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回京(4)

第072章 回京(4)

伊華然如今虛弱無力, 連行走都困難,身上的毒藥和暗器又被搜刮一空,若是齊方岑突然獸心大發, 他壓根反抗不了。于是,考驗演技的時候又到了, 他佯裝傷到了腰,蜷縮着身子,一臉痛苦地側躺在床上, 冷汗一層一層地往外冒。

齊方岑見狀皺緊了眉頭,頓時有些懊悔,道:“傷到哪兒了?”

“走開, 別碰我!”伊華然拍開齊方岑伸過來的手,随即又‘嘶’的一聲痛呼, 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齊方岑見他這樣,心裏的懊悔更甚, 轉身走了出去。

伊華然聽着房門被關上的聲音, 拖着虛弱的身子艱難起身, 狠心在桌上撞了一下, 不是很疼,但足以讓他的腰青紫一片。做完這些,他又抖着雙腿爬回床上,以方才的姿勢蜷縮起來, 随後長出一口氣,心中暗道:下回不能再激怒他,至少在身體恢複之前, 要确保自己不會落得個菊花殘的下場。

沒一會兒,房門再次被打開, 伊華然擡眸看向門口,只見齊方岑走了進來,身後還跟着餘明磊。

餘明磊上前,關切道:“公子傷到了何處?”

伊華然冷淡地瞥了齊方岑一眼,道:“腰硌了一下。”

餘明磊擔憂地皺起眉頭,道:“公子的身子還能動嗎?”

伊華然虛弱地搖搖頭,道:“一動就疼。”

餘明磊朝着伊華然伸出手,卻被齊方岑攥住了手腕,道:“做什麽?”

餘明磊面無表情地轉頭看過去,道:“我要給公子檢查傷勢,傷到腰可大可小,一不小心就是癱瘓的下場,這也要攔着嗎?”

齊方岑看向一臉痛苦之色的伊華然,沉默了好一會兒,到底還是松了手。餘明磊伸手在伊華然腰上摸着,一邊摸一邊詢問,是否是這裏痛。過去的兩年,他們早已熟悉彼此,只要一個眼神,便清楚對方的意思。

齊方岑看得眉頭緊鎖,就在他要發作時,就聽伊華然倒抽一口涼氣,道:“就是這裏。”

餘明磊的手在那個位置摸了摸,道:“公子把衣服往上掀一掀,我瞧瞧傷處。”

“我動不了,你幫我吧。”

餘明磊剛要動手,就被齊方岑拉住了手臂,他轉頭看過去,只見齊方岑說道:“我來,你到一旁等着。”

伊華然強忍着疼看他,道:“世子到底想如何?若是想報仇,何不幹脆殺了我,何必如此羞辱折磨我?”

“這就算羞辱折磨了?”看着伊華然那雙明亮的眸子流露出厭惡的神色,齊方岑的心就一抽一抽地疼,道:“那你對我做的那些又算什麽?”

“世子心裏清楚,那不是我!”伊華然一陣心虛,面上卻不顯,争辯地與齊方岑對視。

“是與不是,不能單憑你一張嘴。”齊方岑伸手捏住伊華然的下巴,威脅道:“你那麽聰明,應該清楚那麽對我的人,會是什麽下場。我沒那麽做,不過是還有點利用價值,不要試圖挑戰我的耐心。”

若說之前只是裝的,那現在伊華然的脾氣也上來了,眼神在慢慢發生着變化。

看到他杏眼中的決然時,齊方岑的心随之一顫,急忙警告道:“不要妄想用死來威脅我,你別忘了,他還在我手裏。”

伊華然眼中閃過複雜的情緒,最後歸于平靜,閉上眼睛,不再看他。

齊方岑心裏不悅,卻在看到他額角的汗珠時,強忍了下來,伸手解開他的腰帶。他閉着眼睛躺在床上,他彎下腰為他寬衣解帶,這畫面太過暧昧,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直到将他的衣服掀起,露出青紫了一片的後腰,那旖旎的氣氛驟然消失,他的心跟着疼了起來,原來他不是裝的。

齊方岑心中更加懊悔,讓開了床邊的位置。

餘明磊就站在旁邊,兩人的對話自然落在他耳中,清楚齊方岑口中的那個‘他’指的是誰,他再一次成了齊方岑要挾伊華然的工具。他将憤恨悄悄藏在心裏,平靜地打開藥箱,拿出藥酒,給伊華然的傷處做着推拿。

伊華然的皮膚太嬌貴,稍微一碰就會青,這一片看上去嚴重,其實已經不疼了。他知道因為之前的事,齊方岑壓根就不信他,只有讓他親眼所見,他才會信以為真,從而心懷愧疚。

揉了好半晌,餘明磊終于停了手,将伊華然的衣服拉了下來,問道:“公子感覺可好些?”

