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章
第 29 章
林焉陰沉着臉拿出表哥給他的保命丹藥,放到白楚攸嘴裏強迫他咽下,然後一咬牙,竭盡全力釋放着本就不多的靈力,大有白楚攸不醒就不罷休的意味。
他惡狠狠的盯着白楚攸,兇巴巴道:“你怎麽比我還壞!你不敢死在你師姐面前,也別死我這兒啊,你要死了,你師父還以為是我欺負你,不得讓我陪葬!”
林焉不知哪裏來的怨氣,莫名覺得心裏堵得慌,須得發洩發洩才行。
“你小小年紀不學好,誣賴人倒是有一手,怎麽着?沒想到我會救你吧?”
林焉望着白楚攸漸漸不再慘白的臉,有些洋洋得意,“這丹藥可珍貴着呢,多少次我差點死掉都沒舍得吃,便宜你了。”
林焉感覺自己靈力要耗盡了,可是白楚攸還不醒,他一使勁,靈力流淌地更歡,咬牙道:“別想把死賴我頭上,要死回逶迤山死去。”
好在保命丹藥起了作用,血止住了,白楚攸狀态也好多了,呼吸平穩,胸口有了一點起伏。
林焉一松手,順勢癱軟在一旁。
“不行了白楚攸,再繼續下去我要死了。”他心情複雜道,“你自己撐着吧,堅強點,別死。”
不知過了多久,白楚攸終于幽幽轉醒。
一睜眼,還有些迷茫。
房間內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白楚攸擡手,指尖靈流閃爍,窗口的綠幽藤盡數褪去,月光照了進來。
他看見自己衣衫被換過,沒有血跡,很幹淨,身體也沒有其他痕跡。
床尾窸窸窣窣傳來聲響。
白楚攸身體往上縮了縮,很是疲憊靠在床頭,就見底下的林焉忽然跌跌撞撞爬上床去,渾身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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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楚攸皺眉:“滾下去。”
林焉置若罔聞,束發帶松落在地,身後墨發瘋長,眼睛變得可怖噬血,血色重瞳緊緊盯着屋內唯一一個活物。
鼻端微動,輕嗅清香。
林焉嘴唇微張,兩顆尖牙輕輕抵在下唇,随時找到獵物就能一口咬上去。
白楚攸眉頭擰得更緊,怎麽偏偏在這個時候發作?
林焉不聽,舌尖舔過尖齒,跪趴在床上,手腳并用往前爬。
白楚攸坐直身子,後背離開床頭叫他:“林曜生,你清醒點,我現在找不到血給你喝。”
林焉似乎聽進去了,狠狠甩甩頭,難以自抑地仰頭。
僅僅只是清醒瞬間,對血的渴望又重新湧上腦顱。
好渴……
白楚攸的脖頸,月光下依稀可見的血管,血管裏跳動的血液……
新鮮的,滾燙的,香甜的,難以抑制,無法克制。
“給我……血……”林焉聲音嘶啞的厲害,顯然已經忍了好久。
好渴……想喝白楚攸的血……
說着又低下頭去,死死咬住下唇不放,與體內瘴氣拼搏鬥争,不消一會兒,突然失了力癱倒在白楚攸腿邊,額間滲出一層薄薄的汗,面色由紅轉向蒼白,身後的頭發瘋長。
瘴氣喝不到血開始在他體內暴走,蠶食飼主心魂。
心魂被蠶食過多,人就容易體弱多病,病邪易侵。
白楚攸盯着他良久,不知是不忍見他痛苦,還是想到了別的什麽,垂下頭,催動靈力加快體內綠幽藤的毒消散,直至血液裏沒有一點毒性,而後默默撩開側頸的發,露出秀颀白皙的脖頸,“咬吧。”
林焉聞聲揚起頭來,見了一眼暴露在外的脖頸後就再也忍不住,手掌覆上白楚攸的腿,順着腰肢攀上去。
跳動的脖頸,底下流淌着新鮮的血液,咬上去就好,大口吮吸,就不用再受折磨。
