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可愛22

可愛22

江藝淼睡覺的時候喜歡将兩只手一起搭在腹部, 又或者兩只手都放置在身側,手心攥着她那張毛絨被子的邊緣。

她從小睡覺就喜歡在手裏抓着點什麽軟軟的東西,所以她喜歡可愛又毛茸茸的物品。

哪怕她現在蓋的這張被子只是個純色沒有任何花紋的被子, 她也覺得這個被子很可愛。

江藝淼每次都入睡前都是維持着直挺挺的姿态, 只有這樣她才能睡得着。

但等睡着後她的睡姿就會變得四仰八叉。

趙書銘摁了摁自己脹痛的太陽穴, 他今晚又夢游了。

近期明明沒有讓他壓力很大的工作,但他還是難受得要緊。

可能是因為心裏開始虛空索敵産生了莫名的危機感, 才讓他這兩天心情過于緊張。

趙書銘也記不起自己夢游的過程做了什麽,只是當自己手臂被自己的頭壓得麻痹時他便醒了過來,他又像上次那樣夢游走到她的房間,然後坐在她的床邊睡了過去。

當他醒來的時候, 江藝淼正睡得安穩,趙書銘蹲在她的面前靜靜地看了一會兒她的睡顏, 黑暗的房間讓視覺變得模糊了些, 但嗅覺似乎變得更加敏感了,哪怕只是蹲在她的床前,趙書銘都能格外清晰地聞到只屬于她的氣息。

這樣的氣味就像一股能看見的煙霧遮在他眼前。

趙書銘想他大抵是瘋了, 才會躺在她的床上。

可是以前的他們也是這樣的了,他每次睡不着又或者是夢游了,江藝淼都會陪他,雖然每次她不到幾分鐘就在他身旁又睡着了。

雖然每次江藝淼對他的失眠也束手無策,只會讓趙書銘試着數一下綿羊入睡,但她才是一直真心陪着他的人。

哪怕她現在可能不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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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書銘小心翼翼地躺在她的床邊,沒有蓋上被子,只是想要獨享這種與她處于同一個空間的感覺。

