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頭發》

第47章 《頭發》

沉醉着愛情游戲

連發端也都發出香氣

你喜歡長發是我的長發

————許茹芸·《頭發》

說不花錢是玩笑,但姚向安的工作關系是挂在公司的,不由聞人一諾直接付工資,所以工資多少聞人一諾确實不知道。聞人一諾這些年一直單身,這些花銷都還沒從家裏分出來,了解得不多。說炫富是假的,就是為了逗仝湖開心,幫他轉移一下注意力。

傷了慣用手,怎麽都是不方便的。至少一個月內是不能長時間操作電腦了,仝湖查了查工作安排,10月和11月基本都排滿了,12月也排了一多半。聞人一諾看着仝湖的日程表,感慨說:“你比我都忙。”

“其他還好,都是常規工作,我這是整個工作室的工作安排,需要我動手的不算多,就是有兩個作曲的得我親自來。”

“工作室有會用軟件的嗎?”

“有。我動動嘴就行了,就是這樣的話時間需要調整,我得提前開始。”仝湖看向聞人一諾,說,“不用擔心我,工作上的事情能安排好。還有,你該上班就上班,別為了我請假。”

聞人一諾放下手機,說:“說晚了,昨天你暈着的時候我就申請了居家辦公,已經批了。”

“你……”

“你能安排好你的工作,我也能安排好我的工作,別操心了。”聞人一諾揉着仝湖的頭發,“8號我回去開會,之後的工作基本就都在家完成,有電腦就不耽誤。”

仝湖看着聞人一諾,知道這事沒得商量了,扭了頭撇着嘴說:“這會兒還真有點兒霸道總裁的意思了。”

“你要傷的是左手我可能都考慮一下需不需要在家陪你。但你傷的是右手。”聞人一諾說,“主力手傷了,你連筷子都拿不了。”

“有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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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喝稀的?那可不行。就你這性格,能讓我幫你就是極限了,讓小姚每天弄好飯送到嘴邊,你肯定接受不了。你要是怕耽誤我工作,就好好聽話好好養着,早點兒拆了這石膏,我就能早點兒踏實。對不對?”

“對,我諾哥說什麽都對。”仝湖拽了拽聞人一諾的衣擺,“把片子給我看看呗?”

“看得懂?”聞人一諾把從醫院拎回來的袋子遞了過去。

“好歹家裏有個骨科教授。”仝湖從聞人一諾手裏接過X光片迎着光看了看,“還行,比我想象的輕,我以為那一棍子下去都得斷了。下個月拆了石膏回家應該不會被發現,其實我覺得都不用戴石膏,有個支具就行了,骨頭都沒移位。”

“我讓大夫給上的石膏。夏夏,你這是彈琴的手。”

仝湖聽着聞人一諾的聲音都不對了,連忙放下片子站起來,用左手拇指摸了摸他的眼眶:“這是怎麽了?不至于的,我又不是王羽佳郎朗那個級別的,我這手沒那麽金貴,而且你看這片子,這叫不完全骨折,都沒徹底斷開,只要恢複得好就沒事,以後照樣能彈琴。”

不完全骨折就是俗稱的骨裂,大多數人認為骨頭裂開但是沒斷開就是骨裂,但是醫學領域沒有骨裂這個概念,只要骨頭發生損傷就是骨折。

仝湖的母親就是骨科醫生,從小耳濡目染,他多少也知道些。雖然稱呼不同,但确實相較于其他類型的骨折來說,他這次的骨折相對比較輕,影響也小。不過還是要注意,這種不完全骨折如果恢複不好也會發展得更嚴重。

“別說了。”聞人一諾把仝湖抱住,又因為怕壓着他的手臂沒敢用力。就這麽控制着力道和距離抱了好一會兒,他才在仝湖的肩頭蹭了蹭,說,“我本來就眼窩淺,你還招我。”

“總裁的金豆子是不是真能換錢?”仝湖笑着攏住聞人一諾的腰,“行了,不招你了。已成既定事實的事情,再後悔也沒用。現在的重點是,我好好養傷,好好複健,盡快恢複,然後盡快彈琴給你聽。”

“嘶……你再氣我我可真生氣了!”