林焉撲上去,按着白楚攸肩膀往下壓,讓他背靠床頭,跨坐在他腰間,目光兇殘的盯着他的脖頸,眼裏只有血,只想要血。
尖牙碰上脖子,滲進血肉。
一聲很輕的悶哼,白楚攸微皺着眉偏過頭,雙目緊閉,一只手環上林焉後背,揪緊了他的衣衫。
林焉喉結滾動,大口吮吸着,鮮血的味道好上瘾,僅存的一絲理智告訴他該停下了,可是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白楚攸的血太有誘惑力,林焉一邊忍受着理智的痛苦煎熬,一邊又愉悅到停不下來。
白楚攸頸部血管太脆弱了,甚至不用用力吸,大口噴張的熱血順着被咬開的傷口往林焉嘴裏奔湧,林焉聽見自己咕嚕咕嚕快速大口的吞咽聲,還有些來不及吞咽,多到順着嘴角流下,也順着白楚攸側頸流暢的線條往下滑,染紅了大片衣襟。
林焉終于喝到了血,理智尚在回歸,終于能控制自己松開白楚攸脖頸,靠在白楚攸肩頭不再動彈。
一時間,兩人皆是沉默。
林焉兩手悄悄圈住白楚攸細腰,心中五味雜陳,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耳邊只有白楚攸細微的呼吸聲,和剛好噴灑進他脖頸的溫熱吐息,白楚攸在耗費靈力止血,許久,林焉聽見他說:“林曜生,你好沉……”
“……”
林焉順着白楚攸身體往下縮,把自己縮進被窩,蜷在被褥間一言不發。
頭發仍在瘋長,林焉蜷在被窩一動不動。
師姐終于有空來看白楚攸,看見垂到地上的頭發驚吓捂嘴。白楚攸靠着床頭,虛弱道:“瘴氣在吞噬心智,不好控制。”
柯昭頓時氣到想暴打林焉一頓,“這麽多血,他是想把你吸死嗎?!怎麽不打暈他?”說完忿忿轉身,“我去找三師兄給你看看傷。”
被窩裏的人聞言輕顫了一下,白楚攸掃了一眼旁邊被子裏裝死的人,道:“無礙,這麽點小傷,我沒事。不用叫三師兄。”
柯昭眼眶有些濕潤了,“阿楚,你這又是何必。”
白楚攸抿抿唇,沒有說話。
逶迤山養他長大,這是他該還的。
為了還白樾自由,這是他唯一的捷徑。
柯昭走後,林焉還是縮在被子裏不出來。
白楚攸叫他:“出來吧,我沒事。”
被子裏露出一雙懊惱無神的眼睛,“我又咬你了。”
白楚攸道:“你那麽點勁咬不死人。”
林焉心裏有些發慌:“血能止住嗎?”
“沒虛到上次那種地步,封了血脈,能止住。”白楚攸摸了一把脖子,已經沒流血了,只是黏黏糊糊的很難受,但他感覺很累,渾身乏力,已經沒有力氣去洗浴。
林焉懊惱道:“若是我一直克制不住,真把你血吸幹了你會死。”
白楚攸毫不在意道:“無所謂。”
然後都安靜下來。白楚攸舔舔嘴唇,感到不舒服,有些口幹。
林焉冷不丁又冒出一句:“為什麽不打暈我?”
“……”
那種情況下打暈他,瘴氣得不到鮮血飼養,只會從內部吸食林焉的鮮血,再漸漸蠶食他的魂魄,最終受傷害的只會是林焉,但是林焉對這些一無所知。
白楚攸掀掀眼皮,甚至懶得看林焉一眼,漫不經心道:“那麽點血,送你了。”
林焉突然翻身坐起,身後墨色長發也随着他的動作移動,散亂的鋪在床面。白楚攸唇色蒼白,側眼見他一直盯着自己被咬傷的脖頸看,以為他又想吸了,便撩開頸間的發,把白皙的、隐隐沾有幹掉血跡的脖子露在他面前。
“吸吧。”
他的脖子上,一片白皙中混雜着星星點點的血紅,視覺沖擊感太強,林焉狠狠吞咽了一口口水,舌頭抵過兩顆尖牙,卻偏過頭去不敢再看,窸窸窣窣爬下了床。
“幹嘛去?你現在還不能出去。”白楚攸擔心林焉這副樣子會引起其他弟子間的恐慌。
林焉在屋內一陣翻箱倒櫃,“找剪刀,剪斷這頭鬼一樣的長發。”
白楚攸“哦”了一聲,又靠回床頭閉上眼休息:“沒用的,剪了還會長出來。”
那邊找剪刀的手頓住,“那怎麽辦?”
