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荒唐》

第15章 《荒唐》

我明白這場游戲

輸的五體投地

關于你布下的局

————A-Lin黃麗玲·《荒唐》

咖啡廳環境很好,仝湖他們先到的,進了門之後聞人一諾跟服務員說已經定了包間,确認信息之後服務員就帶他們到了房間裏。

咖啡廳的包間不大,一個長桌四張椅子就占了大半,但是光線柔和充足,裝修得也很有風格,确實适合談事情。兩個人先後落座,自然,這次他們倆坐在了同一個方向。

“果然讓你選地方就對了。”仝湖說,“我這種只在星巴克談過事情的人,真選不到這種環境的咖啡廳。”

“也是朋友帶我來的,覺得不錯,就記下了。”聞人一諾把菜單推給仝湖,“你看看。”

“咱們剛吃完飯,哪還吃得下?點杯咖啡就行了。要不一會兒讓他們來點也行。”

“你先看着。咖啡也有好多種。”聞人一諾把菜單打開推了過去,“一會兒你要是覺得不合适,我就去外面等。”

“沒什麽不合适的,我是怕你不想聽這烏七八糟的事情。而且也确實覺得有點兒對不住你,我這邊還沒收拾幹淨,就開始認識新人,好像我是那種特別随意的人似的。諾哥,我真不是。”

“随意的人是不會在一段感情裏堅持七年的。夏夏,我看人從來都是自己用眼睛看,用心感受。”聞人一諾說,“我今天堅持跟着你也是有私心的。我是想表個态,前任這個話題沒那麽敏感,我什麽都能接受。如果你需要我提供幫助,随時開口就可以。”

“那我也表個态,諾哥,斯寧的事也沒那麽敏感,沒什麽不能說的,想問就問。”

“好。”

仝湖把菜單向前推了推,說:“水喝多了,我得先去個衛生間,你坐着。”

待他離開,聞人一諾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最新回複,心中大概有了盤算。

包間的門被推開,裏外的人都愣了,聞人一諾率先站起來,說:“夏夏去衛生間了,進來坐吧。”

李予之這才拉開椅子:“我說他剛才怎麽支支吾吾的,原來是跟男神在一起呢。”

“別這麽叫,叫我一諾就行。”聞人一諾把菜單推向他們,“你們先看着,選好了叫服務員就行。”

賀文嘉又仔細把聞人一諾打量了一番,這才開口:“男神,方便透露一下你的工作嗎?上次見面我看你就有點兒眼熟,咱倆應該是見過的。”

“抱歉,今天出來沒帶名片。我是宜歌的Yannis,如果沒記錯,咱倆應該在去年的簽約酒會上見過。”

“我就說!沒錯!确實是見過。”賀文嘉拍了拍李予之,“你看我沒臉盲!去年年底的酒會,那天特別冷,晚上你還去接我來着!”

去年底宜歌和賀文嘉所在的律所達成了合作,拿下宜歌的法務對于律所來說是件大事,雖然這單并不是賀文嘉談下來的,但她作為合夥人同樣出席了酒會。聞人一諾作為高管自然也會去。不過他們倆都不是主角,在酒會上也都沒有搶戲。

給仝湖慶生那次原本就是晚上,酒吧光線又不好,賀文嘉只是覺得眼熟,也沒多問,只是回家跟李予之提了一句。李予之還調侃她是對帥哥都眼熟,沒想到倆人是真見過。

仝湖很快就回到了包間,聞人一諾則接着起身說要去衛生間,臨走時跟仝湖說自己喝冰美式。仝湖看了他一眼,點頭。其實這是很明顯的避讓,聞人一諾創造了機會讓三個更熟悉的人先說說小話。

雖然聞人一諾已經離開房間,李予之還是壓低了聲音:“什麽情況啊?!談上了?”

“沒談,就是接觸着,也就見了幾面。今天正好約着吃午飯,就一起了。”仝湖回答。

李予之:“就見了幾面的關系你帶着他來,看你解決你跟前任的糾紛,你腦子鏽了?”

“那你說我什麽時候讓他知道?談了之後再告訴他?還是解決了之後就當無事發生?這事能是一天解決完的嗎?難不成我還得等着解決完所有事情再跟他在一起?那中途要是被人撬走了我不虧死?”

“喲?看來挺中意啊!”李予之笑得有點兒暧昧,“宜歌的員工啊,你們成了以後是不是可以搞點兒員工福利來?那每年會員費是不是能省?”

“你才腦子鏽了!”賀文嘉在旁邊拎了一下李予之的耳朵,“都說了酒會上見過!那酒會上全是高管!Yannis!還員工?!那是聯合創始人好嗎!”

李予之捂着耳朵看向仝湖,啧啧稱嘆:“牛!真牛!夏夏啊!你這是發達了啊!”

