候，心中警鈴大作：“你不會告訴我，郝哲也是什麽殺人兇手吧？”
“你都知道了？”顧西城眼睛一亮，明顯地松了一口氣。
簡溪：“……”
她知道什麽了！她只是随口一說啊！她不會那麽倒黴，碰見一個人都跟兇殺案有關吧？郝哲可是她難得認可的朋友啊！
簡溪抱着‘我不可能這麽慘、我不可能這麽倒黴、一定是在逗我’的心情走進了市局。
一進特別組的辦公室，周明就迎了出來：“我聽說又讓那孫子跑了？”
最近周隊因為十字案的兇手吃了不少排頭，對此人積怨已深，語氣實在談不上和藹。
簡溪因為他不客氣的稱呼微微皺了皺眉頭。
顧西城擔心簡溪跟周明打起來，有他在，他媳婦兒是吃不了虧，但是萬一把周隊給氣個好歹，也不好，所以急忙站出來轉移話題。
“我已經讓一凡和戴飛去查了，他現在身體不好，跑不了多遠。”
顧西城辦事周明還是放心的，他點了點頭，轉過頭看到簡溪，心情愉悅地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誠意很足，所以力氣很大：“簡溪，幹得不錯，這次要是抓到兇手破了案，你可是頭功！你可真是我們組的吉祥物啊！”
可不是麽，這幾個案子都是簡溪提供的重要線索，讓一籌莫展的他們又看到了破案的希望。
要不是政策不允許，他們還真的很想給簡溪申請一個類似于破案吉祥物的職位什麽的。
簡溪一點都沒高興。因為那個被認為是犯罪嫌疑人的人是她的好朋友。
她曾經也被指認成兇手過，所以明白那種感覺，她看向顧西城，眼中帶着微弱的希望：“你也覺得郝哲是兇手？”
“什麽叫他也覺得？”周明覺得簡溪這話說的實在奇怪：“就是西城發現他是兇手，這才查下去的。”
周明說完，突然發現簡溪和顧西城兩人的表情都有些不對，他是個老警察，破案的功夫是一流，但是小情侶之間的情事卻不是那麽擅長了，他摸了摸鼻子，讪笑道：“你們聊。你們聊”頓了頓又忍不住加了一句：“不過別聊太久，等着抓人呢。”
簡溪看向顧西城，眼神隐忍：“現在你該跟我說了吧？我介紹朋友給你認識，怎麽就成了殺人兇手了？”頓了頓，她想到一個可能，驚恐地瞪大了眼睛：“你不會，不會是見到他就開始調查他了吧？”
顧西城苦笑了一下，是啊，他也覺得太巧了。
“簡溪，你身邊突然多出來一個朋友，我不可能無動于衷的。”顧西城低聲說道。
簡溪知道，因為之前白骨案和被唐遠劫持的事情，顧西城一直有些草木皆兵，每天都會問她有沒有碰到特別的人，或者有沒有感覺到被跟蹤。
她體諒他的不安，也感激他的關心，所以即使不情願，她還是辭掉了所有的兼職，只保留了照顧軒軒一個，正因為這樣，她才厚着臉皮繼續收着秦讓給她的工資。
但是簡溪沒想到，顧西城居然會去調查她的朋友！不說她不相信郝哲會是什麽殺人兇手，就算他真的是，顧西城是怎麽想到，去調查他的呢？
是不是以後她身邊的每一個人，他都要去調查？這真的是太可怕了！她談個戀愛而已，怎麽就那麽複雜了呢？
第一次，簡溪看着顧西城的目光帶上了一抹防備。
顧西城臉上流露一絲苦澀，“簡溪，你過來看。”他拉着她坐到電腦前，打開了一個視頻文件：“這個是我們拍到的兇手的身影。”
像顧西城這樣的人，他記人看的不只是臉，還有這個人的體态，見到郝哲的第一眼開始他就覺得眼熟，但是當時他并沒有多想，直到他去調查了郝哲的背景。
就像他說的，簡溪身邊突然出現了一個身份未明的男人，無論如何他都不能放心，他習慣了一切掌握在自己的手裏，不允許出現一絲一毫的偏差。
“你知不知道，你的好朋友，半年前因為打人被拘留，他根本不是什麽學生，他是無業游民。接二連三被公司開除，你看的小說，也只是他用來斂財的工具！”顧西城說着心裏就湧出來一股怒意。
顧西城沒說的還有很多，比如說郝哲是育才二中畢業的，正是跟第一批的那群死者同屆，一旦有了明确的嫌疑人，調查就變得容易多了。
“兇手跑了的那天，一凡查了附近所有的監控，也看到了他的身影，簡溪，一切都不是巧合。”
簡溪還是沒辦法相信郝哲就是他們說的那個嫌疑人，因為……他說的，跟她認識的，明明兩個人。
“騙人，都是騙人的，”簡溪小聲嘀咕，一臉倔強：“他不是這樣的，明明不是這樣……”
