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演員惡女(10)

演員惡女(10)

裴瑾追過來的時候, 遇到自己神色慌張的經紀人，阿文一把抓住他：“我的祖宗！祖宗！外面還有來探班的粉絲，你現在這個節骨眼上又是幹什麽呢？”

“你看看她工作室發了什麽，那是把我們架在火上烤啊！”

裴瑾轉頭, 眉頭微挑：“什麽意思？”

他今天還沒打開微博看過, 剛剛試鏡結束的時候, 也聽到點風聲, 經紀人又再次提起……

裴瑾被經紀人拉到他的獨立休息室，手機放在他面前, 微博熱搜的尾巴上還挂着#黎月不是裴瑾粉絲#，點進去, 全是因為被瑾粉追着罵了三年，觸底反彈的黎月粉絲，還有裴瑾渾水摸魚的對家。

“已經花錢壓了, 還幾次都被頂上來，熱搜前面的名字是黎月, 肯定是她們那邊買的。”

“哎呀，就跟你說，離圈內的女人都遠一點, 不然被吸血了都不知道。”

“我們這就是平白無故跟着遭殃, 她那微博以前給你刷數據又不是我們逼着的, 誰知道她微博被盜號了。”

裴瑾翻了翻, 全是罵他的，還有好多他自己都不t忍細看的表演片段被星月拖出來當衆處刑了。

「裴瑾在影視圈最出名的作品是什麽呢？答案：黎月是他粉絲。每次裴瑾被嘲演技的時候，不要臉的瑾粉都會貼上來說影後是他粉絲。Ok, fine，星月忍了, 只當我姐眼瞎。現在真相大白了，原來我姐沒瞎，眼神一直很好，裴瑾粉絲是不是欠黎月一個道歉」

「PS：黎月圈內唯一公開的男友，剛在戛納領獎，隔壁還在幫我姐說話。我姐一直吃很好，裴瑾粉絲多大臉，才覺得我姐會專門發聲明騙你，說自己不是裴瑾粉絲。」

「哎，哎，黎月澄清之後，最舍不得的居然是瑾粉，哭着求着要黎月留下當裴瑾的粉絲，哎，哎。」

「不行了，盲生，我發現一個華點。就是說，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看港城那個晚宴的直播，裴瑾各種開屏，又是幫我姐提裙子的，又是眼神發愣的。現在想想，他不會是那種……心裏想着，oh，她暗戀我，然後在那裏自我高潮吧。」

「冷知識，黎姐側身沒讓他扶。」

「笑死，正主和粉絲一樣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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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瑾浏覽着評論，臉色都變了，把手機倒扣在桌上，桃花眼冒出點火氣。

“阿文，你覺得黎月會不喜歡我？”

“啊？” 阿文被裴瑾跳脫的思路弄混亂了一瞬，又馬上找回自己的立場，“祖宗！現在是考慮這個的時候嗎？這個女人明顯心機深沉，居心不良。”

“你想想，上一個劇組，她見到咱們多熱情，就差沒把你捧到天上去了，轉頭就把你賣了，說沒粉過你。要不人家能拿影後呢，可真能演的。”

“小祖宗，你就聽我一句勸，你這樣二十好幾都沒談過的，不是她那種女人的對手。”

說完，阿文好像找到點裴瑾對黎月那麽執着的原因似的，開口勸慰：“是不是你年齡到了，真的想談了？”

被經紀人壓低聲音，故意善解人意詢問時，裴瑾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阿文緊接着又聲色俱厲起來：“你就再堅持堅持，好好拍出能打的作品。到時候你再談，粉絲也不會反彈的那麽厲害。”

“誰在乎我有沒有作品？她們只是喜歡我這張臉而已。”

