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章

第 51 章

波光粼粼的水身,随手一撥便是凍了千萬年的寒霜一樣不可撼動的堅固,以音律傷人,你來我往,跳躍的音符奏出優美的旋律,繞梁當空再次回身,彙成千絲萬縷的無形盲線,齊齊朝黑烏鴉而去。

忘了時間是怎樣流逝,只記得底下吶喊聲不斷,歡呼過後是更為歡快的歡呼,種種熱烈氛圍無不宣告着一個事實,白楚攸贏了。

無視歪躺在擂臺邊緣口吐熱血的黑烏鴉,白楚攸收了手心靈力,在人群中一眼看見林焉身影,低頭沉默片刻,緩緩走下臺階。

許是注意到身邊眼光漸漸變得不一樣,林焉這才驚覺比試已經結束,猛地回頭,就看見白楚攸在衆多視線注視下,背着光,緩緩朝他走來。

作為目前白楚攸座下唯一的徒弟,林焉不知道他的競争對手一直在增加。也許不算競争對手,畢竟林焉沒真心把白楚攸當師父,此刻林焉眼睛還落在白楚攸身上,想着白楚攸一直都很低調,第二次站在高臺,所有眼睛都落他身上,所有贊嘆聲都是因他而出。

白楚攸有更廣闊的天地,不該被拘束在水雲間不見世人。

不對。

白楚攸就該在水雲間不見世人,他那張臉太招人喜歡,不好。

想讓白楚攸待在水雲間不出去的人不止林焉一個。大獲全勝,豔驚四座,只有掌門知道,日後白楚攸怕是難過安寧日子。自從上次展示一次最高殺陣後,前來拜師的人絡繹不絕,都被掌門一口回絕,誰也沒告訴。

這次如此張揚,絲毫不給黑烏鴉還手機會,贏得這麽漂亮……只怕來拜師的人只會更多。

掌門凝視白楚攸背影,面露憂愁問白樾:“你說該不該給阿楚再收個徒弟?”

白樾不帶情緒道:“一個林曜生就夠他受的,師父想逼死他嗎?”

“怎麽會。”掌門換了個姿勢坐着,一手撐着下巴,好整以暇繼續看着白楚攸背影,“我怎麽覺得阿楚又瘦了,他有好好喝藥嗎?”

“……”白樾似是冷笑,“師父怕是問錯人了。”他從來不去水雲間送藥,如何得知白楚攸有沒有好好喝藥。

“我倒是忘了……”掌門收回視線,用一笑起來就盡顯妖媚的眼眸看着白樾笑,“你最近太乖了,我都不知道怎麽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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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忤逆,不反抗,也不跟白楚攸争什麽,倒真像是放下了,釋然了,掌門真找不到理由罰他。

“要不,弟子出游你就別去了?”掌門試探性問。

白樾不卑不亢回答:“弟子聽從師父安排。”

“好啊,那你便留在山中陪着為師。”掌門似乎是故意的,隐約帶着惡劣道,“阿楚想去,為師可舍不得見他失望。”

舍不得白楚攸失望,就要用白樾的失望來換,白樾聽明白了,卻問:“為何答應讓他下山?”

掌門無辜笑着,“阿楚在水雲間被關太久了不是?他徒弟都來讨要說法了,自然該讓他下山玩玩……怎麽?這麽不想要他下山?”

好半天,白樾才冷漠道:“他愛去便去,與弟子無關。”

于是視線遠離,注意力再次落回擂臺,餘光裏盡是水雲間那對師徒的影子。

待人走至跟前,林焉心裏偷偷得意,面上還一副吊兒郎當玩世不恭的壞笑模樣,假意提醒道:“你怎麽把那黑烏鴉打得那麽慘,他該記恨你了。”

無數喧嚣與熾熱目光注視中,白楚攸抿抿唇,聲音被淹沒在人山人海:“不是你說他們欺負你嗎。”

臺上比試在繼續,臺下衆人目光被重新吸引,于是我們只有我們。

林焉嘴都要笑爛了,“喲喲喲,白樂樂,我沒聽錯吧?你在給我報仇?”話雖這麽說,但林焉知道這不可能,他與白楚攸非親非故,不過是萍水相逢,白楚攸連他的性命都不在乎,怎麽可能為他報仇。

可白楚攸擡眸看他,問:“不然呢?”

“……”林焉臉上表情瞬間凝固住,有些難以置信問,“你在開玩笑吧?”

