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

第 11 章

唐瑞雪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如今也切磋完了,明姑娘還有什麽事嗎?”

明昭月勾了勾唇:“唐館主,提醒你一句,你這個小徒兒可不老實,她悄悄去春風酒樓押了注,還是一筆不少的銀子,若是傳出你師門不嚴的閑話可就不好了,放心,我既認定了你這個朋友,我是不會說的。”

唐瑞雪面上有些尴尬,她自己也去春風酒樓押了注,但很快變得一臉正氣,嘴上回應道:“放心,我一定好好說她。”

明昭月沖着江蓠投去一個得意的眼神,還在耿耿于懷江蓠說她傻的事情,這下算是報仇了。

三人送走明昭月,都很默契地沒有說話,整個院子只能聽見風拂過槐樹的沙沙聲。

江蓠此刻只覺得折磨,唐瑞雪不說話比打她一頓還讓她難受:“是,沒錯,我是去押注了,但這種穩賺不賠的買賣我想賺點錢有錯嗎?”

唐瑞雪面上看不出一絲情緒,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你哪來的本金?”

她知道江蓠身上身無分文,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平時吃穿用住都在豐年武館內,實在想不通她怎麽會有一大筆銀子去押注。

江蓠耳朵紅透了,她這件事做得不仗義,自認理虧,斟酌着言語:“我把房契抵押給那個房牙,貸了五百兩銀子的本金,你放心我馬上就會去贖回來。”

豐年武館的房契放在大廳梨木架上的一個小匣子中,唐瑞雪放置時并沒有避諱她們二人,也是足夠信任二人,因此大家都清楚房契在何地方。

趙三多上前,面色有些不悅:“阿蓠,你怎麽能偷偷把房契抵押給別人去下賭注呢?你有沒有想過萬一輸了怎麽辦?你實在是太沖動了,也沒把我們當一回事,我和瑞雪好心好意收留你,你非但不感恩淨做些小偷小摸的事情。”

她語氣有些急切,更多的是憤怒江蓠的自作主張,做事沖動不與人商量,絲毫不考慮後果,眼見日子越來越好,沒人比趙三多更珍惜現在,可江蓠卻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房契說拿去抵押就拿去抵押,實在讓她有些傷心,怕自己把真心交付錯了。

江蓠脾氣也上來了,從小到大還沒人敢這樣說她,還罵她是小偷,趙三多這話明顯是把她排擠在外了,她是後來一步沒錯,但也是真真切切拿二人當朋友,她只不過是在有十足把握的情況下賺一筆銀子,她不理解為何趙三多為何要如此說她。

她怒火上頭,也不再斟酌着言語了:“你們兩個村婦懂什麽叫賺錢之道嗎?我只不過是暫時抵押,我就用五百兩銀子賺到了一千兩,武館的銀子一天天減少又沒有進賬,你們不去搞錢反而來指責我,站着說話不腰疼。”

眼見氣氛不太對勁,唐瑞雪呵斥道:“你們兩個先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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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人在氣頭上時說話不過腦子,可能內心并不是這樣想的,但就是忍不住說出最氣人的話,就如同現在的二人。

她看向二人,盡量使聲音柔和:“話同離弦之箭一般,說錯了話,再想收回去可就難了,好在沒有釀成大禍,我們都是想豐年武館越來越好,下次做事前定要一起商量多加考慮就是了。”

江蓠稍微冷靜了下來,臉別過去,一言不發。

趙三多本就不擅長與人吵架,她說那話更多是氣江蓠不珍惜,如今冷靜下來,也深感後悔,确實不該說江蓠是小偷,污損她清白,她們之間,本不該用偷字。

唐瑞雪也不想再多說什麽,怕哪些字眼再度挑起兩人的情緒,好不容易冷靜的場子又劍拔弩張。

況且對于這件事,她自己也下了注,自然不會責怪江蓠的下注行為,甚至有些驚訝于江蓠的經商頭腦。在她的印象中,商人都不會畏畏縮縮,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産,擅長以小博大。

唐瑞雪現代出生在一個普通家庭,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把路走得穩穩當當的,別去冒風險,決定去練習格鬥已經是她做得最大膽最冒險的事了。

江蓠率先打破了沉默:“我現在去房牙那把房契拿回來。”

到手的一千兩銀子還了房牙的本金,再加上幾日的高利息一百兩,江蓠靠這個機會賺了四百兩。

她給了唐瑞雪三百兩,算是還她将自己救出青樓和自己在豐年武館的吃住費用。自此,她心裏也有了底氣,就算某日要離開也不會有負債的愧疚,雖然她們很好,但她終究不能在豐年武館待一輩子。

