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清風寨(2)

第062章 清風寨(2)

“把人帶到前廳, 我們這就過去。”

“是。”

伊華然看向郭千和楊山,試探道:“他們這時過來,可是因為我在山下做的事, 傳到了餘衍林耳朵裏,他們來興師問罪了?”

郭千沉思片刻, 道:“應是商定劫軍饷一事。”

“你們先去,我整理一下,再過去。”

兩人沒有異議, 起身出了卧房。

“幫我更衣。”

白熾應聲,起身去拿衣物,當然是齊方岑命人幫他買的衣服, 他可不想穿火鳳凰的,萬一染了病, 得不償失。

見白熾有些心不在焉,伊華然擡頭看過去, 安慰道:“放心, 有我在, 不會讓他們如願。”

白熾動作一頓, 心裏的擔憂瞬間消失,輕輕應了一聲。

待伊華然穿戴整齊,白熾又讓人擡來了轎子,這才前往議事廳。

伊華然進了議事廳, 目光鎖定在穿着黑色鬥篷的男人身上,這人身高在一米七左右,身材勻稱, 五官并不出衆,嘴角勾着笑, 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樣。

伊華然在議事廳下了轎,在白熾的攙扶下,坐在了首位上。只是他并未開口,而是等着對方先說話,畢竟他不确定這人與火鳳凰是否認識。

那男人的眼睛看向伊華然的腳,關切道:“大當家這是……”

“受了點傷。”伊華然敷衍了回了一句,就男人這熟稔的語氣,他已經确定兩人認識,道:“你此次前來,所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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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掃了在場衆人一眼,道:“此事事關重大,大當家是否将無關人等遣退?”

伊華然拍了拍自己的腿,白熾會意,跪坐在地上,輕輕敲着。

“老二老三留下,其他人都退下吧。”

那些山匪相繼退出廳外,只留下伊華然、白熾、郭千和楊山。

男人掃了一眼白熾,到底沒再多說,道:“大當家,我此次來,是奉大人的命令,與大當家商定劫軍饷一事。”

伊華然調整了個姿勢,單手撐着腦袋,懶洋洋地看着他,道:“那你來說說,大人是怎麽安排的。”

男人并未在意伊華然的态度,自顧自地說道:“據探子來報,押運軍饷的隊伍再有五日便能進入南山縣境內。大當家需在後日下山,前往預定地點埋伏,只待押運軍饷的隊伍一到,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将軍饷劫走,運往約定地點,大人會派人在此處接應。”

‘預定地點’、‘約定地點’,這話一點信息量沒有,他還不好多問,以免引起其他人的懷疑。

伊華然只能想辦法套取他想要的信息,“我想知道大人所給的信息是否可靠,我的腳傷了,需要時間恢複。”

“五日是最快進入南山縣的時間,也不排除中間出現什麽岔子,耽誤了行程。但大當家不能去賭這個意外,所以最遲要後日傍晚到達萬平。”

他果然猜得沒錯,他們就是想讓孫偉軒他爹背這口黑鍋。

伊華然接着問道:“那押送軍饷的隊伍沒有變動吧?”

男人信誓旦旦道:“大當家放心,軍饷一出京都,便在我們的監視之中,不會有任何差錯。”

伊華然點點頭,沉吟片刻道:“那大人答應我們的好處……”

男人拍了拍手,廳外陸續進來一群人,兩人擡一口箱子,整整十口箱子。待來到近前,他們将箱子放下,發出沉悶的聲音,随即躬身退出廳外。男人将箱子打開,伊華然打眼一看,竟是整整十箱金條。

男人出聲說道:“這是一萬兩黃金,以及十萬兩銀票,事成之後,我會将另一半再一并奉上。”

一萬兩黃金也就是十萬兩白銀,這樣一算,他們事後所得就是四十萬兩白銀。朝廷此次運來的軍饷也不過一百萬兩,這就相當于他們拿走了三分之二。這要說沒有貓膩,打死他都不信。

“大人果然爽快!那這件事就這麽定了。”伊華然轉頭看向楊山,道:“老二,讓人備酒,我要設宴款待貴客。”

男人拱手道:“多謝大當家盛情,我還需盡快回去複命,不能耽擱,待事成之後,我再與大當家不醉不歸。”

“既如此,那我便不留你了。”伊華然也不勉強,再次看向楊山,道:“老二,代我送送貴客。”

楊山起身,做了個‘請’的手勢,道:“這位大人請。”

男人朝伊華然和郭千拱了拱手,便轉身走了出去。

待兩人離開,伊華然臉色難看地看向郭千,道:“當初我就奇怪,這運來的軍饷攏共也就一百萬兩,可姓餘的卻願意給咱們四十萬兩做報酬,我還覺着這買賣劃算,現在想來,他就是把咱們清風寨當成了他的私産,這銀子早晚還是他的。”

郭千深吸一口氣,“他本就是這番用意。”

伊華然氣惱道:“他娘的,他這是把咱們當成傻子了。”

郭千提醒道:“大當家,時間不多了,您還是早下決斷為妙。”

伊華然眉頭皺緊,掙紮道:“當真沒有別的法子?”