趙書銘想他可能确實有病, 每次聞着江藝淼的氣味與感知到她存在的時候,他就更容易入睡。

趙書銘只是想靜靜地在這再待一段時間, 但他沒想到他就這樣睡着了,哪怕他睡得很淺。

淺到江藝淼剛翻了個身他就被弄醒了,随之而來的是她砸過來的手。

江藝淼自己把自己給弄醒了。

趙書銘屏住呼吸,一時有些緊張,緊張到耳朵鼓膜都感覺到了心髒的跳動。他安然不動地躺着,假裝自己是夢游才躺在她的床上。

當趙書銘以為江藝淼會像上次那樣将他叫醒時,她卻突然起身将另外一張被子扯了過來,小心翼翼地蓋在了他的身上。

趙書銘閉着眼,看不見江藝淼動作的他只能根據床墊的起伏和她呼吸的聲音判斷她的動作。

直到屋子裏重新回到寂靜時,他才睜開眼。

夜半的空調房有些涼了,江藝淼用被子将自己整個人都包住,只露了個腦袋和手出來。而她現在的手心就攥着被子的邊緣。

她又睡着了,趙書銘撫摸到她蓋在他身上的那張被子。

這張空調被江藝淼不常蓋,一直都是折成四四方方的樣子放在床尾。

但被子上依舊沾染了她的味道。趙書銘将被子扯起,蓋在鼻尖悄然地汲取着他迷戀的氣味。

他并不疑惑江藝淼為什麽不叫醒他,在日常生活裏,江藝淼其實是個很心細的人,她知道他睡眠質量不好,想着他好不容易睡着了,叫醒他不太好,所以她才沒有叫醒他。

她甚至還貼心地給他蓋上了被子,拿着她最愛的娃娃隔在兩人之間。

趙書銘翻了個身,靜默地看着她的睡顏。

他們已經變得和以前那樣親近了,親近到她都沒意識到兩個人睡在一張床上是一件多不對勁的事。

趙書銘何嘗不知道自己陰暗卑劣又可恥,但無所謂,如果能博得江藝淼的同情和關注那就夠了。

裹挾着江藝淼的氣味以及輕到近乎聽不見的呼吸聲,趙書銘難得地獲得了一個美滿的夜晚。

生物鐘比江藝淼的鬧鐘更早将趙書銘弄醒,他像定時的機器人,準時在七點半就睜開了雙眼。

身上有些熱又有些沉重,江藝淼的娃娃早就不知道被擠去哪裏,而她半個人都壓在他身上。

就像小時候一樣,每次一睡醒的姿勢都像一只燒熟的蝦——側着身子彎着腰,手和腿都壓在趙書銘的身上。

江藝淼總是輕而易舉讓他潰不成軍。趙書銘吸了一口氣,用手小心翼翼地将她的手臂擡起,又将她的腿擺好。

他悄悄握了握她的手,臉上止不住笑意地看着她安靜平和的模樣,直到不知道過去了多少分鐘才依依不舍地起身折好被子。

今天總算是個好天氣,猛烈的陽光透過窗簾将屋子照亮,鬧鐘奪命般響起,江藝淼翻了個身在床上滾了一圈,才把鬧鐘關掉。

她恍惚地睜開雙眼,才意識到趙書銘已經不在床上了,她掃了一眼,那張空調被已經被折成四四方方的模樣放在原來的位置上。

洗漱完從浴室出來時她就聞到了豆漿的香味,江藝淼趴在牆邊,“早餐做好了嗎?”

“做好了,但還有些燙,可能要等等。”趙書銘将裝着早點的盤子放在桌上。

江藝淼摸了摸有些酸脹的脖子坐到了椅子上,看着他解開那件帶着蕾絲邊的可愛圍裙,“你昨晚又夢游了,後半夜睡得好嗎?”

趙書銘怔了半秒,“挺好的t,一覺睡到了自然醒,不過淼淼,你是昨晚半夜醒來發現我的嗎?”

他頓了頓,将豆漿倒到她的杯中,“你怎麽不叫醒我。”

“我見你睡着了,不好叫醒你,我怕你後半夜又失眠。”江藝淼誠實地說。

她的神情很自若,因為她确實是這樣想的,而且他們只是單純躺在一張巨大的床上,又沒有發生什麽肢體行為,她便不願擾他清夢。

當然,不是所有人睡在她床上她都能接受,除了媽媽和趙書銘還有程文瑤,她可沒法接受別人和她躺在一塊。

江藝淼吃了一口包子,“你最近是有什麽不開心的事嗎,還是工作生活上壓力太大了。”

江藝淼皺着眉,她記得趙書銘高三那陣時間夢游的次數最多,那時可是學生時代壓力最大的時候。可是她還是有些想不明白,趙書銘最近遇到什麽事了。

他勾着嘴角微笑,“沒有,最近的生活都挺好的……你知道的,我這個是遺傳的,我爸他也有睡行症。”

夢游症和夢沒有關系,所以醫學界稱其為睡行症,睡行症有明顯的遺傳傾向,趙書銘顯然是家族遺傳。

只是他最近确實不太開心,但他沒有和江藝淼說,因為這些開心與不開心的事都與她有關。

“嗯,沒事最好,你要是有什麽不開心的事可以和我說呀,雖然我不懂心理學,但我們是最好的朋友嘛。”江藝淼輕輕地喝了一口豆漿,溫度剛剛好。

“最好的?比程文瑤和你的關系還要好嗎?”趙書銘撐着頭笑看她,他臉上的笑明明看起來和平常沒什麽區別,但偏偏很有一種蠱惑她的意思。

“這,這不一樣的,沒有可比性。”江藝淼咬着筷子,有些難言以對。

她能感覺到,自己對趙書銘的感情和對程文瑤的其實完全不一樣,只是哪裏不一樣她又不知道。

他收起臉上的笑,故作一副難過的模樣,“淼淼長大了,會騙人了,我在你心裏根本不是最好的人吧。”

“好啦好啦,你就是最好的。什麽叫我會騙人了嘛。”江藝淼撇撇嘴,對他的話作出抗議。

趙書銘失笑,“好了,不逗你了。今早送你去公司?”

“今天天氣很好啊,沒下雨呢,我坐地鐵去吧。”

在趙書銘想要說“不要擔心麻煩他”之前,江藝淼解釋道:“我平時一坐就好幾個小時,脊柱都快壞掉了。路上走十分鐘就當我運動了,今天就讓我自己坐地鐵去上班吧。”

“嗯,那行。”趙書銘有留意到她最近一直摁脖子和肩膀的部位,她平時運動量确實太少了,他也不再堅持開車送她。

江藝淼依舊走着自己每天都機械重複的生活,從周一開始就盼着周五的到來,至于之前那個相親對象她早就忘光光了,就算對方長相符合她的審美,她也沒任何想要談戀愛的欲望。

畢竟她現在最重要的事是賺錢,江藝淼每天都在計算自己還要工作多久,才能在老家市中心買一套自己的房子。

結果對方又聯系上她,關政羽想在周末約她去爬山。

江藝淼看着手機對話框裏生硬的對話,倒在沙發上長嘆了一聲氣。

傍晚的夕陽在天邊灑了一層金光,江藝淼扭頭呆呆地看着陽臺外的天邊。

“怎麽在唉聲嘆氣的?”江藝淼不算是個喜歡嘆氣的人,趙書銘有些不解地坐到她身旁,“是工作上又有什麽事了嗎?”

