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財閥惡女

財閥惡女

連綿的陰雨稀稀拉拉下了好幾天, 從透明的玻璃窗望出去,世界是霧蒙蒙的一片。

韓玉從背後抱着她,低聲叫她起床吃早飯。

他作息一向規律,這已經是他早起鍛煉過後, 又回到床上叫她了。

黎月無意識地輕哼, 翻了個身, 繼續睡。

她把腦袋藏在了被子裏, 韓玉将她挖了出來,看着她悶得自己臉頰通紅, 也不想起床,不由覺得好笑。

黎月的每一面, 他都同樣喜歡。

韓玉輕而易舉,就能将黎月抱起來。

她穿着絲質的睡裙,這自然是他準備的衣服。白皙的肌膚上留下了不少紅痕, 昨天他确實有些過分,韓玉摩挲着掌下的肌膚, 眼神幽深,低頭親了親水潤的唇瓣。

唇舌糾纏,甜蜜的津液被他席卷幹淨, 黎月硬生生被他親醒了。

韓玉這些天……實在是讓她大開眼界了。

這是她沒有見過的韓玉, 黎月直到現在仍然有一種覺得好玩的新奇感。

她睫毛顫了顫, 還有點暈, 這幾天,這個人簡直沒羞沒臊到令人發指。

“醒了”韓玉蜻蜓點水又碰了碰她的唇,然後抱着她往衛生間走。

中途沒過多久, 黎月又睡了過去,她累得都不想動。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 韓玉讓她坐在洗手臺上,一只手拿着電動牙刷,一只手準備打開她的口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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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意識張嘴,韓玉自然地幫她刷牙,絲毫不覺得這樣過分的照顧有什麽問題。

黎月這下清醒了,他用一種禁锢的姿勢,慢條斯理給她刷牙,讓她漱口。

然後幫她擦臉。

韓玉的表情很平靜,好像不覺得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但就是這樣,才讓黎月覺得有趣,這是她沒見過的韓玉,像一座壓抑的要爆發的火山。

洗漱完,韓玉又抱着她回到卧室,床上是他選好的內衣和衣服。

他把她放在床上,挑開睡裙,一件一件地給她穿好衣服,就好像在打扮一個洋娃娃。

黎月不想動,也就随他折騰。

他半跪着,她俯視着他。

韓玉事無巨細地照料着黎月生活的一切,但心裏的空洞沒有一刻被填滿。

即使是這樣,他仍然覺得不夠。

“玩夠了麽,韓玉”

這是她被韓玉“軟禁”的第三天,其實也說不上,因為她真想走,韓玉也留不住她。

最主要是因為Mirror資本的成功,重創了LI,也吞并了韓家。她的計劃實現了大半,她已經沒什麽太多的牽挂。

再加上,黎月和系統聊過,有關“離開”的事情。只要男主好感度足夠了,她就擁有了離開這個世界的權利。

黎月想過,留下來,也不過是日複一日的生活。她最怕無趣,能去不同的世界,自然對她有無比的吸引力。

所以,三天,是她留給韓玉的時間。

“就這樣和我在一起不好嗎?”

“只有我們兩個人。”

他抱着她往餐廳走,語氣平靜又理所當然。

早飯是他做的吞拿魚沙拉醬三明治,被切成了小塊。要不是黎月給了他一巴掌,他還想抱着黎月給她喂。

黎月不會委屈自己,該吃吃該睡睡。

說白了,這三天看似是韓玉在囚禁她,不如說是她在玩韓玉。

崩壞的韓玉,可比端着的韓玉有意思多了。

沙拉醬粘在了黎月嘴角,韓玉自然靠過來,一點一點舔掉了,像小貓喝水一樣。

他以前很少做親密舉動。

現在卻黏糊到吓人,恨不得随時貼着她。

黎月瞥了一眼韓玉,此時他又正襟危坐了,那種詭異的平靜和理所當然。

他好像完全不認為這會有羞恥感。

黎月感覺自己都要被韓玉這種病态傳染了,某些時候,她覺得,這樣也挺刺激的。

不過,偶爾玩玩就行了,真要她一直這樣下去,當什麽籠中鳥,那就大可不必了。

“韓玉,我要回一趟黎家。”

