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章
第 41 章
41.
他醒了後發現曾谙不在屋子裏, 打電話也沒人接，然後才看到手機被她放在客廳沒帶，門口的鞋子被傳穿走了，但是桌子上的茶水還是溫熱的, 就猜測她剛剛出了門。
果不其然, 他一打開門就看見遠遠的有人影走過來, 不過不是一個人, 而是兩個。
再走幾步，就看見曾谙和另一個男人一起撐着一把傘往這邊走。
他先是蒙了一下，沒想到曾谙會在這裏和別的人認識, 然後火氣就上來了，穿着針織衫冒着雪就走過去, 故意挑了根顯眼的路燈往哪兒一站, 就這麽看着他們。
天空飄着雪, 一男一女, 一高一矮，共撐一把傘, 還挺像這麽回事兒的啊。
“你怎麽出來了。”曾谙快走了幾步趕到他旁邊，程闵撐着傘跟上她的腳步。
“我出來還要和你報備了？你不也想出來就出來了嗎。”沈辭雙手環胸。
曾谙見他沒撐拐杖, 很自然地上前扶住他的胳膊：“外套也不穿拐杖也不拿。”
“太麻煩了。”沈辭目光緊鎖在程闵身上, 兩個男人對視了一會兒。
“外面下着這麽大的雪, 傘就靠在門口怎麽都不撐？”曾谙幫他把肩上落的雪拍了拍。
程闵看着她的動作表情慢慢沉靜了下來。
沈辭嘲諷：“這位不也沒帶傘嗎，是謀劃好了看見有小姑娘就蹭一下傘嗎？”
“程闵, 我們之前見過，是李子軒的朋友。”程闵禮貌地伸出手, “也是曾谙的朋友。”
沈辭看了曾谙一眼，見她沒否認, 冷哼一聲：“程先生社交圈很廣的嘛，跟我身邊t這麽多人都是朋友，怎麽我沒怎麽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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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闵笑了笑：“沈先生平時不出門，自然接觸得少。”
他這話看似謙和，實際上又帶着譏諷之意，是暗諷他因為腿傷一直頹廢在家，沈辭心思敏感怎麽會聽不出來。
兩個人劍拔弩張地站在那兒，雪不停地往下落，只是程闵撐着傘，雪就只落到了沈辭的頭上。
他垂下頭：“好冷啊，曾谙。”
曾谙又幫他拍了拍雪：“沒什麽事兒的話就趕緊回去，剛剛睡醒別凍着了。”
說着就從程闵手裏拿過了傘，給沈辭撐着。
沈辭立刻得意洋洋地看回去，握住曾谙撐傘的手，眼神挑釁。
曾谙沒感受到兩個人之間的暗流湧動，撐着傘看了程闵一眼，告別的意思很明顯。
“前面就是我住的地方了，既然已經有人過來接了，我也就回去了。”程闵對着她依舊很溫和，曾谙嗯了一聲他就轉身走了，但是沒和沈辭打招呼，像是忽略了他一樣。
等他一走，沈辭就歪在曾谙身上，沒骨頭似的趴着她：“你和他怎麽認識的？”
“幹嘛。”她懶得聊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很無聊，“別壓着我，太重了。”
他卸了些力，改為環着她的肩膀：“我吃醋了。”
“和我有什麽關系。”曾谙淡淡地說，“我不喜歡你，沒可能。”
可能是聽了太多遍她的拒絕，他壓根沒放在心上：“你當然不喜歡我了，不然咱不就直接在一起了嗎。”
他把傘撐得低低的，向曾谙的方向傾斜，然後又此地無銀三百兩地挨緊她：“我就是想知道，不告訴我算了。”
如果是其他人，她肯定不會再理會，但是習慣了他的無理取鬧，好像妥協也變得容易了。
“之前在他家做家政。”
“你以後不做家政了吧？”沈辭警惕性很強地問。
雖然只是他的随口一問，但是曾谙聽到卻是愣了一下。
地上的雪已經積了厚厚一層，腳踩在上面發出嘎吱嘎吱的脆響。
低下頭就能看到自己的腳印清晰地印刻在地上，不停向前走。
她認真思考了一下，在這段陪護的工作結束了之後她應該做什麽維持生計。
