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La Vie en Rose
第40章 La Vie en Rose
Quand il me prend dans ses bras
Qu'il me parle tout bas
Je vois la vie en rose
————Edith Piaf·La Vie en Rose（玫瑰人生）
餐廳是聞人一諾定的，他認識路所以直接拿了鑰匙開車，這樣更方便，而且能讓仝湖歇一歇，畢竟是連續工作了兩天，說不累是不可能的。仝湖現在也漸漸适應了聞人一諾這種在細節處的照顧，沒跟他去争。
開車直接進了地下停車場，仝湖也沒仔細看，反正跟着聞人一諾走肯定沒錯。等坐電梯到了一層，站在門口時，仝湖卻停住了腳。聞人一諾轉頭問他怎麽了，仝湖說：“我覺得我應該認識這兩個字，這是那個黑珍珠榜單上的餐廳對吧？”
“對。”
“咱倆今天邁進這個門，沒有五千出不來，對吧？”
“差不多。”聞人一諾笑得眉眼都彎了，“三個月了，我都沒帶你吃頓好的，就算你物欲低，我也不能順坡下驢真就不給你好的。你都說了傍大款，哪有大款不給愛人花錢也不帶愛人出來享受的？那也太摳門了是不是？”
“行，那我今天就享受一次。”仝湖這才走到聞人一諾身邊，放低了音量說，“沒吃過正經法餐，一會兒要是丢人了你可別笑話我。”
“放心，你就是要雙筷子夾鵝肝也沒人笑話你。你是來消費的，你說了算。”
進門聞人一諾報了預定的手機號和名字，服務生就帶着他們去了桌前，桌上除了餐具之外，還散落着幾瓣玫瑰花瓣，這裏的服務生素質高眼力強，恰到好處地介紹說：“這是先生預定的餐位，預祝二位用餐愉快。稍後為您送上菜單。”
服務生替二人鋪好口布退到旁邊，仝湖伸手捏了手邊的一瓣花瓣，說：“這也能提前訂？”
“過生日的時候還有皇冠和生日歌，我怕你覺得太社死，所以沒說補過生日，就讓他們放了玫瑰花。”聞人一諾說。
“果然跟着你能長見識。”仝湖說，“我剛才還覺得穿成這樣進來太随便，但好像……也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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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穿什麽都行，這家沒有明确的dress code，只要不穿着拖鞋大褲衩進來就都不算失禮。”聞人一諾說，“我給你配的只是我想看的。”
“我說今天怎麽這麽主動，原來是目的不純。”仝湖笑笑，“不過我相信你的審美，一定好看。”
“是你長得好，穿什麽都好看。”
仝湖挑了眉：“咱倆确定要這樣肉麻下去嗎？”
“好了，點餐吧。”聞人一諾示意服務生上前來。在服務生逐一介紹菜品和酒水過後，最終兩人選了兩份套餐，又加了兩道菜，還選了一瓶酒。
真正的fine dining都是兩個小時起步的，适合好好品嘗美食，也适合聊天。聞人一諾說這是二人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約會，自然要留下一個好的回憶。仝湖就順着這句話與聞人一諾碰杯，說：“那就祝我們以後每一次約會都有美好回憶。”
放下酒杯仝湖說：“這真是我第一次來這種餐廳吃飯，我都緊張了。”
聞人一諾拍了拍他的手背：“以後多的是機會來。吃完黑珍珠，還有米其林，都能讓你嘗到。”
“你是從小就接觸這些嗎？”仝湖問。
“小時候确實一直都是這種環境，但自己卻沒那個概念。”聞人一諾偏着頭想了想，說，“應該是我哥和我姐去留學那年，家裏給他們分別買了房，我才知道原來家裏挺有錢的。”
“啊？”
“真的。我初中時候每個月零花錢就四五百，跟我那些同學比起來窮得都拿不出手。”
仝湖噎了一下，說：“我們的貨幣單位可能不一樣。我初中的時候三位數就算是巨款了，上大學才第一次拿到1000塊錢生活費。而且我還比你小幾歲，人均可支配收入都不一樣。”
“我知道，只是小時候不懂，現在當然明白了。從小我周圍的同學家庭條件都挺好，孩子之間不就是比誰零花錢多，比誰假期玩的多嗎？我那會兒手裏沒錢，就覺得我家沒錢。我家房子舊，去了同學家那種豪華大平層，就覺得人家好。我當時還跟我媽說她太辛苦了，要不我去讀公立學校吧。現在想起來，我媽當時那個眼神非常錯愕，她可能覺得我上學上傻了。”
仝湖：“你這也太遲鈍了。越新的才越沒家底。你看《紅樓夢》裏，賈府裏都是半舊的東西，精致但半舊，那才是證明財力和傳承的。哦對了，我聽說現在有什麽富二代必修科目，高爾夫、馬術……還有什麽來着？你學過嗎？”
聞人一諾羅列起來：“擊劍、滑雪、高爾夫、臺球、網球、馬球、潛水。”
“你都會？”
