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章

第 45 章

項蘭茹笑得谄媚:“月兒同瑞雪姑娘最是交好,今日可算是見着姑娘本人了。”

唐瑞雪睨了她一眼,道:“你剛到永勝武館不久,便對阿月的事情了如指掌,竟是連她的朋友都一清二楚。”

她的話毫不留情面,讓項蘭茹面色有些難堪。

項蘭茹正了正神色,很快恢複了正常,後母難當,她從進明家那一刻就知道就經歷這些。

“我也算是月兒的母親,關心月兒的一切理所當然。”

唐瑞雪冷哼一聲:“阿月的母親在躺在正堂裏面,怎麽?你也想進去躺着?”

“你這死丫頭說話未免太嚣張了些。”

一老媽媽從偏廳裏面走出來,怒斥唐瑞雪。

項蘭茹拉住老媽媽的手,做了個噓的手勢:“母親,這位是豐年武館的館主,你可別亂說話。”

這會兒的功夫,江蓠和明昭月也趕到了永勝武館。

江蓠上前:“哼,倚老賣老,我倒是沒見過陪嫁婆子是自家母親的。”

項蘭茹母親舉起手欲打江蓠,唐瑞雪箭步上前将她的手攔住,還沒用力,只見那老媽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揉着手腕哭得要死要活。

項蘭茹見母親倒地,只覺得是自己害了母親遭受這些,舉起手帕拭淚,可憐兮兮道:“安傑看我與母親可憐,才一并接回了府,若是知道母親今日在此受外人毆打,我定是不會帶着孩子認祖歸宗。”

她的話說得情真意切,讓唐瑞雪有種她說的并不是假話的感覺。

江蓠翻了翻白眼,這一招她在自家宅院中見過好多次了:“好啊,你話都這麽說了,那你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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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蘭茹瞄了江蓠一眼,眼中的不悅轉瞬即逝,又換上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我要走也是安傑趕我走,你個外人有什麽資格讓我走?”

唐瑞雪懷中的明昭月眼皮動了動,用氣聲說道:“瑞雪,放我下來。”

她将明昭月輕輕放下,項蘭茹見狀起身想要攙扶明昭月:“月兒……”

明昭月拂開項蘭茹的手,她并不想看見項蘭茹。

項蘭茹識趣地道:“那我去廚房盯着下人做事,月兒你在此處給你母親盡孝。”

說完,她拉起地上的母親催促她一起離開此地,如今明夫人已死,她成為當家主母只是時間問題,況且明安傑再怎麽說也對明夫人有幾十年的情誼,她在這只會添麻煩,将這個事鬧得難看。

明昭月目光落在正堂的棺材上,她向正堂方向邁步,剛邁一步腳下一軟跌倒在地上。

唐瑞雪忙将她扶起來,攙扶着她到了明夫人的棺材處。

棺材還未封蓋,安靜躺在裏面的明夫人再濃的妝也遮不住病态的面容。

明昭月輕輕撫摸着母親的臉,喃喃道:“我出門的時候母親還好好的,怎麽會……怎麽會……”

“母親,都是月兒不好,是月兒太任性跑了出去,若是月兒在您身邊,您是不是就不會抛下月兒了......”

明昭月嘴裏不停地念叨,不斷用亡母的手撫摸自己的臉。

明夫人身邊服侍的老媽媽連忙将明昭月拉開:“小姐,夫人已經永眠了,就讓夫人安安靜靜西去吧。”

老媽媽不忍心明昭月在衆人面前展現這一副瘋癫的模樣,尤其是讓項玉茹看見了指不定在背後偷着樂。

明昭月将老媽媽拉着自己的手甩開:“我不,母親她沒有死,一定是我在做夢,對我還在夢中,我只要醒過來就好了。”

她環視一圈,好似在尋找有什麽方法可以快速醒過來。

唐瑞雪反應及時,在她撞向棺材一角的那一刻爛在她身前,明昭月一頭撞進唐瑞雪的懷中。

明昭月力氣不小,唐瑞雪背部狠狠撞擊到棺材的一角,但她此刻無暇顧及自己背後的傷勢,眼下安撫好明昭月才是關鍵。

“阿月,你冷靜一點!這裏不是夢境。”

實話雖然殘酷,但明昭月必須要面對。

明昭月再次無力地癱軟到地上,阖上雙眼的同時落下兩行清淚,輕聲道:“我沒有母親了,也沒有父親了。”

老媽媽急忙捂住她的嘴:“小姐,如此大逆不道的話慎言。”

如今老爺還健在,明昭月在靈堂前說這種話實在是晦氣。

唐瑞雪冷哼,道:“我看阿月說得沒錯,在外面養外室抛妻棄女的人跟死了有什麽區別?”

項玉茹固然有錯,但萬惡之源是明安傑,外室是他主動找的,難不成項玉茹一個人能憑空生個兒子出來?若不是得到明安傑肯定,項玉茹能帶着兒子大搖大擺地進明家的門?

