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

第 22 章

“……哈哈哈，你又開這種玩笑。”柳英凡想起那時候，舒然答應幫他追柳維茄時，也經常說出這種令人肉麻，聽了渾身不自在的話。

不過區別是：今天舒然沒有做誇張的表情，沒有裝哭，聽到這句話也沒有笑出來。

柳英凡尴尬的站起來，微微側身，遠離舒然。

舒然也不惱，心平氣和，甚至面帶微笑的看着柳英凡。

“明天一起去跨年嗎？就當是陪我……”他看似随意，實則掩飾緊張的整理一下浴袍的衣襟。

“而且，我也有話想對你說。”

柳英凡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想了一下，頗有些無奈的說“啊？你不會又要催我學習吧？我學着呢！真不用你操心……”

舒然噗嗤笑出聲，終于恢複了以往的狀态。

“哈哈哈哈……看來維茄叔沒少給你灌雞湯，我要說的才不是那個。”

柳英凡長舒一口氣。

“那就好那就好啊！”

舒然的笑容一瞬間消失，神情也變得嚴肅起來。

“所以呢，去嗎？”

柳英凡想了一下還是問出來“去哪啊？”

“去了你就知道。”

“神神秘秘的……”

柳英凡有些猶豫，其實他不是很想去。

不過看着舒然很期待的樣子，又有些不忍心拒絕。

“……那好吧……”

猶豫再三，柳英凡還是答應了舒然的邀約。

一起跨個年而已，又會怎麽樣呢？

第二天，舒然居然一早就來敲柳英凡的房門。

在這個甚至柳維茄都還沒顧得上的時候，用破鑼嗓子使勁的喊，成功的讓柳英凡打開了房門。

柳英凡穿着淩亂的睡衣，腳踩着一只拖鞋，睡眼惺忪，精神渙散，連頭發也是亂蓬蓬的。

而舒然穿着時髦的風衣牛仔褲，裏面還配了一件很有新年氣氛的酒紅色毛衣，再加上精致有形的臉部線條和用心整理過的頭發，簡直像是剛剛穿越而來的天國使者。

柳英凡覺得好耀眼，但是舒然的這身打扮也讓他頗有些窘迫。

“早啊英凡~”舒然活力滿滿的問好。

“早啊……”柳英凡撓頭，無力的回答他。

“時間已經不早了，快點收拾一下和我一起出門。”

舒然回頭看看牆上的老式鐘表，驚訝之情溢于言表。

“大哥，你說的是跨年！總得是晚上吧，現在才早上8點多哎！”

舒然嘿嘿一笑，一邊走進門，自然又熟悉的拿起柳英凡的衣服。

“雖然晚上肯定更熱鬧，不過白天也有一些不一樣的啊，早去準沒錯。”

柳英凡苦笑了一下。

“那好吧，我，先穿個衣服。”他一邊說着，一邊回頭去衣櫃裏找衣服。

舒然笑眯眯的走進來，随便找一張椅子坐下了。

衣物細微摩擦的聲音在屋子裏回響，漸漸的，打從遠處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來。

那是柳維茄的手推車行進在走廊地面的聲音。

柳英凡一邊套毛衣，一邊往門口瞄了一眼。

聲音越來越近了，不一會，柳維茄果然出現在門口。

他穿着整潔的黑色西裝，戴着白色的絲綢手套，看似和往常一樣風度翩翩。但是頭發有些扁塌不說，甚至沒有像之前那樣，在白天戴着隐形眼鏡。

于是金屬框架眼鏡之下，微微的反光也遮住了他眼底連日操勞留下的烏青和憔悴。

看到舒然也在，而柳英凡在穿衣服，他顯得很驚訝。

“少爺您已經醒了？”

柳英凡嗯了一聲，看一眼舒然。

“……一會我要和舒然出門去，就不吃早飯了。”

舒然突然出言抗議。

“我可沒說不吃早餐的。”

柳英凡微怒。

“既然要吃早飯，讓柳維茄叫我起來就行了啊，你還大早上的……擾人清夢！”他穿好了衣服，拿起床上的外套和書桌上一個包裝精致的小盒子，要往門外走。

步履匆匆的程度讓他險些撞上門口柳維茄的手推車。

他看一眼他，一縷柔情湧了上來。

但是轉眼又害羞的低下了頭。

柳維茄望向他的少爺，不明其意。

舒然起身，跟着柳英凡。

奇怪他為何在門口停了下來。

可是等他把手搭上柳英凡的肩膀想要細看的時候，柳英凡已經走出門去，快速的向餐廳移動了。

他只能顧着追上柳英凡，沒有注意到管家的手推車上，原本放着的毛巾裏面，多了一個外飾雕花的精美紅色盒子。

兩人在家匆匆吃過早餐，柳英凡就被舒然催着，坐上了他安排好的房車。

房車裏面已經布置一新，除了一般的用品，還有一些能讓人感受到濃濃節日氛圍的小裝飾。

柳英凡上了車就左看右看，頗有些好奇。

“怎麽樣，這車不錯吧？”

舒然觀察着柳英凡的反應，滿懷期待的詢問道。

柳英凡目不轉睛的看着周圍的一切，深感同意的點點頭。

“是很不錯。”