裴瑾看着化妝鏡裏的自己，平常人壓不住的誇張發色，到了他身上，反而成了令人驚豔的妝造。眉眼深邃，桃花眼浪蕩不羁，是一種年輕而淩厲的帥氣。

不是這樣一張臉，怎麽能夠在唱歌，唱歌跑調，跳舞，跳舞四肢不協調，演戲，演戲只能演面癱的情況下，成為爆紅的流量呢？

粉絲常說，看到裴瑾的臉就能原諒全世界。

裴瑾表面上不說，背地裏卻狠下了一番功夫，微調醫美齊上陣，任憑其他領域被嘲被罵，時尚資源和顏值卻一直穩穩領先其他男星。

他看着鏡中那張臉，耳旁阿文的唠叨聲漸次淡去。

剛出道時，他也想過要做出點兒什麽。就像是上學那會兒，他也想要像其他兄弟姐妹一樣名列前茅。裴家基因優秀，大家都是接受頂尖的教育資源，可就他笨得讓所有人都失望。

為什麽成為明星？

可能是因為，不想留在裴家，在一衆名校精英裏顯得格格不入。又可能是因為，他也想做出點什麽，讓那些嘲諷他只會裝傻賣癡讨老爺子歡心的兄弟姐妹閉嘴。

可惜，他不但在學習上沒天分，唱歌跳舞的門也被上帝關得死死的，剛出道時，一直處于幹什麽都查無此人的糊逼狀态。

唯一一次讓他窺見希望的，還是接了一個校園劇的男主，雖然表面是個校霸，但是內心柔軟會幫助被欺負的同學；雖然成績很差，但是性格開朗，會開解處在高分段也焦慮的女主。

這是裴瑾人生中第一個角色，也是他爆紅的起點。也許是因為角色和他本人的性格與經歷有共鳴，他難得演出了層次感。

加上出衆的外貌和劇本人設的加持，他的粉絲一夜暴漲。

他火了，現象級爆紅，愛和喜歡都來得很輕易。

阿文冷不丁在他旁邊道：“瑾啊，《港城玫瑰》這戲是挺好的，但陳生這個角色其實複雜度挺高。咱們前段時間主演的電影反響就不大好……”

“我們不缺劇本的，其實有時候演點簡單的角色也沒什麽不好，大家不是都挺吃這一套的麽？”

是啊，大家反正只是來看他的臉跟身材的。上部電影他按照導演要求增重曬黑，吃了很多苦，但沒演出來軍人的厚重感，反而因為顏值不在線，被粉絲罵出翔來。

“第一次演校園男主，別人誇我年輕有靈氣，第二次演，別人也就覺得還行，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不知道的還以為我一輩子都十八歲呢。”

“說白了我就是笨呗，演技班也上了，除了學會了怎麽模仿動物叫，演什麽都還是被罵的份。”

“第一部戲能火，也是因為我在演自己。”

裴瑾把桌上的手機翻過來，他手機相冊裏就存了《棠公館》的視頻片段。

他把聲音調高了點。

“棠小姐。”

槍聲響起，戰友死在棠寧身前，但是她不能說，也不能流露出悲傷讓人發現端倪。

開槍的人是一直追求她的銀行家，他攤開手槍，兩手張開，以一種要擁抱她的姿态靠近她。

“棠小姐，我來救你了。”

棠寧的半邊臉靠在顧朝的肩頭，一個漫長的鏡頭，細膩到能看到演員洇濕的睫毛。

正是冬日，下着雪，熟悉的戰友死不瞑目，鋼琴的第一個音響起，一直在她眼眶裏打轉的眼淚滾落下來一顆。

因為巨大的打擊與痛苦，棠寧的眼神一開始是呆滞而茫然的，她甚至聽不清顧朝在說些什麽，視線固定在那片還在流動的血跡上。

然後是荒謬，憤怒，悲傷。

在寂靜的雪景裏，她白色的旗袍就像是一種哀悼。

“顧朝，顧朝……”

她帶着哭腔，眼神痛苦又鋒利，指甲不自覺抓皺了男人胸前的襯衫。

“顧朝，還好你來了。”