不待白楚攸回答,先斬釘截鐵無比肯定道:“你一定是在開玩笑。”

白楚攸安靜片刻,很輕地點頭,“……嗯。”

“啊我就說嘛,你怎麽可能那麽好心。”林焉嘴角在笑,內心難掩失落,攬過白楚攸肩頭離開人山人海,“走了白樂樂,回去收拾東西,我帶你下山去玩。”

出游這天,白楚攸早早來到山門前等候,眼見出游的弟子走了一撥又一撥,望眼欲穿也等不到白樾身影,只等來身上挂滿大包小包的林曜生。

“我來了我來了白樂樂,走吧!”

白楚攸沒動,還是往裏望。

林焉愣了一下,恍然大悟般道:“忘了告訴你了,白樾師叔不去了。”

林焉沒說原因,白楚攸已經猜到了原因,緩緩轉身走出山門,沉默着一言不發。

又是這個結果,還以為這次會不一樣,沒想到臨到頭來還能變卦,早知道他就不答應林焉出來了。

無聊,無趣,很沒有盼頭。

正愁着,忽聽林焉問:“你剛才,不是在等我啊?”

“嗯。”

林焉大為失望,“不等我拉倒,我帶的好東西可不會跟你分享了。”

白楚攸不怎麽搭理他,一直都是林焉在自說自話,白楚攸開始愁山下會有什麽,會不會順利給林焉弄到靈器……

逶迤山靈氣充沛,山間薄霧壓得低,一行人的身影在霧中漸行漸遠,到最後只剩虛無缥缈的樹影。白樾站在山門的這一端,望着人影消失的地方駐足好久,也想踏出這道山門,去往飄渺的另一端……

白楚攸不是第一次來到這種大街小巷,但是第一次感到怪異,林焉一直在他耳邊說話,看上什麽東西都得拉着他一起去看,也不問他想不想去。

他有些不樂意,要與林焉分開走,林焉說:“白樂樂,你不知道,這個世界騙子好多,你長得又好看,很容易被當成漂亮蠢貨,人們最喜歡騙你這種。”

白楚攸扯回自己被林焉一直拽着的袖子,說:“可是,沒人騙我。”

“你不懂,很多時候你以為大家都是好人,實際上你已經被騙了。”林焉一本正經騙他,“這樣吧,以後在家裏我聽你的,出來後你聽我的,這樣就不會被騙了。”

白楚攸陷入沉思,可以是可以,但總覺得哪裏怪怪的。林焉不給他過多思考時間,“就這麽說好了,聽我的哈,不然很可能會連累我一起被騙。”

白楚攸還是不樂意,可是林焉已經牽他的手繼續走,林焉握着他的手,拍了拍,一臉認真道:“人太多,為了防止走散,大家都會牽着手一起走。”

确實,今日出行的人太多了,甚至算得上擠,不知道都為什麽出來,白楚攸被林焉牽着往前走,左右環顧了一圈,還是覺得怪怪的,想掙脫林焉的手自己走,“我沒看見大家都牽着手,只有……”

後面的話他講不出來,因為他看見只有夫妻間是一起牽着手的。

林焉看穿他心思,繼續騙道:“你看漏了,方才我還看見兩個男子一起牽着手走,這太正常了,沒什麽大不了的。”他側過臉來看白楚攸,嘴角浮現一抹壞笑,“你為什麽這麽緊張,不就牽個手嗎?我是為了你好,免得被人群沖散了我還得到處找你,多麻煩。”

在山下的經歷林焉比他多,路也比他熟,白楚攸莫名覺得林焉說的很有道理。

“我沒有緊張,只是覺得有點奇怪。”白楚攸這次沒有掙脫自己的手,任由林焉牽着往前走,林焉心情好得不得了,把手牽得更緊,帶着白楚攸的手一甩一甩的,好不恣意道:“沒什麽奇怪的,跟着我你還怕什麽,我還會騙你不成?”

這時林焉偷偷回頭,沖身後其他弟子們趾高氣揚炫耀:看吧看吧,你們這些沒有師父牽手的可憐蟲,羨慕壞了吧!

有人看了直搖頭:“不得不說,林師侄這操作放在整個逶迤山都是相當炸裂的。”

“小師弟都不敢這樣牽掌門手吧?”

也有人隐隐有種不好的預感:“我怎麽感覺小師弟是被騙了?”

“瞎說,小師弟能被騙嗎?”