伊華然虛弱地笑笑,道:“輕快了些,又麻煩餘兄了。”

雖然知道他是僞裝,但看到虛弱的模樣,餘明磊還是忍不住心疼,叮囑道:“公子這傷要卧床靜養,盡量不要下床活動。”

“好。”伊華然點了點頭。

餘明磊轉身面向齊方岑,道:“世子若無其他吩咐,我便先退下了。”

餘明磊看透了齊方岑的心思,為了伊華然能好過點,他在盡量不與伊華然有過多接觸。

“退下吧。”齊方岑看了他一眼,卻并未因他的舉動,放下絲毫警惕。

餘明磊躬身退到門口,随後便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伊華然趴在床上,閉着眼睛,完全是一副不想理人的模樣。

齊方岑走到床前坐下,就那麽直直地看着他,直看得他心裏發毛,正思量着齊方岑下一步要做什麽的時候,耳邊突然響起說話聲,“之前是我不對,弄傷了你。我那也是惱你,為了跟我賭氣,不管不顧,若當時我反應不夠快,你當真摔在地上,會是什麽後果?”

齊方岑的說話聲不大,剛好他能聽到,語氣中有愧疚,也有惱意,最好只化作一聲嘆息,“我以後會注意。”

伊華然聽得心頭一顫,心中有股莫名的情緒出現,又好似積雪遇到陽光一般慢慢化開。

“之前的事确實是我不對,縱然再身不由己,也不該利用世子的感情。我會謹記我們的三年之約,盡全力輔佐世子,還請世子也信守承諾,三年之後放我們離開。”

一句‘放我們離開’,讓齊方岑聽得心裏又酸又澀,道:“你可還記得在清風寨中說的話。”

“什麽話?”伊華然疑惑地蹙起眉頭。

齊方岑提醒道:“那你可還記得為何抛下白熾?”

伊華然一怔,抛下白熾的不是他,他自然不記得,佯裝不耐煩地問道:“世子到底想說什麽?”

齊方岑緊盯着他的眼睛,“你那麽聰明,就沒看出餘明磊對你的心思?”

伊華然的眉頭蹙緊,道:“我與餘兄坦坦蕩蕩,是惺惺相惜的好友,沒做過任何越矩之事,請世子不要用龌龊的心思,來揣度我們的關系。”

“龌龊的心思?”齊方岑深吸一口氣,冷笑道:“他為了你甚至不顧親妹的死活,這還不能說明什麽?”

伊華然神情一滞,沒想到餘明磊竟為他做到這一步,道:“世子可聽過一句話,‘士為知己者死’,莫說是他,我也能為他舍命。”

見齊方岑沉默,伊華然譏诮地笑了笑,道:“世子不明白也情有可原,畢竟皇家無親情,莫說朋友,就是親兄弟,為了那至高無上的位置,也能刀劍相向。”

齊方岑沒有理會伊華然的譏諷,接着問道:“若我當日抓的是晴雲,你是否也會自投羅網?”

“會。”伊華然回答得擲地有聲,沒有絲毫猶豫。

伊華然的演技太好,齊方岑無法分辨他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轉移話題道:“當初帶走的為何是晴雲?”

“百花山上,是她冒險幫了我,我不能将她留下。”

“你?”齊方岑定定地看着他。

伊華然神色坦然地與他對視,道:“世子應該清楚,伊清歌想害的是我,雖然那日掌管身體的不是我,但晴雲幫的是我。若她留在京都,不僅伊家不會放過他,世子也不會放過她。”

伊華然這話說的不錯,若晴雲留下,只有死路一條。

“聽母妃說,去百花山是你主動提的。”

“是我。”伊華然挪動了一下身子,接着說道:“那日我醒來,手裏握着個紙條,上面寫着伊清歌打算聯合七皇子害我,還寫着那個脫身的計策,我看後覺得可行,便照他的意思做了,與王妃說要去百花山住上幾日。”

“所以計劃是‘他’提出的?”