“滾滾滾!”仝湖揮了下手,“八字還沒一撇呢,你別給我攪合黃了就行。他為什麽跟來你別管,反正咱們該說什麽就說什麽,不用顧忌。”

“得嘞!全力支持夏夏搞定男神!”李予之表現得比仝湖還要激動,當然這也确實是實情。李予之從一開始就不喜歡楊俊,最早還一起玩的時候,楊俊對仝湖就忽冷忽熱的,好幾次當着他們的面就甩臉子,把場面弄得特別尴尬。出門在外留點臉面這個道理連他們之中年紀最小的仝湖都明白,可年紀最大的楊俊卻做不到。或者說不是做不到,而是不願意給這面子。所有朋友都覺得,在那段感情裏,仝湖一直是在委曲求全,這麽多年來他為數不多的幾次買醉都是因為楊俊。李予之他們苦口婆心勸過,也劈頭蓋臉罵過,可仝湖就是放不下。到後來這幾年,大家也都達成了默契,只要不提楊俊,朋友就還能做。現在仝湖終于從那段感情裏走出來了,把仝湖送到醫院那天李予之還和薩爽說,他接下來只要談個正常人,就已經比楊俊好上成百上千倍了。聞人一諾這标準,可比“正常人”高出太多了,也難怪李予之高興。

聞人一諾回來後他們各自點了咖啡和小吃,然後就開始說起了正事。

仝湖的工作室最開始是仝湖在大學的時候以“人工景觀”為圈名開始進行音樂制作,後來大學畢業他找到了工作,在公司工作了一年就跟楊俊确認了關系,在那之後沒多久,他就從公司辭職,在楊俊的支持下把人工景觀從個人品牌轉為了工作室。仝湖的父母都是醫生,問他們醫學上的事情那是專家,但要說成立公司,他們是真的給不出什麽幫助和指點,工作室的所有東西都是楊俊幫着辦的。

最開始還是像以前一樣,仝湖自己大包大攬,有私單的私下轉賬,有要開票的就走公賬,那會兒主要還是私單多,公司賬上沒什麽錢,那公司開來的意義似乎就變成了給仝湖交社保。後來仝湖接的商單多了,楊俊就幫着仝湖算了算,在勞務報酬和股東分紅之中找稅率低的方式給仝湖核算收入,他是會計出身,算這個他是專業。

仝湖物欲低,日常開銷少,每月拿到手裏的錢能剩下三分之二。再加上薩爽平時沒事就叫他去酒吧駐唱,也能掙錢,就這樣,在工作室成立的第二年,他就攢夠了首付。買房的事情是他跟家裏商量出來的,辦完手續之後才跟楊俊說。房價是公開的,楊俊也知道仝湖買房應該是掏幹了積蓄,所以就提出自己出錢來裝修,但是他工作忙,就讓仝湖去盯。

裝修是個熬人的工作,仝湖忙不過來,正好大學一個學妹畢業找工作,學妹專業學剪輯的,技術可以,要求也不高,倆人聊了聊,仝湖就讓學妹到工作室來做剪輯師了。工作室有了員工,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樣糊弄着來,李予之給仝湖介紹了一個會計過去。那會計其實挺專業的,但沒幹多長時間就離職了,後來工作室的會計出納一直就跟開流水席似的,除了現在還在職的這位以外,其他的就沒有幹超過半年的。

李予之放下咖啡杯,說:“你真是傻的可以!那孫子就是幹財務的,他能允許別人插手工作室的錢?!那年那小會計離職之後我是不是找過你?我是不是跟你說過讓你對錢上點兒心?!人家都給點到這程度了,我原話轉給你,你上心了嗎?”

“別罵了別罵了。”仝湖無奈,“後來這幾年我不是沒再讓他插手了嘛。”

其實仝湖真的上心了,後來斯寧所有跟錢有關的事情他都沒有讓楊俊碰,這也是他現在有底氣的原因。他開了張新的銀行卡,斯寧的所有收入全都進入那張銀行卡裏,銀行卡放在父母手裏,他平時只是用移動支付,還設置了每日限額。

畢業三年之後,仝湖有了能穩定盈利的工作室,買了房,當年年底,斯寧Snyder出道。又過了兩年,當斯寧爆火,一場直播就能有六位數收入的時候,楊俊的公司倒閉了,而仝湖卻在同年給工作室換了更大的辦公場地,搭了專業的錄音棚,購進了新的設備,同時換了輛七十多萬的車。

其實除了換車,其他的都是原本就在計劃之中。工作室新的選址是提前一年就選定了,就等裝修完放放味道就搬進去。換車确實是意外,但說起來也跟楊俊有關系。楊俊偶爾會開仝湖的舊車去上班,某天路上被人追尾了,追得特別狠,三廂車都快撞成了兩廂車,好在人沒事。仝湖那輛車是父親早年間買的,車齡十多年了,而且是手動擋,這次撞完了之後實在是沒什麽修的必要了,加上仝湖手裏有錢,幹脆就換了新的,也就是他現在開的這輛Q7。

要是放在以前,他換車也沒什麽大不了,可是正好趕上楊俊公司倒閉。從楊俊的角度來看,自己零收入,伴侶卻出手就換了豪車,雖然是以仝湖父親的名義購入,家裏也貼補了,但說到底仝湖還是花了錢。以楊俊那人的性格,跟仝湖發生争吵是必然的。之後的這幾年,兩個人純粹在互相折磨,把最後那一點兒愛意也消耗幹淨,倆人的關系也走到了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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