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47章
S級的alpha易感期,沖擊和混亂超出了沈司瀾的想象。
他覺得自己已經不再是人,而是一汪水,一團雲,一捧不知道從哪裏挖出來的泥土,被越星野牢牢地捏在手裏,用力揉碎了花瓣,榨出了花蕊裏的汁水,混合着,随他的心意揉成各種他想要的樣子。
這是沈司瀾第一次失去了對自己身體的控制權,他嘗試着掙紮,卻使不上力氣,耳邊依稀只能聽見越星野在叫他的名字,可是他卻無法回應。
灼熱的氣息在沈司瀾後頸腺體處流連,越星野呢喃着發出聲音:“沈司瀾……沈司瀾……我可以,我可以嗎?”
越星野的話并沒有說完,沈司瀾頭暈腦脹,迷糊了一會兒,忽然明白了越星野的意思。
他急忙想把越星野推開一些。
“越……星野……”
嘶啞的聲音把沈司瀾自己都吓了一跳,簡直難以置信是自己能發出的動靜。
“別……”
喉嚨裏溢出的聲音破碎得不成樣子,沈司瀾想叫一叫越星野的名字,讓他輕一點、慢一點,想拒絕他,可一句完整的句子都說不出來,這讓他感到從未有過的恐懼。
好像下一秒,他就要被越星野咬破喉嚨,食盡血肉。
“啊……”
萎縮的腺體根本承受不住S級信息素不要命似的注入,沈司瀾只覺得後頸燙得厲害,随後一陣劇痛,是尖利的牙齒破開了脆弱的皮膚,堪稱恐怖的力量源源不斷地沖進他的身體,沿着每一條血管沖向他的四肢百骸,将他牢牢地壓制住。
是标記。
沈司瀾沒想到自己生平第一次求饒,會在C上。而且,不管他怎麽哀求,越星野居然也沒有放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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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星野就像是一只猛獸,咬住他的脖頸,在本能的驅使下,努力把自己的信息素味道更加用力地、完完全全地包裹、滲透住身下的人,在他身上留下更多的痕跡。
越星野不停地在沈司瀾右腿上那道疤痕上反複撫摸,那個傷疤像一個環,突兀地圈在白皙的皮膚上。
那是一道很重的傷,時隔多年都沒有痊愈,偶爾發作的時候,還會影響沈司瀾現在的行動。所以,不難想象,當年的沈司瀾面對的,是多麽兇險的一次戰鬥。
越星野剛剛跟沈司瀾認識的時候,就見過一次。當時,他就覺得這道傷疤特別的礙眼。可是,又忍不住會被這道傷疤吸引。
不得不說,這道傷疤就像一道環鎖,把沈司瀾禁锢着一樣,很可憐,又很……s清。
沈司瀾不住地躲閃,舊傷不發作的時候,雖然不疼,但也格外的敏感。越星野的每一次撫摸,都讓他忍不住戰栗。
“你這道傷,是怎麽造成的?”越星野問。
沈司瀾精神不太集中,好一會兒才明白越星野在問什麽。他喘/息着,小聲回答:“是……蟲族。”
其實不用沈司瀾說,越星野也能猜到。除了高階的戰鬥蟲族,其他東西很難給沈司瀾造成這樣嚴重的傷。
越星野啞着聲音,似是憤怒,又像是承諾:“你放心,總有一天……”
也不知道在房間裏待了多久,沈司瀾口幹舌燥的時候,依稀記得有白桃味的營養劑被人以唇舌直接渡了過來。
真難吃啊……
渾身都疼,比打了一場仗還累。最後沈司瀾實在是撐不住了,發狂似的越星野才終于安靜下來,沈司瀾用盡剩餘的力氣,把壓在身上的alpha推下去,轉身裹着被子,什麽也不管就陷入了沉睡中。
再睜眼,映入眼簾的就是越星野那張神清氣爽的帥臉。
“老婆,你醒了。”越星野嘴角壓都壓不住,一雙眼睛亮得跟星星似的,沖着沈司瀾不停地眨呀眨呀。
仔細看,好像還有一條尾巴,像是笨笨附身了一樣,在身後不停地甩呀甩。
這可有點承受不住。沈司瀾有些不自在,擡手擋住自己的雙眼,不去看越星野的臉,輕聲問:“現在……什麽時候了?”
