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可愛23
可愛23
趙書銘的個頭和體重對于她來說實在有些太沉了, 江藝淼整個人被他都帶到了床上,為了扶住趙書銘,她坐在了他的床沿邊。
江藝淼低頭瞥見趙書銘紅透了的耳朵, 趙書銘身上那陣熟悉的氣味逸散在自己周圍, 溫和的香味就像他這個人一般。
她扣了扣手指, 心想這都什麽時候了她怎麽還在想趙書銘身上香不香這件事……
江藝淼微微低下頭,他的額頭貼在她的下颔處, 燙得她有些受不了。
“怎麽會突然發燒了。”她緊緊鎖着眉頭滿是擔憂,手心再度貼在趙書銘的額頭上。
趙書銘沒有躲開她的手掌,相反地是将自己的頭蹭了過去,他的下颔蹭過江藝淼的肩窩上, 弄得她感覺有些癢癢的。
就在她下意識想要推開趙書銘的時候,他的手卻突然圈上來, 語氣依舊低迷, “好冷,淼淼。”
“冷?”江藝淼上一次發燒還是在一個月前的流感期,那時的她也是很畏寒, 全身內外冷得止不住顫抖。除去這次流感她其實已經很久沒有發過燒了,但在自己模糊的記憶中,她每次發燒也會覺得很冷。
想起流感那幾天自己一個人扛着時的狀态,江藝t淼不自覺地顫抖了一下,感覺自己也好像有點冷。
趙書銘可能太冷了,冷到下意識地抱住她,他的手虛虛地環在她的腰間,江藝淼低頭看了眼他将襯衫蜷起一半的手臂, 又伸手回抱他,“很冷嗎?”
“嗯。”他低下頭低應了一聲, 身體依舊緊緊地貼在她的懷裏。
趙書銘整個人都熱得發燙,燙得江藝淼越來越擔心,她只好下意識地抱緊了趙書銘,“你是不是還沒吃退燒藥,我藥箱裏有退燒藥來着,我去給你拿。”
她環視了一圈,拿起趙書銘在床上的被子裹住他,“我先去給你拿藥。”
趙書銘擡頭微眯着雙眼,對她輕輕地點了下頭。
江藝淼快步走到電視櫃前,拉開抽屜打開了藥箱,在她還在慶幸着家裏還有退燒藥的時候,很快她又得到了個五雷轟頂的消息,她的退燒藥受潮軟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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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當初醫生只開了三片退燒藥給她,而藥是直接拆出來裝在一個紙袋裏,保存效果自然遠不如錫紙藥板的好,最近陰雨連綿的天氣,這藥沒發黴也算是奇跡了。
江藝淼手輕輕一捏,藥就變了形。
她把藥連帶着紙袋子都扔掉悻悻地回到了趙書銘的房間,他很聽話地躺在了床上,被子還維持着她剛剛給他蓋好的狀态。
江藝淼重新坐回床上,蹙眉有些難過地說:“藥壞掉了。”
她又用手背試探了一下他額頭的溫度,“真的好燙,我們直接去醫院吧。”
說着她就抓起趙書銘的手臂,想要将他重新拉起來。
趙書銘卻朝着她搖搖頭,“淼淼,你先去吃晚飯,我做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風寒感冒,趙書銘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鼻音,聽起來有一種撒嬌的意味。
“都這個時候了,還吃什麽晚飯啊,先送你去醫院看病吧。”江藝淼擰起眉頭,叉着腰。
他卻壓低着眉頭一副委屈的模樣,“你先去吃,耽誤不了什麽時間的。我已經提前喝了點粥了。”
其實從小到大都是趙書銘讓着她的,但在某些事情上他比她還要固執,比如小時候趙書銘不給她吃太多冰淇淋。
又比如現在堅持讓她先去吃晚飯的他。
“你不吃我就不去醫院了。”他撇開頭。
“好好好,我先吃晚飯,等會我們就去醫院。”
明明一直以來年長的是趙書銘,會哄人的也是趙書銘,但他每次生病的時候卻很像個會依賴人的嬌夫,盡管趙書銘生病的次數屈指可數。
“那你先睡一會兒,我很快就能吃飽飯的。”江藝淼又試探了一下他額頭的溫度,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錯覺,她總覺得他的體溫越來越高了。
“你不要急,慢慢來,我沒事的。”趙書銘擡頭看着她的眼睛,擡手将她皺起的眉頭撫平,“只是發燒而已。”
“嗯。”江藝淼說着便火速出了房間,坐在餐桌前快速地解決了這頓晚飯。
趙書銘沉沉地嘆了聲氣,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發燒了,這樣病着的感覺讓他陌生又難受,他只感覺渾身上下都是脹痛的,冷熱交織的感覺讓他很不好受。
但淼淼現在在擔心他,這病也算值當。
高中的時候時間有限,為了獲得更多學習的時間,她只能壓縮自己吃飯和休息的時間,所以她以前吃飯的速度飛快,五分鐘能解決一大盤飯。
這樣的壞習慣随着畢業徹底改掉了。但是她的肌肉記憶依舊讓能能像以前那樣飛快地吃完一頓飯。
江藝淼拍了拍胸口,險些被嗆到。
她洗了把手擦擦嘴,将長發直接全部利落地夾起,直接拎起下班時才扔到沙發上的包包走回趙書銘的房間,“我吃飽了,我們去醫院吧。”
“那麽快,真的吃飽了嗎?”