郭千搖搖頭,“這是我們目前最好的選擇。”

伊華然惱怒地看向白熾,“沒吃飯嗎?用點力!”

白熾被吓得一哆嗦,急忙認錯,加大了力道。

伊華然閉上眼睛,眉頭緊鎖,似是在掙紮。

沒過多大會兒的工夫,楊山走了進來,見伊華然在閉目養神,轉頭看向郭千,用眼神詢問他怎麽回事。郭千搖搖頭,示意他不要打擾伊華然。

過了許久,伊華然終于睜開了眼睛,“如此大的事怎麽跟兄弟們說?”

“此事在未談成之前還需保密,以免山寨裏有姓餘的眼線。”

“我最後再問你們一次,當真這般決定?”

楊山和郭千對視一眼,道:“大當家,這是我們最好的選擇。”

“行,既然你們這麽說,那就按你們的意思做。”伊華然長出一口氣,終于是松了口,“只是我腳上有傷,怕是下不了山,你們誰代我走一趟?”

“我去吧。”郭千看向白熾,“小十一見過那人,就由小十一随我一起去。”

伊華然皺眉看向白熾,“小十二死了,我身邊就只剩下他了,你要确保把他安全給我帶回來。”

“大當家放心,我心中有數。”

“那就明日一早出發。”

“是,聽大當家吩咐。”

此事商定後,伊華然又坐着轎子回了火鳳凰的院子,遣退其他人後,伊華然看向白熾,指了指對面的位置,“把鞋脫了,坐。”

白熾應了一聲,坐到榻上,脫掉了鞋子。

伊華然看看他的腳,關心道:“你腳上有傷,明日又要上路,可撐得住?”

白熾聽他關心自己,心裏暖洋洋的,小聲說道:“沒事,這點傷不算什麽。”

伊華然叮囑道:“這次下山你自己小心點,遇到事能躲就躲,就好似那日在客棧,先保住自己的命,比什麽都重要。”

“我明白。你放心,我會平安回來。”白熾頓了頓,問道:“需要我帶話嗎?”

伊華然一怔,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不需要,我們已經商定好了。”

白熾溫順地點點頭,“好。”

“今晚好生歇着,明日你腳上的傷就能結痂,走起路來能好受些。”

“嗯。”白熾認真聽着他的叮囑,千瘡百孔的心好似在慢慢療愈,許是在黑暗裏待得太久了,有一點陽光照進來,他都想拼命抓住。

一夜無話,伊華然留白熾在房中歇息,一個睡床,一個睡榻,就是想讓他睡得安穩些。第二日清早,白熾便和郭千一起下了山,伊華然則叫來了蘇琦侍候。他在清風寨兩眼一抹黑,有個熟悉的人帶着,至少能減少暴露的可能。

最初的兩天,伊華然哪也沒去,就在房間裏養傷,至少在有動作之前,将腳上的傷養好。不過避免楊山他們懷疑,夜裏他會讓蘇琦留宿,配合地發出一些響動,讓旁人以為他們在行房。伊華然臉皮厚,沒覺得有什麽,但蘇琦每每都會臉紅,手足無措地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待腳傷好得差不多後,伊華然便讓蘇琦帶着他在山寨裏四處轉悠,規劃逃跑路線。期間他們還去了後山,也就是關押火鳳凰男寵的地方。這是類似于現代建築工地用來供農民工住宿的地方,蓋了許多木屋,根據男人們的受寵程度,分為十人間、八人間、五人間、三人間、兩人間,以及單間。說好聽點這是房子,說不好聽這就是牢房,無論是幾人間,房門外都是木質栅欄,防止他們逃跑。

目前能住單間的只有一人,是個頗有異域風情的男人,叫費利安,他的五官立體精致,擁有一雙深藍色的眼睛,最重要的是他的身體健碩,是這些人中少有的。住雙人間的就是白融和白熾,蘇琦則是住在三人間。