“是啊,誰有那膽兒敢騙小師弟,掌門知道了不得扒他一層皮。”

陸元黎在一旁冷笑,盯着兩人背影一言不發。林焉是個什麽東西他陸元黎可太清楚了,豈止是騙,謊話信口拈來,也就在白楚攸面前裝得一副好人樣子。

前面有買賣精品匕首的當鋪,被林焉眼尖看見,随手塞了一個哄孩子玩的撥浪鼓在白楚攸手裏,撒腿就跑,“白樂樂別亂跑,在這兒等我回來。”

許久不曾下山,這山下的東西還越發精致了,林焉望着面前琳琅滿目的各類匕首,不經拿出白楚攸給他的做對比,在心中估摸着能換多少靈石。

“小兄弟這把匕首倒是少見,若是要賣,予我可好?”

耳邊突然響起一個溫潤嗓音,林焉偏頭,看見身邊多了一個手執折扇的翩翩公子,正望着他手中白楚攸給他的魚骨匕首,一臉笑意。

“多少?”林焉先試探行價。

那人張開手指,比了個五。

林焉頓感冒犯,“區區五百就想買走,不可能的,你知道這魚骨匕首多難找到嗎?跋山涉水歷盡千辛萬苦上刀山下火海才得了這麽一個,就你?”

來人不生氣,“公子誤會了,我這個五,是五萬的意思。”

“你是懂匕首的。”林焉伸手把匕首遞過去一點,另一手張開接靈石,“合作愉快。”

那人掏出一張紙質銀票,正要放到林焉手裏,林焉手心突然被人一拍,銀票落在地上,緊接着魚骨匕首被人拿走,林焉側身,看見白楚攸面無表情看着他,卻是朝那人道:“抱歉公子,這匕首是我的,不賣。”

那人用疑惑的目光看着白楚攸,随即笑了,就在林焉以為他要生氣時卻聽他說:“原來是小仙君的靈器,現在不賣,是要留給徒弟的嗎?”

那人原本是一句玩笑話,說這話時臉上還留着溫和的笑,誰知白楚攸下一句話瞬間讓他的笑容凝在嘴角。

白楚攸說:“是的,他是我徒弟。”

林焉瞬間見了鬼似的反駁:“不是,我不是他徒弟。”

忽然傳來折扇斷裂的聲音,那人還是一臉笑容,抱歉道:“過于劣質,難長久,是該扔了。”又對白楚攸笑道:“不知小仙君可方便随我回家?我不會将你贈予我之物轉手賣掉。”

“回什麽家,玩夠了我自會帶他回去,關你什麽事。”林焉覺得自己被冒犯到,對那人也沒了好脾氣,拉着白楚攸就要走,“走了白樂樂,別理他,他是瘋子。”

于是白楚攸握着匕首,林焉攬着白楚攸的肩不管不顧離開,沒看見身後之人漸漸冷了的目光。

山下的美景雖美,夜晚總要歸家,弟子出游由三師兄帶隊,白楚攸身份特殊,自是不能跟外門弟子住一起,林焉被分到與他表哥一間房,到客棧時他想問問白楚攸一個人住一間會不會害怕,話沒說出口白楚攸已經往他懷裏砸了一個小包,然後頭也不回上樓休息。

小包挺沉,拆開來看是一袋靈石。

這是之前林焉用他性命做賭注贏來的財富,錢沒有上交,還給林焉留着呢,現在也算物歸原主。

“這麽多靈石?都給你了?”陸元黎正好看見林焉拆開袋子,裏面露出的靈石一看就不少,“正好,我想吃清蒸魚,對街酒肆就有,去給我買。”

“不行的……”林焉攥着錢袋子,死活不松手,陸元黎不解,翻了個白眼,罵林焉是不是腦子壞了,把這當寶貝一樣舍不得用,林焉低着頭一言不發挨罵,挨到最後反駁一句:“可是這些錢賭的是他的命。”

“……”陸元黎微笑,好心勸他,“你現在缺的是什麽你自己清楚,再磨蹭就什麽都沒了。”

“可是,是金子總會花光,我不能賭他的命一輩子。”然後把白楚攸給的錢袋子塞進衣襟,寶貝似的藏了又藏,“你等着,我去找白楚攸借,很快的。”

白楚攸的房間是二樓最裏的一間,安靜,不被打擾,林焉下意識輕手輕腳走過長廊,擡起的手起了又落,好半天才敲上緊閉的房門。

裏面沒人應聲。

林焉再敲敲,然後推門而入,看見白楚攸坐在窗邊,望着桌上的匕首失神。

“聽見敲門聲怎麽都不吭聲的。”林焉很自然地在白楚攸身旁坐下。

白楚攸不願意搭理他,默默收好匕首,擡眸望向遠方。

“還生氣呢白樂樂。”林焉輕輕扯着白楚攸袖子,忏悔道,“對不起白樂樂,我不該把你給的東西賣了換靈石,但是這不還在你手裏沒賣出去嘛,別生氣了,理理我嘛。”

“不生氣了。”白楚攸神色如常,好似真的沒有生氣,“但也不想給你了。”

“……”林焉驀地一怔,想起手拿折扇那人說的要把匕首留給徒弟的話,小心翼翼問道:“你要收徒?”