韓玉聞言看她,眼裏沉沉浮浮,泛着波光,但仍然沉默不語。

“你和我一起去。”黎月補充了一句。

韓玉又看了她一會兒,她神色自若地吃着三明治。

吃完了,才聽到他說了一個“好”字。

……

韓玉這狗東西,在人前還是人模狗樣的,那一身如玉如竹的君子氣質,看得黎月眼皮一跳一跳的。

今日,是黎老爺子的壽宴,韓玉和黎月一同出現,倒是吸引了不少風光。

多的是人好奇,但可沒人敢來問黎月,她那一手釜底抽薪,逮誰咬誰的狠厲手段,蜜甜面容,總讓人感到怕怕的。

而韓玉,像來是個冷淡但極有禮貌的,敏銳得人知道這個人是疏離,不敏銳得只會覺得這是一種君子之交淡如水。

而人往往是不敏銳的,或者傾向于相信,自己是被另眼相待的。

來找韓玉套近乎的可不少,韓玉正游刃有餘地應付着。

黎月站在他身後不遠處,拿着香槟酒喝了幾口,很是無所謂。

黎家倒也是有心情,這幾天Mirror資本可沒閑着,再加上黎錦這個內應,黎家都該風雨飄搖了,現在還有心情辦壽宴。

觥籌交錯,衣香鬓影,請來的樂團一首接一首的奏樂,各色名流挂着社交笑容說着似是而非的話語。

那種厭煩感再次在黎月心裏出現。

這種宴會裏,好像人都被模式化了,無數張嘴裏吐出相同的漂亮話,厚厚的粉底遮蓋住了醜陋的欲望。

多少人,死在這種令人窒息的生活裏。

黎月将桌上的聖女果吞下,韓玉回頭看她,她露出一個無害的笑容,偏了偏頭,表示有地方要去。

韓玉轉頭,還是令人如沐春風的笑容,但三言兩語就把圍着他的人打發走了,他顯然是這宴會裏的佼佼者,深谙此中的套路。

“我有點家事要處理,你還要跟着我嗎?”

黎月一邊對桌上的食物挑挑揀揀,一邊把喝剩的香槟酒塞給韓玉。

韓玉接過香槟酒,就着她喝過的地方,喝了一口,喉結滾動,眸色深沉:“什麽家事去找黎錦麽?”

黎月擡眸,古怪地看他:“韓玉,你是在吃醋麽?”

韓玉怔愣了一瞬,她的話,讓他想起了以前的事,他很快答道:“是,我嘗試過抑制了,黎月。”

“但是沒有用。”他走近她,目光沉重滾燙到像有重量,沉甸甸砸在她裸露的皮膚上。

“我讨厭不受控制的情緒,如果産生多餘的感情,就不能客觀地判斷事物。”

“不能客觀,摻雜着主觀情緒去分析,很容易就會誤入歧途。”

“我以為,我不會犯這種錯誤第二次。”

“不,不應該說第二次,或許,即使我掩蓋過,但面對你,好像也從來沒有好過。”

他喃喃着,絲毫不顧忌這是在人前,在她的額頭親了一下,又松開。

“我沒辦法把你關起來。”

“盡管我确實有這樣的想法。”

“但是無論從主觀情感上來講,還是客觀能力上來講,我都做不到。”

“所以,黎月,你也有對我心軟對嗎?”