日子又恢複了平靜,三人也沒再提争吵的事情,默認那件事并沒有發生過。

唐瑞雪坐在院中,寬敞的院子本意是給人習武,如今卻只容她一人賞菊,那日,江蓠說的也并無道理,如今武館只出不入,在京城可不比在石頭村,京城物價貴,哪哪都是花銷。

她突然想到了什麽,拍了拍桌子,驚飛了槐樹上的鳥兒,争先恐後向別處飛去。

同長風武館的踢館賽也結束了三日有餘,長風武館并沒有登門道歉,也沒有上街游行。

楊平威敢來豐年武館砸場子,她為何不去長風武館讓他們履行承諾。

飯桌上,趙三多端上來東坡肘子和開水白菜,一鹹一淡,肘子的稍許油膩感剛好用白菜來解膩。

肘子炖得軟爛,肘子下的湯汁濃郁,筷子一夾上肘子,滋哇往外淌汁水,入口即化,肥而不膩。

唐瑞雪在飯桌上簡單說着打算下午去長風武館讓她們履行承諾的計劃。

江蓠平生最愛看熱鬧,表現得十分激動:“帶上我帶上我,我早看楊平威那畜生不爽了,不知道過了三日,他還像不像個豬頭。”

唐瑞雪心情也很好:“再過幾月就是年關了,可不要叫人發現了他,不然會把他當作年豬給殺了。”

想到楊平威那個豬頭樣子,三人都有些忍俊不禁。

趙三多并不想去,唐瑞雪和江蓠也并不強迫她,她之前在田四手下讨生活,田四不管什麽緣由,只要不開心不順了便拿她撒氣,唐瑞雪能發現她在看自己同明昭月切磋時眼神裏面的那一抹懼色,怕是又想起了在石頭村窒息的回憶。

長風武館就在春風酒樓的不遠處,位于南居坊最好的位置,周邊商鋪一應俱全,人流量是豐年武館周邊無法比的。

長風武館的招牌就在那,盛久不衰,也無需像唐瑞雪這般想各種各樣的營銷法子,自有人想方設法地将孩子往裏面送,不止是窮人家的孩子,其中不乏有官員家的兒子。

窮人家的孩子學成歸來,可入府當護衛,也可入镖局等營生,也算是跨越了階級,官員家的兒子來此為的則是自保能力,強身健體,因此長風武館也與京中官員素有往來。

江蓠看着長風武館:“這可比豐年武館大多了,不知道這座宅子兩萬兩銀子能不能拿下。”

唐瑞雪回應:“人家近百年的積累肯定不是我們能比的。”

未等唐瑞雪叩門,就有個熟悉的身影走過來。

齊诩看清來人,忙趕開身邊的姑娘,快步走上前:“唐姑娘,你怎麽來此了?”

唐瑞雪語氣生疏,滿眼的輕蔑之色:“我來是想讓貴館履行承諾。”

齊诩滿臉疑問,真心發問:“什麽承諾?”

唐瑞雪看他的疑惑不像是演的,莫非楊平威并未告知?她重複了一遍一月前楊平威同他打的賭。

楊平威當時自信滿滿,絲毫不将唐瑞雪放在眼裏,只當她是同先前那些武館一樣,因此并未把賭注告知齊诩等人,雖說他是外館弟子,但他的踢館砸場子行為自然是得到內館默許了的。

齊诩聽完沉默,長風武館定不可能給她們道歉,在街上挂着長風武館不敵豐年武館的牌子游行是更不可能,沒想到唐瑞雪竟将楊平威的話當了真。

如若唐瑞雪将此事鬧到父親那,父親那性子定會覺得丢臉,父親一出手她必然會受傷。如今,他對唐瑞雪有着別樣的情感,那天唐瑞雪踩在他身上的那一腳,他不僅沒有感受到恥辱,反而有種別樣的興奮感,本想着抽空了去豐年武館拜訪,沒想到她先過來了。

齊诩好言相勸:“唐姑娘,楊平威只不過是長風武館外館的一個不足為道的小弟子,家父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名字,他的話自然不能代表長風武館,也當不得真。”

齊诩想着趁現在事情還沒有鬧大,趕緊把她勸回去,不然再過多停留就真的是紙包不住火了。

唐瑞雪目光冷了幾分:“楊平威還砸壞了豐年武館我吃飯的桌子,我是豐年武館的館主,自然是要你們館主的飯桌賠給我。”

齊诩冷汗直冒,他好言勸說的話唐瑞雪不僅沒有聽進去,甚至還提出了一個更過分的要求,竟想要父親的飯桌。

他忙将唐瑞雪拉到春風酒樓。

唐瑞雪看着他拉着自己衣袖的手,眉宇間都是厭惡,拂開了他的手:“齊公子,請自重,未經人同意就拉着姑娘的衣袖,怕是不太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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