這場戲演不好，就會落入俗套變為愛情，但黎月的眼神層次和肢體動作卻處理得恰到好處，是處在這個場景下的顧朝認不出的虛假愛意，又是鏡頭外觀衆能看出的嘲諷與無限悲涼。

然後是鏡頭由近景切到中景，棠寧主動拉住顧朝的手，緊緊地握住。微顫的身體，攥緊的手指，當鏡頭再回到她的臉上時，她別過頭，又輕又快地笑了一下，然後鼻頭發酸，大滴大滴掉淚。

這條反反複複拍了很多遍，洛溪寧一開始決定不要最後這個笑容，因為顯得太突兀，或者說這一幕的情緒應該是整個沉到谷底的。但後面在跟黎月和安茹一遍遍讨論後，還是将這個笑容加了上去。

這個笑容是棠寧靈魂的寫照，那一刻她的情緒好像沖破熒幕走近了現實，那種戰友死在面前，仇人自以為成了她救星的荒謬連同她不曾動搖過的信仰一起灼燒着。

這一幕也由此定格成為經典。

黎月出演棠寧是還不到二十，影片拍完，過了二十歲生日，正正好拿到金像獎女主。

她大概不知道，那一天挂在熱搜上的，不止是#黎月金像獎女主##黎月二十歲拿了最佳女主#。

那一天，裴瑾出演的第一部電影首映，裴家出錢買了熱搜，适得其反，僅粉絲可見的演技被金像獎熱搜沖擊的渣都不剩。

在校園劇裏還能被掩蓋住的演技缺陷，一經大熒幕放大，便無可遁逃。偏偏那一天，他被同輩的兄弟姐妹故意花錢買了高位熱搜。

“我們裴瑾這麽火，不喜歡哥哥送的禮物嗎？”

“啊，你說金像獎也是這一天啊，你知道的，我們不關注這些的。不是你的話，誰會去看這些？”

“裴瑾，怎麽還和小時候一樣天真，你不需要別人認可你的演技。偶像這種東西，你只要買流量營造人設就好了。”

“這麽簡單的商業模式，你也不會嗎？”

在裴家，對他來說，除了爺爺以外，沒人會把他看在眼裏。他好像是家族裏不合格的産品，永遠理解不了他們的思維模式，永遠做不到合群，也得不到認可。好不容易從這個家離開，以為獲得了一點成就，終于可以喘息，又被現實毫不留情地打醒。

那一天晚上，他t一個人包場了一個影廳，看了三遍《棠公館》，一直到淩晨。

然後他開始在微博搜索框裏輸入黎月的名字，觀看她的領獎視頻，觀看她的相關采訪，觀看她出演《棠公館》的花絮。

他讨厭這種天才，第一次演戲，就能打動觀衆，影史留名，摘下桂冠。

而他又不得不承認，她演得的确很好。

明明早就接受了，他就是一個能力平庸的人，這一刻看到別人的意氣風發，為什麽還是會感到嫉妒？

還好，他親眼見證了她的堕落。

影後又怎麽樣，一個跟了周煜的戲子而已，天賦好又怎麽樣，還不是會被現實消磨掉。

他抱着這樣陰暗的想法揣測她，接近她，不動聲色。

每一次稱呼她為“大明星”，想到的都是她站在領獎臺上風光無限，他只能在影院的陰影裏，透過屏幕窺視那讓他嫉妒到抓狂的天賦。

那一刻，她是大明星，他是見不得光的瘋狂粉絲。

“阿文，你說……黎月要是沒出事，該拍出多少作品，獲多少大獎？”

阿文不知道這祖宗又哪根神經不對，把《棠公館》翻出來看，不對，最奇怪的是他手機裏怎麽存了黎月的電影？

“你是不是有點太關心黎月？”

“她是挺有演技的，但又不是每一個有天賦的人都能走到最後，聽過龜兔賽跑的故事嗎？瑾啊，我相信你是大器晚成類型的。”

裴瑾嗤笑了一聲：“剛簽我那會兒，你還說我是年少有為那類型的。”

他把視頻進度線拖到黎月的怼臉鏡頭：“你覺得什麽演技班，能把我教成這樣？”

