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章

第 13 章

唐瑞雪微楞,能給她喊張三姑娘的,也就只有那日在木莊遇見的謝朝恩。

她毫不心虛地迎上謝朝恩的目光,客氣道:“公子可是認錯人了,這裏并沒有什麽張三姑娘。”

謝朝恩自然知曉她那日并未說出真名,這個聲音讓他确信她确實是那日的姑娘,順着她的話道:“是在下唐突了,敢問姑娘芳名?”

唐瑞雪沉默。

一旁的周迎春阿谀奉承道:“謝小将軍,這位就是最近名震南居坊的豐年武館的館主唐瑞雪,唐館主。”

唐瑞雪瞥了謝朝恩一眼,想到那日在醉仙樓聽到的話,沒想到這人還真是個将軍。

她的名聲最近确實在南居坊很響亮,畢竟在踢館賽上确實裝了個大的,謝府就在南居坊內,謝朝恩自然有所耳聞,只不過沒大放在心上,沒成想,這位館主竟是那位木莊姑娘。

只不過,這名字确實有太大的出入,她告訴給謝朝恩的兩個字,竟然沒一個字能跟她的本名合上。

謝朝恩裝作恍然大悟:“原來是唐姑娘啊,沒想到一別僅僅數月,姑娘的名聲竟已如此響亮。”

他認定了她就是那日的姑娘,話裏話外都給告訴她,你可騙不了我。

唐瑞雪依舊面不改色:“這貌似是我和謝将軍的第一次見面,何來的一別。”

謝朝恩見她極力否認,也不惱,反正來日方長,她已經被抓住了小尾巴:“改日我必好好登門拜訪,同唐姑娘切磋切磋武藝。”

唐瑞雪???這個朝代的人是怎麽回事,怎麽見到她都要跟她切磋。

她面色尴尬道:“我看就不必了吧......”

趙三多和江蓠一臉同情地看向唐瑞雪,這可能就是傳說中的樹大招風吧,日後來同她切磋的人必然只會越來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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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朝恩勾了勾唇:“在下還有事,就不打擾姑娘就餐了,告辭。”

唐瑞雪好奇地問了問周迎春:“這位謝将軍經常來你們這吃飯嗎?”

周迎春如實相告:“不常來,謝将軍常年征戰在外,是近些年與胡國簽訂了休戰協議,謝将軍在京城的時日才多了些。”

不過,她更好奇的還是原主夢中的那位将軍,直覺告訴她,極有可能就是謝朝恩,她聽人說過,如今大燕年輕的将領只有他一人,但她還是想确定一下。

她又問道:“建元十九年,謝将軍可曾班師回朝?”

周迎春思索了一會,回答道:“确有此事,我還記得當日朱雀大街上人滿為患。”

唐瑞雪确定了,原主心中那念念不忘的男子,便是謝朝恩,沒想到她跟謝朝恩竟陰差陽錯下有了交集。

在他們交談之際,一樓有食客離開,小二忙上去将桌子收拾了出來:“唐館主,請這邊就餐。”

三人落座,江蓠忙八卦道:“你跟剛才那位将軍認識?”

趙三多同唐瑞雪打小就認識,自然知道她并不認識剛才那位将軍,因此并不八卦。

唐瑞雪面不改色:“當然不認識,他興許是把我認作其他人了,你沒聽見他沖我喊張三姑娘嗎?我們這哪來的張三姑娘。”

如若不是上次在木莊遇見的那兩個護衛,她大可大大方方承認,可現在護衛身份不明,她也不确定是哪波勢力的人,一切還是小心為妙的好。

江蓠緩緩點了點頭:“你說的也是,現在這些男子好逑女子的方法都這樣嗎?裝作認錯了人,實在是不太高明。”

天字樓包間內。

謝朝恩滿面春風地坐在李宸謹旁邊:“我今日見到那個在木莊的騙子了。”

李宸謹抿唇,面上并不感興趣,順着他的話接道:“哪位?”

謝朝恩解釋道:“就是你買的那把匕首的原主人。”

他見李宸謹面無表情,知道他對此不感興趣:“不說這個了,先用膳吧。”

暗衛寒舟敲門而入,俯身在李宸謹耳邊用僅二人可聽的聲音說道:“豐年武館那位的身份已查到,來自京郊巨峰縣石頭村。”

李宸謹挑眉,表情終于有所變化,示意暗衛退下。

随後他起身:“吃好了,我先走了。”

謝朝恩一臉疑惑:“我這才坐下,你就要走?”

李宸謹向外面邊走邊回應道:“誰讓你只知道姑娘現在才到,我可不等人,謝将軍慢慢享用吧。”

暗衛握拳伸出胳膊,李宸謹順勢搭在他手上,他稍微落後李宸謹半個身子,兩人向樓下走去。

周迎春看見李宸謹下樓,忙迎上前點頭哈腰:“王爺,菜品可還滿意?”

李宸謹目不斜視,并不加以理會。

周迎春也不惱,面對這樣一個失勢的王爺依舊笑得谄媚,他是從底層摸爬滾打上來的人,知道得勢也會失勢,失勢也會得勢,面對這樣的權貴,無論是得勢還是失勢,他都尊敬地伺候着。

江蓠看着李宸謹消失的背影說道:“這估計就是傳說中的宸王,早聽聞他身子不好,沒想到連走路都要人攙扶。”

趙三多出言勸阻:“低聲些,王公貴族豈是我們這些老百姓能議論的,尤其是現在還在外面,被有心之人聽了去怕是要招惹禍端。”

江蓠點頭:“好,那我回家再議論。”

趙三多:“......”

