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章

第 64 章

喬絡得知此事後先是痛罵了一頓沈辭不識好歹, 然後遷怒于李子軒,将他打入冷宮,不得進谏。

“我想在你這兒住一段時間好不好嘛~”她撅着嘴拉着曾谙的手臂撒嬌。

“怎麽了?”

“那個殺千刀的傻逼單哲莫名其妙,天天跑我家來堵我, 求着複合。”喬絡豔麗的五官勾勒出厭惡的神色, “真當老娘是什麽軟柿子任由他拿捏?”

曾谙表情嚴肅:“他要是再來騷擾你就報警, 先警告他。”

“不要臉皮的東西。”喬絡翻了個白眼。

隔天她回家收拾東西, 曾谙不太放心,就陪着她一起去了。

下了電梯就看見單哲低頭站在那兒,一看見喬絡就巴巴貼了上來, 想要抓她的肩膀

還沒等她們反應過來,一個男人從背後沖了上來, 一拳揮上了單哲的臉。

喬絡被吓了一跳, 才看清護着她的是李子軒。

“你再來找喬絡試一試, 我讓你在申城過不下去。”李子軒拎着他的領子, 眼底狠辣。

單哲是個欺軟怕硬的,吓得趕緊跑走。

喬絡已經在一旁呆住, 眼睛泛紅,李子軒趕緊心疼地抱緊她。

曾谙在一旁也不好當電燈泡, 打了個招呼就離開。

後來聽喬絡解釋, 她才知道原來她一直沒同意成為李子軒的正式女友, 兩人你追我逃似的暧昧了大半年,前段時間喬絡還跳槽到了李子軒的公t司, 兩人接觸的機會更多,但喬絡就是沒松口, 一直将他放在“考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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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曾谙是懂的,她不是不喜歡李子軒, 只是還是沒有把前任的事放下,刺梗在那兒不上不下的,她害怕重蹈覆轍。

況且李子軒是富家公子,她一個沒錢的打工仔沒想過去攀那高枝。

曾谙也不勸,兩個人難姐難妹,但是經過這一次單哲的事情之後,她很明顯感覺喬絡的态度松動了許多。

□□出來之後曾谙就自己估了分數,心穩穩放下,分數過初試肯定夠了。

接下來三個月應當是準備複試的,申大複試是默考,不看簡歷而是抽題問答,這讓她大大松了口氣,減輕了本科院校的劣勢。

她在練習英語口語的時候心思總是忍不住飄,回憶起那天那通電話。

已經好久沒聽見過沈辭的聲音了,他挂她電話,應當還在生氣。

她忍不住咬唇,耳機裏的經濟學人文章慢慢虛化,過了一會兒聲音停了她才意識到自己在發呆。

桌角顯眼處放着一本簽證,她幹脆摘了有線耳機,放下筆去拿簽證,纖長的手指忍不住撫摸上面的繪文。

到底是沒有忍住,她害怕再拖下去,又像那年高二,兩個人再次錯過。

她把機票訂在了下周一,那是新一年的春節。

去年大年初一的時候沈辭來找她,問她能不能重新開始,這次輪到她了。

大年夜前夕,她要走之前,一個人意外來訪。

竟然是許久沒見的盧申。

他的頭發比以前更禿了,肚子也胖了一圈,整個人看起來顯得有些老态。他站在門口領着一個禮盒包裝的藕粉,沖曾谙露出一個拘謹而又讨好的笑容。

“我求喬絡讓她告訴我你的地址的,這次來是為了向你道歉。”

他的背竟然有些彎了,曾谙沒什麽想法,只是覺得有些稀奇。

只是一年多沒見而已,當年意氣風發對她劈頭蓋臉謾罵的老板,竟然成了這個樣子。

她都有些忘記他從前是什麽樣了。

“嗯,喬絡和我說了。”她站在門口,沒打算邀請他進去,“你來找我有什麽事嗎?”