阿文眼角抽搐，不是，你拿着人家成名得獎封神的鏡頭，問我哪個演技班能教會你？就是阿文把裴瑾當祖宗供着，當小孩哄着，也說不出口話來了。

裴瑾揚了揚下颌線優越的下巴，眼神從手機屏幕轉移到經紀人身上：“但是《港城玫瑰》裏，有這個演技的人就是我的女主。”

阿文被他堵住了話，張了幾次嘴，沒想出說什麽，又開始嘆氣。

最後才語重心長道：“瑾啊，你知道的吧安茹和洛溪寧很嚴格的，你要是鬧脾氣，她們能直接把你踢出去，盛世傳媒背後有投資都不一定好搞。”

裴瑾垂下睫毛，手指在屏幕上滑過黎月的臉頰：“阿文，即使是我這種人，有時候也會想認真做成一件事的。”

說這句話的裴瑾太低沉，阿文甚至沒敢問，他說的“這種人”，究竟是哪種人。

……

楊潔最近忙着交接工作，她打算把手上其他藝人分出去給別人帶，自己好專心帶黎月。

她一邊回着工作信息，一邊問黎月：“宋清讓怎麽來了？你們不是分手好久了？”

黎月沒有正兒八經的上過課，演戲靠體驗。第一部戲裏，宋清讓教會她很多。她的演技和很多專業知識，都來自于某位影帝耐心的一對一教學。

只是等她學會了，就不再覺得身邊的人有那種吸引她進入一段穩定關系的魅力了。控制變量法得出，她喜歡的不是宋清讓，而是表演本身帶給她的那種全新的體驗。

“不知道，應該是安茹洛溪寧的關系。”

楊潔在平板上滑了一下：“只要他不來礙事就行，現在這個階段你不适合談戀愛。”

确實不适合，微博上剛剛爆出周煜和裴瑾的事情，正吵翻了天。

宋清讓早上轉發了黎月工作室的聲明，沒隔多久又單獨發了一張《棠公館》的劇照，是棠寧和顧朝的合影，配文是棠寧在劇裏拒絕顧朝的臺詞：“鳥翼系上黃金，便永遠不能在天空翺翔。”

年輕的銀行家顧朝用剝奪來的金錢企圖讨美人歡心，他想要金屋藏嬌，用黃金牢籠鎖住她，最後卻死在棠寧的手上。她不是籠中雀，而是天上鷹，妄圖讓她的羽翼墜上黃金的人，都會為此付出代價。

這條微博也沖上了熱搜，忙着試戲的黎月，沒來得及看網上的反映，現在才點開評論區浏覽了一下熱評。

「為什麽幫黎月說話啊？她是受害者，但你也沒必要上趕着給她送熱度吧？忘了當初她甩你多麽幹脆利落了？」

「死去的cp又開始攻擊我，顧朝和棠寧嗚嗚嗚嗚嗚，宋清讓，你承認心裏還是有她吧。」

「這哥好瘋啊，他粉絲都炸了，黎月過氣好幾年，他剛在戛納拿了獎，咖位差距這麽大，他還敢在這風尖浪口給黎月說話。」

「粉絲別跳腳了，你哥就是超愛啊，路人的眼睛是雪亮的。」

「別說了，黎月真是倒了八輩子黴，才遇上這些沒用的男的吧，大美女就想好好演戲，一群人非要往她身上湊。」

宋清讓和黎月談過，官宣在一起，又官宣分手，腥風血雨裏走過來的。這幾年，黎月糊了之後，宋清讓的粉絲沒少明裏暗裏踩前嫂子，宋清讓這條微博一發，立刻激起粉絲逆反情緒了。

但也有理智的，把重點放在了理事件的邏輯上。

「周煜這種行為還是很恐怖吧，而且因為沒有構成實質傷害，不能給他定罪。所以男人要是想傷害女性就是很低成本的一件事情。像黎月這樣，已經算是比較幸運的了，但她仍然被雪藏近三年，差點不能逃出來。」

