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章
第 66 章
Alessio在看到曾谙找過來的時候就已經猜到沈辭肯定會和她回國, 但是沒想到這麽快,小姑娘才來了一天他就憋不住了。
在餐桌上将他狠狠嘲笑了一番。
沈辭他的嘲諷毫不在乎,淡淡地微笑:“我要回國過年,你們意大利人又不過春節。”
“怕不是為了女朋友。”
“總比你這個老光棍要強。”沈辭面不改色。
Alessio摸了一下自己的尾戒, 裝作憂郁地說:“我還沒有走出情傷, 害怕令之後的美人傷心。”
見沈辭對他的憂傷毫不理會, 他又非常自然地恢複了正常, 放下刀叉用餐巾擦拭嘴角,然後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個小巧精致的首飾盒,遞給了一直專心吃飯沒有說話的曾谙。
這是一個黃銅的戒指盒, 四周雕刻着魚紋,盒蓋鎏金, 有一層暗暗的流光, 古樸雅致。
因為看起來過于貴重, 曾谙愣住了, 沒有接。
沈辭表情平靜:“收下吧。”
戒指盒落入她的掌心。
Alessio撐着下巴笑得很溫和:“打開看看,這是沈辭母親Carla的東西。”
曾谙依言打開, 表情凝滞了一下。
這是一只非常美麗的蝴蝶戒指,鉑金的翅膀上點綴着藍紫色的寶石, 每一根纖維都極其精巧, 餐廳的水晶燈光打在上面, 折射出動人心魄的美。
“Carla當年畢業後設計的第一款戒指,我一直保存着。她以前最喜歡蝴蝶了, 還曾一個人跑到哥倫比亞的叢林去追尋蝴蝶,在那裏的蝴蝶養殖場工作過好一段時間呢。”Alessio的說起Carla的時候非常溫柔, 帶着懷念的意味,随後有些落寞, “不過她離開得太早啦,走的時候也沒留下些什麽,這戒指我想,她是希望有一人被人重新戴在手上,而不是一直放在戒指盒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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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谙心裏悶悶的,她看了一眼沈辭,在想他會不會難過。
但是沈辭沒什麽大反應,反而是坐過來,從她手裏拿了戒指:“現在求婚的話太快了,你肯定不會答應。”
這确實是實話。
“所以我幫你戴在右手上。”沈辭将戒指套入她右手的中指,“意味着名花有主。”
他低下頭蜻蜓點水般吻了一下曾谙手上的戒指。
“再等一段時間,我會給你的左手再戴上一枚。”他用力捏了捏她的手。
隔天他們就拜別了Alessio,收拾東西回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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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辭和她講了自己母親的故事,她和沈清相愛之後很快就閃婚,生下了他沒多久,卻被另一個女人帶着孩子找上了門來。
那是沈清以前辦的一樁糊塗事,但是沒成想女方竟然獨自生下了孩子。
Carla生性便追求自由浪漫,她的愛可以為了對方不顧一切,也絕對容不下沙子。
為了年幼的沈辭,她忍耐熬過了一段時間,但縱使沈清再怎麽挽回她也不回頭了,她回到了意大利,心理狀态一直很不好,最後又生了場大病,郁郁而終。
沈清最終也沒有和那個女人結婚,但是對那個意外産生的孩子負了責任,将他接回了沈家培養,也就是沈翊。沈翊年長一些,脾氣溫和,表面上對沈辭非常好,一直到他下手想要除掉沈辭的時候,沈辭都難以相信是他做的。
如今沈翊已經落了馬,物是人非了。倒是Carla早早離開,也算是躲了個清淨。她生平最是讨厭那些大家族的勾心鬥角爾虞我詐。
曾谙摸了摸他的頭:“現在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
沈辭抱着她,窩在沙發裏:“還要親親。”
她無奈,歪頭親了一口他的臉頰,但是對方得寸進尺,掌住她的頭深吻了下去。
