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放屁!許向華, 你不要胡攪蠻纏, 我們這是在幹革命工作, 你不說好好配合我們工作, 還在這胡說八道, 是何居心?!”劉春花指着許向華怒喝道。
“就是,許向華,你看看你家的日子,那麽多雞鴨鵝豬, 吃白馍,雞蛋, 那像貧下中農該過的日子, 今天我們就是要革你的命, 把東西都分給貧下中農!”劉春花帶來的狗腿子在一旁也湊熱鬧的喊道。
許向華這邊還沒說話呢,許向勇和許向斌那邊就開罵了:“你個傻逼,誰規定貧下中農不能吃白馍,雞蛋,養雞鴨鵝豬啦?誰規定貧下中農該過啥日子了?”
”我們九哥這日子是勤快幹活掙出來的,現在是新社會了, 黨和X主席領導的好, 貧下中農當然也能吃的起白馍,雞蛋了, 現如今只有又懶又饞的才吃不上白馍,雞蛋呢。”
“那也不行,我們這些貧下中農還遭着罪呢, 他憑啥就能過好日子,我們今天就是要打土豪,分他家雞和豬。”
“對着呢,舍小家,為大家,他家的東西就得是人人有份。”……
也不知道這幫人是怎麽理解的,現如今這幫革委會的觀念是非常扭曲的貧下中農最光榮,一窮二白才是革命群衆本色,越窮革命意志越堅定。
自己每天不務正業,吃不飽穿不暖,就希望所有人都和他們一樣,衣服打着補丁,吃糠咽菜。
可社員們呢,誰心裏不盼着吃細米白面,穿細棉布,的确良的好日子。這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正兒八經過日子的人家,是沒有人跟着劉春花胡鬧的,都是這些又懶又賴,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才跟着湊熱鬧,想着大家都一樣餓肚子了,自己的日子也就不難過了。
許向華冷笑着看着眼前激烈争吵的人群,估計這才是這幫人真正的目的吧。得,現成的把柄送到了手邊了,要是這不能把握住,讓人欺負到頭上來,那可就是真蠢了。
罵的正歡的三強子突然覺得像是被個啥猛獸盯上似的,後脊梁有些發寒,扭頭看着握着拳頭過來的許向華,慌亂的喊道:“我,我是貧,貧下中農,你,你不能打我!”
三強子邊上的張寶根也吓的大聲嚷道:“貧下中農不能打!打貧下中農是犯法的,你不能打我們……”
的确,這年頭,貧下中農這個身份可是一個很好的保護傘,太管用了,這幫賴子喊的貧下中農不能打,絕對不是啥瞎說,這年月打了貧下中農那可是件了不得的大事,上綱上線的話,開批,鬥會都是輕的,嚴重的估計都得蹲監獄。
這場大運動開始以來,許家莊附近的十裏八村,不是沒發生過貧下中農和黑五類打架沖突的事件,可結果呢,無論真相是什麽,那些敢對貧下中農揚拳頭的人無一例外,都沒有落下啥好下場。
在這個“造反有理,革命無罪”的年頭,貧下中農這個身份就相當于古代的一面免死金牌。
不過這一點許向華是給對不擔心的,他爺爺還是有遠見的,看形式不對時,就把家裏的東西處理了個一幹二淨,甚至還裝樣去地主家扛活,給後代們換了個貧雇農身份,所以從出身成份上來講,許向華還真不悚他們。
Advertisement
許向華冷笑着邊揮拳頭,邊道:“打貧下中農犯法?!那得要看是誰打!為啥打!”
“我是貧下中農,你敢打我就是破壞革命,不聽偉大領袖X主席的話!造反有理,革命無罪!”張寶根又急又吓的頭的頭上直冒冷汗,強裝着嚷嚷道。
許向華一腳踹到張寶根肚子上,邊踢邊罵道:“去你媽的,老子還是貧雇農出身呢,我打你怎麽算都是人民內部矛盾,我倒要看看一幫土匪想進別人家打砸搶,被揍了有誰會管,老子今天就打死你,也就是個正當防衛。”
許向華正在這邊解決三強子和張寶根,其他幾個賴子看見情況不對,知道今天這偏宜肯定占不成了,都住邊上挪,準備開溜了。
許向斌,許向勇,許向飛,許向國,許向東,許向舟等等一幫老許家的年輕一輩看見許向華開打了,那可能袖手旁觀,趁機也是連踢帶踹的一頓群毆,好好出出這一年多來受到的惡氣。
沒多一會工夫,劉春花帶來的人,除了她以外就全躺在地上了。劉春花又氣又怕,渾身哆嗦着強撐道:“許,許向華,你,你竟然敢毆打革命群衆,你,你這是要翻天啊!?”