“不可以嗎?”白楚攸不想收徒。

“不可以。”林焉正色道,“水雲間那麽小,住不下第三個人了。”

白楚攸終于看他,“你不拆家的話,是可以住下的。”

“住不下。”林焉斬釘截鐵正色道,“我最近覺得我的房間住着不舒服,我想試試另外的床。”

桌上放着瓜果點心,林焉說完獻殷勤似的給白楚攸遞上一塊糕點,自己也吃掉一塊,岔開話題道:“甜的,快吃。”

白楚攸不吃,看向林焉的目光意味深長。

窗外忽然刮起大風,白楚攸低低咳嗽一聲,只一聲,驚得林焉趕緊去關窗戶,轉身關窗的間隙,白楚攸不動聲色擦擦嘴唇,只看了一眼手心的血跡,然後很快擦掉。

“好了好了,關上了。”林焉回來繼續坐着,拉拉白楚攸衣袖,笑着讨好道,“白樂樂,借我點銀兩呗,表哥想吃清蒸魚,我得給他買。”

桌上的茶水已經放涼,白楚攸小口飲着,回道:“我沒有,你得找三師兄借。”

林焉還掙紮道:“那你跟我一起去呗,我自己去三師叔不會借我的。”

白楚攸搖頭,“我有點困,想休息了。”

“天還早着呢,大家都準備晚上出去玩,這裏晚上特別熱鬧漂亮,你怎麽能先睡呢?”林焉擡頭看天,腦海裏忽然再次想起那個手拿折扇的人來,“白樂樂,那個人……你跟他認識嗎?”

“……見過一次。”白楚攸垂下眼眸,輕聲道,“隔壁無愛之城,不遠。”

“什麽時候見的?我怎麽不知道。”林焉不悅地皺眉,下意識感到不爽。那人看樣子不是逶迤山的人,難不成……

林焉瞬間有些惱怒,斥道:“白樂樂!你又偷跑下山!”

白楚攸仍舊是波瀾不驚的神情,淡淡道:“你又要告狀嗎?”

“我……”林焉說不出話來。

沒想告狀的……

最後林焉妥協似的跟白楚攸談條件,威脅道:“你跟我出去玩,我就不告狀。”

沒想到白楚攸對他的威脅視若無睹,“我沒有興趣,你自己去吧。”

“不怕我告狀嗎?”林焉歪過身體偏頭看白楚攸,好心強調着,“你師父會罰你。”

“随你。”白楚攸悠閑地喝着嘗不出味兒的涼茶,要趕人走,“出去把門帶上,我要休息。”

“我不告狀,你把我想的太壞了。”林焉這才解釋着,旋即又強調道,“以後偷偷下山得帶上我,你看我下山都記得帶着你。”

“……”白楚攸這才道:“那次是你到逶迤山之前,我不想喝藥,就下山了。”

之前啊,那沒事了,林焉道:“以後得帶上我。”

林焉動動小指,如願看見白楚攸小指也跟着動,心滿意足道:“不相離真是好東西,你看你沒告訴我你在哪間房,我也找來了。”

白楚攸按住自己小指。

“你按吧,按我也能感應到。”林焉語氣無比嚣張,忘了白楚攸随時可以斬斷這根無形的線。

白楚攸忽然嘆息,“你跟三師兄說我想吃清蒸魚,讓他給你買吧。”

白楚攸看起來好疲憊的樣子。

近幾日師兄們都忙,沒時間給他送藥,他也沒提,就這麽撐下來,到現在才發覺有些疲憊,只能靠睡覺緩緩。

“小師弟,林曜生,收拾好了嗎?”陸元黎站在未關的門口叩敲門聲,“晚上有燈會,大家都要去看,三師兄讓我來叫你們。”

白楚攸與林焉皆回頭一望,白楚攸說:“我不出去了,你們去吧。”而林焉只是目光飛快地從陸元黎臉上掃過,跟不認識似的,繼續問白楚攸:“白樂樂,你什麽時候有空,陪我出去玩玩呗?”

