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離別
離別
“先生，您的咖啡。”
警察學院附近的咖啡廳，侍應生将添加客人自備厚椰乳的特制咖啡放在東雲楑的手邊。
他保持着職業微笑，自覺不動聲色地打量這個坐在牆邊沉迷工作仿佛自成一個世界的男人。
真是奇怪的客人。
離開的時候，他心想。
東雲楑将筆記本往裏側了側，擋住侍應生的視線。
筆記本屏幕被劃分為8個區域，每個區域快速切換不同的監控片段。
東雲楑雙指按壓鼻梁，緩解眼睛的酸脹感。
目前牽涉到銀色子彈洩密事件從而被處決的代號成員和普通外圍成員共7人，都是研究組的成員。
通常而言，研究人員行為較為固定，行動軌跡簡單，接觸到外人的概率很小，所以和他們對接交易的線人很大可能是能夠以不被懷疑的身份光明正大出現在他們身邊的人。
然而，7個人，只要出門，接觸到的人員就可以說是海量，打招呼問好的，擦肩而過的，起沖突的……所以只能從這7人的人際交集來尋蹤。
東雲楑抿一口咖啡，他在賭，賭幕後之人不可能同時派出7個線人。
将凡是能夠同時接觸到兩個及兩個以上研究員的可疑人士都篩選出來，再根據懷疑等級來分析這些人的行蹤，就有可能追蹤到幕後之人。
但是，八成是無用功，東雲楑心知。
出于公民隐私權保護的需求，霓虹的監控範圍十分有限，無法實現全覆蓋，其次，不同類型監控的保存時間不盡一致，很多時間較遠的監控被多次覆蓋之後根本無法恢複，雖然他有着高超的技術，但是在目前有限的算力，平庸的圖像識別算法條件下，只能是聽天由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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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雲楑斷開遠程控制，合上電腦，走出咖啡廳，轉身走到一個沒有監控的角落變回大貓。
東京某處安全屋，地下室的超級計算機還在快速運轉。
遠處傳來嘈雜的人聲和巨大的爆炸聲，東雲楑躍上牆頭、屋頂，抄近道快速趕到聲音來源。
只見諸伏景光抱着一名老人從二樓着火的窗口一躍而下，其他四人在樓下撐開了旗子将他們穩穩接住。
成功落地後，伊達航上前仔細檢查諸伏景光是否受傷，見他無恙後，将老人帶到旁邊。
東雲楑這時才注意到，老人的手被繩索捆着，是犯罪嫌疑人嗎？
“自己犯的罪，就該去好好償還。”諸伏景光對着外守一說道。
諸伏景光露出一個燦爛溫柔的笑容，是歷盡千帆放下負擔的淡然，他靠在牆邊，仰頭，“謝謝大家！”
“嘛，不用這麽客氣。”松田陣平偏頭揩鼻頭。
“幹的不錯。”萩原研二沖他豎起大拇指，“不過，太危險了，小諸伏。”
“你怎麽能夠就這麽沖進火場呢？幸好沒受傷。”伊達航緊了緊外守一手上的繩索，不贊成地看向諸伏景光。
降谷零深吸一口氣，直接俯身一拳砸在諸伏景光側臉上，然後緊緊抱住他，“hiro，你這家夥，真是的……”
看到諸伏景光義無反顧沖進火場的那刻，降谷零心髒都要跳出來了，雖然他很快理解hiro的意思在窗外做好了準備，但是這種好友涉險而他只能在一側煎熬等待的感覺，他不想再經歷第二次了。
諸伏景光被他一拳打懵了，半晌後痛感才湧上來，他扯着嘴角勉強笑笑，回抱他，“放心，我現在好好的。”
zero，下手真重啊。
東雲楑站在牆頭仔細看着，陽光撒在青年們的身上，背後是燃燒的火場，頭頂是湛藍的天空。
這五人，已成羁絆。
他真實地感受到。
巷子裏傳來小孩的交談聲。
“蘭，這附近好像出事了，我去看看！”
“新一，好危險，我們趕緊回餐廳吧……”
東雲楑轉頭看去，十歲左右的小男孩從牆角探出頭，小女孩扯着他的衣角躲在他身後。
大貓的瞳孔極致放大，醞釀着幽深的漠然和徹骨的寒意。
工——藤——新——一——
久仰大名，開啓主線的鑰匙君。
七年之後，工藤新一被喂下APTX4869變成江戶川柯南，主線正式開始。
等到紅方打敗黑方，達成正義戰勝邪惡成就，主線結束，小世界就會徹底穩定。
世界穩定之後，他就可以正常地和零醬一起生活了。
似乎感受到不同尋常的氣息，工藤新一擡頭，正對上高處大貓冷漠的瞳孔，他渾身僵硬無法動彈。
東雲楑轉頭跳開。
好半天，那種壓迫感才消失。
“新一，你沒事吧？”毛利蘭擔憂地問他。
“……啊，我沒事，”工藤新一似是終于緩過神來，牽着毛利蘭往回走。
那是緬因貓嗎？真的好大一只，他想着。
因為還要清潔澡堂，大家将外守一交給辦案警察後就急忙趕回去了。
