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無知無過
無知無過
“好了,等下次有機會,我帶阿瑾一起請大家吃飯。”提到溫瑾,沈清的身上也柔軟了許多。
“一言為定!你們倆一起瞞着我,到時候必須得自罰三杯。”飯局還沒約起來,秦泛便已經想好了怎麽罰人。
昨晚被灌酒的仇,她可要一點點地報回來。
尤其是溫喬。
“我也不是故意瞞着秦隊的,是姐姐怕大家知道我的身份,平時會束手束腳......”溫喬越說聲音越小。
“那你那份的酒,讓你姐姐替了?”秦泛可沒忘記溫喬可是個妥妥的姐控。
“那不行!”溫喬果然立刻高聲拒絕。
秦泛翻了個白眼,卻剛好觸到楚蘭舟的視線,立馬恢複了正經。
“就約在下周五晚上吧。”楚蘭舟掐指算了算,随即道。
那天溫瑾可能會有血光之災。
“好。”秦泛沒問題,即便她在海津,也趕得回來。
“我也OK。”溫喬立馬附和。
沈清的視線一直沒離開楚蘭舟,剛剛看她好像是在掐算,自從做了局長之後,她也越來越信這些,便問:
“楚教授,那天是不是有什麽事?”
“沒什麽,剛好大家都有時間。”楚蘭舟并未告訴她實情,免得破了卦象,轉了兇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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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危險只能直面去破,無法化解。
是劫難,卻也是轉機。
“那就好,等我定好了酒店,再告知大家。”沈清放下心來。
其實她也是有私心的。
不說秦泛現在的身份,單就楚蘭舟一人,就足夠她拉攏。
楚蘭舟明面上雖然只是教授和醫生,但以她這麽多年的直覺來看,她并不是一個簡單的人。
其他的她也不好奇,只是想着能讓她見一見溫瑾。
若她也能對溫瑾提上一兩句,不僅溫瑾,甚至是整個溫氏集團,都會受益匪淺。
當年如果不是楚蘭舟提醒她和當時的隊長保持距離,再韬光養晦,她現在恐怕也在牢裏呆着。
更別說後來的一路升遷,甚至遇到了溫瑾。
溫瑾現在掌管偌大的溫氏集團,身邊暗潮湧動,時刻都處在危險之中。
雖然溫父每年都會請度白大師來給她們看運勢,但她更信楚蘭舟。
“好,那我們先去和其他同事說一聲。”秦泛點了點頭,牽着楚蘭舟離開了辦公室。
溫喬也跟在後面。
三人到了刑偵隊,不出意外,刑偵隊衆人見到秦泛,全都處于石化狀态。
秦泛嘆了口氣,半倚在桌子上感嘆,還是懷念之前大家忽略她美貌的時候啊。
“沈局平安回來了,也給大家布置了新任務,一念、陶然,你們和小喬現在收拾一下,立刻動身去溫氏集團。”秦泛清了清嗓,高聲道。
衆人被秦泛這嗓子吼得回過神來,紛紛擠到秦泛的面前,卻也不敢離得太近。
“秦隊,這是你的私服嗎?在哪兒買的?私下穿得也太好看了吧!比我之前看的明星紅毯走秀還要好看!”
“還有這發型,秦隊是去的哪家理發店?”
“是不是還去美容院做護理了?哪家美容院,稍微透露一下嘛。”
......
刑偵隊一大半都是女孩子,你一句我一句,紛紛求安利。
今天她們難得放假,更是精心打扮,可長期處在重壓下,氣色很難靠化妝品遮住。
但秦泛完全不同!
她平時比她們熬得更狠。
可看看她的臉,白裏透紅,吹彈可破,細膩幹淨得甚至能看到臉上的絨毛。
而且是素顏!