「對，特別是想到她還演過棠寧，《棠公館》裏的男性幾乎都是上位者，哪個不是說着愛她，砸錢砸資源的想困住她，棠寧是特務出身，有身手有組織，能夠脫身。但黎月就算是女明星，在面對那些圈子的時候，恐怕也不見得有話語權，所以美貌單出就是一塊被別人挑揀的肉，要加上其他才能王炸。」

「無論如何，她能說出來，這件事情本身，就很勇敢了。」

周煜只是一份替身合約，涉及不到權色交易，除了阻斷黎月的工作，沒有別的實質性傷害。但談到傷害時，只能用沒有實質性定義，本身就很可悲了。

什麽才能算實質性？一定要身體流血，受傷，才能叫實質性嗎？精神上的折磨和掌控，意志上的淩辱與消磨，就不能算作傷害了麽？

黎月又點開其他相關的熱搜，久違地看到了她現在為數不多的粉絲。娛樂圈更新疊代的很快，代餐一波一波的出，三年不活動，忘記她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熱搜最前面的，是一個她眼熟的ID––天戶sky，她記得，這個粉絲很會拍照，給她拍過很多好看的照片，她自己的手機裏也存了一些。

她以為這一定是個心思細膩，歲月靜好，熱愛藝術的女生，沒想到這條微博格外的言辭犀利。

「天戶sky:@黎月工作室，合格的經紀人是做什麽的，你們知道嗎？保護藝人的安全這種最基本的事情都做不到嗎？知道現在是個法治社會嗎？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公司是拉皮條的？

不敢想象我小寶受了多少苦，不敢想象現在熱搜裏還在意/淫我小寶什麽虐戀情深的人有多惡毒，周煜和裴瑾這種惡心的賤人都有人給他們洗地。不知道你們是有多缺愛，才連這種訴諸暴力的廉價愛意都意/淫。

某些人，某些粉絲，人在做天在看，你們會有報應的。」

楊潔問黎月在看什麽，她有點難以開口：“姐，我們工作室被罵得很兇麽？”

“正常，別擔心，這證明你還沒糊透，還有粉絲在意你。”

黎月點開天戶sky的主頁，置頂是她在金像獎領獎時的照片，畫面裏的少女意氣風發，那是她的二十歲。

那時她沒想過會被女主穿上身，正躊躇滿志地打算在電影界一展宏圖。女演員能有幾年青春？失去的三年，她又本可以拍出多少新的作品？

「@天戶sky:月亮是上天的門戶，身後是無限的星空，願意做你的門戶，看你星光無限。」

這是置頂微博的配文，黎月垂下眼睫，默默道：“剛剛出來的時候，我也遇到了幾個粉絲，姐，你說她們現在還喜歡我什麽呢？”

沒作品，沒熱度，當她的粉絲，走出去都要被別人嘲三句。

楊潔瞧出她身上一點微弱的低落，把手上的平板遞過去：“兩個好消息，安茹那邊定了，角色是你的。”

“還有，看看這個。”

#比流言蜚語更早認識她#

是試戲結束後她見過的粉絲，她t的簽名也被當做配圖放在博文裏。

這是一條很長的微博，應該是剛和她分開就開始編纂的，寫得不太流暢，但非常真誠。

「@陪黎月看星星:

收到消息說安茹編劇的新戲會在京城基地這邊試鏡，當時我就猜黎月會不會來。

某些人說黎月因為周煜的替身合約被變相軟禁三年太假，但作為一直跟她的站子之一，我有些話想說。

首先，為什麽黎月和周煜不是別人揣測的戀愛關系，我們先按照一些人的假設來推想，黎月是個拜金女，周煜年輕有為，長相帥氣，黎月扒不上他，自炒自作。那為什麽黎月不在微博裏也不在任何平臺裏秀周煜？不僅沒有直接的秀，而且在微博上給裴瑾刷數據。試問，有哪一個找金主的女明星會在同期多次用微博給另一位男藝人做數據。