黎月笑了笑,示意他向後看,寧檬正站在韓玉身後,滿臉戚容。

韓玉的手段自然是利落的,這三天,不僅陪着黎月,趁她睡覺的時候,還迅速将韓家人打包出國,旁系的則連根拔起。

甚至耐着黎月在Mirror資本領了個副總裁的職位。

韓玉是原書男主,那是違背客觀市場規律的商業奇才,他現在又滿腦子情啊愛的,放來給她打工最合适。

趁他愛她,壓榨完他的勞動力才是最合适的。

而寧檬的婚約,韓玉是廣發媒體,不介意成為別人的談資,十分高調地解除了。

劇情至此是徹底崩盤了。

但男女主的奇妙聯系還是在的,至少據黎月觀察,現在的韓玉見到泫然欲泣的寧檬,身體姿态仍然有不太正常的反應。

他皺着眉,卻沒有打斷女主斷斷續續對近來生活不順的抱怨,盡管其實她被經紀人和助理照顧的很好。

他傾聽的程度之專注,讓黎月趁機溜走的十分順利。

黎月腳步迅速的離開宴會大廳穿過側門,繞了一條道,直上三樓的書房,路上還在想,果然,她特意通知秘書把女主帶過來,是相當有用的選擇。

韓玉太纏人,她只能想點辦法拖住他了。

這宴會廳裏黎家的人一個都沒有,想想都知道Mirror資本給他們帶來的麻煩,讓這些酷愛表現的宴會動物,已經忙得顧頭不顧尾了。

而黎老爺子,據說在她和韓玉來之前,露了一面,就上樓休息了。

這是一條黎月走了很多年的路,從小時t候向爺爺彙報學業到長大後向爺爺彙報工作。

黎老爺子在教她時,也曾有過真心。

但當她展露出令遲暮老人嫉妒的天賦時,這位慈愛的長者,從某一刻開始就做好了卸磨殺驢的準備。

但他顯然忘了,她在這種家庭裏,自然不會有太多溫情。

老爺子沒有完全信任過她,她又什麽時候完全信任過老爺子呢?

指望她相信一個縱容兒子為非作歹的人

今天是黎老爺子的生日,但可能很少有人知道,這也是她母親的忌日。

“爺爺,好久不見。”

她還是穿着黑色的裙子,但已經不是小時候的娃娃領,而是一條素雅端莊的方領長裙。

黑色的裙子,黑色的手套,挽起的頭發,她不像來參加壽宴的,要是加上一頂黑色禮帽,站在葬禮現場也不會出錯。

老爺子再次見到黎月,氣得心口痛。

“你個……白眼狼,還回來做什麽!”他随手就把手邊的茶盞扔了出去,黎月挪動腳步避開。

她好心安慰:“上了年紀了,還是多克制點脾氣吧,要是一下氣順不過來……”

“黎月!”黎老爺子提高音量,眼含警告。

黎月無所謂地笑了笑:“開個玩笑,爺爺,可別真氣壞了。”

“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LI已經讓你拿走了三分之一,你還有什麽不知足的”

“知足”黎月重複他的話,勾唇道,“殺人者,人恒殺之。”

“爺爺,這可是你教我的。”

“商場如戰場,心軟知足的不是傻瓜就是懦夫。”

“當年我母親被逼死,你不也眼也不眨吞了外公家財産麽?”

“我可不記得你知道什麽是知足。”

她平靜地敘述,好像只是提起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這才哪到哪,好戲才剛剛開始呢。”

老爺子眉頭緊鎖,平複了呼吸,嗤笑:“你這是在報複我為了你都沒見過的母親”

“別忘了,是誰把你一手養大。”

黎月也笑起來:“別這樣,打什麽親情牌啊。我難道會是什麽知恩圖報的人麽?”

黎老爺子有些語塞。

又傳來一陣敲門聲,爺孫倆沉寂的對視被這聲音打破。

黎老爺子沉聲開口,讓人進來。

黎錦的頭發被梳成了三七分,西裝革履,一看就是從宴會上來的。

他看到黎月,眼底有訝異閃過,但還是先向老爺子問候了一番。

然後,腳步一轉站在黎月的身後。

電光火石間,老爺子明白了過來。

為什麽LI的頹勢不可阻擋。

他臉上的溝壑堆疊起來,更顯出老态,大概是生在這樣勾心鬥角的家族裏,從來沒什麽兄弟姐妹之間的親情,他不會明白為什麽黎錦會幫黎月。

老爺子的語氣帶着恨鐵不成鋼和氣急敗壞:“你在幫黎月”

“黎錦,你可真是蠢得無可救藥,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如果黎月是繼承人,你一輩子都沒機會上位。現在,我給你這個機會,你卻要反過去幫黎月”

老爺子心緒不寧,一瞬間他想了很多。

他的确老了,被一個年輕人耍得團團轉,一些他曾經看過又不怎麽在意的資料,在他腦海中閃過,他指着黎錦的手有些不穩。

“你……你和黎月沒有血緣關系……”

黎月淡笑着補充:“何止呢,爺爺下次選繼承人,應該好好查查,他甚至不是我爸在外面的野種。”

“真是的,爺爺,怎麽一屋子的蠢貨呢,爸爸天天泡在女人堆,結果卻被自己的情婦騙了大半輩子。”

“哦,或許也不是,或許是爸爸太想把我拉下去,而不擇手段了吧。”

她笑容優雅明媚,老爺子卻覺得齒冷,他究竟是教出了一個怎樣的怪物。

但另一層面,他有奇異地對黎月産生某種欣賞,準确來說,那也許不是對黎月,而是從黎月身上看到的他自己年輕的影子。

他伸手在面前的跪在裏找藥,手抖得厲害,藥瓶滾到了黎錦腳下,黎錦撿起,詢問黎月:“要扔了嗎,姐姐”

“正好處理掉,你就可以拿回LI了。”

黎老爺子心口痛,聽到這話,更是火上澆油,對着黎錦破口大罵:“黎錦,你真該動動你的腦子,你把LI給她,就不怕她卸磨殺驢嗎?”