再說那頭發,紮了一半在腦後,但頭頂的那部分,總覺得像是特意做的造型。
最最最讓人眼前一亮的就是她身上的那身紅色西裝。
她們從來沒見過竟然有人能把紅色穿得這麽好看。
秦泛那張臉本就生得雄雌莫辯,比女生多了分英氣,又沒男生的輪廓那麽硬朗。
多一分,少一分都缺了味道。
以前秦泛多穿黑色,頭發更是随意披着,遮住了大半張臉。
如今換上紅色的衣服,又漏出了整張臉。
這視覺沖擊......
整個辦公室的高材生,愣是想不出一個适合她的形容詞。
嬌俏?矜貴?風度翩翩?
好像都不太合适。
明明已經和秦泛相處了三年,可她們仿佛第一次這麽直觀地感受到秦泛的俊。
“我什麽也沒做,只是比往常多睡了幾個小時。
至于這頭發,出門有點急,随便紮的。
衣服是楚教授的。”
大家望向她的眼神,險些是要把她給吞了,秦泛忙舉起雙手開始解釋。
楚蘭舟一直和她十指相扣的手,也被她舉到了衆人面前。
衆人紛紛瞪大了眼,猛然想起了技術部的那些人磕她們的事,再看看眼前的兩人。
配,絕配!
不說兩人的感情,單說顏值這一方面。
她們也找不出比她們更相配的一方。
剛剛在他們眼裏還熠熠發光的秦泛,和楚蘭舟一比,身上的光好像也柔和了許多。
楚蘭舟依舊一身素色,清冷出塵,只是站在那兒,卻讓人瞬間靜下心來。
兩人站在一起,仿佛是雪蓮花旁開了一朵曼珠沙華。
“楚教授。”衆人紛紛向楚蘭舟點頭。
剛剛還一陣哄鬧的辦公室,也瞬間安靜下來。
被秦泛點名的三人也立刻收拾東西,趕往溫氏集團。
短暫的假期也結束了。
刑偵隊慣來如此,一旦有任務,別說是假期,便是大半夜,也得立馬從床上爬起來。
剩下的人,秦泛也分配了任務。
昨晚的綁架案,沈清雖然沒和她提,但不代表她不用查。
不過她現在已經不是刑偵隊的隊長了,也無權調查這些。
所以她便把這件事交給了副隊長林淩,這也是她發布的最後一條命令。
秦泛離開辦公室時,什麽也沒帶,一身輕松。
整個警局除了沈清,無人知道她要離開警局。
這樣也挺好。
“楚教授晚上有什麽安排嗎?”秦泛坐上車,系好安全帶,突然不知道要去哪兒,側過臉望向楚蘭舟。
“姐姐覺得這輛車怎麽樣?”楚蘭舟卻不答反問。
“嗯?”秦泛眨了眨眼,沒太明白楚蘭舟的意思,卻也道:
“這和之前那輛不是一樣的嗎?”
來時秦泛比較着急,也沒怎麽感受這輛車,此時楚蘭舟問,秦泛才又細細地看了看,仍然沒看出什麽不同。
“顏色不一樣。”楚蘭舟一本正經地道。
其他的不同,就等秦泛自己慢慢發現。
愛車的人,好像更喜歡自己探索車的部件。
“對...對。”秦泛愣了一下,随即發笑。
“升職禮物。”楚蘭舟打開前面的儲物櫃,從裏面拿出一個木盒遞給秦泛。
“什麽呀。”秦泛臉上依舊挂着笑,從楚蘭舟的手中接過,有點好奇。
“打開看看就知道了。”楚蘭舟道。
木盒不大,大概手掌大小,通體镂空設計,泛着淡淡的香氣。
秦泛以為是香薰之類的。
可當她打開之後,整個人都怔住了。
秦泛看了看置物格上的車鑰匙,又看了看木盒裏的。
一模一樣。
“這...車?”秦泛咽了咽口水。
楚蘭舟點頭:“喜歡嗎?”
“這...這禮物太貴重了,我不能收。”秦泛立刻把蓋子蓋上,遞給楚蘭舟。
誰剛認識幾天,就送人一百多萬的禮物的。
一頓飯,一套衣服什麽的,她還是回得起的。
一輛車?