唐瑞雪還是第一次見古代的王爺,難免多看了幾眼,人雖是看着像活不久的樣子,但這臉絲毫不輸她在21世紀見過的帥哥,甚至可以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不禁有些唏噓,投胎投得好又何如,若是年紀輕輕就死了也無福消受,強身健體迫在眉睫。

三人面前的桌上是周迎春推薦的菜品,他還特意送了一樣新菜式,說是請她們幫忙試試口味真誠至極。

加上送的那一道,桌上共有四道菜式,分別是螃蟹清羹、百花釀鴨掌、百合蘆筍、雜絲梅餅。

趙三多吃得尤為認真,邊吃邊說都菜式加了哪些調味。

“這道螃蟹清羹最為出色,蟹肉鮮美,估計是今日剛打撈上來的河蟹,調料少但精,用雞湯做湯底,河蟹的清香味道保存得極好,反璞歸真,細細回味,口感甘甜細膩,不愧是京城第一大酒樓,确實擔當得起這七個字。”

這或許就是主廚之間的心心相惜,雖他們未曾見過面,但趙三多好似就在旁邊看見主廚完成了這道菜般,若是主廚在一旁,定會覺得遇到了知己。

唐瑞雪和江蓠一向是只會吃不會說,趙三多邊說她們邊點頭贊同,對于菜品方面的評價,她們向來是把趙三多的話奉為圭臬。

人字樓突然噤了聲,衆人視線都朝中間那桌看去,她們三人也好奇地跟随衆人望了過去。

“諸位都聽說了嗎?據說京郊那巨峰縣裏的石頭村鬧鬼啦!”

“子不語怪力亂神,劉兄你說這話是作甚,我反正是向來不信這些。”

“劉兄消息暢通,快展開說說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別話說到一半,吊着哥幾個的胃口。”

“就是就是,管他是鬼是人,說出來聽聽!”

被喊做劉兄的人故作緊張的表情,吞咽了一大口口水,欲把這件事說得更玄乎一些:“近些日子,巨峰縣縣令稱巨峰鎮鬧了瘟疫,為組織瘟疫傳播,将巨峰鎮唯一聯系外界的水路給封了,可近些日朱雀河卻浮現了一具紅衣女屍。”

“紅衣女屍這件事我知道,爛在仵作間好幾日了也無人認領。”

劉兄繼續道:“據說,有人認出了那紅衣女屍的身份,就是那石頭村的村民。”

“那這跟鬧鬼有什麽關系,不就是一個溺水案子嗎?”

劉兄不屑:“我有親戚是負責給大理寺倒夜香的,他無意間瞥見那紅衣女屍一眼,吓得連做了幾天的噩夢。”

見劉兄不停賣關子,衆人也有些不滿。

“要說你就快點說,再賣關子我們可就不聽了啊。”

“诶诶,我這不就要說到重點了嗎?那女屍被泡漲的皮肉下明顯是被人為劃了好幾刀,而且住在巨峰縣湖對岸的人聽到近些日醜時有女子唱歌,一唱便是半個時辰,隐隐約約還可以看見那女子身着紅衣,像是被鬼附了身一般在湖邊跳着不知名的舞蹈。”

“你這就說得有些邪乎了,你敢說我都不敢信。”

“這有什麽好不信的,如今這女屍通過青龍湖流向朱雀河,就再無女子在夜間唱歌了,不擺明着仵作間那女屍就是石頭村唱歌的那個女鬼。”

“可現在因為瘟疫,巨峰縣也切斷了與外界的來往,怕是沒有官員願意前去探查真相,現在京中官員人人自危,生怕被派去當了炮灰。”

“這些狗官,拿高官俸祿的時候正氣凜然,一說要為百姓做實事了,生怕在聖上面前露了臉。”

大燕建國僅二十餘年,朝綱不穩,當今聖上登基後生性多疑,實行恐怖政治,幾乎殺光了打天下時有從龍之功的忠臣,大臣人人自危,生怕惹來殺生之禍,自然做事畏手畏腳了些。

江蓠聽得渾身毛骨悚然:“這個世上真有鬼啊,那個明昭月她也喜歡穿紅衣,她不會也是鬼吧。”

她肩膀被人重重一擊,轉身看去,竟是她剛剛說小話的明昭月,兩眼一黑,自認倒黴,今日她就提了明昭月一句,還恰好被她本人聽見了。

明昭月拍了拍手,恨不得再給她一掌:“說誰是鬼呢?”

這一掌唐瑞雪和趙三多自然是無異議,也不會幫江蓠出頭,甚至站在明昭月這一邊,明昭月當然也不會下死手,這丫頭說起話來口無遮攔,是該被教訓教訓。

唐瑞雪作為21世紀社會主義好青年,從小就奉信馬克思唯物主義那一套理論,自然是不相信鬼神之說的:“這世上自然是沒有鬼的,有的只是裝神弄鬼的人,估計是狗官草菅人命殺人沉屍,被湖水帶到朱雀河裏面了,讓姑娘的冤屈重見于日。”

聽聞是石頭村的命案,她自然不吃驚,如若不是自己穿越到原主身上,恐怕在朱雀河發現的屍體也要再多原主這一具。

趙三多則面帶憂色,她與唐瑞雪不同,她是實實在在的石頭村村民,那些女子她自然也都認識,聽聞這個消息她內心有不好的預感,對那紅衣女子的身份産生了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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