“錯!劉副主任,如果你們真的是來我家破四舊的,只要找出證人,我任你們搜!可你們不是啊,你們這是流氓無賴,企圖進我家打砸搶,是對革命事業的污蔑和抹黑,我這頂多算是正當防衛。”大帽子誰不會扣啊,許向華翻了個白眼,坦蕩光棍的說道。
“三強子!三強子,救命,別打啦,別打啦!……”三強子的媳婦邊哭嚎着邊撲到了自家男人身上,擡頭仇恨的看着許向華,嘴裏喊着:“敢打我男人,我跟你拼了!”伸手便要抓他。
一旁的田春梅肯定不能看着這老娘們抓自己男人,抄起明文手裏栓大門的大木栓子,迎頭便敲到了三強媳婦臉上。
三強媳婦被打的眼冒金星,鼻血眼淚一齊往下流,臉上還冒出一條又粗又紅的檩子。田春梅喝道:“你再敢過來,看我不打死你,讓你們兩口子躺一塊!”
三強子媳婦見打又打不過,罵又罵不了,撲通一下坐在地上,便開始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嚎。
“孩他爹,孩他爹,你個殺千刀的啊,放着好好的日子不過,跑這折騰啥喲……”張寶根媳婦也跑到自家男人跟前,不敢跟許向華對上,直接坐在地上大哭了起來。
其他幾家賴子家的女人,孩子,老娘啥的也陸續趕來了,都圍在許向華家門口哭鬧了起來,看起來簡直慘的都快聞者傷心,聽者流淚了。
許向華心中冷笑,這幫人也就這點技量了,故意弄的凄凄慘慘,博取同情,變相給他施壓呢。因為弱者總是能得到人們的同情呗。
果不其然,剛才還在邊上幸災樂禍,看熱鬧,這會又自認為心軟善良的某些人們立馬七嘴八舌的說開好話了:“向華,差不多行了,這事鬧大了對你也不好不是。”
“就是,向華聽嬸子一句勸,又沒把你家咋地了,揍一頓就行了。”
“都鄰裏鄰居的,擡頭不見低頭見,得饒人處且饒人,放了他們吧,你看這老人,孩子哭一堆的多可憐。”……
許向華理都沒理這幫說着屁話的人,這是他能擋住,今天要是換個擋不住的,那身後這個家還指不定啥樣呢,放了他們,想的美!
許向華伸手拿一過田春梅手裏緊攥的木頭棒子,冷笑道:“放人可以,留下一條腿或是條胳膊!不願意的,過來和我打一仗,打死我不要你們賠命,打不死我,老子今兒就得把你的命給留下了!”
許向華這也是被逼無奈,他這已經被盯上了,如果他不強硬些,讓這些人知道個害怕,那他的小家以後的幾年裏便會遇到各種各樣的麻煩,有的是“只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像這種事,還是一步到位的好。
看着許向華冷峻的眉眼,這一刻,周圍的才真正認識到,許向華是在說真的,今天這件事看來是不會輕易善了(liao)了。
那幾個除了衛繼良以外,雖然受了些皮肉傷,但零部件都沒啥大問題的混子,無賴,看着慢慢逼近的許向華,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個大聲喊道:“他只有一個人,我們這麽多人一起上,怕個鳥!”
許向華要的便是這個,手裏抄着木棍,電光火石間便利落的把四個的腿敲斷了,還有兩個是胳膊。動作狠辣,沒有一絲拖泥帶水。
最後只剩下捂着一肚子趴在地上的張寶根了,許向華踩住張寶根不斷往後爬的身子,淡淡的說道:“就剩你一個了,咋樣?你是和我打一架,還是留下個胳膊腿?”
“我們錯了,再也不敢了,向華兄弟,你就饒了他吧,求求你僥了他吧!……”張寶根媳婦苦苦哀求道。
許向華理都沒理她,冷冷的說道:“咋樣?最後問你一遍,要命還是要胳膊腿?”今不把這幫子吃人飯不幹人事的和他們的幕後主使整出屎尿來,他這許字倒着寫!
周圍雖然圍着的人很多,但是卻是一片詭異的安靜,這陣仗,一個小山溝溝裏的農民,有幾個人見過啊,一個個被許向華的狠勁是吓的不輕。
“不選是吧,那我就幫你選了!”許向華話音剛落,張寶根便吓的哭喊道:“要命!要命!”邊喊着褲檔處邊滲出了一片濕痕。
許向華嫌棄的在地上蹭了蹭鞋,抄起手上的木栓子便朝張寶根的腿上砸去。
“老九,你小子趕緊給我住手!”
“老二,你個混小子,快停手:”許滿紅,許滿屯遠遠的邊住這邊跑邊大聲喊道。
許滿紅是剛從公社回來,便被人攔住,邊走邊說的,已經把這邊的情況了解了個差不多。
許滿屯則是被許向榮故意絆在家裏,本來是想不讓他爹摻合的幫許向華的忙,可是他沒料到的是劇情沒按他的預料來,無耐之下,才把他爹給搬了出來制止許向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