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

第 10 章

唐瑞雪眼前一黑,還以為來生意了,竟是又來個麻煩,同這女子切磋又不能提高武館的聲望,虧本的買賣她可不做。

她面上帶笑:“姑娘請回了,我不想同你切磋。”

明昭月勾唇:“你是怕了我?本姑娘知道我武藝高強,不似齊诩和楊平威那兩個廢物東西。”

随後她昂首,發出一聲冷哼,眼睛微閉,一副衆人皆醉我獨醒的模樣,發出一陣自以為酷炫的笑聲。

唐瑞雪微楞住,沖着趙三多和江蓠指了指明昭月,她那迷惑的眼神仿佛在說快看啊有傻子。

江蓠看着明昭月面帶疑惑:“這人沒病吧?”

趙三多颔首回應:“看着像不太聰明的樣子。”

江蓠深有同感地點了點頭:“你說得對,我們離她遠一點,我怕蠢氣隔着空氣傳播。”

三人火速退回了豐年武館的大院內。

砰——

名昭月聽見沉重的大門關閉聲音,看向大門緊閉的豐年武館,愣了愣喃喃自語:“怕我都怕成這個樣子了嗎?我這還沒出手呢。”

半晌後,外面明昭月罵罵咧咧的聲音熄了聲,大抵是離開了,江蓠看了看在廚房內忙活的趙三多,又看了看在院中看劍法的唐瑞雪,确保無人注意到她後帶上面紗悄悄溜出了豐年武館。

春風酒樓內怨聲載道,嘆氣聲此起彼伏。

“周掌櫃,你可把我們坑慘了。”

“誰能想到豐年武館那唐娘子如此厲害呢,看着柔柔弱弱一姑娘,下其手來那是絲毫不留情啊,你們看見楊平威那豬頭樣子沒,啧啧啧,光是看着我的臉就生疼,好似也被那娘子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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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迎春面中帶笑:“賭注是我周某開的頭沒錯,不過下注全憑自願,豈有埋怨周某的道理。”

他作為這場賭注的發起人,無論結果如何,他都能從中抽得盆滿缽滿,雖說周迎春本人也給長風武館壓了不少銀子,但比起抽水收入而言簡直是九牛一毛,那點虧損自然不必放在心上。

江蓠大步走進春風酒樓,心情雀躍,将自己下注五百兩銀子的單子交予周迎春:“掌櫃的,我來拿我的銀子。”

周迎春瞅了她一眼,江蓠将自己遮得嚴嚴實實的,他并未看出她的身份。

他将一千兩面值的銀票交到江蓠的手上:“姑娘,你可拿好了。”

江蓠迎着衆人羨慕的眼神走出了春風酒樓。

“站住,他們認不出你,我可認得出你。”

明昭月攔住了江蓠的去路,她生得高挑,比江蓠高出了大半個頭。

江蓠看清來人,心道不好,怎麽遇到了這個瘟神,擠出一個難看的笑:“不是,你到底要幹嘛?”

明昭月本是來春風酒樓拿先前押注的五十兩,沒想到在這遇到一個熟悉的女子,仔細一瞧不正是豐年武館唐瑞雪身邊的江蓠,真是天助她也。

她摸了摸下巴,故作思索:“我要幹嘛我一開始就說得很清楚,我要找唐瑞雪切磋。”

江蓠嘆了一口氣:“前面直走右拐就是豐年武館,慢走不送。”

說罷江蓠就欲離開,被明昭月一把抓住衣領,提溜了回來。

江蓠欲哭無淚:“我又不是唐瑞雪,你抓我幹嘛啊!”

明昭月迅速抽出她手中抓着的銀票:“嚯,一千兩,看不出你如此有錢啊。”

她見江蓠這身裝扮也大抵知道了這一千兩是如何來的,作為賭注的一方竟然還敢大着膽子押注。

明昭月俯身在她耳邊念叨:“你要是不帶我進豐年武館的話,我馬上帶你去見周迎春,看看你這一千兩還能不能是你的。”

江蓠咽了咽口水,到手的一千兩她豈有容它飛了的道理,立即服軟:“我的好姐姐,我分你一百兩行了吧。”

明昭月瞥了她一眼:“我不要銀子。”

江蓠算是明白了,不帶明昭月去見唐瑞雪,明昭月是不會放過她的:“好好好,我帶你去豐年武館。”

趙三多一打開豐年武館的大門就看見同明昭月一同回來的江蓠。

大眼瞪小眼。

江蓠故作委屈:“引狼入室不是我本意,是她威脅我的。”

明昭月剜了她一眼:“本姑娘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人送外號京城第一女俠,你說我是狼?”