前段時間盧申找到喬絡公司裏去,問她要曾谙的聯系方式,她一開始沒給,給曾谙打了電話,經過同意才給了出去。

沒想到這麽快就找過來了。

曾谙想起他之前也打電話找過自己,也不想再逃避,也想看看他來找自己做什麽。

盧申自知理虧,把手裏的禮品盒遞給她,露出愧疚的表情:“我對不住你。”

“之前有個姓曹的女的來找我要你的私人信息,當時我被降職了,我老婆孩子都需要錢,實在是窮得開不了鍋,我就動了心。”

聽到“姓曹的女人”曾谙的眉頭就是一皺,她認識的唯一姓曹且有關系的就是曹藝珂。

自從她被沈辭教訓之後,曹藝珂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怎麽會突然去找盧申要自己的私人信息?

“那女的之前還要你的地址,我也給了她,但是放心不下,後來才知道有人去找你麻煩,是我對不住你。”盧申低着頭,整個人像是矮了半截。

曾谙回憶了一下他補充的具體時間,然後對上了當時曲宴蜓找到她的時間線,才恍然大悟。

高中的時候曹藝珂和曲宴蜓就相熟識,兩個人是一個圈子裏的,這麽多年有所聯系很正常。

怪不得他能這麽快找到自己。

她看着盧申的目光帶了點冷意,沒有接他遞過來的禮品盒。

禮品盒看起來像是過節時期大家經常送的那種,喜慶的大紅包裝,但是是很廉價的品牌,像是別人送給他他又拿來轉送的。

盧申抓着她的手想把盒子硬塞給她:“我聽說你好像在程江醫院找到了工作,日子是越過越好了。我如今遇到了些困難,能不能借我點錢?”

曾谙感受到手上油膩的觸感,迅速抽回自己的手。

盧申用一種故作凄慘的表情看向她:“不瞞你說,前段時間中介那邊裁員,見我年紀大了又沒什麽業績,就讓我下崗了。我也不敢告訴我老婆,能不能借我點,至少撐過這個年?”

曾谙的目光落在那盒被他放到地上的廉價藕粉上,淡淡地說:“曹藝珂應該給了你一大筆報酬吧。”

對方聽見後臉頓時白了一下,語氣不太自然地說:“沒多少錢,買奶粉都用光了。”

曾谙知道盧申一向節省小氣,那是因為他有個壞習慣,愛賭。他願意把平日摳搜下來的錢大大方方地揮霍在賭桌上。

“我以前也幫過你,你現在也幫幫我吧。”

如果是按照曾谙以前的性格,她絕對會把錢借給盧申。

因為她不想留下虧欠感。但是現在的她,突然明白她并沒有虧欠盧申什麽的。

他們是同學,以前曾谙落魄的時候盧申抓着她的難處給她提供中介,但同時也在她身上撈了大筆油水,還通過背刺她來賺錢。

而且,她如今也不害怕對別人壞了。

曾谙很惡意地笑了笑,看着盧申渾濁的眼神,啓唇:“滾,不要臉的東西。”

如果有一面鏡子在她面前,她一定會被驚到,因為和以前沈辭的神情竟然有些莫名地重合了。

盧申渾身一抖,然後被曾谙砰一聲關在了門外。

他氣得在門外罵了幾句,然後才悻悻地離開。

坐在屋子裏的曾谙神清氣爽。

第二天精神飽滿地上了飛機。

這種暢快,比當年她與盧申鬧掰,自己與他大吵一架淋雨離開時快活多了。

她退了房子,一身輕松地踏上了奔赴意大利的飛機。

.

飛機在法蘭克福經停兩個小時,然後飛往意大利佩雷托拉機場,到達佛羅倫薩。一共十六個小時的航旅,她坐的是廉價航空,在候機的時候延誤了好幾個小時,幾乎以為航班會被取消,但幸好順利起飛。

下飛機的時候是佛羅倫薩當地上午十點鐘,曾谙只帶了一個二十寸的小箱子,随身拉着,她學了基礎的意大利語,英語也很好,因此語言溝通并不成問題,但是第一次獨自站在異國他鄉,看着陌生的街道和人流,仍舊覺得慌張無措。