車門關閉之前，柳維茄來送他們，并且拿上了傭人們準備的午餐便當盒。

“是去野營吧少爺，回來之前請提前通知我。”

柳英凡看着柳維茄一如往常的樣子，目光躲躲閃閃。

“知道了。”他回了一句，就繼續在車裏東看西看起來。

雖然心裏還想着柳維茄的事，但是外表看起來，是對柳維茄的囑咐感到不耐煩了。

柳維茄意會似的微微欠身，識趣的離開。

柳英凡眼看着他筆挺的身影毫無牽挂般的回到了自家別墅裏。

心裏默默嘆了口氣，暗自憂慮剛剛的那份心意是否好好傳達。

舒然猛地關上車門，那聲音把他拉回現實。

“坐穩了哈英凡，我們要出發了~”

舒然笑意盈盈。

随後拿起了連接駕駛室語音傳輸系統的麥克。

“請開車。”

柳英凡看着他一氣呵成的動作，果然覺得有些陌生。

現在的舒然，氣質也和以前大不一樣了呢。

但是做一個合格的少爺，他已經具備自己所沒有的那種能力，可以自如的和自己家的傭人發號施令了呢。

雖然他自己也是少爺脾氣，不過總感覺和舒然這種有條理的命令相比，還是太粗淺了些。

舒然突然把一個冰涼的東西塞進他手裏。

“吃個橘子吧。”

柳英凡看着手裏那個黃澄澄的橘子，若有所思。

柳維茄看到自己送的禮物，不知道會不會開心。

“幹嘛魂不守舍的？”舒然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的問柳英凡。

柳英凡當然是搪塞說沒什麽，順便轉移話題。

“我們今天什麽安排？”

舒然狡黠一笑。

“呵呵，你就等着瞧好了，這些可是我精心安排的。”

柳英凡笑着剝開手裏的橘子。

“哦？那我可要好好期待一下了。”

柳維茄在家裏，指揮傭人們洗好早餐的餐具，并且把他們擦的亮晶晶，全部放進消毒櫃裏。

剛盯着幾個女傭擦好餐桌，換好刺繡繁複由他精心挑選的餐布，打算在餐桌中央的花瓶裏擺上今早剛剛采購的符合時令的臘梅。

廚房的傭人就把他叫走了。

廚房許久沒有來過新傭人了。

現在還留着的都是和他一樣，在柳家工作十來年的人了。平時除了菜譜的決定或者采購的彙款之外，幾乎不會特意找他決定什麽。

今天也沒有什麽的特殊的安排，不知道是有什麽急事。

柳維茄一邊想着，一邊快速移動到廚房。

這裏位于別墅東南角，有一個單獨的建築。

小區規劃時打算讓住戶把這裏當做車庫或者是庫房的。

但是因為面積還算大，當初在改造的時候，柳英凡的父親把這裏裝修成了廚房，旁邊還有幾個隔間用來安置傭人們的住宿。

一看大管家來了，一個年紀不小的女傭人馬上走過來。

“大管家，少爺今晚的菜譜怎麽安排？”她一邊說着，一邊從自己的圍裙口袋裏掏出一張手寫的菜單來。“這是主廚和采購推薦的菜式。”

柳維茄快速查看着。

“讓我去看看那些食材。”說着，柳維茄把餐單還給傭人，快步走向廚房。

廚房裏，雖然不是在飯點，但是為了避免少爺突然的需求，正在熱火朝天的準備一些點心和水果甜品。

在除去柳英凡上學的日子裏，每逢節假日，只要少爺可能在家，廚房就要一整天保持準備作業或者正在作業狀态。

雖然柳英凡現在暫時出門，但是當然也不能例外。

柳維茄穿越對他一聲聲問好的大小廚師們，來到角落裏的倉儲櫃。

他掏出懷裏的記事本，翻到記有采購的那一頁，檢查着每樣菜的數量和金額。

不是信不過采購，只是他習慣過目一遍。比起別人冷冰冰的報告，比起那些了無生機的文字，他想看到這些東西，甚至想要一步步的督促別人完成，好盡快把這些美好的，新鮮的，有營養的東西及時變成少爺的養分供他使用。

核對無誤之後，柳維茄挑出幾樣新鮮并且适合這個季節的菜肴，告訴傭人做好記錄。

結束了這些，他還要去少爺的房間裏收拾。

當他匆匆走到走廊，一個聲音細小的小老頭攔住了他。

“大管家，我整理手推車上的東西，發現了這個，也許是少爺的吧。”

柳維茄接過那個東西。

出乎意料的分量不輕讓他險些把手裏的東西扔下去。

紅色雕花外盒精致的訴說着元旦的主題，上面印着的知名品牌logo更是閃爍着金光。

小老頭笑眯眯的。“少爺可真是粗心呢！這可能是要送給別人的禮物吧，竟然忘在手推車上面。”

他說的話柳維茄其實沒往心裏去，他感受着手中的重量。

想起早上少爺怪異的舉動，心中已經知曉一二了。

上午的陽光正好，一縷縷的照在人身上，讓人心裏暖暖的。

柳維茄借着明媚的冬日陽光，打開了那個紅色盒子。

裏面裝着的，是一只精致的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