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章

第 15 章

【49】

小孩子的天空總是藍藍的。

午休的時候，動漫裏經常看到男女主站在陽臺，四周蔓延着黑色如同荊棘般的防護網。

而長大之後呢？

長大之後的天空是什麽樣子。

蚊蟲圍繞的垃圾桶時不時散發惡臭，白色的，圓滾滾的眼睛被嵌在眼眶裏，然後左右旋轉着，不斷将視野擴大。

人死後肢體僵硬，被扔進垃圾桶裏，如同過期的、被抛棄的玩偶，四肢朝周圍展開。

嗡嗡嗡，蒼蠅綠豆如同網狀的眼睛将畫面拉大，落在如同瓷娃娃的肢體上。

腥臭的氣息彌漫開來。

瘦小的女孩抱着泰迪熊，光着腳站在垃圾桶旁邊。

那是一雙和死人沒有什麽區別的眼睛。

【50】

為什麽想要得到幸福的人，總也不能得到幸福？

上天好像一個精明的商人，拿着秤砣，将每個人的人生放在秤砣上丈量。小心翼翼，看到多出來那一點點的幸福，偷偷壓抑住心情，祈禱這位世界上最精明的商人能夠有所遺忘。

像小孩一樣，偷偷的把糖藏進冰箱裏，趁人不注意的時候一次又一次的打開，用拇指蘸取一點，塞進嘴巴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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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內心惶惶不安，這種偷來的幸福到底能夠持續多久。

在某一天陽光明媚的早晨，有人敲響了大門，開心地起來打開大門，命運卻露出缺少的一顆牙齒。

“我來找你還賬了，連本帶利。”

【51】

每每都會有人問，臨死之前，沒有做什麽事情會後悔？

每個人的回答都千奇百怪。

有人覺得沒有賺錢會後悔，有人覺得沒有關心家人會後悔，有人覺得沒有好好愛自己會後悔。

而這一天達到的時候，說出這些話是不是太晚太晚了？

【52】

人所生活在的空間有白天黑夜，有春夏秋冬，而度過的記憶也有春夏秋冬，陰晴圓缺。

新唯覺得，自己被困那一年的冬天，周圍都是漫天飄飛的大雪，而自己怎麽都沒有辦法走出來。

腳趾一直踩在雪地裏，已經變得紅腫。

每一片雪花拍打在臉上都生疼。

與刀子無異，一刀刀割在臉上。

新唯很想死。

死在這片雪地裏。

赤裸裸的，獨自一個人。

【53】

劉舒想活着。

這是十分簡單和樸素的願望。

通知單此時變成了行刑臺，而她已經被架了上去。

擡頭看看四周，黑壓壓的，都是人，但是仔細眯起眼睛，卻又看不清哪怕是一個人的面龐。

頭發四散在白色的病床上。

面色蒼白，看着窗戶外邊的即将落下的太陽。

太陽有明天，而自己沒有。

【54】

新唯腦子裏時常會有一些想法。

看着桌子上的刀子，會一個人搬着椅子坐在廚房，就盯着刀子，發呆。

站在沒有防護網的窗臺邊上，看着下面流動的車水馬龍，然後趁夜深人靜的時候，偷偷地将娃娃丢下去。

再偷偷将自己裹在衣服裏，穿着拖鞋，從樓上把娃娃撿回來。

阿普唑侖順着喉嚨進入食道，然後逐漸下滑。

娃娃渾身變得髒兮兮。

外邊突然間打雷，白慘慘的一大片，照亮了新唯的臉。

這個雨夜，和那個雨夜一樣。

【55】

新唯總是睡不好覺。

記憶中模模糊糊有個人臉。

在沿海的城市，自己和某個女孩子合租？

好像是。

她禁不住冷笑出。

她讨厭這種模模糊糊，黏黏膩膩，沒有來由，不清不楚的感覺。

自己從不會和別人一起住，也不會讓別人住進來。

只是失眠更加嚴重，開始的時候藥效還好，到後來逐漸失效。

很奇怪的是，夢似乎連起來，各種各樣的景色，回憶都排隊一般進入她的夢裏。

新唯看着那把刀，依舊出神。

“去死吧。去死吧。”

新唯蹲下身怒吼起來，将刀扔到地面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你是誰？你憑什麽命令我！!憑什麽你讓我做什麽，我就要做什麽？！”

新唯哭了。

“我不想死。求求你，我不想死啊...”

-你不會死，你會好好活着。

-你是誰？

-你擡頭看看，就知道我是誰。

新唯擡頭看了屋頂，白色嵌着白熾燈的屋頂。

-是屋頂

-那你出去的話，擡頭看是什麽呢？

-是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