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笨拙的愛
笨拙的愛
驕高依舊沒有說話，把手裏用來防身的武器丢在地上，晾衣杆被彈起來撞到驕高的小腿，此時他沒有時間去管。
圍着像一根木頭的樓長轉了兩圈，他沒有看人的面部，自然就不知道被觀察的人，視線一直跟着他的動作而走。
真奇怪，驕高在心裏犯嘀咕，樓長就算變成人應該也不是這營養超級良的存在吧，才出殼幾天，總不能背着他偷偷嘗了，一吃就長高的化肥吧。
試探地摸了摸他的臉，身上的溫度并沒有因為變身而有變化。驕高忙忙碌碌地轉來轉去，找到了一個電子體溫計，對着樓長的額頭，顯示屏上的數字和當初對着蛇出現的溫度一模一樣。
驕高還存有一絲不信，“你真的叫樓長嗎？”
樓長見他這麽久就憋出了這樣一句不中聽的話，冷聲冷語反問道：“你問我？”
驕高不再懷疑，樓長還是蛇形的時候，經常鄙視他的眼神，現在成了嘴巴說，小心的回複道：“哦。”
“什麽意思？你要把我抛棄？”冷漠的态度太讓人失望，樓長逼問道。
驕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耳朵自動忽略了這一句質問。
皺着眉頭繼續思考以後的生活，不知道這回發貨運輸到半路上的東西還能不能退掉。
樓長總打破他精心準備的計劃。
樓長被他不回複的氣到口不擇言，“你以為我離你還能活嗎？我會死掉。在馬路上被汽車撞死，在田野裏被鋒利的鋤頭攔腰折斷，在村裏被無知的小孩用石頭砸死，又或者在樹林裏一個人因為捕不到獵，活活餓死。”
驕高耳朵聽着，眼睛卻在認真盯着樓長的五官，眉毛因為說話激動而不悅，嘴巴張張合合，看到了藏在裏面的尖牙，如果被咬一口肯定會有兩個洞。
就這樣安靜的等他說完，驕高只聽清楚了後面的幾個字，着急道：“你別死。”
“那你要養我一輩子。”樓長還保持着在外生存的能力，不過他更依賴驕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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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一直撫養你到我死亡。”驕高不知道樓長會不會死掉，但他不會。
兩個并不會迎來命盡的人在讨論這個沉重的話題。
“寶寶，你終于可以去上學了！”驕高站在樓長側邊，小心思全部都暴露了出來，發覺還沒他高才放下心來。
在還是蛇的時候，驕高就想過讓樓長去動物學校學習一下，現在也不用費心思去找學校了，随便一個都可以。
“不然和你一樣文盲嗎？”樓長還以為驕高會繼續說出什麽煽情的話，沒想到是自己多想了。
驕高拿一個抱枕擋住光溜溜的人，“你一個字都不會，以後出去很容易走丢的。”
驕高操碎了心，已經在心裏盤算着等晚上找一部電影，來給樓長做做性教育，這麽大了不穿衣服，不知羞。
有這個打算，一時想不起什麽電影可以用來當例子。
樓長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樣說他，輕哼一聲，“接受迷路大王的指點。”
計劃好了這一件事，驕高讓樓長不穿衣服最後再舒服幾個小時，就要強制解決了。
把晾衣杆放回去，平白無故背了這麽大一口鍋，心裏郁悶得很，“我才沒有，都是因為柳春意帶我到處亂走。”
家裏有一個會喘氣的，驕高便會把今日遇到的事都吐槽一遍，樓長有時候在睡覺都被他碎碎念吵醒，因為沒有手，無非堵住耳朵，只能閉着眼睛豎起耳朵聽完。
其中一天就是驕高迷路了，兩個人騎着電動車去外面買東西，買完柳春意還要去另外一個地方，因為這是第一次帶着驕高來，在離開前還好心的問他認不認識路，要不要帶出去。
