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章

第 37 章

唐瑞雪心中一喜,還有這外挂呢?

她感覺到看左彥良的舞劍不再是單純的觀賞了,他的動作進了自己腦海中就成了慢動作回放,每一個招式都看得清清楚楚的。

這就是天才的感覺嗎?

左彥良舞閉收劍,将少虡劍還給了唐瑞雪,這把劍是他見過最好的劍沒有之一。

他正欲轉身離開,卻見唐瑞雪飛身躍過木制護欄站定在他不遠處。

唐瑞雪舉起少虡劍,竟是将他剛才的招式一招不落地重演了一遍。

她心中也頓感驚奇,在她舞劍時,大腦中有一個白色小人總是在她前一秒做出招式,她身體不自覺地随着這個小人出招。

左彥良沉默良久,道:“你當真不會劍?”

唐瑞雪實話實說:“晚輩沒有理由撒謊。”

左彥良再次看向唐瑞雪的眼神明顯不一般了:“你是我見過的第二個劍道天才。”

第一個是誰,不言而喻。

唐瑞雪滿臉誠懇:“若能得前輩指點一二,晚輩感激不盡。”

左彥良有些遲疑,但也實在不願意放過這根好苗子,他和紀文新并無子嗣,把李宸謹當作自己的親生兒子一般,他在劍道方面的優秀表現也沒有讓他失望,可惜被迫卷內皇權鬥争,一代天才就此隕落,自己的劍術也後繼無人。

唐瑞雪在一旁安靜地等他的決策。

紀文新也從李宸謹房內來到院中,在左彥良耳邊說着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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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彥良的眉眼逐漸舒展,最後爽朗一笑。

唐瑞雪則一臉好奇,不知道這兩人在耳語些什麽。

紀文新慈祥地看着唐瑞雪:“瑞雪,還不快來拜師。”

唐瑞雪一時有些懵了,左彥良這麽快就答應了?果然還是夫人的話好使,看來自己這師父也是個怕老婆的。

她按照這個朝代的拜師習俗給左彥良奉了一杯改口茶,事情順利得有些超乎她的想象了。

左彥良背手而立,道:“我這套劍法是我自創的無名劍法,一共有十二式,以你的天資,我相信你會把這套劍法更加完善。”

話畢,他便開始從第一式開始舞劍。

看着左彥良,唐瑞雪腦海中自然而然浮現出一句詩詞,“廉頗老矣,尚能飯否?”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鎮國大将軍如今卻只能在雲霧山上茍活,就算如此,他的劍法還是依然強悍,能看出往日的榮光。

十二式完畢,唐瑞雪執劍上前,先是阖上了自己的眼睛,腦海中的小人不斷地在重複着十二式的劍法。

她又緩緩睜開眼睛,目光如炬,死死盯着一個點,完美地将無名劍法十二式複刻了出來。

但第五招她并未完全按照左彥良的演示,而是将其中的斬換成了鈎。

很顯然,左彥良也發現了這裏的不同,他沉默良久,緩緩開口:“這樣确實更順了。”

他對唐瑞雪越來越驚喜,她不僅能融會貫通,還能舉一反三,能看穿這劍法的不足之處,并換上了更完美的招式。

他迫不及待地上前,按照唐瑞雪修改過的第五式劍法重新舞了一遍。

舞劍完畢之後,他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癫狂,雖然原來的招式也很強勁,但經過唐瑞雪這樣一改,這套劍法幾乎是沒有弱點。

他連說了好幾個好字,若不是唐瑞雪是個女子,他恨不得使勁抱抱她來抒發他的激動之情。

唐瑞雪此刻也有些心虛,系統這個b确實裝得有點大了,她本人确實是沒有這個能耐的,只不過,這樣對自己而言也沒有什麽壞處。

接下來的日子,無非是喝喝藥,練練劍,同紀文新唠唠嗑,就連平時嚴肅的師父偶爾都來加入,唐瑞雪的到來,這雲霧山也算是熱鬧了不少。

紀文新自然是十分歡喜,把唐瑞雪當成了自己女兒一般,眼下有了兒子又有了女兒,沒想到人到了耳順之年竟然兒女雙全了。

左彥良嘴上雖不說,但心裏的想法同紀文新是一模一樣的。

雙方都很默契地沒有說真實身份,唐瑞雪也很巧妙地避開這個話題,他們不說她反而更加心安,他們的身份敏感,關系親近之人尚能背叛,更何況她這個來雲霧山不足一個月的外人,他們能收留自己,并且以真心換真心她就已經很知足了。

【任務完成,鍛體進度30%。】

當唐瑞雪把所有招式學得差不多時,久未的系統聲音響起。

這次系統倒是很大方,一次性給了15%的鍛體值,不過她确實也值得,差點把命都交代在雲霧山了。

半個月後,她終于看見李宸謹出房間活動了,臉色比之前緩和了不少。

她本來有許多話想對他說,但看見他那一張臉,莫名其妙開不了口,只是呆呆地看着他。

他的經歷無疑是讓人同情惋惜的,但他并沒有把脆弱的一面展示給她看,并沒有放棄自己,也從不自怨自艾覺得自己可憐,她自然也沒資格先入為主來同情這樣一個有強大內核的人。

她在院中舞劍的時候,他就坐在廊下靜靜地看着,風将雪花吹進廊下,落到了他的青絲和大氅上。

紀文新站立在他身邊,道:“看着瑞雪,好似回到了你在将軍府時,也是這般。”

他張了張嘴想要回複,一瞬間冷風入喉,忍不住地咳嗽了好幾聲。

紀文新一臉擔憂,撫了撫他的背:“還不快進屋去,身子一好轉你就不珍惜。”

李宸謹擺了擺手:“無妨,只是一時還未适應外面的天氣。”

唐瑞雪注意到了這邊的異樣,收劍過來:“殿下?”