林焉腦海裏不斷閃現白楚攸被他咬傷的、血淋淋的脖頸,腥紅的畫面一幕幕閃過,垂頭喪氣道:“我會忍不住一直想吸你的血……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他看起來真的有些悔意,白楚攸低聲安慰道:“我現在靈力枯竭,等過了今晚靈力恢複,就可以幫你壓制瘴氣了,但是今晚之前,你哪兒也不許去,免得失控傷人。”
林焉找到了剪刀,一邊剪着,一邊問:“那你怎麽辦?若又像剛才那樣控制不住了,要一直給我吸嗎?”
白楚攸“嗯”了一聲。
說完突然覺得不舒服得厲害,捂着頭心神不寧,再睜眼時眼神裏充滿不安,忽然想起什麽,起身下床,把手腕橫在林焉嘴邊,“咬,喝夠了就去睡覺,不準叫我,也不準找我,不管聽到什麽聲音都不準出聲。”
林焉搖頭,“不吸。”
白楚攸搶過他手中剪刀毫不猶豫往手上劃去,頓時鮮血橫流。林焉的眼睛一下子紅了,盡是對鮮血的渴望,白楚攸把手腕放在他嘴邊,他咬着牙痛苦忍耐,心裏想的都要發瘋了也不肯喝。
只是嘴唇碰到鮮血的那一刻,終于忍不住張嘴,貪婪的喝起來。
白楚攸你走開!為什麽還給我喝?
林焉想掙紮,但是身體很誠實的大口大口吮吸,喝到白楚攸意識有些模糊,身體發軟。
強撐着讓林焉喝飽後,留下再一次懊惱不已的徒弟,把自己關在另一個房間鎖上門,與林焉分隔開來。
幸好此時其他弟子尚在結界中測試,無人歸來。
林焉紅着眼擦掉嘴角流下的白楚攸的血,望着緊閉的房門,一臉茫然。
分開好,分開就不會再想喝血了,不會再傷害白楚攸了,他松下一口氣,想起白楚攸進去前說的話,乖乖躺到床上去閉眼睡覺。
趕緊睡着吧,睡着了就好了,等一覺醒來天亮了,白楚攸靈力恢複了,就可以幫他壓制瘴氣,所有都會恢複正常。
睡吧睡吧,沒什麽大不了,不就是發病了嗎?不就是頭發瘋長嗎?不就是有血色重瞳嗎?
沒事的,白楚攸都不怕,白楚攸又沒嫌棄他。
夜間被一陣奇怪的聲音吵醒,林焉睜眼看見外面天還黑着,想起白楚攸囑咐過的話,自動屏蔽那些聲響,催眠自己趕緊入睡。
不要聽,不要想,什麽都別想,睡覺睡覺!
不對!
林焉重新睜開眼睛,發現那些奇奇怪怪的聲音是從白楚攸進去的房間傳出來的,隐忍壓抑,似乎在竭力克制着什麽。
他怎麽了?
林焉赤腳趴在房門前,借着微小縫隙往裏看,驀地睜大雙眼,驚恐的看着裏面場景。
白楚攸背對着門口坐在地上,身體微微顫抖,長發垂了滿地,周圍器具被摔壞了一些,他似乎在痛苦忍耐着什麽。
“白樂樂!你怎麽了?”林焉把房門拍出巨大聲響,驚動了裏面的人,白楚攸猛然回頭。
“啊!”
林焉驚呼出聲,迅速捂住自己的嘴,難以置信看見了什麽。
白楚攸的眼紅紅的,微微露出的尖利牙齒跟林焉不受控制時一模一樣,以及那雙……血色重瞳。
白楚攸斥道:“滾開!”