而驕高信誓旦旦地說，你放心這邊我來過能找到出去的路。
等柳春意走後，驕高開着車轉了一個大圈才成功出去。
明明這一切都這麽熟悉，就是找不到來時的路。
驕高亂竄，在一個拐彎處看到了一個交警假人，心髒都被吓得一愣。
在暴雨前終于到達了家中，驕高把東西放下就把蛇抱在手上，和他述說。
樓長現在才發現還沒穿衣服，指揮着驕高，“拿一套你的衣服。”買太不劃算，再過幾天身體就是成年人了。
驕高最後再瞄了一眼樓長的屁股，壞笑道：“我家寶寶變大了。”
“……比你大。”樓長把自己的窩一屁股坐扁，一手一個抱枕，擋住自己還瘦弱的身體。
驕高翻出一件沒有穿過褶皺比較少的衣服，還偷摸聞了一下，沒有其他的味道才敢拿出去給樓長。
如果讓他穿到有異味的，不就留了一個壞印象，等根深蒂固後，在他心裏，自己就是一個不愛幹淨的人。
夏季的雨更多，放在衣櫃裏的衣服都要發黴，驕高有時覺得麻煩，一天就這麽點太陽，洗完還沒幹就要去收，幹脆不洗。
樓長等待的時間裏，用頭逛了一下熟悉的地方，随處可見他的玩具，剛送到的包裹看大小，裏面應該也是買給他的。
盡管驕高這個主人沒有很聰明，但對他還是很好的。
他忽然感慨這樣也挺不錯的，驕高太過聰明，以後就不好上當。
被驕高安了一個名分的玩具蛇還在，樓長把它拿起來，矽膠的質地沒有任何同伴的觸感。
也不知道驕高是怎麽想的，買一條假蛇。
離沙發很遠的角落，放着一個籠子，樓長知道那是什麽，一籠子生龍活虎的小白鼠。
從最初的無毛幼崽長成了全毛小鼠，樓長能接受幹淨的生肉，其他蛇吃的東西一律不吃。
他的蛋殼被驕高全部摔碎了，并沒有被丢掉，精美盒子裏的碎片沒有一絲雜質。
樓長親眼所見驕高是用掃把全部掃在一起，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又把垃圾一個個調出去。
盒子上面有一個被透明膠帶封住的字條，上面寫着，樓長的第一個家，被我弄碎了，以後會給樓長買很多很多個。
樓長別過頭，不再觀看驕高記錄關于他的一切。
笨拙的愛最能打動他的心，驕高在他還是蛇的時候，給取了名字。
知道他挑食也只是嘴上說着等肉吃完就不買了，餓幾天什麽東西都會吃，卻還是會在即将沒有前，買來新的肉。
驕高抱着剛噴過香水的衣服過來，映入眼簾的是樓長的背景，他趕緊捂住鼻子，怕流出一些鮮紅的液體。
“快穿上，我問問你這是不是因為生病。”這一切發生的像在做夢一樣，驕高決定求問群內的大佬。
也不知道他們在養大的過程中會不會變成人。
“你見過蛇生病？”樓長也不阻止他問，只是摸摸評價，“一天不被騙就不痛快。”
驕高頭也不擡，“萬一你這是被自己的毒液毒到基因突變了。”
他沒有說樓長變成人，只是問他們，在小蛇變大蛇的過程中，蛇的身體除了變大，還會出現什麽其他症狀嗎？
群裏幾百個人，時時刻刻都有人在線，驕高才發出去一分鐘，就收到了回複，一個意料之中的答案，不會。
沒有給樓長找到同伴，驕高也不氣餒，那說明他有一個獨一無二的寵物。
既然得不到解答，驕高在四人小群裏簡單說明了一下情況，以後他們也會知道，不如早一點告訴對方。
柳春意第一個發出消息，“真神奇，竟然可以變成人。”
驕高早就過了這一階段，現在他可以鄙視別人了，“你沒見過嗎？”
柳春意才不是這麽沒見識的人，他見多識廣，“見過啊，在電視裏。”
慕寒只震驚了三秒鐘，“要送出去上學嗎。”
“有人收嗎？”葉知秋發來疑問。
這把驕高問懵了，他還是第一次知道動物變成人，“不知道啊。”
他想過，但不确定學校是怎麽想的。請老師上門也是很不錯的，一對一，還不用擔心其他同學嘲笑樓長的文化程度。
現在應該是高二的年紀，如果去小學，那肯定會被只有同齡人的同學欺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