趙書銘最怕就是把她給餓着了,根據江藝淼的體檢報告,她身體雖然沒什麽大問題,但小毛病也不少,光是營養方面就有些欠缺。
“吃飽啦。”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都飽得脹了。”
江藝淼彎腰将他整個人扶起,“你身上還有力氣嗎,要我扶着你嗎?”
“好像有些沒勁。”他的嗓音又變得柔弱了起來。
柔弱到江藝淼壓根就沒懷疑他話語的真實性。
“可以,我牽着你的手臂,你靠在我身上。”江藝淼握着他的臂彎,隔着襯衫也能感受到他身體的滾燙,她扶着他的左手搭在自己的肩上,“你搭我肩上,這樣好像更省力。”
趙書銘很聽她的話和擺弄,手臂壓在了她的肩上,但實際上他并沒有徹底将身上的重量都靠過去,只是緊緊貼在她的身側。
“淼淼,戴個口罩,別被我傳染了。”趙書銘從玄關櫃的抽屜裏拿出了兩個口罩。
江藝淼火急火燎地戴好,拽着趙書銘的手臂出了門。
直到站到電梯裏的時候,江藝淼突然驚呼了一聲,“完蛋了,你現在開不了車。”
她有些懊惱地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可是我不太敢開車上路。”
江藝淼大一的時候還沒成年,但剛滿十八周歲的寒假她就去考駕照,暑假就拿到了駕照。但期間她一直沒有上路。平時走在馬路上她都容易有些惴惴不安,南城的街道又複雜,為了安全着想,她索性放棄上路。
“淼淼,叫個代駕或者打車吧。”
他貼在她耳側說着,滾燙的氣息鑽入,江藝淼下意識地聳起肩,“對對對,我現在就叫。”
掃了一眼代駕價格是打車的好幾倍,江藝淼還是默默地在打車平臺上打了個車。
在中心地段住的好處在此刻體現地淋漓盡致,最近一個三甲醫院不過幾公裏的路程,打個車不過多少秒就有人接單。
不過有點糟糕的是導航路上有一半的路段紅得發紫,周五的傍晚,總是堵得水洩不通。
江藝淼扶着趙書銘坐到了後座,她摸了摸他的臉,依舊很燙,“車裏空調會冷嗎?”她小聲問。
司機透過車內後視鏡瞥了一眼,“去醫院,是發燒了嗎?”
江藝淼擡起頭和鏡子裏的司機對視了一眼,“嗯。”
“今年這個鬼天氣,确實容易生病,年輕人要注意身體啊。”司機嘀咕了一聲,将車子開出了小區門前的小道。
趙書銘将頭擱在江藝淼的肩上,他擡眉,看見她額角落了一滴汗。江藝淼也是剛剛下班走了一路,回家還沒來得及休息就要因為他發燒忙上忙下的,她又有些怕熱,趙書銘嘆了一聲氣,搖搖頭,“沒事,那麽熱的天,空調關了難受。”
江藝淼也感覺自己有些熱,抽了張手帕紙胡亂地擦了擦額角的汗,她的手攬在趙書銘的肩上,這時她才意識到他的肩很寬,就連上臂上的肌肉摸起來都很明顯。
她下意識地捏了捏,捏起來感覺很奇妙,奇妙得有些舒服。
趙書銘低着頭看了一眼她的手,為了搭配身上的衣服,她會帶有些比較酷的首飾,她的右手戴着個裝飾性的戒指,襯得她的手更好看了些。
江藝淼看見他在看自己的手,突然像做了壞事一樣猛地松開了抓着他肩膀的手。
他回頭看着她,略微有些蒼白的嘴扯了個溫和的笑,“淼淼,你要是實在想抓就抓吧,沒事的。”
她眨了眨眼,果斷又結結實實地捏了一把,江藝淼想起自己時常會在視頻平臺無意刷到那些肌肉男的擦邊視頻,在那些視頻裏,那些人似乎也很癡迷自己的身體。
趙書銘可能只是想顯擺一下他那具練得那麽健康又美好的肉.體。
江藝淼悄悄低着頭看了一眼趙書銘,“你什麽時候開始健身的……”
“剛讀大學就開始了。”趙書銘調整了一下坐姿,能讓江藝淼更好地攬住他。