就算把她賣了,她也回不起禮啊。
“不喜歡?”楚蘭舟皺眉。
“當然喜歡了!”秦泛立刻否定道,讓她在喜歡的東西上違心地說不喜歡,她做不到。
但又的确不能收:“這個太貴了,我回不起的。”
在秦泛的認知裏,收了別人的禮物,就要用同等或者高出對方禮物的價格回過去。
這才能維持兩人關系的長久。
“不用回,這個很便宜,當代步車用就好。”楚蘭舟舒展了眉眼,不是不喜歡就好。
“啥?便宜?”秦泛此時的心态有點崩了。
“是啊,還沒你身上的衣服貴。”楚蘭舟點了點頭,視線又落在秦泛手中的盒子上:
“這個盒子也比它貴。”
“我上次給你的平安符。”
“還有之前那件襯衫。”
楚蘭舟細數着她之前給秦泛的每樣東西,都比這輛車貴。
之前她能坦然收下,現在怎麽又覺得貴了?
“這衣服?”秦泛倒吸了一口氣,比一百多萬還貴的西裝?
“三百萬左右。”出自意大利名家之手。
“這盒子呢?”秦泛聲音發顫。
“大概兩千萬。”楚蘭舟從明朝珍藏至今,現在可能已經不止這個價了。
“那平安符呢?”秦泛已經找不到自己的聲音了。
“這個不好估價,最近的一次,一個商人用了家産的一半來換,用人民幣來兌換的話,大概三億。”楚蘭舟心裏估算着一萬兩黃金和商鋪的價格,說了個大概。
“我那件白色襯衫呢?”秦泛機械地開口。
“五百萬?”楚蘭舟也不确定,只知道那種布料很難得,世上現存的也不多,算是一寸難求,貼身穿着,冬暖夏涼,很是舒服。
秦泛雙眼呆滞,想起被她随意扔進洗衣機裏的襯衫,心簡直在滴血。
就算楚蘭舟把這些東西的價格去掉一個‘萬’,她也舍不得買。
什麽襯衫賣五百萬?
五百塊的襯衫她扭頭就走。
還有這個小盒子,平平無奇,除了花紋好看一點,香味好聞一點之外,哪裏就值兩千萬了。
三億的平安符啊,她之前眼也不眨地就給了溫喬。
這麽細數下來,這輛車果然是最便宜的。
秦泛簡直要哭了。
為她的無知默默流淚。
她以前如果知道那些東西那麽貴,怎麽都不會收的。
“這輛車不管是性能,還是舒适度,都不錯。”見秦泛仍是呆呆的,楚蘭舟又道:
“如果姐姐不喜歡這個顏色,去貼個喜歡的車衣就好。”
楚蘭舟的話,已經默認秦泛會接受這輛車。
畢竟,她想不出秦泛會拒絕的理由。
剛剛她所說的貴,她已經解釋過了。
可她不知,她的解釋,在秦泛聽來卻像是一座又一座的大山壓在她的身上。
秦泛從小就在為錢奔波,當初選擇參軍,也是因為參軍不僅免費食宿,每個月還有工資。
她退役之後,一直省吃儉用,花光了所有的積蓄終于買了一個屬于自己的小房子。
結果那套房子甚至抵不過楚蘭舟随意遞給她的一件衣服。
“楚教授覺得我值多少錢?”秦泛現在就是把自己賣了,都不夠回楚蘭舟的那些禮。
楚蘭舟這才意識到秦泛的反常。
“姐姐怎麽了?”楚蘭舟伸手握住秦泛的手,手心一片冰涼。
楚蘭舟又擡手摸了摸秦泛的臉,也是一片涼意。
“沒什麽。”秦泛搖了搖頭,兩眼一翻,卻突然暈了過去。
“姐姐!”楚蘭舟立刻接住秦泛,握住她的手腕,沒有絲毫的脈象。
楚蘭舟心下慌亂,一揮手,兩人直接回到卧室。
“阿清!”楚蘭舟高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