“都沒學過。”聞人一諾猜到了仝湖驚訝的反應，笑意更濃了，“會看，知道規則，但不玩。要說真的會的，滑雪勉強算，因為小時候跟家人一起去滑過。但我能自己選擇之後就不跟他們去了，沒興趣。高爾夫倒是這些年偶爾去打幾杆，也都是因為應酬。不過我都不喜歡，也不會閑着沒事就去玩。以前還有點兒疑惑，為什麽我爸媽從來不讓我學，不止是我，我們家四個孩子哪個都沒被逼着學這些東西，當時不懂，長大之後倒是明白了。因為這些對我來說不是社交手段，而是愛好，愛好由心出發，不喜歡自然就不用參與。”
“果然，我真是傍上大款了。普通中産和小富二代還得向上社交，你這完全是坐等別人來社交的狀态。”仝湖頓了頓，擡頭看向聞人一諾，“你家不會是老錢家族吧？”
“國內哪有真正的老錢啊？”聞人一諾失笑，“國外老錢也都快消亡了。放心，我家沒到那種程度。”
“哦那就好。”仝湖笑道，“那我就不擔心露怯了，我可怕你家是那種……《唐頓莊園》你看過沒？那個劇裏的伯爵夫人就是美國新錢，結婚的時候被要求把嫁妝融進莊園資産，就跟賣身一樣。”
“怎麽現在就想結婚的事了？”
仝湖接話：“那我得聯系賀律，財産公證一下，婚可以結，錢不能亂給。”
沒想到仝湖能接上這話，這下反倒是聞人一諾愣了。
仝湖嘴角上揚，說：“這五年直播不是白幹的。玩梗接話你可比不過我。”
“确實。”聞人一諾說，“第一次看你直播切片的時候我就在想，這位中之人反應也太快了，怎麽能那麽絲滑地接梗聊天。”
服務生送來前菜，并不算是打斷，等布好菜之後仝湖才接着說：“練的。最開始的時候我也反應不過來，被彈幕釣着說了好多不該說的。後來我就研究啊，到處搜集爛梗和釣魚的那些段子。不過偶爾還是要假裝被釣一下做做效果，不然時間長了觀衆就覺得沒興趣了。”
“問你個問題吧。”聞人一諾停了刀叉，看向仝湖的眼裏滿是鄭重，“你之前說過對這個行業還有期待，現在你不再做中之人，會考慮做自己的廠牌嗎？”
“類似彩虹社？”
“對。”
“我倒是不抗拒，不過這東西前期投入會很大，之前收入猛漲的時候我想過給斯寧成立個人工作室的，畢竟稅太高了。不過後來查了查，一大堆的事情要準備，我就放棄了。”
“斯寧是以個人勢出道的，先上車再補票肯定麻煩，如果要做廠牌，那就從頭開始做，許多事情在前期解決了，後面自然就順暢了，也能避免很多問題，比如中之人的隐私暴露。”
仝湖說：“這倒是。我當時放棄注冊也是因為需要各種實名，我實在不想把斯寧和我本人聯系在一起。”
“所以，如果有機會做自己的廠牌，你願意嗎？”
仝湖了然一笑，玩笑着說：“難怪那天晚上你說要我，老實交代，從什麽時候就盯上我了？是不是蓄謀已久？”
“以前想簽斯寧是真的，知道你就是斯寧的中之人時候遺憾也是真的，糾結着不敢問你斯寧相關的問題是真的，怕你知道我的想法之後會覺得我利用你更是真的。但抛開這些，我對你的感情最真，也最重要。你完全可以拒絕，如果你不想我做這個行業，我也可以不做，你之前被感情捆住手腳，被另一半幹涉事業，甚至不得不放棄事業，你完全有理由遠離這些讓你難過的事情。”
“說完了？”仝湖問。
“其實還有，但你先說吧。”
“自己說話都沒邏輯了。”仝湖說道，“我被楊俊搗亂，被幹涉着放棄事業是什麽感覺我很清楚。你覺得我是那種會把同樣的感受施加給你的人嗎？諾哥，別為了任何人停下你想做的事情。”
“你是第一個讓我覺得我可以這麽做的。”
“還說不是戀愛腦？”仝湖揶揄道，“我懂了為什麽莊哥他們說你乖，怕你被騙，你這樣的真的很容易被騙。這些年真的就沒有小妖孽往你身上蹭？我真不信。”
“有，但我不傻，我分得清。”
仝湖輕輕彎了下嘴角，說：“這道菜不錯，我很喜歡。”
“好，那就吃完飯再說。”
仝湖放在桌下的腳輕輕碰了碰聞人一諾的腳腕，聞人一諾擡了頭以眼神詢問，仝湖才道：“諾哥，這道菜是蝸牛。”
斯寧的設定就是一只白玉蝸牛。聞人一諾眨了眨眼：“蝸……對不起我忽略了，我讓服務員——”
“不用。”仝湖出聲阻攔，“諾哥，我要的就是你的這種忽略。別把這件事當回事，斯寧的一切事情對我來說都不是雷區，我說了讓你平常心對待，但你總是小心翼翼的，這反倒讓我難過。我沒有因為斯寧就不吃蝸牛，也不會因為你點了蝸牛就覺得你是故意惡心我讓我難過，我甚至希望你會在想起這件事的時候指着蝸牛跟我開個玩笑說今天斯寧爬上餐桌了。我不會一碰就碎，也不會說句話就暴跳如雷覺得不受尊重了。”
聞人一諾盯着仝湖看了一會兒，開了口：“那我應該這麽說。夏夏，我想自己創業做虛拟主播的廠牌，你願意一起嗎？”
“我諾哥就是聰明。”仝湖這次是真的笑開了顏，他點了頭說，“我願意。”
他們兩個人對着各自盤裏的蝸牛舉了三四次刀叉都沒下去手，雖然看起來是在說話聊天，但服務員還是盡職盡責地上前來詢問是不是菜品有什麽問題。這次聞人一諾還沒說話，仝湖就先開了口，讓服務員先把菜單拿來。服務員沒有多問，按照要求拿了菜單過來，仝湖接過之後仔細看了一遍，仍舊是态度很溫和，說：“可以讓我見見你們主廚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