這些男人看他的眼神不一,有的谄媚,沖着他搔首弄姿;有的畏懼,一看到他就忍不住打戰;有的憤恨,雖然隐藏得很深,但他還是能察覺到;更多的是麻木,眼神空洞,失去了神采。

伊華然看着面前形形色色的美男,不禁暗自咋舌,這火鳳凰是真把自己當成了土皇帝,在這清風寨裏開起了後宮,這麽多人她怎麽顧得過來。後來問了蘇琦才知道,那些不受寵的男人,火鳳凰都會賞給下屬,淪為整個清風寨的玩物,最後被玩弄致死。所以被擄上山的人不管最初多不情願,在看到那些人的下場後,都會屈服。他就是這樣,在親眼目睹十幾個人輪/奸一個少年後,碾碎了自己的尊嚴,屈服于火鳳凰。

費利安站在房門前,隔着栅欄眼巴巴地看着伊華然,“主人,您最近去哪兒了,怎麽也不來尋奴了?”

一米八的大個,身形健碩的大男人,嗲聲嗲氣地跟他說話,還一邊說話一邊用腳磨蹭着栅欄,眼中是赤/裸/裸的勾引。

伊華然忍不住抖了抖身子,實在有些接受不能,轉身看向守衛,吩咐道:“把費利安和蘇琦的房間對調,讓蘇琦住單間。”

守衛愣了愣,随即應聲道:“是,大當家。”

費利安有些不敢置信,‘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驚恐地說道:“主人,奴哪裏做錯了,奴一定改,求主人不要厭棄奴。”

伊華然沒有搭理費利安,一把攬過蘇琦的腰,揚長而去。相較于費利安這種異域風情的男人,他更喜歡……

啊呸,他不喜歡男人,只是逢場做戲而已!媽呀,扮女人扮得心理出問題了,還是趕緊解決這件事,趕緊回歸正常生活吧。

第三日的下午,郭千和白熾回來了,兩人皆是一副風塵仆仆的模樣,只是郭千的臉上難掩笑意。

伊華然出聲問道:“那人可是朝廷派來的?”

郭千點點頭,道:“他是平陽王世子齊方岑,也是皇上親封的江南巡撫,此行就是沖着餘衍林來的。”

“平陽王世子?”伊華然佯裝恍然大悟,道:“怪不得身邊的侍衛武功這麽高,原來是皇親貴胄。那你們怎麽談的?他可同意招安?”

“自然同意,世子說會如實上呈皇上,到時會論功行賞。”

“他的話能信嗎?”伊華然皺起眉頭,“萬一咱們幫了他,事後他反悔,咱們還能拿他如何?”

郭千笑着說道:“他說若皇上不接納咱們,便将咱們編入王府衛隊,若咱們不願,便補齊餘衍林答應給咱們的銀子。”

伊華然聞言眼睛一亮,道:“這樣好啊,至少咱們不會虧。”

聽他這麽說,郭千似乎松了口氣,楊山也跟着笑了笑。

伊華然接着問道:“那世子打算怎麽做?距離押運軍饷的隊伍到達萬平,就只剩下兩日了。”

“世子已經安排好了,我們只需按照計劃,帶着人越過平遠,直奔臨縣便可。”

“臨縣?”伊華然佯裝愣了愣,疑惑道:“不是在萬平嗎?”

郭千笑着解釋道:“世子說要在臨縣動手,給餘衍林做一場戲,将準備好的軍饷劫走便可,然後翻越花溪山回到清風寨。”

伊華然不解地皺起眉頭,道:“這麽做的目的為何?”

“這樣餘衍林便以為是咱們越過他劫走了軍饷,便會上山與我們談判,到時我們只需将他拿下便可。”

“若他不肯來呢?”

郭千篤定道:“只要他的目标在清風寨,他就勢必會上山。”

“行吧,既然你們已經商定好了,那就這麽辦吧。”伊華然轉頭看向楊山,“今日便是約定下山的時間,老三,這次你去吧,我的腳傷還沒好。”

楊山拍了拍胸脯,保證道:“大當家放心交給我便是。”

“既如此,那就趕緊布置吧,別誤了事。”伊華然當起了甩手掌櫃。

郭千和楊山對視一眼,相繼起身離開。伊華然也招呼着白熾回了自己的院子。

伊華然徑直問道:“世子可有話讓你帶給我?”