明昭月突然轉過頭看向唐瑞雪,道:“瑞雪,我母親不能在這辦喪事。”

唐瑞雪知曉了她的想法,明安傑背叛了這段感情,自然是沒有資格以丈夫的身份安葬明昭月母親。

“好,我們不在這辦喪事。”

她也不知道明昭月想要在哪辦,但無論在哪辦,她都無條件支持她。

明昭月感激地看了唐瑞雪一眼,請求道:“還請瑞雪同我一起将我母親的棺材擡至我母親娘家。”

老媽媽不可置信:“小姐,夫人她已經嫁到了明家,生是明家的人,死是明家的鬼,怎可再擡回娘家辦喪事,先不說夫人娘家願意不願意,就是老爺也絕對不答應啊。”

明昭月痛苦地閉眼,道:“劉媽媽,你別再勸我了,若是可以讓母親自己選,我相信她也會支持我的決定。”

她還記得母親最引以為傲的便是父親這麽多年來沒有納小妾的心思,對這段婚姻從一而終,也經常對自己說寧願不嫁入高門也要找一個可以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夫君,如今明安傑的行為卻狠狠打了母親一巴掌。

唐瑞雪轉身對江蓠道:“阿蓠,你現在回豐年武館,讓大妞她帶幾個力氣大的姑娘來這擡棺材。”

江蓠聞聲立馬往豐年武館的方向跑去。

劉媽媽見此也不好在說什麽,她從小便在夫人身邊伺候,夫人遭此變故,她也心痛不已,她現在擔心的便是夫人娘家楊家是斷然不可能答應給夫人辦喪事的,這不是打明家的臉面嗎?

江蓠一行人同明安傑同一時間到了永勝武館,明安傑也剛得知發妻已經去世了。

明安傑特意選這個時間點迎回外室便是想讓兒子在太子那露個面,若是能得到太子賞識,兒子的前途無量,沒想到過于心急反而逼死了發妻,這樣傳出去對他的名聲實在是不好。

他跪在靈前,老淚縱橫:“煙兒,你怎麽就抛下我一個人離開了啊。”

明昭月卻突然發出一陣笑聲,引得明安傑蹙了蹙眉。

明安傑怒斥:“月兒,在你母親靈堂前怎可如此失禮。”

明昭月收斂了笑容:“對,父親你是有禮,扮演好夫君好父親一演就是二十幾年,你知道我最恨你的是什麽嗎?你既然都已經裝了二十幾年,為什麽不裝一輩子呢?非要把我母親逼死嗎?”

劉媽媽見明安傑青筋暴起,怒氣上頭,心道不好。

只見明安傑大步邁向明昭月面前,一巴掌将她抽到了地上,這也是他二十年來,第一次對明昭月動手。

明昭月只覺得臉上火辣辣地疼,被抽的一半邊臉已經失去了知覺,臉上清晰可見一個巴掌印。

唐瑞雪蹙眉:“明館主,你不該動手。”

明安傑冷哼,道:“我教訓我自己的女兒,還輪不上外人指手畫腳。”

明昭月痛苦地閉眼:“瑞雪,麻煩你們了,搬走吧。”

父親這一巴掌讓她徹底對這個家死心了,她不再猶豫。

明安傑見豐年武館的人站在楊夫人棺材四周,明昭月口中的搬走竟是要搬走他夫人的棺材。

“你們這是要做什麽?”

唐瑞雪攔住明安傑:“明館主,從你把外室帶回來的那一刻,楊夫人就不再是你的夫人了。”

明安傑又是一巴掌像明昭月抽過去,又心疼地摸了摸明昭月的臉,道:“你非要把這件事鬧得這麽難堪嗎?你母親永遠是我的發妻,至于項玉茹就當個小妾,絕對不會代替你母親的位置。”

明昭月拂開明安傑的手:“我意已決,我是絕對不會讓母親以明夫人的身份下葬。”

“你......”明安傑見沒有轉圜餘地,徹底撕破了臉皮,“我看誰敢搬走!”

大妞等人自然不會聽他的話,手中的動作并未停下。

“唐館主,那就休怪老夫欺負晚輩了,來人,将這些人攔住。”

唐瑞雪對大妞等人道:“你們只管搬你們的,其他的事交給我解決。”

明昭月都不認這個父親了,唐瑞雪也不會把明安傑當作伯父看待,自然也不會發生手下留情這種長輩才有的待遇。

至于那些小喽啰,唐瑞雪打趴他們就跟碾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

明安傑顯然也低估了唐瑞雪的真實實力,被唐瑞雪壓制得毫無還手之力。

他趴在地上,對明昭月怒斥道:“明昭月,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把你母親的棺材擡回來,不然我就沒你這個女兒,我還要一紙休書将你母親休了,讓她成為一個無家的鬼,一輩子都入不了輪回。”

明昭月蹲在明安傑面前:“母親她怎麽會沒有家?有我在,母親便有家。”

話閉,她被唐瑞雪攙扶着走在隊伍前面,朝着楊家走去。外祖母最是疼愛母親和自己,一定不會坐視不管的,讓母親葬回楊家,也比葬在明家好,想到以後明家的墓中有除了母親的其他女人,她就感到一陣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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