“嗯。”伊華然猶豫了一瞬,問道:“伊清歌怎麽樣了?”

“死了。”齊方岑的眼神變得淡漠,甚至帶着一絲厭惡。

伊華然眼中閃過驚訝,“她不是被世子接進王府了嗎?怎麽會死?”

“我殺的。”

齊方岑的語氣很淡,就好似在說今日天氣很好,而不是殺了一個人。

“世子為何要殺她?”伊華然挪了挪身子,想去看齊方岑。

齊方岑遷就地搬了個凳子過來,坐到了床頭的位置,道:“在她決定與老七聯手時,就注定了她的結局,之所以把她接回王府,也不過是擾亂那些人的視線。利用價值沒了,也就到了她的死期。”

伊華然突然想到了什麽,眼睛睜得大大的,道:“伊家不知那是伊清歌,伊新豈不是以為是我死了,一旦我死了,那我是男子的事實就會暴露,伊新定不會坐視不理,他是怎麽應對的?”

齊方岑如實說道:“他去找了母妃,說了你是男子的事實,母妃大怒,說要想了結此事,必須拿兩百萬兩出來。”

伊華然聽得一怔,好半晌才反應過來,道:“伊新這是不打自招?還因此賠了兩百萬兩銀子?”

齊方岑冷笑道:“自作聰明的蠢貨。”

“确實很蠢!”伊華然認同地點點頭,随即又想起一件事,問道:“那世子是何時知曉此事的?”

齊方岑定定地看着他,“下了禦龍山之後。”

伊華然聞言恍然大悟,怪不得在福來客棧時,他讓他脫衣服,一确定他是男的,就變了态度。

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齊方岑索性接着說下去,“是你模仿我的筆跡給于海他們送的信兒?”

這事用腳後跟想,也知道是他幹的,再否認也沒用。伊華然點點頭,道:“我清楚世子事事以大局為重,定會留下郭千和楊山為己所用。但此事我不敢茍同,這種壞事做盡的人,若能不付出任何代價,便可将以前做過的惡一筆勾銷,那這世間還有什麽天理可言,所以他們必須死。”

齊方岑看着他,道:“你是聰明,卻不懂這世間的生存法則。”

“世子說我不懂,那就不懂吧。”伊華然嘴上這麽說,臉上卻是一副不服氣的模樣。

做特工那麽多年,他見過太多人性的惡,并非沒見過世面的毛頭小子,但他心裏始終有一杆秤,讓他在善與惡之間保持着足夠的清醒。

齊方岑看得有些好笑,臉上的表情卻冷了幾分,道:“從一開始你就在利用我。”

“世子是這麽認為?”伊華然明亮的杏眼中閃過失望。

齊方岑見狀心頭一動,反問道:“不然呢?”

“世子說是,那就是吧。”與方才差不多的話,話中的語氣卻有不同,帶了一絲委屈。

“之前你說為了幫朋友才不得已陷入漩渦之中,這個朋友是誰?”

伊華然負氣道:“世子以為是誰?”

聽他這麽問,齊方岑好似明白了,只是不知他話中有幾分真幾分假,道:“聽聞你在萬平時,與南山縣縣令家的公子交好,你說的朋友應該是他吧。”

“沒錯,就是他。”伊華然趴在枕頭上,悶悶地說道:“我累了,想睡會兒。”

齊方岑心中多了期待,道:“把話說清楚再睡。”

“不是已經說清了嗎?還有什麽好說的。”伊華然閉着眼睛不看他。

齊方岑深吸一口氣,耐着性子問道:“你說的那個朋友到底是誰?”

“南山縣縣令家的公子。”

“伊華然!”齊方岑有些惱,語氣中滿是警告。

伊華然聞言心中一緊,不高興地說道:“我是看某人處境艱難,前有狼後有虎,生了恻隐之心,再就是為了還王妃人情,才想着出手幫忙,你可別多想。”

齊方岑聽得心中歡喜,嘴角不自覺地揚起,道:“當真?”

“愛信不信。”伊華然将臉埋進枕頭,道:“該說的不該說的,我都說了,能睡了嗎?”

