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案件
案件
餐廳東側，萩原研二将無關人員攔在104包廂門外，防止現場被破壞。
“hagi，發生什麽事情了？你沒事吧？”松田陣平急忙跑到幼馴染身邊，上下打量，未見他身上有何不妥，才悄悄松口氣。
“松田，我沒事。”萩原研二表情嚴肅，沖他搖頭。“應該是謀殺，已經讓侍應生去報警了。”
“怎麽會……”諸伏景光順着他的視線望去，一名中年男子高仰着頭靠坐在房間中央的桌子上，他面色猙獰，脖子上有用力抓撓出的指痕，“吉川線，他是被勒死的。”
“第一目擊者是誰？”松田陣平走進房間，謹慎地靠近屍體觀察，沒有貿然動手，諸伏景光也湊過去。
萩原研二指向室內一角，“是這位酒紅色長發的女士。”
諸伏景光注意到室內表現不同尋常的三人，靠在牆上不斷發抖的黑色長發男士，大驚失色面色凝重的酒紅色長發女士，從容不迫手裏反夾着一根未點燃細長香煙的栗色短發女士，問道：“這幾位是？”
“似乎是死者的學生。”
“學生，死者是老師？”松田陣平湊近死者的領角觀察良久，拾起一根長發，神色一暗，站起來問。
萩原研二聳肩，“這我就不知道了，剛才一直在維護現場，還沒來得及詢問案情。”
“喂，誰來解釋一下？”松田陣平看向三人，他明白，hagi肯定也是懷疑這些家夥才把他們留在現場。
“你們……究竟是什麽人？”長發男子哆嗦着問。
“我們是附近警察學院的學員，現在我合理懷疑殺害近藤大悟先生的兇手就在你們三個之中。”降谷零走進來嚴肅說道，大貓跟在他身後自顧自踱步到角落趴下。
“zero？”諸伏景光迷惑，他們同時出發分頭行動，zero去找了餐廳的負責人，雖然這邊因為觀察案發現場耽誤了一些時間，但是zero你的動作也太快了吧。
“死者近藤大悟是餐廳的常客，大約半小時前他找到負責人入江先生借用新包廂休息，從近藤先生進入房間到尖叫聲響起，拐角處的監控中只出現過你們三個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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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是餐廳的角落，只有衛生間和104包廂，兩間房間都沒有通向外界的通道，所以兇手一定在你們之中。現在請你們仔細描述一下剛才的行蹤。”降谷零從口袋拿出一只銀色的優盤，舉在三人面前。
“不可能……人不是我殺的，你不要亂說！”長發女士吼道，“本來見到屍體就很吓人了，還要被懷疑是兇手……”她捂着臉靠牆跪坐下來。
“噗——真是沒用的家夥，”栗色短發女士低笑，将鬓邊的頭發挽到耳後，“算了，我先來吧，反正我也是除老師外第一個出門的。”
“我叫津谷美香，東都大學的研究生，近藤教授是我們的導師，這兩個吓破膽的是我的後輩，高本翔太和上崎優子。”她指向身側的一男一女。
“今天聚餐是為了慶祝老師前幾天成功發布了一篇在業內評價頗高的論文，我們就在不遠處的108包廂，因為高興，大家都喝了不少酒，老師醉得不輕，嫌我們吵，就出門找地方休息去了，我也是才知道他在這間包廂。至于我出現在監控中，當然是因為我要去衛生間。”
高本翔太：“我……我不小心将醬油灑在身上了，就去衛生間簡單進行了沖洗，人不是我殺的，我什麽都不知道，我是聽到優子的尖叫聲才過來的！”
上崎優子：“我是去補妝的，然後不小心在這個房間門口摔了一跤，膝蓋都青了！擡頭的時候隐隐約約從門縫看到了一個人，結果，竟然是……竟然是老師……”
“hagi，你不是也去洗手間了，監控裏怎麽沒你？”松田陣平湊近萩原研二悄悄問。
“當然是因為我去了另外一邊的洗手間啦，小陣平。”萩原研二對他眨眨眼睛，“你知道兇手是誰了吧。”
“當然，我可是發現了決定性的證據，那家夥估計也猜到了。”松田陣平得瑟叉腰。
諸伏景光沉聲道，“兇手是激情殺人，留下了太多痕跡。”
與此同時，降谷零問：“上崎優子小姐，将編好的頭發散下來也是你補妝的一部分嗎？”
上崎優子臉色巨變。
“死者的脖頸處還有你的一根長發呢，畢竟是這麽亮眼的發色。”松田陣平補充。
“其實是化纖假發吧，而且死者血液沾到你的頭發了，上崎小姐，現在血液凝結變黑，很明顯。”諸伏景光指向她。
高本翔太不可置信地看向她，“優子，怎麽會？”
上崎優子渾身顫抖，尖叫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一時間被沖昏了頭腦，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明明是他搶占了我的研究成果，喝醉酒還諷刺我說這麽出色的成果給我真是浪費了！憑什麽啊，明明是我夜以繼日測算出來的數據，是我的心血！憑什麽——”