她認識的郝哲，有着最溫暖明亮的笑容，有最溫柔的目光，他會安靜地聽她說話，也會孩子氣的抱怨他江郎才盡寫不出文章。
就是那樣一個開朗陽光的男孩子。她不知道有多慶幸，他是她的朋友。
簡溪除了憤怒之外，心裏還有點堵，她的朋友，是那麽那麽好的人，為什麽還會被誤認為是兇手？
顧西城握住了她的手：“簡溪，我知道你一時接受不了，但是……”
“城哥，城哥。”孔一凡急匆匆地從外面跑回來，打斷了他的話：“我剛才接到消息，郝哲出現在了藝術學院，綁走了一個女學生後就不見了！”
“你說什麽？！”顧西城臉色倏地一變。
孔一凡看了看簡溪，一臉尴尬地又道：“那個女學生是明華。”
顧西城：“……哦。”
真是控制不住一點都不覺得擔心怎麽辦？怎麽一點都不想去救她怎麽辦？唉，當警察總是有一些無可奈何，不能放任‘無辜群衆’的生命財産安全被危害，只能去救她，真是艱難。
顧西城要跟着出去找郝哲，他有些不放心簡溪，再三叮囑她一定留在局裏等他。
簡溪答應了，顧西城卻還是盯着她的眼睛道：“簡溪，答應我，留在這裏。別讓我擔心。”
簡溪目光閃了閃，可在他緊迫的目光下，還是點了點頭：“我不是都答應了麽，你快走吧，他們都等你呢！”
此時适時地響起了周明的催促聲：“西城！走了。”
顧西城這才放開她，飛快地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下，低聲道：“等我回來。”然後才轉身離開。
簡溪看着他走了，微微蹙了蹙眉頭，一臉擔憂。
顧西城走出警局，上車前卻給秦讓打了一個電話，他還是不放心簡溪一個人待在警局，此時又沒有好的人選，只能找秦讓了。
顧西城把這邊的情況簡單的說了一下，“簡溪現在在警局，我不放心她一個人，你能不能過來陪陪她？”
電話那邊沉?了一下，然後才響起秦讓含笑地聲音：“你放心我和她單獨在一起？”
他不放秦讓，還不放心簡溪麽？
而且顧西城自認自己與簡溪的關系不同了，那可不是誰都能動搖得了的，他相信簡溪，更相信自己。
更何況，比起将她交給秦讓。他更擔心的是她會難過，會孤單，她第一次走出去交朋友，卻是這樣的結果，她會很失望吧。
那個女孩子，是他心裏最柔軟的部分，什麽都不用說，什麽都不用做，他就想為她妥善安排好一切。
“那你就事實看！”顧西城言簡意赅地說完，就挂斷了電話。
看了一眼手機，顧西城心裏嘀咕。媳婦兒身邊的人都兇殘。
警車一路開道，又一次來到藝術學院，戴飛還說了一句：“哎，說起來我們跟藝術學院也是有緣，這都來多少次了。”頓了頓又接着道：“要是天天都能來這樣的地方辦案就好了，都是膚白貌美的妹子……”
哪像去育才二中，除了熊孩子什麽都沒有。
郝哲已經帶着明華失蹤了，查了學校的監控，意外的是，明華是自願跟着郝哲離開的，周明當機立斷地封鎖了交通，警察都被派了出去，在各個路口設防，檢查每一輛車輛，勢必要抓到郝哲。
顧西城和周明坐在車裏，分析着郝哲下一步的行動。
“他的身體狀況支撐不了太久，他不大可能出城，”周明凝眉道：“他突然開始殺人，也是因為自己的病，所以才抓緊時間來報仇！”
“現在他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殺了明華，”顧西城接着道，目光微凝：“明華也是校園暴力的施暴者。”
顧西城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秦讓的電話，他一接起來，就傳來秦讓急促地聲音：“西城，簡溪不見了！手機也打不通，她聯系你了麽？”
顧西城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一雙?眸幽冷如寒潭。
……
夜色已深，今晚的月亮縮在了雲彩裏，只有幾縷月光灑了出來，老舊的倉庫大門上帶着斑駁的鏽跡。
簡溪心裏生出一股退意，不過想到郝哲，她還是鼓足勇氣推開了大門。發出了吱吱的聲響。
“郝哲？你在麽？”空曠的倉庫裏聲音被放大散播出去。簡溪走了進去，倉庫裏還擺放着一些廢棄的箱子，在最裏面的地方傳出微弱的燈光，簡溪大着膽子走了過去。