話一出口,沙啞的聲音把沈司瀾自己都吓了一跳。
“咳,那個……”越星野清了清嗓子,小聲說:“今天是,第七天。”
“……七天?!”
身上很幹爽,想必已經清理過了,于是沈司瀾立即就要起身下床,剛站起身,腿就不受控制地一軟。腰上一緊,被一只大手攬住撈了起來。
“小心,老婆。”
越星野緊張兮兮地扶着沈司瀾站好,又殷勤地把幹淨的衣服拿來,作勢要給他穿上。
“我自己來。”沈司瀾趕緊攔住越星野的手。雖然說兩人已經做過了最親密的事情,可是是在易感期,大家都不太清醒,現在……要讓越星野幫自己穿衣服,沈司瀾只要想想都覺得渾身不自在。
可越星野哪裏就會輕易地放棄,好不容易跟沈司瀾做了真正的夫夫,又剛剛吃飽喝足,正是神清氣爽的時候,整顆心裏都裝滿了愛意,正控制不住地往外冒泡泡。
連食物都是他一口一口喂給沈司瀾的,現在穿衣服,當然也要一件一件地給老婆穿上。
“給老婆穿衣服是alpha的本職工作,你別跟我搶。”越星野不由分說,開始給沈司瀾套衣服。
“有這個規定嗎?”沈司瀾不相信。
越星野的手在沈司瀾的脖子處頓了頓,小心地避開他後頸青紫結痂的齒痕,然後把襯衣領子上的絲帶打了一個漂亮的結,點點頭:“現在有了。”
沈司瀾無奈一笑,沒辦法,只好忍着羞恥,随他去了。
越星野專注地把衣服一件一件地給沈司瀾穿上,襯衣、長褲、腰帶……最後是外套。
穿上衣服之後的沈司瀾,就像是穿上了防護罩和盔甲。原本眼角、面頰上染着的薄紅,也一點一點消退了;那雙含着水似的冰藍色的雙眸也重新歸于了平靜。
越星野看着看着,心中驟然湧上一股恐懼。
他明明才和沈司瀾做了世界上最親密的事情,明明是沈司瀾主動接納了他,為什麽現在,又覺得好像抓不住他了呢?
越星野忍不住抱住沈司瀾的腰,在他的唇上親了親,随後埋頭在他的肩膀上,拖長了聲音:“老婆——”
“好了好了,”沈司瀾本就腿軟,越星野這麽大個人趴在他身上,他現在撐着他的重量實在是有些勉強,只好摸摸他的頭,輕聲道,“有話就說,別撒嬌。”
越星野憋了半天,才悶聲道:“老婆,你真的是我的老婆了吧?”
沈司瀾安撫的手停了下來,他眯了眯眼睛:“你什麽意思?”
“我就是覺得,心裏還是有點空,有點……沒底。”
越星野聲音越來越小,他想要摸一摸沈司瀾後頸的齒痕,又怕弄疼了他,只好虛虛地點了點,小聲道:“這只是一個臨時标記。”
他從來都沒有過這樣的感覺,為了一個人,患得患失,都快要不像自己了。
“低着頭做什麽?”沈司瀾在越星野頭上揉了一把,然後擡起他的下巴,“你不想對我負責嗎?”