曾谙按照李子軒給的地址,搜索google map的路線。

機場出來有專門出租車等候的地方,但是司機并不很會講英語,她磕磕絆絆地給他看手機上的路線,最後疲憊地在車上緊抱着自己的包靜靜地看着車窗外的街景。

佛羅倫薩是一個很小的城市,但是極具文化藝術氣質,路上的車輛很少,市中心的街道又窄又小,鋪滿了大大小小不平整的石子或者磚塊,車窗外大多是步行和騎單車的人一晃而過。

阿諾河從佛羅倫薩穿城而過,出租車過了橋,曾谙被送到百花大教堂旁邊的一個居民巷內,屋子是在一個上坡,出租車停在巷口上不去,曾谙道了謝下車,從後備箱拿出行李。

有說說笑笑的意大利青年路過,他們手裏拿着畫具,曾谙多看了一眼。

她來的時候就發現了附近有很多在寫生繪畫的人,看起來像是學美術的學生。

她比照着地址去看老歐式建築上的門牌號,一個中年意大利男人從下面晃悠着上來,看到她一個小女生拎着箱子爬坡,上前幫她拎了一把,轉頭用英語禮貌地問她要去哪裏。

曾谙十分感謝,她力氣并不小,拎得動箱子,但是搞不太清方向,于是拿着地址詢問男人。

“啊——”Alessio看清楚手機上的地址突然驚嘆了一聲,仔細打量曾谙的臉,然後大笑,“你就是香樟樹女孩對吧!”

他說“香樟樹女孩”的時候是用的意大利語,曾谙反應了好一會兒才聽清了七八分,但還是搞不清楚這個高大的男人為什麽突然大笑。

Alessio轉而用英語:“我帶你去,就在前面。”

曾谙見他認識路忙道謝,跟着他上坡,Alessio帶着她繞了一個彎,然後站在一棟黃色的房子前,拿出鑰匙打開了門,路邊又走過幾個拿着畫具的學生,看見Alessio後沖他大聲用意大利語喊着他的名字打招呼。

曾谙在一旁也聽清楚了他叫Alessio,好像是他們的老師。

“進去吧。”Alessio打開門幫她把行李拎到了客廳裏放着。

房子兩邊都是門,窗戶很大,光線通透極了,室內家具複古,雖t然擺放随意淩亂,但透露出雅致的意味。牆上胡亂挂着大大小小的畫。

曾谙搞不清楚:“這是你的房子?”

門牌號确實和地址一致,竟然這麽巧?

“你是來找C的,對不對?”Alessio想了一會兒才有些發音不準地叫出了沈辭的中文名,“身刺,right”

曾谙還有些蒙,跟着他點點頭。

她猜測應該是和沈辭一起住的當地人,她來的時候還沒有聯系過他,現在到了跟前了竟然還是不敢和他聯系。

剛剛門是鎖的,沈辭應該不在家,緊張的情緒一下子湧了上來。

“他在嗎?”

“他去羅馬參加一個畫展,晚上回來。”

佛羅倫薩到羅馬坐火車不過一個多小時,來去特別方便。

“第一次來意大利嗎?”Alessio 很熱情,見曾谙有些拘謹,主動開口和她聊天。

她點點頭,然後想起來自己還沒有自我介紹,她知道中文名難念,介紹自己很少用的英文名Isla。

“這個點正好是午飯時間,你還沒吃飯吧?走,我帶你去吃飯。”

Alessio帶着她一起出去,意大利有許多亞裔生活,街上有不少中餐廳,但是今天正好是新年,許多中餐廳都歇業。外面貼着福字和對聯,十分有節日氛圍。

意大利人午餐一般都是簡餐,并不重視,等到晚上才是重點。

他們找了一家當地的餐廳,人并不多,兩個人簡單吃了一些東西。Alesssio很健談,曾谙雖然之前不表現,但實際上十分好奇沈辭在意大利的生活,Alessio也不吊人胃口,抖落出來很多沈辭的事。

Alessio因為香樟樹女孩的原因對曾谙很有好感,這次終于見到了也覺得她惹人喜愛,拉着她就滔滔不絕地聊,回了房子裏就泡杯咖啡繼續。

曾谙以前也算作是啞巴英語,總歸實踐得少,來之前還有些害怕溝通。但是現在真的和外國人交流起來,卻發現完全聽得懂,僅僅一個下午的交流,她就被Alessio的講述唬得一愣一愣的。