齊方岑伸出手,想要摸一摸他的臉,可伸到一半又收了回來,柔聲說道:“嗯,睡吧。”

許是真的累了,也許是身體太過虛弱,伊華然很快便睡了過去。

見他睡熟,齊方岑方才伸出手,輕輕握住他的手,和之前一樣,他的手腳總是冰涼,怎麽暖也暖不熱,他問過太醫,這就是體虛的表現。

那日,他在廟會上看到他,明明可以躲得遠遠的,讓他永遠找不到,卻還是湊了上來,還提醒他暗中有人監視,冒險跟着那人去了他們的聯絡點。可以說若沒有他,他這次平遠之行可謂是兇多吉少,哪會這麽快這麽完美地解決掉餘衍林。

他的心裏也有我吧。齊方岑忍不住在想。

伊華然這一睡就睡到了傍晚,醒來時發現齊方岑不再,不禁松了口氣,坐起身伸展了一下四肢,維持一個姿勢實在太累。想到這兒,齊方岑的臉出現在腦海,他忍不住嘀咕:也不知他是怎麽做到一裝病就是好幾年的。

口有些渴,他起身下床,打算給自己倒杯水,剛來到桌前,就聽到一陣開門聲,他心下一驚,猛地轉身,随即腰部傳來劇痛,疼得他整張臉都扭曲了。

齊方岑見狀急忙上前,想要去攙扶,卻被伊華然制止,道:“別碰我!”

他弓着腰,扶着桌子,試圖站起來,可劇烈的疼痛讓他站起的身子,又迅速佝偻了下去。他轉頭擡眸看向齊方岑,惱道:“你的教養呢?進門之前不知道敲門嗎?”

見他疼得額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樣,齊方岑跟他壓根生不起氣,輕聲哄道:“我的錯,下次進門前,一定敲門。我扶你去床上躺着。”

伊華然聽他這麽說,心裏的火氣一滞,這原本就是自己理虧,如今卻讓他道歉,确實有些過分,也就沒有拒絕他的攙扶,主要他實在疼得厲害,自己壓根動不了,只能靠在他身上,被他半拖半拽地扶到床前,趴了上去。

“嘶!”伊華然倒抽着冷氣,這回不是裝的,他是真的疼。

“你怎麽自己下床了?”齊方岑語氣中有着責怪。

“我口渴,想喝水。”伊華然的語氣中則下意識帶了些委屈。

齊方岑無奈地嘆了口氣,“門外有人侍候,怎麽不叫人?”

“你現在的身份是枭。門外有人侍候,就不怕被人發現破綻嗎?”

“這院子四周都在影衛的監控中,沒人能進來,也不會有人窺探。”齊方岑轉身來到桌前,給他倒了杯水。

伊華然想要接過水杯,結果一動又疼得龇牙咧嘴。齊方岑坐到床前,将水杯遞到他嘴邊,道:“就這麽喝吧,別逞強了。”

伊華然悶悶地哼了一聲,将杯中的茶水喝了個幹淨,“還是小心為上,把門口的人都撤了吧。”

他可不想被人監視。

齊方岑點點頭,打開門與門外的人說了幾句,便又重新回到房中。

“還得叫一下餘明磊,讓他幫我揉一揉,實在疼得厲害。”

“不用,我來便可。”齊方岑說着便坐到床邊,開始脫鞋子。

“你?向來是別人侍候你,你何時侍候過別人,我這是受了傷……”

“我在軍營時,事事身先士卒,做的事比你想象的還多。”齊方岑打斷了伊華然的話,随即跪坐在床上,伸手去解他的衣服。

伊華然急忙按住他的手,“就是按一下腰,用不着脫衣服。”

齊方岑眼神微眯,定定地看着伊華然,“那為何之前餘明磊讓你脫,你便脫了?”

“他是大夫,你又不是。”最主要的是他這個姿勢實在是怪異,總會讓他想起之前齊方岑被淩/虐之後的模樣。

“松手。”齊方岑扯着他腰帶的手動了動。

伊華然非但沒有松開,反而越發用力按住,“不用了,其實也沒那麽疼。”

齊方岑沉默片刻後開了口,“你在怕什麽?”