白熾搖搖頭,“二當家盯得緊,我沒機會與世子單獨會面。”

“那你們這次下山,二當家可有單獨行動過?”繁華迷人眼,他對這個郭千可不信任。

“沒有,我們下山後,就直奔臨縣的福來客棧,中間沒有接觸過其他人。”

伊華然點點頭,不禁長出一口氣,“來回奔波你也夠累的,這幾日好生歇着吧。”

“好。”白熾笑着點頭,被人關心的感覺真的很好。

四月初五,朝廷押運軍饷的隊伍路過臨縣武南鎮,在途經一處樹林時被埋伏的山匪襲擊,隊伍死傷慘重,押運的軍饷被劫,下落不明。

平遠衛都指揮使司衙門,一名身穿盔甲的将領腳步匆匆地走了進去,徑直來到書房門口,經侍從通禀後,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徐淮來到近前,行禮道:“屬下參見指揮使。”

餘衍林擡眸看了過去,道:“發生了何事?”

徐淮如實答道:“回指揮使,押運軍饷的隊伍,在行至臨縣武南鎮時被劫,隊伍中的軍士死傷慘重,軍饷下落不明。”

餘衍林聞言眉頭皺緊,道:“你說軍饷是在何處被劫?”

“臨縣武南鎮鎮外十裏處的密林。”徐淮又重複了一遍。

餘衍林的臉色頓時變了,“竟有人敢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劫軍饷,簡直是膽大包天!你帶人立即前往臨縣徹查此事,務必把軍饷找回來。”

“是,指揮使。”徐淮領命,轉身走了出去。

餘衍林起身來到門口,看向候在一旁的侍從,命令道:“你去把呂志叫來。”

“是,奴才這就去。”

等了約莫一炷香的工夫,侍從帶着呂志來到書房,随後便退了出去,随手關上了房門。

“方才徐淮來報,有人劫了軍饷。”

呂志一怔,随即說道:“怎會是徐淮來報?屬下并未收到消息。”

餘衍林的臉色更加難看,“那是因為清風寨那些人并未按照計劃進行,他們在臨縣動了手!”

“怎麽可能!我們的人一直在盯着他們的行蹤……”說到這兒,呂志停了下來,緊接着說道:“難不成那只是他們的疑兵?”

餘衍林一想到他堂堂平遠衛指揮使,竟被自己瞧不起的一群草寇給耍了,就感覺胸中有一把火在燒,“帶人馬上封鎖平遠,不能讓他們輕易過關。”

“是,屬下這就去。”

當天傍晚,有個小乞丐給餘衍林送來一封信,餘衍林看後,直接砸爛了桌上的茶盞。

“清風寨!你們好樣的,我會讓你們知道得罪我的下場!”

“指揮使息怒!”呂志被吓得跪倒在地。

發過火以後,餘衍林很快便平靜下來,道:“他們劫了軍饷,要想運回禦龍山,就必須經過平遠。而平遠在我們的掌控之內,他們不會冒險,所以軍饷還在臨縣附近。派人暗查,任何可疑之處都不能放過。”

“是,屬下這就去。”

見他要走,餘衍林又叫住了他,“齊方岑在哪兒?”

呂志急忙答道:“在萬平,好似在找什麽人。”

餘衍林眉頭皺緊,“他是何時去的萬平?”

“前日。”

“李大勇這幾日都做了什麽?”

“他每日都去巡視軍營、練兵,到了傍晚就回家,沒有接觸可疑人物,也沒什麽可疑舉動。”

“派人好生盯着,若是有任何異動,馬上禀告。”

“是,屬下明白。”見他沒有其他吩咐,呂志轉身離開了書房。

餘衍林若有所思,“找人?他不是沖着我來的嗎?又在找什麽人?”

萬平,齊方岑來到了伊華然的小院,派人敲了敲院門,等了一會兒,便有人來開了門。

開門的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出聲問道:“你們找誰?”

于海一邊打量着他,一邊問道:“請問你家公子在嗎?”

“在。你們是哪位?有什麽事嗎?”

于海答道:“我們是你家公子的舊識,路過此處,特來拜訪。”

“你們确定是來拜訪我家公子的?”少年的臉色有些古怪。

“是啊,勞煩小哥通傳一聲。”

“那你們等等吧,我去問一下公子。”少年說着,便又将院門關上了。

孫偉軒正在院子裏曬太陽,見少年過來,出聲問道:“來的是誰?”

“不認識。只說是公子的舊識,路過此地,特來拜訪。”

對方這麽說,那定是來找伊華然的,孫偉軒頓時緊張了起來,“來人有幾個,長得什麽模樣?”