白楚攸不想去,但還是耐着性子問了句:“你想去哪兒?”

太遠的地方白楚攸是不能去的,即使掌門同意,路途太遠,他也不想去。

“極寒之地怎麽樣?”林焉還是惦記神山上的冰霜花,“那裏有好看的冰霜花,就是之前在如願湖說過的,海妖去過的地方。”

那可是神山,從未有人類痕跡踏足過的神聖領地,據說有人曾在如願湖的冰面看見過潔白無瑕的冰霜花,至今年份過去太久,冰霜花早消失了,但說不定神山之上還有未化的痕跡,林焉總想去看一看。

“世間最後一個神靈就死在那裏,既是神靈住過的地方,想必是極美的存在。”林焉還在徜徉那塊神地,幻想神山之上會是怎樣美麗的風景。

陸元黎雙手環抱胸前,倚在門口問道:“那你知道,冰霜花怎麽來的嗎?”

“怎麽來的?”林焉好奇發問。

書中關于極寒之地的記載不多,林焉看的書又少,沒見過冰霜花的來由,就聽陸元黎簡單道:“神靈死後,鮮血灑滿極寒之地,純淨的冰面上從此開滿潔白無瑕的冰霜花,這就是由來。”

林焉顯然不信,回眸看着白楚攸,問:“真的嗎白樂樂?”

白楚攸看起來不想搭理他倆的樣子,“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你陪我去嘛。”

表哥看不下去了,恨恨地咬牙切齒道:“你就吃一輩子軟飯吧,事事都要人家庇佑。”

林焉非常不同意吃軟飯這一說法。

俗話說:要偷花,就要把盆一起端走。林焉要偷逶迤山關于琉璃鏡心的秘密,就得把白楚攸偷走。

陸元黎忍無可忍拽走林焉,順帶把門關上,半帶嘲諷道:“呵,真不是個東西,哄騙人還得是你。”

事事都想着帶上白楚攸,怕是被木樨濃香糊了心分不清東西南北了,颠三倒四不顧原則,居然還想讓白楚攸陪他去神山找冰霜花。

林焉不服,“那我還不是為了他好?你看他整天待在水雲間,連個說話的人也沒有,我帶他來見見世面。”

“你說這話可真是不臉紅啊,人家是掌門最寶貝的小徒弟,人家用得着你帶出來見世面?想求他保護就直說呗,我又不會笑話你。”

林焉揚起下巴高傲道:“我用得着求他保護?”

是,用不着。

但是,“那你這麽孔雀開屏做什麽?”

林焉環顧四周,确認沒人後還是悄聲道:“你不知道放他一個人在水雲間有多危險,他老是生病,煩死了。”

陸元黎簡直覺得林焉沒救了,“病死了不是更好嗎?用得着你來關心?”

林焉撓撓頭,不自然道:“也不是因為關心……”

主要是白楚攸生起病來瀕死的樣子……

“表哥,你有沒有覺得,他長得很好看?”

陸元黎微笑:“廢話,用得着你說。”

“你看,你也承認白楚攸長得好看。”林焉心想,“但你們都沒見過他瀕死時候的樣子,只有我見過。”

白楚攸生命垂危時整個人安靜的不像話,衣襟上沾着的點點血跡顯得他血腥又好看……那樣好看的樣子,林焉變态地還想看。

陸元黎嘲諷中帶着點八卦又問:“所以,他長得好看怎麽了?看上他了?”

林焉沒敢承認自己是不想錯過白楚攸要死的時刻。

“沒有,我想求他保護我。”

陸元黎恨鐵不成鋼地直翻白眼,最後索性放棄道:“那你幫我也求求庇護。”

“我覺得他可能是想收徒了,表哥,便宜別人不如便宜你,我可不想別人住進水雲間,太吵了,我怕吵。”

陸元黎直白了當道:“還有人能比你吵?”

“那你要不要拜師?水雲間還是很美的,靈氣充沛,适合修煉。”

“去。”怎麽不去,陸元黎倒要看看,這師徒倆都在水雲間一天天的幹些什麽,弄得林焉現在跟變了一個人似的。

但陸元黎前不久剛闖進水雲間去跟白楚攸鬧不愉快過,他決定讓林焉先試探一下,“你先去問他收不收我,別太直接,委婉點,如果不收也給我留點面子。”

于是吃完清蒸魚林焉直奔白楚攸房間,一開口就是,“白樂樂,你到底要不要收徒?我表哥想拜你為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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