怕你占我便宜,還能怕什麽。伊華然忍不住在心裏吐槽,嘴上卻說道:“我有什麽好怕的。”

“那就松手。”

兩人僵持了許久,伊華然到底還是松了手,他現在動不了,萬一齊方岑用強,他壓根沒有反抗的餘地,而且他的腰實在太疼了,不就是露露肉嘛,又不會少一塊。

齊方岑看着因為認慫而悶悶不樂的伊華然,眼中閃過笑意,伸手解開他的腰帶,熟練地掀起衣服,原本青紫的痕跡如今已經發黑,看上去十分駭人。他心疼地蹙眉,搓熱雙手按在了傷處,伊華然疼得‘嘶’的一聲,将腦袋埋進了枕頭裏。

齊方岑見狀輕輕拽了拽他的頭發,道:“你想把自己憋死?”

“要你管。”伊華然悶悶地說了一句,“快點,疼。”

伊華然略帶撒嬌的語氣,取悅了齊方岑,他伸手覆在傷處,開始幫他推拿,道:“力道如何?”

“還好。”實在疼得厲害,這兩個字還是從伊華然的齒縫中擠出來的。

見他咬着唇強忍着,嘴唇都咬出了血,齊方岑忍不住開口說道:“若是疼,便叫出來。”

伊華然沒說話,他怕一開口,就會忍不住叫出聲,這種暧昧的姿勢,再加上配音,難免讓人想入非非,他可不想抱着被子唱菊花殘。

齊方岑一刻不停地幫他揉着,即便是兩只手臂開始發酸發脹,也沒有停下來的打算,直到伊華然叫停,這才收回了手。

伊華然轉頭看他,見他額間盡是汗,手臂不自覺地抖着,心裏有些過意不去,掏出帕子遞了過去,道:“擦擦汗吧。”

齊方岑接過帕子擦着額上的汗,一股熟悉的香味鑽進鼻子,是伊華然身上特有的味道,與以前他女裝時的香粉味不同,味道很淡,不靠近幾乎聞不到。想到清風寨上,白熾曾拿着伊華然的帕子,齊方岑微微蹙眉,将帕子揣進了懷裏,道:“以後這種随身物件不要随意送人。”

伊華然聞言一怔,随即反應過來,道:“那帕子上面又沒有什麽标記,就算有人要拿這個栽贓我,也不能證明那就是我的。我的帕子呢?”

“髒了,我讓人洗過再給你。”齊方岑随口回了一句,“即便如此,這種随身的東西也不能随意送人。”

“知道了。”伊華然順從地應了一聲,随即又說道:“我餓了。”

“等着,我去給你拿吃的。”

齊方岑起身下床,打開門走了出去,正巧遇到了從外面走進來的于海,身後還跟着永州縣縣令肖繼坤。于海怔了怔,想要說話,被齊方岑阻攔,道:“主子在書房。”

于海回過神來,“成,我們現在就過去。”

齊方岑沒再多說,擡腳走了出去。于海帶着肖繼坤與他錯身而過,他回頭看了看,見兩人進了書房,招來一名影衛,吩咐了兩句,便又重新回了卧房。

書房內,肖繼坤賠笑着說道:“世子舟車勞頓,本不想叨擾,可縣中大小官員,皆仰慕世子已久,紛紛表示若能與世子見上一面,實乃三生有幸,世子您看……”

枭坐在輪椅上,淡淡地看着他,“我身子不适,不宜見客,有勞肖知縣幫我推了吧。”

枭的視線投在身上,讓肖繼坤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身上頓時冒了汗,道:“這是下官該做的,世子不必客氣。下官家中有些藥材,若世子不棄,下官待會兒便讓人送來,給世子調養身體。”

“那就多謝肖知縣了。”枭随口應了一聲,随即拿起了桌上的書。

肖繼坤見狀便知他要送客,識趣道:“若世子沒有其他吩咐,那下官便先行退下了。”

“于海,代我送肖知縣出去。”

“是。”于海應聲,轉身看向肖繼坤,道:“肖大人請。”

肖繼坤走後不久,院外便又有人過來,一男一女,男的十七八歲,女的十五六歲,兩人身旁還跟着丫鬟和小厮。

門口的影衛攔住他們,“來者何人?”

男子走上前,笑着說道:“我叫肖南玉,這是家妹肖明玉,我們奉家父之命,過來給世子殿下送藥材。”

“兩位稍候,我們去通傳一聲。”

“有勞。”

于海聽到禀報,随即皺緊了眉頭,這個肖繼坤打得什麽主意,他門兒清,不悅道:“你就說院子裏都是男子,女子不便入內,讓肖家公子進來送藥,閑雜人等不得入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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