一直等到晚上,外面響起了開門的聲音,沈辭站在門口看着兩個人相談甚歡的樣子,心裏卻堵得不行。

Alessio正在講沈辭高中來意大利,因為語言不通鬧出的笑話,曾谙眉眼放松跟着忍不住笑了起來,突然感受到後面的動靜,一偏頭就看見一個高大的人影站在門口。

她下意識站了起來。

“你來做什麽?”沈辭冷着臉,把背上的包摔到桌子上。

“沈辭,對不起,我······”她張口就下意識道歉,話語哽住,“新年快樂。”

Alessio晚上開了一瓶紅酒,此刻舉着酒杯向沈辭示意,然後非常自覺地默默後退,把空間留給兩個年輕人。

外面的天已經全黑了,二月份的佛羅倫薩平均溫度只有十度,夜晚降臨得特別早,外面已經是全黑,屋子裏只亮着昏黃的頂燈作為主光源,并不十分明亮,沈辭從一開始就只站在門口不進來,整個人像團烏黑的影子似的,散發着一股股寒氣。

曾谙看着他的這樣冰冷的态度,雖然來的時候早就有了被拒絕的準備,但是仍舊覺得心裏悶悶的。

如果放在以前,她恐怕早已落荒而逃了。

“沈辭。”她心一橫,他不動,她幹脆主動走上前,擡頭看着他咬牙,“我來是想向你道歉的,之前對你說出那樣狠心讓你難過,對不起,這是我不對。”

“哦,我不難過。”沈辭面無表情地低頭看她,“不過你要道歉就道歉,現在道完了可以走了嗎?”

曾谙鼻子莫名發酸,但是自己已經為了這一個見面準備了一整年,所以忍耐下來繼續說:“還有一件事。”

“我喜歡你,你願意和我重新開始嗎?”她聲音很小,但是每個字都盡量說得清晰,語句連貫并不磕巴,像是排演了無數次,現在終于完成了終幕,因為緊張而加速的心跳也慢慢緩和了起來。

沈辭沒有回答,而是愣怔在那兒,瞳孔放大,過了好一會兒垂落的手才動了動,最終攥成了拳頭。

空氣靜谧,她身上熱氣上升。

尴尬。

但是曾谙逼迫自己沒有逃,而是直愣愣地站在那兒妄圖等待一個回應。

下一秒沈辭卻一把推開她往樓上走:“我累了我要回去休息了。”

他淡漠地說,沒有回答她剛剛的問題。

有的時候,沒有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

曾谙如同被戳破氣的皮球,整個人幹癟無助地站在那兒,最後坐回了沙發上,垂着頭點亮手機屏幕,看着自己拍下來的那副畫出神。

Alessio神不知鬼不覺地從後面又走了回來,他看清了那幅畫:“C這個小子就是嘴巴太硬,他說的鬼話你可別信哦。”

他好歹留了一線,沒有戳穿沈辭一直在等她的事實,畢竟年輕人的事情不好幹預太多,兩個人自己慢慢去磨吧。

曾谙心裏泛起委屈,但是表面忍住了,平靜地點了點頭。

Alessio 邀請她住下,曾谙拒絕了。她在國內的時候就已經通過愛彼迎訂好了房,但是因為過于急切,下了飛機就直奔地址來找沈辭,現在才想起來要去看房。

她預約的是市中心的民宿,也是在百花大教堂一帶的,離這兒不遠,因為天已經黑了,Alessio送她去了民宿,幫她和房東溝通好了手續才離開。

民宿不大,屋子在三樓,有一個小陽臺,可以看到百花大教堂的白色的頂部,鴿子在天空到處飛舞。

她坐在陽臺上看着沈辭住的方向發呆。

.

沈辭上了樓砰一聲關上房門。

然後迅速打開手機,連上漫游卡登錄各大社交軟件。

與此同時是國內淩晨兩點,熊航正和女朋友貼貼接到遠渡重洋的一通電話,語氣時按捺不住的興奮和得意:“熊航,我脫單了,你有老板娘了。”

在女朋友孤疑的目光之下,熊航忍着發飙的心,一點兒都不高興地說:“真替少爺高興!”