津谷美香捏着煙尾将香煙仔細裝回盒內，神情悲哀。
案情并不複雜，死者搶占研究成果在先，酒醉時出言嘲諷在後，上崎優子摔倒後從門縫中看見在房間內休息的近藤大悟，一時惡念上頭用編織的假發将死者殺死，事發後慌了神，僞裝成目擊者試圖脫罪。
現在證據确鑿，上崎優子供認不諱，被警方帶走。
在返回包廂的路上，萩原研二問：“小陣平，怎麽只有你們幾個，班長他們呢？”
“班長他們都喝酒了，沒讓跟着過來，省得不小心破壞現場。”松田陣平雙手交叉拖住後腦勺看向天花板。
“确實，人多容易出現問題，剛才整個店裏的客人幾乎都圍過來了，我為了維持秩序可是廢了很大勁呢，等會兒一定要吃回來！”
“哈？你忘記今天是你買單嗎？”
“确實是這樣呢，真讓人頭疼。”
……
降谷零抱着大貓跟在後面，他總感覺事情有些不對勁，兇手是上崎優子沒錯，但是津谷美香的表現很奇怪，尤其是最後她收起來的那根香煙，為什麽不是拿着煙嘴呢？
“zero？”諸伏景光注意到他的異樣，擔心地問。
降谷零回過神來，“hiro，我沒事，我只是有些地方沒想通。”
【喵】
“入江先生說，他将近藤大悟帶到104包廂門口之後碰見了一名女士。”東雲楑提示。
降谷零忽然停下腳步，眼前一亮，瞬間找到違和點，根據證詞，緊随近藤大悟出包廂的是津谷美香，所以她在說謊，她在事發之前就知道死者的位置！
“謝謝！”
降谷零興奮地抱着大貓親了口腦門，轉身跑向108包廂。
“zero！”諸伏景光緊跟着跑過去，不解，zero你在些謝誰，貓？
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看向他倆遠去的身影，一時無語。
松田陣平：“他倆在幹啥？”
萩原研二：“不知道呢，可能是幼馴染的心靈感應吧。”
“哈？hagi，你是小孩嗎，怎麽會有那種神奇的設定？”
“誰知道呢？”
打開門，津谷美香果然還在，她跪坐在房間一側，眼淚順着頰邊流下，嘴角卻揚着笑意。
桌面一片狼藉，高本翔太應該被警察帶走做筆錄了。
“還有什麽事情嗎？我不是說明天會去警局……怎麽是你們？”津谷美香擡頭，擦幹淚水。
“津谷小姐，似乎很高興呢。”降谷零抱着貓走進去，意味不明地發問。
“人都已經死了，還不允許我高興一會兒嗎？”似乎是卸去某些重擔，她的笑容更加真誠。
降谷零、諸伏景光齊齊一哽。
諸伏景光小心問：“……津谷小姐，似乎對你的導師不滿？”
“不滿？”她用手捏住下巴，語氣平淡，“豈止，我可是恨死他了。”
“優子做的東西，雖然很重要，但是只是一小部分，她才來多久啊——近藤大悟，這個惡心的家夥，他近年對外發布的所有成果，全部都是我的。壓榨學生，搶奪成果，他幹的可真的太多太多了……”
似乎回憶到某些痛苦的事情，她閉上了眼睛。
“所以你計劃殺了他，從一開始你就知道近藤大悟先生在104包廂休息吧。”降谷零将門合上。
“什麽？”諸伏景光不解，兇手不都确定是上崎優子嗎，怎麽津谷美香也在計劃殺人？
“是啊……不過我可沒動手。”津谷美香将雙手舉到眼前，神色深沉，“看着那個家夥像一灘爛肉一樣躺在地板上，真的差點兒就控制不住自己了。可是，我的往後餘生如果毀在這種垃圾手上，那才是真的不值吧……”
“煙嘴裏有什麽？”降谷零問。
津谷美香一愣，拿出香煙盒，笑道：“你發現了？浸了一些□□。”
“津谷小姐，攜帶危險化學品進入公共場合可能會構成犯罪，而且，你獲取藥物的途徑估計也不那麽合法吧。”諸伏景光走上前，嚴肅道。
“身懷利器、殺心自起，人在惡念的驅使下容易造成不可估量的傷害，津谷小姐，我很慶幸你在最後能夠保持理智，沒有将自己推入犯罪的深淵。”降谷零看着她，笑得溫柔，“不過，你的行為仍舊是不妥當的，所以請你……”
“我等會兒跟着你們去警局。其實就算你們不來，我明天也會和警察說明的。”津谷美香釋然一笑。
“頭上的大山被挪開之後，我才明白我和優子都走進了死胡同，明明有許多手段可以揭露他可惡的嘴臉，卻差點選擇了最決絕的方式。”她面露遺憾，“我們都應該有着光明的未來，可是優子她……”
從警局出來後，月光如水，萬籁俱寂。
諸伏景光早已和萩原研二他們發了短訊簡單說明了情況，在得知他和zero可以将事情解決時，那群家夥安心去了KTV。
“雖然津谷小姐會因為非法購入危險化學品受到一定的處罰，不過好在不會對她以後有過多的影響。”降谷零望着天空，月光下他笑得燦爛，“hiro，真好啊！”
“是啊。”諸伏景光應道，真好啊，希望大家都能有光明的未來。
東雲楑擡頭一臉驕傲地看向自己養大的崽。
降谷零最終沒有将津谷美香在案發現場試圖殺害近藤大悟的事情告訴辦案警察。
正義又溫柔，真棒啊，零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