“怎麽會?!”越星野仿佛被踩了尾巴,頭發都炸了似的,着急地說,“我肯定會對你負責的,只要你給我這個機會。”
越星野信誓旦旦,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生怕自己的态度不夠虔誠。
沈司瀾輕笑一聲:“這不就行了,問那麽多。”
“瞻前顧後,患得患失,一點都不像你。”
越星野抓着沈司瀾的手,撫摸着他修長的手指,小聲說:“我怕你是因為那個事情……”
“殿下,殿下?您醒了嗎?陛下說,如果您和皇妃殿下已經收拾好了,就請過去書房一趟。”
門外傳來侍從的聲音,打斷了越星野的話,想必他已經在等了許久,才鼓起勇氣靠近房間。
雖然越星野的易感期已經度過了,但是S級的信息素還沒有徹底消散,即便是隔着一堵牆,對于等級低的其他AO,還有beta都還有着震懾力,不怪侍從說話的聲音都帶着顫音。
越星野:“好,我知道了,你去吧。”
“陛下他……知道了?”沈司瀾這句話雖是問句,但他自己也清楚,越星野在皇宮內自己的房間裏易感期發作整整七天,皇帝怎麽可能不知道。
“他肯定知道,他們應該都知道了。”
越星野又說:“如果你不想去,我……”
“為什麽不去,”沈司瀾理了理衣領,緩緩地吐出一口氣,“走吧。”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越淩坐在書房的椅子裏,面前擺着一本攤開的紙質書籍。在這個高度智能化的時代,大部分的紙質書籍都是有錢人的收藏,他們喜歡用從這種古老又充滿歷史回憶的東西,來彰顯自己的獨特和優雅。
不知道帝國的皇帝陛下,是不是也是這樣的愛好。
沈司瀾會這麽想,純粹是因為,從他和越星野進來書房之後,越淩就沒有說過一句話,把他們倆當空氣。
除了一開始的時候,他像是掃描一樣,把他們倆從上到下看了一遍,其他的時間,就自顧自地看書,沒有再給一個眼神。
越星野幾次都要忍不住跳起來,都被沈司瀾按住了。
在越星野咕嘟咕嘟喝掉三大杯冰水之後,越淩終于開口了。
他的目光在沈司瀾和越星野始終交握的手上轉了轉,哼了一聲:“易感期既然結束了,就收斂一點,拉拉扯扯像什麽樣子。”
沈司瀾眉毛一跳,還沒開口,越星野先炸了。
“父皇你這話說得也太難聽了,再說了,我牽我老婆有什麽問題?我又沒牽別人老婆。”
看來先前沈司瀾幾次阻止他說話,實在是把他憋壞了,導致越星野現在幾乎是喋喋不休。
“還有,你剛剛幹嘛呢?我們這剛結束易感期,吃了七天的營養劑,惡心死了,我還想着趕緊跟老婆去吃點好的補補,就被你叫過來。來就來吧,你一句話不說什麽是什麽意思?”
“你有話不能直說嗎?”
“怪不得母後老是說你愛裝……”
“越星野!”
越淩氣得胡子都翹了起來,猛地一拍桌子站起來:“你閉嘴吧!就你這腦子,我怎麽就……”
“那我也是你親生的……”越星野小聲嘟囔。
“算了算了。”越淩有些無奈地拍了拍額頭,“我叫你來,就是想看看你這次易感期的情況。”
“先前,你易感期紊亂不說,每一次都幾乎要了你半條命去,我是擔心你……”
“滾吧滾吧,你母後也擔心得不行,她還在等你,你先去找她吧。”
“好。”越星野答應着,拉着沈司瀾就要走。
越淩叫住了他:“沈司瀾留下,我有話說。”
越星野想都不想就拒絕:“不行,他得跟我一起。母後要看我,肯定也要看他,我們……”
越淩目光一淩,方才那副慈父的模樣頓時收了個幹淨,不怒自威的帝王威壓流露了些許,足以讓在場的兩人感受到壓力。
越星野仍舊拉着沈司瀾不松手,他咬牙擋在沈司瀾面前,生怕自己父親對他不利。
“父皇,他是我的愛人。”
越淩冷哼一聲,緩緩道:“是嗎?”
“當然——”
話音未落,越星野的手就被用力握了一下。沈司瀾一臉平靜地捏了捏他的掌心,溫聲道:“你去吧,正好,我也有話要對皇帝陛下說。”
“可是……”越星野還是不太放心,自己的父親什麽性格,他最清楚不過了。
對待親人,他可以呵護備至;但對待敵人,他睚眦必報,決計是不會吃一點虧的。
沈司瀾欺騙了他,欺騙了整個帝國,即便是他已經跟自己成為了真正的夫夫,但在越淩心裏,也許仍是把他當做敵人。
沈司瀾微微搖了搖頭,安撫地拍了拍越星野的手:“聽話。”
越星野咬咬牙,終于點了點頭,放開了手。
臨走前,越星野還沖着自己父親抛去一個惡狠狠的警告眼神。
越淩冷冷地着看着這一切,沒有說話。
待越星野離開,書房裏只剩下越淩和沈司瀾兩個人,他才坐下,冷聲道:“我和他母親的話他都不聽,倒是聽你的話。”
沈司瀾:“他只是年輕,不是不叫道理。”
越淩嗤笑一聲,并不相信:“你有什麽話要對我說嗎?沈元帥。”
不是沈司瀾,不是沈總指揮,而是沈元帥。
越淩,現在是把他當作奧星聯邦的元帥,這意味着,此時此刻,站在沈司瀾面前的,是阿斯塔帝國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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