其次，黎月是一個演員，她不靠粉絲經濟活着，談戀愛從來坦蕩直白，當初和宋清讓談了，直接官宣，沒有賣過關子，還讓想爆料的狗仔晚了一步，追着黎月罵了好久。其實我覺得很可笑，因為現在黑黎月的人，除了周煜和裴瑾就找不出來第三個黑點，這不更說明，她本身就是一個很好的人麽。

再說，黎月和裴瑾有合作的戲(港城慈善晚宴直播，主持人提到了)。正常的戲，即使不讓曝光，禁路透，也不會離譜到讓我們這些常年跟的站子(包括我圈神通廣大的天姐)都拍不到照片。後面我們有互換消息查過(這點裴瑾家的站姐也可以作證)，所謂的新戲，後面最大的投資方是周煜。有業內人士透露過，這部戲就是用來哄人玩的，沒想過要播出去。(哄這個字，有多惡心，大家自由心證)而傳聞內娛太子爺的裴瑾，為什麽又在明知這部戲不會播出去的情況下參演，我實在很難想象。再補充一下，裴瑾的生日會，周煜也出席過，可以翻到照片。我很難不懷疑，黎月遭遇的，會不會是他們兩人聯手設下的困境。

真相是什麽樣，我很難拼湊，但我知道，黎月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她确實不是那種乖巧，讨人喜歡的。她骨子裏和棠寧一樣叛逆，帶着鋒芒。

你可以罵她野心畢露，說她不擇手段，但你們要說她愛上了幾個男人，願意放棄前途，那我是萬萬不信的。

這裏借用我黎姐拿獎時的一句話：“流言蜚語我是不在意的，又不影響我拿獎。”而我很慶幸，自己比流言蜚語更早認識她。

PS: 今天是安編的新劇試戲，黎姐果然去了，她還是那個她，會為了每一個演戲的機會奮不顧身。

不管試戲結果如何，我都為我姐重獲新生感到高興，以後，我們一起走的每一步，都是上坡路。此去鵬程萬裏，我會繼續陪她一起。」

除了黎月的簽名照，還有一張她笑着和粉絲說話的側顏，白色的珍珠，黑色的複古長裙，美人如玉，就好像是遺落在舊照片裏的一點帶着绮思的夢。

評論區很多黎月的粉絲冒泡，出來說話 「你黎姐的粉絲是老了，不是死了，那些流量愛豆的粉絲別太過分。我們是粉随正主，黎姐躺了我們躺，現在黎姐回宮支棱起來了，也該讓你們見識見識星月的功底了。」

「樓上先別吹，好久沒做數據了，我心裏慌慌的，大海退潮了，才發現鹹魚的星月在裸泳。」

「不怕，我等着正主帶飛，當時《棠公館》官宣的時候，不知道多少人嘲諷黎姐有關系讓影帝給她作配，結果播出來，拿獎了，全被啪啪打臉。要相信演技才是硬道理，只要我姐出新作品，不怕吸引不到勤勞的新粉。」

「圖窮匕見了是吧，開始指望新粉了是吧。」

「@天戶sky:不許說我小寶不擇手段，不許說我小寶不乖，不讨人喜歡。」

「驚現天姐!抓!」

「@陪黎月看星星:滑跪.jpg，天姐，天姐，聽我解釋，明明野心家人設也很香。」

「媽粉和事業粉的戰争一觸即發。」

「當所有人以為星月要對外抗争的時候，我們先開始了內亂。」

「我要笑死在這層樓裏，黎姐再不carry一下，星月這群沙雕就要完了。」

「比起這個，我更羨慕簽名照啊啊啊啊啊啊啊!而且這個妝造好好看，棠寧是白月光，這個就像是朱砂痣，好奇是什麽角色!」

「@陪黎月看星星:已經立項了，是《港城玫瑰》，不過為了避免到時候又被嘲，咱還是不要畫餅，乖乖等官宣。」

黎月抿唇，手指在“被嘲”兩字上滑過，心裏默默回複，不會了，再也不會讓別人因為喜歡她，而遭受奚落。

她想讓粉絲對她的喜歡可以擲地有聲，可以在陽光下坦坦蕩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