江蓠趁機脫離明昭月的掌握,跑到趙三多旁邊:“我師傅呢?”

趙三多也正疑惑着,剛剛還見唐瑞雪在院中,只不過一會功夫,人就不見了。

“我剛還見她在此,興許有事離開了。”

明昭月也不管不顧了,直接踏進了豐年武館,一屁股坐在石凳上:“我今日就在這等她回來,她大可不必如此怕我,都躲到外面去了,我只是尋她切磋,又不是要害她性命。”

-

唐瑞雪在武館外面躊躇了好久才進去,幾炷香之前她喬裝去春風酒樓拿銀子時,好巧不巧遇到明昭月,暗罵倒黴,她只好找了一家綢緞莊假意要買服飾。

直到她看見明昭月拉着江蓠往豐年武館的方向前去,她知道,她怕是逃不掉這場切磋了,果然樹一大就招風。

她只好匆匆拿了銀子,刻意落後了她們一大截。

唐瑞雪進了門,佯裝一副不知情的模樣:“你怎麽在此?”

明昭月見唐瑞雪進門,彈了起來:“速速拿上你的劍同我切磋,今日上午我可都看見了,你的劍法很快,也不怪齊诩那家夥接不過半招,但我可不是他這種蠢材。”

唐瑞雪一臉平淡,讓人看不出情緒波動:“哦,但是我沒有劍。”

明昭月一臉不可置信:“你少騙人了,今天我可看見你拿着劍。”

唐瑞雪想她定是指齊诩給自己的那一把:“哦,那是齊诩給我的,還他了。”

明昭月更疑惑了:“那你沒有劍,怎麽練習劍法的??你确定不是在騙我?”

唐瑞雪走到院中的櫻桃樹下,這棵櫻桃樹是前幾日趙三多從城外果園買來的,特意選了一棵枝繁葉茂的,用來做櫻桃煎,她伸手折斷了一根不細不粗的枝桠,看向明昭月并指了指手上的樹杈子:“用這個啊。”

黃胡子整日閉關,她又急需适應劍的手感,只好拿樹杈子練習了,至于劍法?她總不能告訴明昭月她沒有技巧,全靠力量吧。

江蓠倒吸一口涼氣:“師傅,你平時折那棵槐樹我就不說你了,畢竟它也不結果,但你怎麽能把櫻桃樹給我折了呢?你知不知道你折的那一根枝桠能結多少櫻桃?這些櫻桃三多姐又能做多少櫻桃煎?”

唐瑞雪看了看手中的樹杈子,略微帶些歉意:“不好意思啊,這棵樹離我最近,忘記它是櫻桃樹了。”

江蓠冷冷道:“下次注意。”

明昭月看着兩人一來一回耍着嘴皮子,心疼那棵櫻桃樹,而她在風中淩亂,什麽?用樹杈子練劍???所以她用樹杈子練劍半招就解決了齊诩???她揉了揉耳朵,确保自己并不是幻聽。

她匪夷所思地望着唐瑞雪,妄圖從她臉上找到撒謊的痕跡,沉默了一會開口道:“那你在這裏等我,我回去給你帶一把劍。”

唐瑞雪實在不想跟明昭月折騰了,早點打完她早點解放,生怕再出什麽事端,她看着明昭月,擺了擺手:“不必如此麻煩,我就用樹杈子就行。”

明昭月面上帶了些愠色:“你,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唐瑞雪心中大喊冤枉:“不是,我并沒有看不起姑娘,只是怕姑娘來回奔波過于辛苦。”

明昭月也怕自己離開後再生什麽變故,錯過了這次切磋的機會,于是也便應下了:“那好,既然如此,那為了公平起見,我劍不出鞘。”

唐瑞雪長籲一口氣,這件事可算要告一段落了,急忙回答:“都行都行。”