“怎麽?一怒之下怒一下?”仝湖在聞人一諾腰上掐了一把,笑着說道,“我還真想看看你生氣的時候什麽樣。”

“我不跟你生氣。”聞人一諾調整了呼吸,說,“我疼你還來不及,不可能跟你生氣。”

“那也別跟自己生氣。別想着沒為我擋就是虧欠我,也別覺着是你刺激到了楊俊,過去就過去了。”

“好。”

姚向安按照聞人一諾的要求買了東西回來,确認好次日行程之後就離開了。仝湖知道聞人一諾心裏那股勁兒還是沒過去,就任由他擺弄着,一會兒揉揉額頭,一會兒捏捏肩膀,反正自己是被照顧的那個,聞人一諾又不會把自己弄疼,自己舒服,聞人一諾也舒服,這個時候就沒必要再去說什麽了,行動比語言更有力量。仝湖閉着眼,不知不覺間就睡着了。

過去的事情沒辦法彌補,仝湖挨的這一棍也不能轉到聞人一諾身上去,聞人一諾現在能做的就是把仝湖照顧好,讓仝湖不會再受到二次傷害。

聞人一諾确實是高敏感的人,但他已經很久沒有把自己困在情緒裏了。這次的情緒失控說到底還是因為太在意了,因為在意而內疚,又因為無法自控情緒讓仝湖反過來照顧自己的情緒而更內疚。

夜深人靜容易胡思亂想,就在聞人一諾幾乎要陷入惡性循環的時候,仝湖因為疼痛而醒來,蹭到懷裏尋求安慰的動作把聞人一諾的情緒直接撫平了。在安撫仝湖的時候,聞人一諾自己的情緒也回到了基準線。他感受到了被需要,這比任何語言安慰都更有效。

到了晚上骨折的地方疼痛會加劇,仝湖睡覺本來就輕,這一宿時睡時醒的,完全沒休息好。好在還是假期,第二天不用忙,白天犯困了就直接睡,也算是彌補了一點。這一天一直在打瞌睡,到了晚上也沒見多清醒。

轉天就是8號了,聞人一諾得去開會,仝湖也得去工作室。姚向安跟倆人确認好次日的行程安排之後就先回去休息。家裏就剩下了倆人,聞人一諾幫仝湖洗了澡,自己也收拾好,早早就上了床。他幫仝湖下載好了應用,登入管家系統,教他怎麽把日程同步到系統中,這樣姚向安就能随時查看并确認行程,做出最好的安排。

仝湖感嘆了好幾次“有錢人的世界”,鬧得聞人一諾又開心又無奈,他拿了平板說:“轉移一下注意力。陪你看個番,自己挑,我這號有會員。”

“聽說你們員工福利有會員,是嗎?”

“對,普通員工在職期間有;工作五年以上十年以下的,離職之後有同等年限會員;工作十年以上的無論在職離職終身會員。”

“就是說,幹了五年之後還能有五年免費會員?那還不錯诶,我以為離職之後立刻就沒了呢。”

“一個會員賬號放在技術層面幾乎沒有成本,但能給人心理上的安慰,某種程度上增加穩定性和員工的認同感。鴿站還沒窮到剝削底層員工的程度。初創時我跟老大也從來沒在員工福利上虧欠過,摳那點兒小錢不會給我們帶來多大收益,反而傷人心,得不償失。”

“嗯,我諾哥就是有格局。”

“又寒碜我!”聞人一諾攏了攏仝湖,“想看什麽都行,快挑吧。”

仝湖劃了幾頁,點開了一部泡面番。聞人一諾關了頂燈,就留床頭燈照明,他調整好姿勢,把仝湖完全抱在懷裏,托着他的頭按摩着兩側太陽穴。

兩集沒看完,仝湖的身體就已經滑了下去,呼吸也變沉了。聞人一諾輕手輕腳地挪開平板,把仝湖安放好,中途仝湖還是醒了一下,但很快就又入睡。睡眠淺的人就是這樣,一點響動都會醒。

親眼見識了楊俊的瘋,聞人一諾對仝湖的心疼就更多了。過去的已經不可改變,但未來的每一天,聞人一諾下定決心,要讓仝湖感受到最好的。

第二天早上照例是聞人一諾幫着仝湖收拾整理。其他倒是不麻煩,唯獨梳頭發這事讓聞人一諾出了一身的汗,他不敢用力,但不用力又梳不上,有彈力的皮筋套在他手上反倒像手铐一樣,讓他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仝湖笑得都要站不直了,一直勸他放棄,戴個帽子壓着就行了。聞人一諾不肯,就非要讓仝湖利落地出門。

“要不今天我去剪了算了。”仝湖說。

“不許。”

“我算是知道你犯倔是什麽樣了。”仝湖笑得岔氣,他叉着腰說,“咱們可以明天再弄,你今天還得去公司開會,別遲到。”

“還來得及。”聞人一諾扶着仝湖的肩膀,“坐好了,我再試試。”

到臨出門時也還是沒弄好,最後是讓姚向安幫了忙。姚向安的大女兒六歲,梳頭這種小事對他來說很輕松。

先把聞人一諾送去公司,姚向安接着把仝湖送到了工作室。出院那天是臨時安排,來不及調整車輛,還是開着聞人一諾的轎車,等從醫院出來後姚向安就把保姆車送去保養護理了。這段時間接送二人都用保姆車,這是聞人一諾決定的。

已經接受了家裏有保镖助理,再接受使用保姆車就沒那麽難了。反正跟聞人一諾在一起,注定是要“重塑三觀”的,仝湖這麽想着,也就欣然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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