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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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叫暫時不能明确表态？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鄭總監。”

星辰娛樂，總裁秘書端着咖啡杵在門口沒有進去，習以為常地觀察裏面的動向。

“我不管，我希望兩天之內我可以看見你們明确表态。”池睿說完這句，啪嗒扣上電話。秘書這才若無其事地推門進去，把咖啡放在池睿的辦公桌上。

準備走時，池睿忽然問她：“最近唐總在做什麽？”

“唐總。”秘書差點沒想起來這個股東是誰，“唐總，他最近好像在看電視劇。”

池睿皺眉，唐越銘一年有三百六十天都在看電視劇和電影，只不過別人看的是劇情，他看的是美人。池睿向來不喜唐越銘的作風，強壓着不愉問：“哪個電視劇。”

秘書心領神會：“于霜霜主演的孔真人回憶錄。”

池睿臉色稍微好了一點，于霜霜也是星辰娛樂的藝人，只要唐越銘現在的新寵還在星辰娛樂就好。

這時，走廊傳來急促的高跟鞋聲，秘書連忙出去看，見電梯口走過來個穿着富貴的女人，詫異地喊：“三夫人......”

武葉芳沒理會秘書，她匆匆進門關上辦公室大門：“睿兒，你現在在做什麽，為什麽突然用這麽多錢？”

項目開始的那一天，池老三和武葉芳都挖小金庫給池睿填充了資金，但武葉芳給池睿的那張銀行卡綁定着自己的手機號碼，所以轉賬信息還是會發到她自己的手機上。最近突然看到賬目上劃出去一大筆，武葉芳有點擔心，幹脆上門來問。

“媽，你怎麽突然來了！”池睿下意識站起來，走到落地窗前拉上窗簾。

武葉芳：“你是我兒子，我來看看你怎麽了！”

見池睿看起來狀态良好，不像出事的樣子，她沒有繼續追問那筆錢，皺了下眉：“北望呢，你見到他了嗎？他可真能來事，你不知道他讓我最近參加聚會有多丢臉，等他回來，我非得讓你爸好好教訓他。”

哪壺不開提哪壺，池睿面部抽了一下。

他一想到池北望回複的郵件就恨不得立刻讓無上傳媒破産。

“媽，我打電話問過爺爺的特助。”池睿轉移話題，“他說爺爺最近沉迷釣魚，不想見人，而且那天開會之後就沒有人去找過他。”

“什麽？”武葉芳一愣，深感荒謬，她不知道病成那樣的池德明能釣什麽魚，但是轉而注意到後半句話，“你是說北望的錢不是你爺爺給的？”

“應該不是，我已經派人去查他的信貸情況了。”池睿下意識瞥了眼落地窗簾，又看向武葉芳，倏地覺得有點違和。

他當然能感受到無論是他媽還是他爸對池北望這個大兒子的漠然，起初他還以為他們倆是為了不讓他感到不愉快和偏心才特意造出這副景象，現在看來并非如此。

池睿擰緊眉，強行忽略掉這種不适，心不在焉道：“反正，他很快就要被淘汰了。”