林焉從未見過這樣的白楚攸,噬血的,冷漠的,可怖的,跟他一樣,眼裏有着對鮮血的渴望。林焉一咬牙,“咣當”兩聲過後,緊閉的房門被大力踢開。
他跪在白楚攸身前,探出手,輕碰白楚攸的尖牙。
白楚攸冷漠地看着他,喉結滾動了一下。
像白楚攸那樣,林焉也撩開頭發把脖頸露出來,“白樂樂,你喝吧,喝了就好了。”
白楚攸溫順下來,眼睛貪婪的盯着林焉脖頸之下跳動的脈搏,意識漸漸淪陷,身體更是不受控制往前傾去,嘴唇微張,尖牙已經碰上誘人的脖子。林焉大義禀然的閉上雙眼,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他喝了白楚攸那麽多次血,也該還回去了。
只是等了許久,都沒等到想象之中的疼痛傳來。一睜眼,看見白楚攸攥緊了拳頭,低着頭默默忍耐。
“白樂樂,你怎麽不喝?”
白楚攸低着頭,痛苦道:“出去。”
林焉知道那種忍耐的感覺不好受,心裏火燒似的急躁,他猛然抱住白楚攸,把脖子湊在他唇邊,勸道:“喝了就好了,就不會痛苦了。”
林焉久經瘴氣折磨,知道那種滋味有多不好受。
白楚攸喉結上下動了動,艱難忍耐着,默默擡手,掌心靈力湧現,林焉突然感到身體一輕,頃刻之間就被摔出門外,還沒等他爬起來,房門“咣當”一聲緊閉,一道光芒閃現,門上多了一道結界。
“白樂樂!”林焉迅速爬起來敲門,拍得門框啪啪作響,無論怎樣拍打都打不開,“開門,讓我進去吧,你別一個人忍着。”
林焉一時心急,忘了白楚攸的囑咐,聲音很大。
此刻又是深夜,他的叫喊聲很容易引起別人注意。
白楚攸克制自己不去想鮮血的味道,溫柔低沉的嗓音從喉間溢出:“你要把他們都引來嗎?”
林焉瞬間怔住。
“我沒事,靈力已經恢複了一些,只要你不出現,可以控制。”
林焉說:“我也想幫幫你啊。”
“不用。”白楚攸竭力忍耐道,“你信我,等我好了,給你壓制。”
林焉順着門框一屁股坐在地上,心裏五味雜陳,說不出的難受滋味。
他平時老是給白楚攸惹麻煩,白楚攸不怪他,每次都給他收拾殘局,現在他自己都這樣了,還溫柔的說:等我好了,就可以給你壓制。
難怪掌門把他推給白楚攸,原來竟是同病相憐。
他又想起掌門說過的話:“他懂如何救你。”
原來白楚攸真的知道如何救他。
意識昏昏沉沉,林焉沒有回到原先的屋子,靠着門框睡着了。遠山亮起曦光時,房門突然被打開,林焉沒防備,倒頭摔在地上。
“哎呦”一聲,仰面看見白楚攸完好無損出來了。
“你好了?!”林焉興奮異常,圍着白楚攸轉了一圈,不錯,頭發還是原先的長度,剛到腰跡,眼睛也恢複墨色,水汪汪的。
林焉重複問道:“沒事了?”
“嗯。”白楚攸踏出房門,回到原先的屋子,緩緩坐在銅鏡前束發,林焉拖着沉重的長發給他倒來一杯水,剛好白楚攸将頭發束好,少年氣息撲面而來。
“別動。”白楚攸并不去接茶水,反而釋放靈力注入林焉眉心的位置,林焉感覺腦袋暖暖的,身體漸漸變得輕盈,輕眨眼睛,再看見白楚攸時,眼前清明一片,那種被火包圍的熾熱痛感也消失了。
靈光消失,白楚攸接過茶水小口抿着。
林焉欣喜問道:“我好了?”
白楚攸又是一聲“嗯。”
林焉摸摸自己的頭發,又擠到白楚攸身邊看銅鏡裏自己的眼,全都好了,他又恢複正常了。
“哈哈,好了!都好了!我可以出去了!”
林焉抓着白楚攸胳膊搖晃,喜悅之情溢于言表,白楚攸也很高興,雖然被他搖的頭有些暈,暈乎乎的閉上了雙眼。
“白樂樂,我們都好了!”林焉開心的說。
話音剛落,突然看見白楚攸眉心一緊,随即唇角緩緩溢出一抹殷紅血跡,眉宇間閃過痛苦神色,林焉吓得住了手,扶着他肩膀驚恐不已。
“你怎麽了白樂樂?”