簡溪的腳步踩在地上，發出微微的聲響，越靠近，就越能聽到那邊傳來掙紮的聲音，可是因為有個大櫃子擋着，讓她看不清楚後面的情況。
簡溪終于走到櫃子邊，微微側過身看去，就看到明華被綁着手腳。嘴裏也堵着東西，正掙紮着發出聲音。
“你？”簡溪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簡溪，你來了。”
身後傳來郝哲溫和地聲音，簡溪吓了一跳，猛然回過身，看到郝哲不由得拍了拍胸口。
當看到明華的時候，簡溪就知道，顧西城的判斷是正确的，可即使已經确認了她認識的朋友是個殺人犯，簡溪也沒有一點的恐懼和害怕。
人與人之間很多事情都可以隐藏，但是有些卻是不能。比如說秦讓對軒軒的愛護，再比如說，郝哲與她相處時的真心。
真心是無法僞裝的，她感覺得出來，她不認為一個對她真心的朋友會傷害她。
所以簡溪一點都沒有緊張：“郝哲，真的是你？”
她看着他的眼神并沒有失望，甚至還帶着一絲希望他否認的希翼，好像只要他否認，她就會相信他。
郝哲微微一笑，笑容一如初見時腼腆溫暖，只是那雙帶笑的眸子卻盛着歉意：“對不起，簡溪。”
他不能欺騙她。
簡溪眼中最後一點的希翼也破滅了。
“簡溪！我以為你有什麽本事，也不過是我玩剩下的東西，聯合別人來綁架我？你以為我會怕？我可沒有一個抛棄女兒的媽！”不知道何時，明華已經把嘴裏的破布吐了出去，能說話的第一件事就是破口大罵。
郝哲走到明華的面前，揚起手就給了她一巴掌，他捏住明華的下颌，剛才和煦的笑意此時說不出的陰冷：“我沒那麽好的脾氣，你要是再敢胡說八道，我就弄死你。”
他的眼神實在太過陰冷可怖，明華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可是随即，她就惱羞成怒了起來：“來呀！你來呀！我怕你啊！你出去打聽打聽，老娘是被吓大的麽？我欺負簡溪的時候，你還玩泥巴呢！”
簡溪聽着滿臉的?線，她再一次扪心自問，她以前是多弱，居然會被明華這種沒腦子的家夥欺負了那麽久。
就算她再傻，也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而明華現在被五花大綁，性命危在旦夕，居然還有敢叫嚣，她是多不怕死？
郝哲冷笑了一聲，手放到了她的脖子上，漸漸收緊，簡溪驚恐地看着明華的臉色慢慢變得青白，眼睛泛白，她急忙撲過去：“郝哲！你住手！”
郝哲沒有看她，但卻松開了手，他微微一用力，明華就摔在了地上：“想死？沒那麽便宜的事！我不會殺你，”頓了頓，郝哲又道：“你得死在簡溪手上！”
簡溪：“？？？”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所以他叫她過來是為了替他殺人？
郝哲卻已經擡起頭，沖着簡溪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簡溪看着他，卻突然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簡溪，我幫你把她帶來了，她傷害你的，你都可以還回去，你會不會很高興？”郝哲溫柔地說道。
一邊的明華聞言冷笑着說道：“就她？還敢還回去？你也太看得起她了！她這輩子都不可能比得上我！”
簡直是不知死活，簡溪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雖然我是不想殺你，只是不想髒了我的手，你最好低調一點。”
明華動了動唇，又看了看郝哲，還是閉上了嘴。
簡溪看了一眼臉色陰沉的郝哲，突然覺得有些頭疼，剛才她接到郝哲的電話，想要見她，簡溪想要跟他求證他到底是不是兇手，也想在警察找到她之前勸他自首，所以知道了地點，她還是過來了。
她猜了很多，也想過會有危險，但是她沒想到的是，郝哲讓她過來是為了讓她殺了明華啊。
郝哲已經準備好了胸器，刀子、繩子、甚至連耗子藥都有？準備的如此齊全，可見是有備而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