李宸謹擠出一個笑容,用表情告訴她不必擔心。

-

唐瑞雪已在雲霧山待了近兩個月,她意外地喜歡這山上的生活,空氣清新還無人打擾,日子過得簡簡單單,還可以心無旁骛地練劍。

眼見就要到了離開的日子,她一時還真有些舍不得。

紀文新和左彥良将她當作女兒看待,她同樣也把他們當作父母看待。

回京的這一日,紀文新盡量使自己的情緒正常:“這下也好,你們兩人結伴下山,也不需要我這個老婆子送了。”

這一別,再想見面就是明年冬日了。

兩人還是從她水潤的眼眶看到了她的不舍,但唐瑞雪并未見到師父左彥良。

紀文新道:“你師父躲在房間抹眼淚呢,怕一見到你們直接哭出來影響他的形象。”

李宸謹自然是習慣了,唐瑞雪沒成想自己這師父還是個性情中人,倒是有些鐵漢柔情。

山上的雪基本上全化了,并沒有他們來時那樣難走,樹木也長出了一些嫩芽。

唐瑞雪記得來時還山上繞了好幾圈也并沒參透這山的路線,在李宸謹的帶領下還是順利多了。

李宸謹道:“這山上師父師娘做了一些手腳,尋常人上山并不會發現前往道觀的路,況且這座山因為人面蜘蛛的傳聞,附近的人也根本不會考慮上山。”

回想那日,當紀文新将唐瑞雪背回道觀時,他心中雖疑惑,為何唐瑞雪會出現在雲霧山上,但他看到她脖子上的毒血時,他完全被情感支配,她無論是什麽人都無所謂,腦中只有一個想法,他想她活着。

唐瑞雪沉默,兩人往山下走去,默契地都一言不發。

良久,她忍不住開口詢問:“殿下不問問我為何會出現在這座山上”

她上山之前并不知道李宸謹也在這座山上,太過于巧合她反而擔心李宸謹會覺得她別有用心。

李宸謹瞥了一眼她,很快收回目光:“我不想知道。”

他心裏不斷說服自己,就當是一場巧合吧。

唐瑞雪聽到這個回答,倒是有些錯愕,不過也省去不少麻煩,不然她還得胡編亂造一個借口,更主要的是,她并不想對李宸謹撒謊。

她主動伸出手:“殿下,積雪剛化不久,路滑。”

李宸謹将手搭在她的手上,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向山下走去。

寒舟駕着馬車提前在雲霧山下等候,看到李宸謹身邊是唐瑞雪而不是紀文新時,他揉了揉眼睛,莫不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他反複揉了十幾次眼睛,可眼前的确确實實是唐瑞雪。

唐瑞雪打趣:“大老遠就看見你在揉眼睛,走近了發現你還在揉,見到我就這麽意外嗎?”

寒舟有些不好意思,自從那夜之後,他都不敢直視唐瑞雪的眼睛,更何況殿下還在一旁。

“殿下,唐姑娘,馬車已經備好,請上車。”

唐瑞雪已經數不清這是多少次同李宸謹同坐一輛馬車了,上車上得格外輕車熟路,她依舊老老實實地坐在了靠近門口的一側。

但她坐定的那一刻,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個畫面,她躺在李宸謹的大腿上,狠狠地摸了一把他的臉。

她有些愣住,又聯想到在雲霧山時李宸謹說的話,一時分不清這到底是回憶還是再次看到宸王府的馬車将李宸謹的話想象出來了。

坐在主位的李宸謹勾唇:“唐館主這是回憶起了什麽?”

唐瑞雪擠出一個假笑,就算真回憶起了也得裝傻啊,更何況她并不想回憶她耍酒瘋的那一晚。

“殿下,我确确實實什麽都沒回憶起來。”

馬車在豐年武館門口停下,唐瑞雪道了謝下車。

她站立在武館門口,情不自禁地想起中毒那夜,在夢魇中,她同樣也是同現在這般站定在武館門口,武館的所有人卻離她而去。

雖然知道是夢魇,但她內心還是抽痛,她本不是一個迷信的人,但面對至親至愛之人時,一點不好的東西都不願意她們沾上。

她強迫自己将夢魇的回憶從腦海中删掉,推開武館大門,走了進去。

青兒等人在她離開的這段時間并沒有偷懶,甚至比唐瑞雪在時更加努力訓練,就連大妞都能逐漸跟上進度了。

可惜的是,二妞的腿因為救治得不及時,留下了後遺症不能習武,她便跟着趙三多在廚房中學習做飯。

唐瑞雪一進武館,所有人都放下了手頭上的心情迎了過來,她一看見這群人的臉,淚水便湧了上來,她記得,她以前從不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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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王府書房內。

李宸謹将手中的密信舒展開來,眉毛微蹙,将迷信放在火上燃燒殆盡。

他視線盯着地上的灰燼,喃喃道:“果真按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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