白楚攸難受的咬住下唇,搖搖頭,“沒事,有點累了。”
林焉緊張不已道:“只是累了嗎?你別騙我。”
“嗯。休息一會兒就好了。”白楚攸說。
昨晚靈力恢複很慢,還要不停壓制重新出來的瘴氣,本就一夜難熬,今日剛出來又給林焉施法壓制,他真的有些累。
說完抹掉嘴角的血,起身想去休息。
“那你好好休息,想吃什麽我給你做,醒了就能吃了。”林焉一反常态殷勤地給他蓋好被子,性格溫順得出奇。
白楚攸疲憊地閉上雙眼,說:“繼續參加測試吧,不用讨好我,下次再這樣,我還會幫你。”
他的聲音有些微弱:“我是你師父,這是我的責任。”
林焉突然啞口無言。
好久好久,林焉才聽見自己說:“那你可別死我前面,不然怎麽幫我。”
又什麽都沒發生般雲淡風輕問道:“想吃什麽?我去做。”不等白楚攸回答,又道:“別跟我犟,不吃東西怎麽行。”
白楚攸忽然想起小時候生病時兄長都會給他煮粥,加一點老南瓜進去,再放些許糖,甜甜的,又很香。
“……粥。”
“好好好,你先休息,我去煮粥。”林焉把被子掖好,摸摸白楚攸額頭,學着柯昭一樣哄孩子似的:“阿楚乖……”
白楚攸似乎皺了下眉,林焉在他生氣前趕緊閃開。
閃到門口又不放心似的,認真問道:“白樂樂,你真的沒事嗎?”
白楚攸早已合上眼皮休息,根本沒有搭理他,似乎已經睡着了,卻在腳步聲離開房門後驀然睜眼,迷茫的望着屋頂。
真的沒事嗎?
他也想知道。
已經好久好久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了,他以為自己體內的瘴氣已經完全壓制住了,昨晚卻……
索性後半夜靈力在慢慢恢複,否則接下來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以前水雲間只有他一個人,又處處是結界,旁人不會進來,他便能克制自己不去吸血,現在林焉也住那裏,以後得萬分小心,否則很可能會傷到林焉。
不多時,林焉端來一碗南瓜粥。
白楚攸嘗下一口,忽然停下,似在思考什麽。
“怎麽了?不好喝?”林焉問。
白楚攸搖搖頭,“你怎麽知道我想喝這個?”
林焉眼睛上揚,“唔……猜的。”
他可不想承認之前為了讨好白楚攸去膳堂偷偷打聽了好久,膳堂的人都知道,小師弟似乎對南瓜粥情有獨鐘,只是本就去的次數極少,每次去了,也只是看上幾眼,從來不點。
只是可惜了林焉放那麽多糖,白楚攸一點甜也嘗不出來。
吃了幾口白楚攸便吃不下了,猶豫着問:“昨晚……沒吓到你吧?”
林焉把頭搖成撥浪鼓。
白楚攸解釋着:“我體內也有瘴氣,所以水雲間不能叫人住進來,就是怕哪日控制不住,傷了同門師兄弟就不好了。”
後來慢慢能自己壓制了,不會對他人産生威脅,但是已經習慣一個人住了,水雲間便一直只有他一個人。
林焉卻是想到另外一種可能,“白樂樂,你能壓制瘴氣,是不是因為掌門給了你秘密靈器,是什麽呀?能不能給我看看?”
白楚攸拒絕道:“不能。”
“那你教教我呗!”林焉試圖撒嬌。
白楚攸皺眉,“教不了。”
“這麽小氣。”林焉有些不開心,“那如果……如果有天我要死了,只有你的秘密靈器被救我,你救不救?”
白楚攸分過來一個看白癡的表情,“……你又想闖什麽禍?”
“不是闖禍,你也知道,我體內瘴氣非常嚴重,怕活不了多久就去了。”林焉也嚴肅認真起來,“如果你能救我,你救不救?”
白楚攸真的有在思考這個問題。
許久,道:“……不知道。”
“怎麽能不知道呢?救與不救不都是你想怎樣就怎樣嗎?還是說你寧願看着我死?”
“不是……”
林焉自嘲笑着,“不願意看着我死,也不願意救我,阿楚啊,你到底在想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