江藝淼機械地搖搖頭,“不是。”

她将頭扭回來,看着趙書銘,“關政羽說他十幾年沒在南城生活了,對這裏很陌生,所以想約我周末和他出去玩。”

“他怎麽找你陪他出去玩?”趙書銘皺眉,語氣脫離了往日的溫和,“他難道沒有其他朋友嗎?”

江藝淼噗嗤一笑,“你怎麽這都能猜到,他在南城真沒什麽朋友,所以才找我的……”

趙書銘哽住,有些無語地笑了一聲,“那你怎麽想,要和他出去逛逛嗎?”

她倒在沙發上搖搖頭,“我不太想。”

“我好懶,我不想動,我想在家裏當米蟲。”江藝淼打了個哈欠。

“當米蟲?”趙書銘本以為她是對關政羽不感興趣才不想和他出去玩,結果她就是單純地上班上累了想待在家裏。

不過當米蟲這個比喻他還是第一次從江藝淼口中聽到。

“你就像顆大米,我就像個米蟲,天天在家等你喂飯。”江藝淼和趙書銘解釋道。

“那你就拒絕他,在家裏好好當個米蟲。”

“可是我不好意思拒絕他。”

趙書銘低頭看了眼手機,把天氣預報打開展示在江藝淼面前,“淼淼,未來十四天都有降雨,你可以用天氣不好拒絕他。”

江藝淼騰的一下從沙發上坐直了身,湊近看了眼天氣預報,朝着趙書銘豎了個拇指,“你說得對,我差點忘記這個了。”

她又拿出自己的手機看了一眼,接下來兩周的預測都是雨天,江藝淼最讨厭雨天出門了,“等晚點我再回複他。”

但關政羽似乎沒有看出她的意思,說一起去室內的景點或者商場逛也好。

江藝淼其實不讨厭他,但她前一陣才完成一項大的工作,她真的很想在家一躺便躺上一整天,睡醒了吃吃飽了睡。

江藝淼有些煩,但不知道該怎麽拒絕關政羽,她只好想着等周五下班再回複他,有時候拖延簡直是解決問題的一大好方法。

最近兩天确實應了天氣預報的預測,有在下雨,但都只是下了一小會兒,又變成了晴天。

臨近傍晚的太陽沒有那麽猛烈,路邊的鳴蟬叫聲大得驚人,江藝淼從地鐵站一路一邊揉着腰一邊走回了家,權當運動。

周圍的鄰居陸陸續續地開始做飯,江藝淼在走廊時就聽到了很細碎的炒菜聲。

這層樓有一戶一家三口,小孩還在讀小學,經常和樓下的一個小朋友在走廊玩。

江藝淼瞥了一眼站在走廊偷偷吃辣條的兩個小朋友,被可愛到忍不住笑了,她小時候好像也這樣偷偷吃辣條。

年輕真好……她默默地在心裏感慨着,打開家門難得地沒有客廳見到趙書銘,但飯桌上已經擺着炒好的菜。

她趴在廚房的門邊看了一眼,趙書銘也不在廚房。

江藝淼悠悠地把包包扔到沙發上,再悄咪咪地走到趙書銘的房間,她探了個頭,卻發覺他躺在床上。

他是累睡着了嗎……

他的房間窗簾是敞開的,屋內亮堂堂,以至于江藝淼湊近床邊馬上就看見趙書銘臉上不太正常面色,以及潮紅的耳根。

她下意識地摸了摸他的額頭。

好燙……

她的手摸了摸趙書銘的臉頰,“趙書銘,趙書銘醒醒。”

他顫着眼睫睜開了雙眼,其實趙書銘睡得迷迷糊糊,他一直能聽見江藝淼說的話,“淼淼……”

“你是發燒了嗎,怎麽會突然發燒。”江藝淼剛剛才走了幾百米,外面的天氣是熱的,連帶着她的手心還是熱乎乎的,但趙書銘的額頭遠比她的手心要燙。

趙書銘虛弱地搖了搖頭,“應該是發燒了。”

江藝淼連忙将他扶起身,趙書銘順勢坐起身後整個人失力地倒在江藝淼的身上。

他的臉貼在她的肩窩處,滾燙的體溫熱得江藝淼顫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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