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
第 12 章
齊诩看了眼落空的手,面上有些尴尬:“不好意思,請姑娘不要誤會,在下絕不是那種輕薄之人。”
他收起了平時的玩世不恭,盡量在唐瑞雪面前表現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
唐瑞雪像是聽了一個笑話似的不禁冷哼了一聲,上下打量着齊诩,妄圖找出他不是輕薄之人的證據。
齊诩架不住唐瑞雪輕蔑的眼神,開口道:“唐姑娘似乎對我有些誤解和敵意,但不管如何,今日我在這春風酒樓做東以表示歉意,希望姑娘能原諒在下之前的唐突。”
唐瑞雪微楞,實在意外不過三日,齊诩的态度就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三日前他明明還在擂臺上叫嚣着,現在竟要請她吃飯?想不通齊诩是哪根筋搭錯了。
她視線終于在齊诩身上多停留了一會,開口道:“吃飯我看就不必了,早些幹完正事我早些回去。”
唐瑞雪口中的正事自然是讓長風武館道歉這件事。
齊诩見她如此堅定,心中慌神,若是父親真把唐瑞雪傷到了,那他以後怎麽還好意思在唐瑞雪身邊晃悠,豈不是先一步喪失了求偶權 。
他憋紅了臉:“唐姑娘,家父是不會道歉的,我定會好好給家父說從此長風武館和豐年武館握手言和相安無事,我想姑娘也不想跟長風武館結仇吧。”
齊诩之所以說這句話是因為她知曉唐瑞雪是個聰明人,自會分辨其中的利害關系,她實力雖強勁,但怎麽說豐年武館剛起步,況且招不到學徒,整體實力自然是不能同長風武館比的。
唐瑞雪眼底劃過一抹涼意,齊诩這話說得看似為她考慮,實則是在叫她向長風武館做小伏低的意思,一輩子這樣仰人鼻息地活着,她做不到!
江蓠則在一旁笑出了聲:“齊少館主,你這話一時讓我分不清你是真蠢還是假蠢。”
齊诩不解:“我說這話自當是真心為唐姑娘考慮的。”
唐瑞雪拉住江蓠:“阿蓠,我們走吧,跟這種人多說無益。”
齊诩看着她們離開的背影愈發迷惑,我這種人是哪種人?愣神片刻,急忙追着兩人回到長風武館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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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風武館大門常年敞開,門口并沒有護衛,就算這樣也無人敢闖。
唐瑞雪大步流星地踏入長風武館,外館弟子上前将她攔住,但因為見識過她的本領,跟她保持了一段安全距離,方便出手時随時躲開。
她看着眼前這些慫貨,心生鄙夷:“距離踢館已過三日,豐年武館還未等到貴館的道歉,京城聲名遠揚的長風武館竟是這樣賴皮?”
攔住唐瑞雪的弟子畫風一轉紛紛朝着來人作輯:“大少爺。”
齊诩看清來人,稍微松了一口氣,好在不是父親,他走到齊磊面前,畢恭畢敬道:“大哥,你不是外出歷練去了嗎?”
齊磊與齊诩不同,他也是長風武館館主齊鐵心看中的接班人,因此将所有資源都向齊磊傾斜,至于小兒子齊诩,則是放養狀态,他樂意幹什麽就幹什麽。
齊磊也素來瞧不上這個弟弟,但好在這個弟弟沒出息,也無力跟他争奪館主之位,面上還是一團和氣:“提前完成任務了,因此早半個月回來了。”
他又審視着對面的唐瑞雪,他剛回來便得知了三日前的事情,不用猜就知道肯定是齊诩這廢柴弟弟想逞能耍威風結果反而丢了長風武館的面子,出乎他意料的是這女子不知見好就好,竟還找上門來了。
齊诩握住齊磊的胳膊:“大哥,唐姑娘跟我不打不相識,以和為貴以和為貴。”
齊磊內心翻了翻白眼,這小子也就這點出息了,看見漂亮姑娘就走不動道,又對着唐瑞雪說:“唐館主,楊平威乃我長風武館外館弟子,他應的約自然不能代表長風武館。”
如今,踢館也踢了,還輸得滿城皆知,如若這時處理了豐年武館,名聲傳出去實在難看。
唐瑞雪質疑:“難道外館弟子就不算弟子嗎?”