沈辭開的工資已經足夠支付債務，剩下一筆錢也能負擔起一段時間的生活，她應該真的不用再通過做零工來勉強維持生計了，但是然後呢？
是全職脫産來實現自己的夢想，還是重新找一份工作，半工半學？
“應該不做了。”
“什麽應該，必須不能做了！”沈辭打了一下她的頭，不疼，但是讓她往前一跌。他趕緊拉了回來十分懊惱，這才規規矩矩地走路。
兩個人依偎着走回別墅，換了鞋子曾谙去洗了個手，又倒了杯熱茶給沈辭。
然後從口袋裏掏出自己買的那顆又大又紅的蘋果。
沈辭把沒喝的杯子放到一邊，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眼睛亮亮地盯着蘋果：“給我的？”
曾谙點點頭，他立馬從她手裏飛快地接了過來，仔細看了一下，很漂亮，應該是嫁接或者進口的品種，果形規整飽滿，色澤鮮亮，光看起來就賞心悅目。
他反應過來：“你剛剛出門是去給我買蘋果的？”
“今天是平安夜。”
他的表情突然變得很正經，雙手捧住蘋果看着曾谙：“我很喜歡。”
她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和嚴肅的表情，突然心裏湧出一些奇妙的感覺。
慌忙低下頭躲開這道視線：“平安夜快樂。”
沈辭把蘋果輕輕放在桌子上，然後換了一件帶口袋的外套，将蘋果小心地放進外套口袋裏。
“我也給你準備了東西。”他領着曾谙往房子後面走。
回了房子他也沒有拄拐杖，雖然有些一瘸一拐，但是走得很堅定。
曾谙也就沒有再幫他，默默地跟在他後面。
後面是一個大的會客廳，來的時候門是鎖着的，曾谙就沒進去。
沈辭輸入密碼，砰一下推開了門，她隐約看到四周都是透明的落地窗，能清晰地看到外面的落雪和不遠處的針葉林。雪花落地的聲音撲簌簌的，顯得環境更加靜谧。
沈辭走進去，然後轉身面對着她張開雙臂：“曾谙，平安夜快樂！”
她踏進去，這才看到了房間的全貌，正中央原本擺放沙發茶幾的地方全部都被清理了出來，形成一個很大的空地，而此刻空地上擺放着一個縮小版的游樂園。
每個設施都精致小巧如同玩具一般，但又實實在在地在運作擺動。
沈辭啪一下滅了房間的燈，整個小樂園上纏繞着的燈帶就亮起，配合着叮叮當當的音樂，真的像是一個小小的，繁華的游樂園了。
她睜大了眼睛，有些呆愣地看着這些。
沈辭在旁邊蹲了下來：“我以為這裏會有游樂園，結果什麽游樂設施都沒有，所以就做了個縮小版。但是你別看他小，你想玩什麽都可以。”
他從最角落裏掏出兩個小人，走近了看簡直和他們兩個一模一樣。
“今天是約會的第一天。”他把兩個小人放到了摩天輪的一個包間裏面，再按動開關，摩天輪果然自動轉了起來。
等到小人轉到最高點，摩天輪就漸漸停下。
“據說，在摩天輪最高點許下願望就會成真。”沈辭雙手合十閉上眼睛竟然開始認真地許願。
曾谙有些僵硬地看着他，也跟着蹲了下來，歪頭看着摩天輪裏面的兩個小人，又看向閉着眼睛的沈辭。
燈帶上的暖光打在他臉上，纖長的睫毛一動不動，神情虔誠。
她不知道說什麽，腦子裏也亂糟糟的。
很多年前，她好像也曾經在日記本上寫下過這句話。
那時的奢望如今卻成了真。
“你一直盯着我，是想親我嗎？”
她猛然回過神，才發現沈辭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自己和他離得很近。
“不是，我剛剛……”
“我允許你親我。”沈辭擡起下巴，露出極其傲慢地表情。
曾谙眨了眨眼睛，想解釋她剛剛只是在發呆。
“雖然我在追你，但是有能夠親到我的機會你還是應該珍惜的。”他像只高傲的布偶貓，分明是主動靠近貓主子求摸，卻仿佛這是對主子的恩賜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