兩人一個身着玄衣,一個身着紅衣,相視而立,眼神鋒利,更多的是習武之人之間的心心相惜之感。

江蓠和趙三多則坐在一旁的石凳上。

江蓠惋惜:“可惜了,櫻桃煎被吃完了,看這場切磋有點幹巴。”

趙三多回應:“就你嘴饞,吃了這麽些天你也吃不膩。”

明昭月率先發起攻勢,她的劍鞘呈黑色,末端有鳳凰圖案的黃金點綴包裹。

須臾之間,人影與劍光同時朝唐瑞雪飛來,攻勢迅猛。

唐瑞雪見她的出招表情變得逐漸嚴肅,知曉她并不是上午的那群廢材,她握緊櫻桃枝,猛地一踏地面,将自己當作一根離弦之箭射出,正面迎上了明昭月的攻勢。

櫻桃枝自然不敵明昭月劍鞘的堅韌程度,因此唐瑞雪使了些巧勁,在即将壓斷櫻桃枝時釋放力量将明昭月震開。

沒有技巧,全靠力量。

明昭月先後退了一步穩住了身形:“好霸道的力量。”

唐瑞雪揮動櫻桃枝一步一步向明昭月壓迫:“還未結束。”

明昭月有些錯覺,好像她揮舞的不是櫻桃枝,而是一把真真切切的劍。

她急忙用刀鞘迎上去,避免淩厲的氣息傷害到自己,在這場比拼中,雙方誰也不讓誰,勉強能打成個平手。

明昭月學的是曾祖父自創的永勝劍法,這套劍法也奠定了永勝武館京城第一的地位,但除了創始人曾祖父,這麽多年來,還未曾有人将永勝劍法的威力發揮到極致。

經過從小到大不斷的練習,她已然能将這套劍法發揮出七成的功力,雖遠不遠達不到曾祖父的水準,但她相信,她将是後代第一人。

“永勝劍法第五式,瞬息萬變。”

唐瑞雪屏氣凝神,耳朵微動,眼神鋒利。

就是現在。

她揮出一掌,将明昭月手上的劍鞘打落,劍鞘順着唐瑞雪的掌力飛出了三米高,最後落在江蓠和趙三多面前,差一絲就砸到了她們的頭,把兩人吓得連忙向桌上倒去,冷汗直流,雙腿發怵。

江蓠起身,沖唐瑞雪喊道:“打她還是打我啊?還是那句話,下次注意。”

唐瑞雪向她們揮了揮手致意,又看向明昭月:“還打嗎?”

同時,她心中一沉,能明顯感知到自己的五髒六腑被明昭月的劍氣震了一震,也沒撈到什麽好處,比劍,明昭月确實遠勝于她。

明昭月看着脫離自己手的劍鞘,面色有些難看,劍都被打飛了還怎麽切磋,想到自己先前大言不慚的話語,一股血直充大腦,憋紅了臉。

“不打了,是我之前失言了。你,很強。”

唐瑞雪看向明昭月的眼神也帶了些敬佩,她能感知到明昭月确實是個習武天才,若不是自己有系統,真挺難和她一分勝負。

她看着明昭月漲紅的臉:“你也很強,一次失敗不算什麽。”

明昭月沉默良久,緩緩開口:“你說得對,一次切磋不過還有第二次,第三次,我終将會打敗你的。”

......

唐瑞雪汗顏:“我不是這個意思......”

兩人勉強也算不打不相識。

明昭月紅色的面容逐漸消退:“我叫明昭月,我是永勝武館的少館主,你這個朋友我交了。”

唐瑞雪一臉莫名其妙:“不是,你們這些少館主都喜歡尋人切磋嗎?”

明昭月冷哼:“我和齊诩那個廢物可不一樣,少把我和他相提并論,他是來這逞威風給那些小娘子看的,沒成想踢到你這塊鐵板了,也是他活該。”

四大武館每年都會舉行一場切磋大賽,但幾乎都是同輩人之間的切磋,因此四大武館的少館主都清楚各自的實力,明昭月從參加切磋的第一年開始就瞧不上齊诩。

不僅如此,每年還會根據切磋結果重新進行四大武館的排名,永勝武館年輕一輩在明昭月的帶領下已經連續五年拔得頭籌。

畢竟,武館更看重的是傳承,也就是新生代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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