那邊不等他說完就迅速挂斷電話。

下一位受害者是沈父:“爸!你兒媳婦到手了。”

沈清又驚又喜,還沒反應過來那頭就又給挂了,轉眼家族群被沈辭的紅包刷屏,他搶了幾個,結果顯示 ——恭喜您搶到了0.33元。

他給李子軒發了個大紅包,李子軒經歷了之前一次半夜被吵醒的經歷,已經将手機調成了夜間靜音模式,幾個電話打不通,他就發文字:“等待你的結婚份子錢。”

一個晚上沈辭國內的好友就全被吵醒,他們通了氣,再胡編亂造一頓,謠言一傳沈辭孩子都有了。

只有另一位當事人曾谙還毫不知情,以為沈辭拒絕了她而暗自傷心。

隔天早上曾谙起床,早早就去沈辭住的地方找他,想要再努力一把。Alessio正在澆花,看見她十分熱情地揮手。

沈辭坐在餐桌上十分裝模作樣地拿着果醬塗面包,見她進來擡頭淡淡掃了一眼,他在意大利呆了快一年,頭發長長了不少,發絲勾勒着漂亮的眉眼,一副冷豔高貴的樣子。

Alessio邀請她一起吃早餐,曾谙默默地坐下,正對着沈辭。

沈辭的手裏的銀叉敲在陶瓷盤子邊上,發出清脆的一聲響:“昨天去哪兒了?”

他語氣不善,屋子裏有空的客房,他也在客廳看見了行李箱,原以為曾谙晚上會直接住這兒的,誰知等他下樓一看,啪,人沒了。

Alessio還堅決不肯告訴他她住哪兒,讓他自己去問。

萬一人真的一生氣跑回去了呢!

還好沒有。

他想到這兒又瞪了曾谙一眼,陰陽怪氣道:“就是這麽給人道歉的?随便說兩句就打退堂鼓了,要不我幹脆給你買張票明天就回國。”

二月的佛羅倫薩處于旱季,幾乎很少下雨,無盡的陽光整片整片地灑進房間。

曾谙原本幹澀的心竟然濕潤了一些,仿佛又回到了從前沈辭和她互相毒舌的時候,而不是整日的冷戰。

沈辭看着她一直沉默着不說話,突然睜大了眼睛,把手裏的刀叉一擱:“不會吧!你真定了明天回國的機票?”

曾谙不知道他為何又突然發脾氣,搖搖頭:“沒有,我準備在這兒住一周。”

氣氛瞬間緩和下來。

Alessio在廚房拿着傳統的鋁制器具煮咖t啡,聽到動靜探頭看了一眼,然後在沈辭的冷眼下笑着又縮了回去。

窗臺外去年開過的郁金香今年複花了,在國內的天氣和品種,一般第二年很難複花。有蝴蝶停駐在粉色的花瓣上。

沈辭吊着的心放了下來,然後繼續冷嘲熱諷:“才一周,一周能幹嘛?”

“我沒有太多錢。”曾谙回答。

他看着曾谙慢吞吞地吃完了面前的早飯,才把手邊的果汁喝完,然後站起來沖後面花園裏的Alessio大聲地說:“我去畫展了。”

他用的英文,曾谙很容易就能聽懂。

Alessio掀起眼皮子看了他一眼,然後主動對曾谙建議:“Isla,你也和他一起去吧。”

沈辭沒說答應也沒有拒絕,而是出去推自己的自行車。

門口停着兩輛自行車,他騎了一輛在那兒擺弄包裏的東西,曾谙追出來,Alessio把車鑰匙給她,等她開了鎖沈辭跨上車座騎下坡。

曾谙慌張跟上。

佛羅倫薩市中心的路錯綜複雜,很容易迷路,但是好在沈辭騎得很慢,很有閑情逸致地欣賞沿街的風景,曾谙很順利地就追了上來。

他們并肩騎行。

曾谙想了想昨天自己告白後沈辭冷淡的反應,猶豫着說:“沈辭,我昨天的話你就當作沒有聽見吧,是我唐突了。”

沈辭猛地伸出腳剎了車,怒視她。

曾谙被他吓了一跳,又往前滑行了一段才剎住車。

回頭看他的時候沈辭死死盯着她,但是卻一言不發,一副怒急攻心的樣子。

一群十幾歲的少年手長腳長地騎車而過,看到曾谙後大膽地打着招呼過去,還回頭稱贊她很漂亮。

沈辭的臉更黑了,騎上車就加速往前沖。

她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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