等他把柳慕思的路途斷絕，無上傳媒就沒有了能創收的藝人，短期內沒有可流動資金，倒閉是遲早的事。

武葉芳似懂非懂地松一口氣，完全沒有注意到兒子忽然古怪的打量。

網上關于柳慕思的讨論沒有因為她的名氣低降低熱度，相反，每當柳慕思的名字快要退出大家視野，她總能因為各種莫名其妙的事再次上熱搜。

鬧着抵制柳慕思錄制鬼影迷蹤節目的聲音漸漸演變成抵制柳慕思待在娛樂圈。

有心人試圖去深挖柳慕思過往幾十年在互聯網上留下過的痕跡，好乘上這股風浪蹭一波熱度。然而無論他們怎麽深挖，也只能挖到柳慕思出道時那點乏善可陳的緋聞。

盤繞糾纏的互聯網中，似乎有一堵牆嚴絲合縫地封印了柳慕思的過往，讓他們一絲風都嗅不到。

相比之下，她如今傳遍全網的出道歷史仿佛特意被丢出來的餌。

一些人敏銳地察覺到什麽，立即收手隔岸觀火。親眼看着柳慕思怎麽在沒有任何一方出面的情況下，被頂上了高地，面臨着随時被架起來火烤的局面。

終于，鬼影迷蹤3節目組官方賬號更新微博，官宣謝子督和歸雪蘭兩個不同屆的影帝影後同時參與錄制鬼影迷蹤3，各方相續轉發并放出各種宣發海報和路透圖。

與此同時，謝子督進劇組不久，人民巷出事導致劇組停拍的事情也瞞不住了。

但公安及時發出公告，簡單帶過人民巷事件起末，說明犯人已經抓獲歸案，避免了大範圍恐慌和群衆過分關注。

新的評論奔湧而來，完全淹沒不久前的議論。

浪潮般的風言風語中，無上傳媒的新辦公室終于裝修好了。裝修味道消散後，工作人員剪彩領取自己的工作牌，高高興興地上班。

新門面富麗新穎，高科技遍地走，辦公氛圍舒适，以至于衆人連面對網上烏煙瘴氣的局面時都心平氣和。

龔成仁和助手作為無上傳媒新址正式投入工作狀态後第一批上門的‘外人’，跟劉姥姥進大觀園似的左顧右盼。

龔成仁依據自己的經驗初步判斷，這個地方買地盤加裝修所用的資金，比對面星辰娛樂兩年的盈利額還多。

“龔導，到了。”女秘書笑容可掬地将他們領進池北望辦公室。

進門能看見酒櫃，一只橘貓以不可思議的平衡立在酒櫃上，溫聲轉頭，金色的貓眼望向門口。女秘書習以為常，龔成仁和助手卻被吓了一跳。

“龔導。”池北望的聲音及時傳來。他今天穿着漿白色襯衫，戴着黑色絲綢領帶，袖子挽到了胳膊，将本身的少年感壓了七分，卻又散漫地露了三分，正好顯出正經和莊重，又不至于給人老氣橫秋的感覺。

這樣氣質拿捏分明的人，倘若換一個身份，龔成仁都會努力把他拉到鏡頭底下。

但他是金主爸爸。

龔成仁身上的肉一抽，立即忘卻之前的想法，揚起谄媚的笑：“池總。”

“龔導，安組長，你們請坐。”池北望同樣展開一抹笑，拎着本書從書架那側走來。

龔成仁無意看見書封，覺得眼熟多看了一眼，發現這是他書架上同樣有的一本專業書。心裏正奇怪，就聽池北望問：“龔導，對合同上新加上的修補還有想法嗎？”

合同具體內容完全敲定下來，池北望對于最終簽訂合同的環節只有一個要求，就是跟龔成仁當面簽。龔成仁雖然不知道池北望為什麽會這樣要求，但是這個要求并不會讓他有反感的情緒，正好聽說無上傳媒公司裝修已經結束，他興致勃勃地提出到公司來找池北望的建議，池北望同意了。

至于池北望說的新修補，助理有印象，趕緊給兩眼一抹黑的總導演翻到那一頁，指着新增的條列，小聲說：“龔導，我今天在車上跟您說過。”

車上睡死的龔成仁心裏咯噔一聲：“......”

他瞥向條款，愣了一下，那一條寫着池北望會在錄制期間加入制作組，領牌但不參與工作，只跟班。

他瞬間意識到池北望要幹什麽，有些詫異。

池北望自己有公司，他完全可以自己學習制作新的節目。只不過池氏沒有給他學習的時間，也沒有給他相關的學習場所和學習機會，所以池北望想借鬼影迷蹤節目組的場所旁聽學習。

但是這樣的話，他們兩方就存在競争關系了。

難怪池北望的投資數額那麽高。

龔成仁看向池北望。

池北望大大方方地一笑：“沒事，您可以再想想。”

龔成仁搖搖頭，抽出随身的鋼筆，利索地在合同上簽下己方。反正真人秀節目被傳播被學習的速度本來就快，他們這一季播出以後，新的形式很快就會被別家學過去，所以他們每季都要做新的創新。

比起一些無良直接盜用的節目，池北望只是光明正大地買了一個學習機會。至于以後他怎麽用，用了能拿到什麽樣的效果，都撼動不到鬼影迷蹤。

況且龔成仁不覺得池北望是會原樣照搬的人，他反而隐隐有些期待無上傳媒以後能做出什麽作品。

夏淳接過合同檢查，再遞給池北望簽字。

池北望簽上名，毫不吝啬地給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希望跟龔導合作愉快。”

“我也是這樣想的。”龔成仁哈哈大笑，為了表明自己積極的合作态度，當場打電話給宣發部門的工作人員，說柳慕思的官宣信息可以發了。

龔成仁忽然想起來什麽：“開機前嘉賓定妝我們會和嘉賓一起吃飯，池總你來嗎？”

池北望頓了下，下一秒若無其事地蓋上筆蓋，笑笑：“我可能做不了主。”

一旁的夏淳心領神會：“池總，你那天已經和孫老板有約。”

龔成仁略感遺憾，但并不堅持。

當天下午，鬼影迷蹤節目組趁影帝影後參錄的熱度還在，放出另外兩個玄學類博主的嘉賓宣傳圖。

兩個博主均是前兩季的老選手，除了他們以外，還有一批第一季就固定參加的探險學員群體。這些人相繼轉發新一季的宣發，帶起一波一波小熱度。

晚飯點，鬼影迷蹤3終于把最後兩個嘉賓放出來。

[@柳柳柳慕思 @星娛葉嘉羽歡迎兩位新人加入]

無上傳媒和星辰娛樂官方賬號同時轉發微博，然後額外發一條自家藝人照片的微博，配上宣發文案。

兩分鐘後，謝子督微博賬號單獨轉發無上傳媒官方賬號微博：[歡迎新人]

全網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