但他依舊是一副将頭靠在她的頭頂的虛弱模樣。
“真健康啊。”她小聲嘀咕了一下,她在學習和工作方面的執行力和行動力很強,但一旦回到生活中,她就像一灘水,心裏想着只要沒病沒痛地活着那就夠了。
以至于她想過無數次去鍛煉身體,前兩年甚至還辦了健身房的卡,最後還是半途而廢了。
趙書銘輕笑了一聲,他最重要的本意可不是為了健康,他只是單純地想要讓她能喜歡他在她審美中足夠好看的肉.體。
江藝淼握住他的手臂,燙得她有些受不了,“怎麽還是那麽燙。”
她話音才剛落,趙書銘就朝着她的方向貼近了些,“很難受,有點冷。”
聽着他的話,江藝淼怕他會加重病情把他擁得更緊了些,“沒事,等去到醫院打個針什麽的就好了。”
有一段路塞車嚴重,眼前是一片紅彤彤的車燈,繞在耳邊的鳴笛聲似乎沒有停過,江藝淼看了好幾眼t時間,有些心急,但她着實又有些累了,以往這個時候她應該吃飽飯在沙發上坐得東倒西歪,然後等趙書銘給她洗水果吃。
她擡頭看着趙書銘依舊紅溫的耳廓,輕嘆了一聲氣,突然有些慶幸他們兩個人住在一起。如果現在他們是分開住的話,趙書銘估計要自己一個人去醫院。
她想起之前趙書銘說過的“兩個人也好有個照應”這話,現在得到了印證。
江藝淼的手無意識地在他手臂上上下摩挲了幾下,她突然覺得好困,困得似乎眼睛都有些酸澀感了。尤其是坐在車裏,有一種躺在搖籃裏被搖晃的感覺,江藝淼雙眼合上又睜開,掙紮了好幾下後她靠在椅背上便睡了過去。
趙書銘用手摸了摸她的頭,讓她靠在自己肩上。因為發燒他的太陽穴突突突地跳,身體也很不舒服,但遠沒有他在江藝淼面前表示的那麽不适。他還是有力氣借個肩膀給江藝淼睡一睡的。
一路上車停停又開開,江藝淼的睡意也像海上的小舟一樣沉沉浮浮,她就這樣模模糊糊的睡到了目的地。
“淼淼,醒醒,到醫院了。”趙書銘輕拍了一下她。
“嗯?嗯!到了嗎?”江藝淼瞬間清醒了過來,她恍惚地打開車門下了車。
晚風有些涼,簌簌地朝着他們的方向吹來,江藝淼怕趙書銘冷,連忙攬住他。
“淼淼,對不起。”他輕聲道。
“啊,對不起啥?”江藝淼有些摸不着頭腦。
“明明你可以休息了,但還要麻煩你照顧我。”趙書銘皺着眉,表情又變成了虛弱的模樣。
“這有什麽的。”江藝淼笑了,“我小時候發燒了你還守着我半夜給我擦汗呢。我倆什麽關系,說這些……”
她熟稔地牽着他的臂彎,徑直走向了門診部。
江藝淼來過這家醫院看病,對于看病的流程很熟悉,急診排隊不用很久,很快她就和趙書銘繳費拿了藥和吊針的藥水。
“小心點。”江藝淼扶着他,“要我幫你拿吊瓶嗎?”她擡起頭,又覺得自己沒必要問這個。
因為他有些太高了,還是讓他自己的右手拿着好。給她拿吊瓶,說不定血液等會兒就要回流了。
趙書銘搖搖頭,“不用,我自己拿着就好。”
兩人一趟折騰下來總算能坐下來,江藝淼瞥了一眼病床上的枕頭,“你要睡着休息一下嗎?”
他又搖搖頭。
“那就坐着吧。”她擡頭看了眼吊瓶後總算是扯了個椅子安心地坐在床邊,病房裏安靜得出奇,包裏的手機震動聲打破了這個寂靜。
江藝淼一看,是關政羽發來的消息,她下意識擡頭看了眼趙書銘。
趙書銘微側着頭,“沒事的淼淼,你明天要是想出去可以和他出去玩的,散散心嘛。我在家裏還是能照顧自己的,只是發了個高燒,有點難受而已。”
江藝淼将腦袋探到趙書銘面前,他的語氣很平,又很疲憊,生病的疲态纏繞在他身上,脆弱又可憐。
不知道是太累了還是發燒難受,趙書銘的雙眼還有些紅紅的,就像剛哭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