“這個時候，就勞駕我們的小降谷去拖住教官了！”萩原研二推着降谷零的後背，笑着說道。
降谷零順着他的力道往前走了兩步，後知後覺，“诶——我嗎？”
“沒錯！”大家一起推着他。
“好吧……”
東雲楑去澡堂當監工，尤其是盯着諸伏景光。
他坐在櫃子上，不讓水打濕柔順的毛發。
諸伏景光被盯得毛骨悚然，幹活都不利索了。
楑君，你這樣盯着我，真的很恐怖啊！
而且只要他動作稍有遲鈍，大貓會跳到他肩上對他腦門就是一貓爪，再跳回櫃子繼續盯，如此循環往複。
“好了好了，我錯了，不要生氣了好不好……”諸伏景光走到大貓面前，仰頭讨饒。
大貓轉過身去不理他。
“我真的錯了……”諸伏景光也走到櫃子的另一側。
【喵！】
“一點都不在乎自己！”
大貓對着他的腦門又是一下，留下一個模糊的爪印。
諸伏景光連忙抓住大貓的爪子，上下搖晃幾下，“就當你是原諒我了，我要認真打掃衛生啦！”
大貓将爪子收回去，沒回他，卻也沒再打擾他。
萩原研二仔細盯了一會兒諸伏景光腦門上的印記，恍然大悟，“我說前幾天我腦袋上紅紅的是什麽，原來是楑君你幹的呀。”
萩原研二想起幾天前起床時，額頭上紅彤彤一片，還有輕微的痛感，他當時還懷疑是不是對什麽過敏了，原來是貓幹的好事啊。
【喵！】大貓吼他。
“你小子，我說過讓你睡覺睜只眼了吧，不僅在餐廳出賣我，還帶着零醬飙車#￥%……”
東雲楑激情輸出很多，可惜在場沒有人能聽懂。
松田陣平：“他生氣了嗎？”
伊達航：“可能在道歉吧。”
諸伏景光/萩原研二：“噗——”
東雲楑：……
……
“終于躺下了，今天幹了不少事兒呢！”降谷零仰躺在宿舍的床上，側過頭對着大貓笑得燦爛。
東雲楑坐在床頭定定地看着他。
“怎麽了？”降谷零疑惑，往常這個時候哥哥應該已經過來抱住他了。
忽的，降谷零坐起來，他仔細計算大貓出現的時間，原來已經十天了。
東雲楑跳進他的懷裏，像以往一樣用爪子撫摸他燦爛的金發，降谷零下意識抱緊他。
“哥哥要走了嗎？你的事情還沒有處理完？”降谷零将臉貼在大貓的背部，柔軟的毛發像絲綢一樣光滑，舒服極了。
“很快了，我保證。”
降谷零不信，“你們貓咪是不是對時間有什麽誤解，你上次也說很快，你算算，嗯……都14年了！”
“這樣嗎？”東雲楑心虛，經歷過太多個世界，他對時間的概念稍微有些模糊，14年對普通人類來說确實有些長，啊哈哈……
“這次肯定沒那麽長，大約7年吧……”
東雲楑的聲音越來越小。
“确實短了不少，只有之前的一半呢。”降谷零笑得危險，捉住大貓的兩個爪子翻身将他壓在床上，埋頭猛吸。
東雲楑被他折騰得癢到不行，小幅度掙紮起來，一人一貓就這樣在床上打鬧，沖淡了離別的傷感。
月光從窗外灑進來，降谷零已經睡熟了，金色的發絲鋪在枕上，出色的眉眼在朦胧月色中更加精致柔和。
東雲楑變回人身，将早已準備好的禮物放在降谷零的枕邊。
捧住他的臉頰，輕輕親吻他的額頭，是屬于親人的晚安吻。
再見，大貓養的小貓。
等我回來。
……
降谷零終于不是被大貓壓醒的了。
看着枕邊印着貓爪的金色禮盒，他忍不住上揚嘴角。
真好啊，是哥哥送給他的禮物。
“zero！”諸伏景光忽然奪門而入，舉着手上同樣印着貓爪的禮盒，“你看這個！忽然出現在我的床頭。”
“小降谷，我們這兒也是。”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緊随其後。
“我也有。”伊達航在最後面。
降谷零的嘴角漸漸拉平，怎麽回事，哥哥你的禮物不是給我獨一份的嗎？！
“楑君呢？”收到禮物的時候，諸伏景光就敏銳地感覺到和大貓有關，所以他馬不停蹄地過來找降谷零。
“哥哥已經離開了。”降谷零語氣平靜，他不會因為短暫地分別而傷心，只會更加期待下一次相遇。
“咦？原來之前金毛混蛋你真的沒騙人啊，一年出現一次的貓。”松田陣平擺弄一會兒手裏的禮盒，他的是黑色的，印着白色貓爪。
“都說了是真的啦！”
“禮物是你送的嗎？降谷。”伊達航的禮盒上還別着一個超級大的蝴蝶結，他很少接觸這些充滿少女心的小玩意兒，一時有點不知所措。
“不……對，是我送的！為了感謝大家這段時間照顧楑。”降谷零本想否認，但是否認後好像沒法解釋這件事情是大貓幹的，就硬着頭皮認下來。
哥哥，你一定不要放奇怪的東西，否則下次見面我就把你吸禿。
剛回到安全屋的東雲楑狠狠打了一個噴嚏。
“哇，謝謝小降谷。”
“我倒要看看這個家夥能送些什麽有品位的東西！”
“卷毛混蛋，你還給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