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見證
見證
“他會沒事的。”
到醫院後，我和席钰都被許桉拉着做了一個全身檢查，然後和車隊除了車禍的那四人，全部聚在了搶救室外。
四人中有一個重傷昏迷在搶救，他們都在擔心那人挺不過來。
只有我知道那人會沒事，因為在此我沒有感受到我的同類。
随着搶救室的門打開，醫生給衆人宣布了這個好消息，在場所有人都像是松了一口氣。
唯獨席钰依舊是緊緊抓着我的手，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
“你剛剛很厲害。”我伸手撥了撥貼在她臉頰上的發絲，試圖用誇誇她來帶她走出那股不安的情緒。
“那是因為後座是你，如果沒有你，可能就未必會躲過了”
“胡說什麽呢？”
席钰的話很直白，可我也只能笑着用手揉了揉頭，怎麽能躲不過呢，必須要躲過啊。
“她臉色不太好，要不你們倆先回去休息吧，這兒有我就可以了。”許桉走來，眉頭緊鎖，但是比剛剛好多了。
“席钰，我們回家？”
“嗯。許桉，有什麽情況給我打電話。”
在我牽着席钰走出醫院大門時，許桉追了過來，手裏還握着兩張票。
“本來是這次的獎勵，其實也是為你準備的。下周，南珈雪山，你不是一直想去？我約到了老K帶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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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钰看着兩張機票，猶豫道：“可是……”
許桉卻懶得和她墨跡，将票塞在席钰手中，“別可是了，去散散心，以前你嫌沒人陪你去，先在有了，珍惜機會！我先回去了，你們注意安全哈！”
席钰揣着兩張票都沒有機會反駁，許桉就一溜煙跑遠了，只好問我：“程也，你願意和我去嗎？”
“當然。”我點點頭，牽着席钰繼續往家走去。
一回到家，席钰就将她的車徹徹底底鎖進了車庫。
從此以後，它失寵了。
至此接下來的一個星期，席钰都安靜了許多，她總是抱着畫本坐在家裏每個角落畫畫，一個是為了下周出去的旅游将連載漫畫的稿子準備好，一個大概是還沒緩過來。
相反我與豆沙就鬧騰了許多，它總是找我打架，因為那日我将它關進了貓籠，它十分不服氣，且認定了我是一只好脾氣的玄鳥不會和它一般見識。
一星期後，我與席钰如約抵達了南珈。
在南珈雪山腳下，我路過了一間花店，在裏面買了一支紅玫瑰，我用神力将它封存，讓它能以最美的姿态出現在雪山之上席钰的面前。
我本打算買一捧的，但是那太假了，我無處讓它藏身，無法編織出完美的謊言令它能合理的出現在雪山之上，但一支就好藏許多。
經過一段時間的跋涉，我們登上了南珈雪山，黑山白雪，這裏仿佛人間仙境。
登山路上，贊嘆之聲從未絕過，在此刻更是到達了頂峰。
“好了，大家可以随意活動一下，但是別走太遠注意安全。”老K拍了拍身上的雪花，找了個地坐下。
席钰長舒一口氣，看上去累得不輕，但是興致卻很高，緩慢地邁開步子朝某個方向走去，“還好我平時有鍛煉，不然估計剛開始我就要放棄了。”
“由此可見，你是十分優秀的。”我跟着她走過去。
她忽然回過味來：“程也，你最近好像很喜歡誇我？”
“你不喜歡別人誇誇你嗎？”
“喜歡，當然喜歡，尤其喜歡你誇我。”
席钰自然地握住我的手，貼上來親了親我的嘴角，眉眼彎彎。
我故作冷淡的松開她的手往後撤了撤。
“程也！”
席钰的眉毛瞬間就蹙起來了。
眼看席钰就要湊過來，我連忙道：“送你個東西。”
“嗯？”席钰立馬停住了腳步。
我将手摸上身後的背包，在衆人看不見的角度，召出了我藏好的玫瑰。
“席钰，送你。”
席钰在看見紅玫瑰時，神色并沒有表現得很驚豔，但在接過它的時候，帶着難以抑制的開心。
“你、你怎麽把它帶上來的？”
“這是個秘密不能告訴你。”
“那我又該怎麽将它帶下去呢？”
“不必帶下去，就讓它就在南珈雪山做個見證吧！”
“見證？”摩挲着花瓣的席钰擡頭看向我，有些疑惑。
我抓住這個機會向前跨出一步捧着她的臉附上一個虔誠的吻。
在席钰給予我回應之前我又立馬退開，雪地服太滑了她一下沒能抓住我，只好瞪了我一眼。
“對啊，見證。”見證開始與結束。
席钰将玫瑰插在了可以照着陽光的雪地上。
“你這樣，我都有些想留在南珈雪山了。”
“那豆沙和你那群等着喂飯的小粉絲怎麽辦？”
聽到我這麽一問，她從懷裏摸出手機，拉着我站在那支玫瑰旁邊，“那算了，雪山太冷了，拍些美照回去好了，程也，過來。”
我配合她拍了許多搞怪的相片。
正當我陪伴她沉浸在這奇奇怪怪的快樂中時，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傳來。
雪崩了。
“快跑！”老K招呼衆人撤離。
我感受到我體內的神力再次受到了限制，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牽着席钰拼命的逃跑。
可渺小的人類在聲勢浩大的雪崩前不值一提。
雪山崩塌的聲音如雷聲隆隆輕易就将所有人的聲音吞沒。
當我與她一腳踩空墜落在一條雪溝中時，我就知道逃不出去了。
只是席钰竟在最後一刻還想要用軀體替我擋住壓來的雪海。
在席钰瀕臨死亡之際，我恢複了神力。我以神力為她撐出一小片空間。
從她身上傷口出溢出的鮮血染紅她雪白的衣服，她在意識模糊之際，仍舊用最大的力氣抓着我，“程也，別怕，我們會沒事的……”
我笑了笑，用手擦淨她臉上的血漬，輕聲和她說：“席钰，你不要睡，我還有個東西要送給你。”
“好，我不睡……”她努力撐着眼睛。
我将一根白色的羽翎放入她手心，然後握住她的手，舉起到她眼前。
“許個願吧席钰，此刻你最想實現，最希望的。”
我誘導着她說出此刻最應該實現的願望。
“我……希望……我們都能活下來……”
在席钰合上眼之時，我握緊了她的手，将身上所有的神力都往這根羽翎上傳去。
玄鳥如果想要救活一個人，必須用身上所有的神力來交換。
可失去神力的玄鳥便沒有了價值，會消失在天地間。
這是前輩告訴我的，她知道我想要做的，但沒有勸阻我，只是提醒我：你再執行一些任務就能脫離玄鳥這個身份獲得自由了。
我告訴她：當自由有了羁絆，就會自己選擇停下。
“席钰，我會變成曠野的風，從此以後只奔向你。”
——
席钰醒來時，已經是在當地醫院裏了，她是這場雪崩裏唯一的幸存者，就連當地的救援隊都連連感慨這是是神跡。
神跡嗎？可她看着手機上的屏保，總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麽，卻是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了。
那個微笑着看着自己在路上倒走的女生是誰？
【故事講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