“你有權勢在身,她尚且高看你幾分……要是你……”

黎老爺子咳得厲害,接下來的話,還來不及說,就被掐住了喉嚨。

黎錦目光冰冷,一字一頓:“我和姐姐的事情,不需要你來指手畫腳。”

黎老爺子經歷過多少風浪,當自己的生命真正受到危及的時候,他反而沒有自己這些年掙紮的那種狼狽。

他總想着證明自己依然能夠掌控一切,卻沒想到被自己教出來的孫女,逼到了這種地步。

而黎家,除了黎月,還真沒能入他眼的。

黎錦的能力,以前他還覺得尚可,現在看着他被黎月訓得服服帖帖的樣子,只覺得這個人這輩子就不過如此了。

“黎錦,回來。”黎月語氣平靜,制止黎錦幹出什麽不理智的事情。

老爺子像一片枯敗的葉子一樣落回他的椅子上,黎月把藥和溫水放在了他面前。

她不會讓他死的。

他得活着看LI是怎樣被她蠶食,就像當年他明明知道黎正讓母親寒了心,卻不管不顧,甚至在母親生産她時,吞并了外公家的産業。

黎月确實沒有見過母親,但并不代表,當她查詢到往事的時候,不會感到憤怒。

那憤怒在于,也許母親還在,她本可以變成一個正直善良的人。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空洞到可怕。

如果沒有系統找上她,告訴她可以離開這個世界。

也許她會用權勢與美色來麻痹自己,變成又一個黎老爺子,被囚禁在欲望的牢籠中。

“爺爺,好好活着忏悔吧,我會送你去澳大利亞的養老院。”

“相信你會度過一個美好的晚年。”

少年時你養育我,你年老時,我讓你住療養院,這很公平。

“成王敗寇,你确實學得很好。”黎老爺子服了藥,精氣神都跟着萎靡了,一下子顯出那種青春不再的老态來。

他看着,快死了。

黎月和黎錦離去,紅木門重新被關上,隔着門縫,黎月看到裏面的老人緩緩合上雙眼。

她想過一切坦白後,黎老爺子的反應,但他果然,是不會愧疚,也不會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為有什麽錯的。

一句,成王敗寇,概括所有。

“姐姐,你不用将他的話放在心上,我永遠不會背叛你。”

黎錦貼在她身後開口。

黎月停下來,她累了,幹脆靠在黎錦身上。黎錦當着一個人體支架,安靜抱着她。

“要不要去客房休息一會兒”

黎月搖頭,她已經決心要離開,自然要把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好。

“LI以後就交給你了,黎正黎杉讓他們滾出去自己謀生,黎萍能力不錯,看她願不願意留下。”

“景妄可以合作,但他爸可沒那麽好糊弄,景豐集團的主意沒必要打,對我們得不償失。”

“Mirror資本現在的運作已經很成熟了,我還讓韓玉挂職了副總裁,算是雙重保險。”

“哦……對了,記得新月娛樂的寧檬,別去針對她,順着幫她造勢,讓她當搖錢樹是最佳的選擇。”

黎月不是話多的人,現在絮絮叨叨地囑咐讓黎錦感到不安,他扶着黎月的手臂,正想要詢問她,就看到不遠處站在扶梯上的韓玉,沉沉的目光直視他們。

他眼裏的警告很明顯,全都在讓黎錦,滾遠點。

黎錦嘲諷笑了笑,怎麽會有人真的相信韓玉是什麽君子呢。

黎月也看到了韓玉,但她沒有從黎錦懷裏起來的意思。

「宿主!男主的好感度!!不刷高一點,不夠我們脫離世界的标準!」

萬人迷系統,很少再用電擊什麽的威脅黎月了,因為它發現,這個宿主确實很厲害,它跟着她,得到了不少的能量。

而宿主時不時也會和它聊天,比起這些劇情裏的人,它和宿主才是緊密綁定的關系。

不知道為什麽,系統開始不自覺為黎月考慮了。

黎月耐心回答系統。

「沒關系,我騙一騙他就好了。」

黎月眨了眨眼,露出一個柔軟的笑容。

韓玉,你想要完美的結局,那我來為你編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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