等到結束又不知過了多久,曾谙才看了一眼時間,把他從身上推開:“我上課時間到了,你先出去。”
她報了一個線上的外教口語課,沈辭嘴上說着要教她英語,實際上回國之後就變得很忙,一方面在應付沈清對接公司事務,另一方面他開始做自己的工作室,開始接商業畫稿,和曾谙見面的時間屈指可數,一見面就忍不住親熱,哪有空去練口語。
倒是在意亂情迷的時候,用了不少外國片子裏看來的诨話。
沈辭很不滿,他亦步亦趨地跟着曾谙走到書桌旁:“那我抱着你上課。”
“我們要開視頻的。”曾谙抱起電腦轉過身走出門,“你趕緊睡覺吧。”
說完就把房門關上了,沈辭也是累了,這才放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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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份曾谙初試過線,完成了複試,成績出來之前,沈辭捧回了一個國際的藝術獎。
之前因為曲宴蜓的事情他被扒出了社交網站上的繪畫賬號,雖然在藝術圈的名字還沒有暴露,但是沈辭總歸是不再想掀起什麽波瀾,索性繼續保持神秘,領獎的時候也沒有到場,沒有媒體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他把獎杯随意地扔到角落裏,等到曾谙過來祝賀的時候才猛然想起,然後又把獎杯撿起來拿給她讨要獎勵。
之後他果然得償所願,在床上纏了曾谙一天。
曾谙不是縱欲的人,但是總是躲不過沈辭餓虎撲食般撲過來,她恨不得沈辭的腿要是晚點兒康複就好了。
只可惜他的腿現在恢複得強健有力,幾乎能讓她昏過去。
她忍無可忍,最後和沈辭約法三章,恰逢沈翊的事情開始收尾,他才消停了一段時間。
某一天沈辭沉着臉帶着曾谙去了一個地方,她看見曹藝珂和曲宴蜓。
她其實已經很久沒有想起這兩個人了,總覺得他們是她生命裏很遙遠的存在了。
再見面時,這兩個人憔悴狼狽,跪下來給她道歉。沈辭在旁邊冷冷的看着,像看着兩條狗。
倒是她眼裏已經沒什麽感情,連厭惡和恨意也都沒有了。
曾谙低頭看着他們,過了一會兒才開口:“你們的道歉我收下。但是我不會原諒。有些傷害造成了是沒有辦法粉飾太平的,我只是接受了。”
她接受那些不堪的過去,被傷害的自己。
沈辭帶着她離開,兩個人還想撲上來,被狠狠踹開。
曹藝珂家到底破了産,她過不慣苦日子,求着沈辭高擡貴手,給曾谙道歉。曲宴蜓被趕出了曲家,曲家關鍵時刻還算識時務,沒t有完全撕破臉皮,只是和曲宴蜓劃清了界限,讓他自生自滅了。
這兩個人最終如同塵土一般,消失在了陰暗的角落裏。
隔了一個月,沈翊的案子開庭,曾谙陪着沈辭,第一次走進了法院,坐在旁聽席上看着沈翊因為殺人未遂锒铛入獄。
曾谙聽到控訴罪名的時候非常驚訝,因為原告席上坐着的人是沈辭。
越聽下去她的心越沉,這個案件是幾年前的了,原來沈辭的腿并不是意外車禍導致的,竟然是沈翊一手謀劃。
想到他曾遭遇的那些背叛,她回去後心疼得眼淚直掉,沈辭見了心裏歡喜,但是面上不顯,把她摟在懷裏細細地吻掉眼淚,然後得寸進尺讓約法三章破了例。
曾谙隔日醒來之後才意識到自己上了當,當即表示不能再犯。
沈辭收斂了一段時間,等到曾谙複試通過的好消息傳來,立馬故态重施,曾谙心裏高興,也就容忍了些,至此約法三章被一舉推翻。
第二天曾谙意外醒得很早,安靜地挑選衣服整理妝容。
沈辭吓了一跳,以為她生氣了,利索地反思自己的罪行表示下次還敢。
曾谙被他逗笑,拉着他一起仔細挑了一套衣服,點了一份她從前住的房子附近的外賣。
兩人開車到了鄉下,沈辭以前也來過一次,這是曾谙的故鄉,她父母埋葬的地方。
那天車窗外逐漸遠去的風景,又以同樣的姿态向他們奔赴而來。
他們牽着手慢吞吞地走在鄉間,最後走上半山腰的陵園,站在墓碑前。
“
曾谙把手裏一直提着的外賣輕輕放到了地上,笑着說。
“爸,你買的這家外賣我吃過了,很好吃。”
“你不用再擔心我舍不得吃好東西,我會過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