齊磊對離他最近的小弟子吩咐道:“你找幾個人去把楊平威擡出來。”
楊平威自從在豐年武館被唐瑞雪虐打了一頓後,已三日未下床了,腫得跟豬頭一樣的臉也未消,反而因為處理不及時腫得更厲害了,眼睛本來就小,這下被腫起的肉一擠,只有綠豆般大小了,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像一頭大花豬。
四個小弟子将擔架上的楊平威放置地上,楊平威一時懵逼,不知道為什麽要把他擡出來受這麽多人圍看,況且他現在還一副醜樣,誰也不想受傷的樣子暴露在大庭廣衆之下像一個猴一樣。
齊磊厭惡地睥睨了楊平威一眼後昂首,語氣冷漠:“外館弟子楊平威,擅自代替長風武館接下賭約,違反了長風武館規定,現将楊平威逐出長風武館,此生跟長風武館再無瓜葛,也莫要打着長風武館的名號招搖撞騙。”
聽到此話,楊平威目光呆滞,不敢置信地看向齊磊,他前去踢館明明是得到默認的,結果一出事,長風武館馬上摘得幹幹淨淨的,為了名聲,竟将他逐出了長風武館。
他還想為自己辯解,話還未說出口,就被四個弟子擡着出去,直到一處無人的地方才将他放下。
齊磊抿着嘴笑,像極了一個笑面虎:“唐館主,楊平威已經不是長風武館的弟子,賭注既是楊平威和你定下的,你去找他履行賭約就好,此事,與我長風武館并不相關。”
唐瑞雪看向齊磊的眸色暗了暗,齊磊長得不醜,但此時唐瑞雪只覺得他面目可憎,楊平威固然可恨,但他做的這一切也是要得到長風武館的肯定才行,不然借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放下狠話。
如今事情并沒有朝長風武館預料的發展,就把一個暫時不能生活自理的人說扔就扔了,未免也太過于不近人情。
江蓠一臉嫌棄:“你們長風武館要不要臉啊,你們幹這種事比不履行賭約還丢臉,缺德事幹多了會陰溝裏翻船的。”
有了齊磊在這,外館弟子也有了底氣。
“你再敢诋毀我們長風武館一句,我們可不會憐香惜玉。”
“滾吧,這裏不歡迎豐年武館的人。”
眼見長風武館的人已将事情做到這個地方,是必然不打算履行賭約了,唐瑞雪和江蓠在這裏也無濟于事。
唐瑞雪拉住江蓠的手,輕聲道:“阿蓠,我們走吧。”
江蓠瞪大了眼睛,再三确定自己沒有聽錯:“就這樣放過她們了。”
唐瑞雪不語,默默拉着她退出了長風武館。
大街上,江蓠甩開她的手:“不是,師傅,你怎麽突然慫了,拿出你踢館那天的風姿把那個齊诩的哥哥暴打一頓不行嗎?”
她喜歡唐瑞雪的果斷,有仇必報,今日她如此就退縮了實在不像是她認識的那個唐瑞雪。
唐瑞雪自然不會輕易忘記,長風武館的可恨程度已經超過了她的想象,那個齊磊絕非善類。
她緩緩開口,向江蓠解釋道:“踢館已經結束,再動手對雙方都沒有好處,齊磊也明白這個道理,再過幾月便是京城武館的排名賽,我們便借着這場比賽将豐年武館揚名立萬,順帶收拾收拾長風武館。”
聽完此話,江蓠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為自己誤會唐瑞雪感到些許抱歉,轉移了話題:“不過剛才在春風酒樓的時候,飯菜是真的香,我們什麽時候帶上三多姐去光顧一下,她天天做飯也實在辛苦。”
唐瑞雪笑了笑,打趣道:“你啊你,想去春風酒樓吃飯就直說,不必搬出你三多姐出來。”
江蓠嘿嘿一笑:“那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如何?我們現在趕緊回去叫上三多姐。”
她在春風酒樓就瞄到客人桌上的菜式,來京城這麽久,她還未正正經經感受過京城酒樓的菜品,從春風酒樓出來就一直惦記着裏面的菜。
唐瑞雪雖然覺得突然,但看到江蓠眼神都亮了幾個度,十分期待去吃一頓,也不好拒絕。
從長風武館出來已是申時,二人健步如飛向豐年武館趕回去,怕回去晚了趙三多做好了飯,這樣她們就不好再提出去春風酒樓,辜負了趙三多的勞動。
好在,回去的時候,張三多還未生火,江蓠長籲一口氣,挽住趙三多的胳膊:“三多姐,今日就不麻煩你辛苦做飯了,我們一起去春風酒樓吃現成的。”
趙三多也聽聞春風酒樓素有京城第一大酒樓的名號,也想嘗嘗大酒樓的菜式,也當是一次學習機會,她眉目帶笑:“那自然好,我今日也可偷懶了。”
見趙三多答應得如此幹脆,江蓠喜形于色,望向唐瑞雪:“那還等什麽,我們趕緊去吧,晚一步我擔心沒有位置了。”
江蓠邊說邊拽着唐瑞雪和趙三多往外走。
此時正是春風酒樓正熱鬧的時候,一樓喧鬧,食客之間大多都認識,幾乎是座無虛席。
周迎春一眼認出唐瑞雪,經過那日的踢館賽,她算是在南居坊出名了,這幾日春風酒樓的話題大多也是圍繞着這個不出半招就将齊诩踩在腳下的奇女子。
他趕忙迎上去招待:“唐館主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又眼神暗示身旁的小二:“快去把地字樓的雅間給唐館主收拾一間出來。”
小二犯了難:“周掌櫃,地字樓的房間的坐滿了客人。”
唐瑞雪開口道:“周掌櫃,無妨,我們就在一樓就行。”
春風酒樓菜品昂貴,想去雅間就餐需要付出額外的銀子,對于三人來說自然是沒有必要的。
“張三姑娘,你怎麽在此?”
謝朝恩剛踏進春風酒樓,就看見了一個有些熟悉的身影,他将她同那日在木莊見過的姑娘對上了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