“來人有兩個,一個坐着輪椅,另一個推着,坐輪椅的是個俊美公子。”

“坐輪椅?”孫偉軒小聲嘀咕道:“這清風寨還招殘疾人?”

孫偉軒思量再三,招呼人來到門口,打開門看向外面的兩人,“你們是……”

齊方岑看着面前的錦衣公子,不禁微微蹙眉,只一眼他便确定,這不是他要找的人。

“請問你可是尹公子?”

孫偉軒點點頭,“是我,你是哪位?找我何事?”

“我們是餘大夫的舊識,去醫館找人,夥計說他今日未去,又說與尹公子住在一處,便過來瞧瞧。”

方才孫偉軒是為了防備清風寨的人故意撒謊,并未對他們有所懷疑,可經于海這麽一說,不由起了疑心。餘明磊沒有隐瞞行蹤,醫館的人都知道他回老家祭掃,可于海卻說夥計讓他來這兒找,這分明是在撒謊。

“恰逢清明時節,餘大夫回鄉祭掃了,你們若是找他,便過段時間再來吧。”

見他要關門,于海急忙阻攔,又問道:“那流雲姑娘可在?”

連流雲都知道,看來打聽得很清楚,孫偉軒越看越覺得齊方岑二人目的不純,“流雲也跟着餘大夫一起回鄉了。”

“他們一起回鄉了?”

“是啊,我還有事,不便相陪,請便。”孫偉軒退後一步,身後的人便上前,關上了院門。

于海低頭看向齊方岑,果然看到臉色陰沉得可怕,不禁在心裏嘆了口氣,道:“主子,奴才以為這純屬巧合,天下這麽大,姓餘的大夫多的是,是咱們猜錯了。”

這種時候他原本不該來,可心裏始終放不下,便冒險來了,可得到的結果非但沒讓他安心,反而更加忐忑了。只是他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做,只能等了結了這裏的事再來确認,道:“走吧。”

于海聞言松了口氣,推着齊方岑往外走,上了路旁停着的馬車。馬夫剛剛拿起缰繩,正準備駕車離開,突然竄出一群黑衣蒙面人,揮刀就砍向馬夫。

馬夫大驚,急忙喊道:“有刺客!保護主子!”

暗中沖出來一群人,與黑衣人打了起來,‘咻咻咻’一陣破空聲傳來,直沖齊方岑所坐的馬車。于海原本想推開車門看看情況,冷不丁射來一支長箭,直奔他的面門,好在他反應夠快,及時關上了車門,只聽‘當’的一聲,長箭射在車門上,随即掉在地上,原來這車身鑄了鐵,普通的箭矢壓根射不進去。

藏在暗處的弓箭手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便将矛頭對準了齊方岑的影衛。影衛雖然個個都是高手,奈何對方人多,又有弓箭手配合,許多人受了傷。于海聽箭矢撞在馬車上的聲音沒了,打開車門往外看,不禁心中大急,冒險坐到車轅上,拉起缰繩,一巴掌趴在馬屁股上,馬車瞬間沖了出去。

暗中的弓箭手見狀轉移目标,只可惜馬車一個甩尾轉了向,那些長箭全部射在了馬車上。

馬車急速往前沖,後面的黑衣人放棄對手,朝着馬車追了上去,影衛見狀拼盡全力拖住那些黑衣人。

于海架着車,不管不顧地往前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不能讓他的主子出事。待來到拐彎處,車子慢了下來,突然從旁邊的房檐上沖下來,抱住于海的身子摔向地面,随後另外一個人跳上馬車,握住了缰繩,繼續駕車往前跑,揚聲喊道:“攔下後面的人!”

房頂上又出現一個人,從懷裏掏出一個什麽東西,朝着後面追來的人群扔了過去,緊接着‘砰’的一聲炸開,一陣濃煙阻止了衆人的腳步,他們不停地嗆咳,眼淚鼻涕不住地往外流。

于海掙脫束縛,看向馬車駛離的方向,拼命追了過去,道:“快追,主子被綁了!”

那些影衛捂住口鼻,朝着于海的方向追了過去。而黑衣人也沒停留,追着影衛而去。

不久後,餘衍林收到消息,“你是說有人暗殺齊方岑?”

呂志點點頭,道:“那些人明顯是訓練有素的殺手。不過有影衛阻攔,他們并沒有得手,但突然出現第三撥人,将齊方岑的馬車劫走了。”

“第三撥人?什麽人?”

呂志猶豫片刻,道:“有可能是清風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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