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熱鬧
熱鬧
一連好幾天，安室透都早出晚歸。
今天，難得在晚餐時間出現。
玄關處安室透推門而入，另一邊綠川光也在幫君度上菜。
嗯？綠川光在幫君度上菜？！
君度不應該在書房工作嗎？他最近神神秘秘的，也不養傷。
諸星大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忽然有種極其不詳的預感。
走到餐桌前，定睛一看，兩眼一黑。
前幾天是綠川光掌勺，他會耐心細致地滿足大家不同的口味需求。
但是——
今天是君度做飯！
果然，餐桌上基本是安室透愛吃的，而且大多還灑了致死量的芹菜末或香菜。
他短暫的好日子到頭了。
諸星大自認為自己并不是挑食的人，只是不太能接受一些味道較重的菜品，比如芹菜和香菜，但是君度總能把每一樣菜做得他吃不下去。
有很多個瞬間，諸星大覺得君度一定是故意的。
他從心底冒出一種大逆不道的想法，要不要現在就下手把君度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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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會兒，那份黃綠黃綠飄着香菜的湯是什麽？諸星大看着君度手中新端上的菜品，疑惑。
“苦瓜酸菜湯。”看出他的疑問，東雲楑好心回答，“透最近忙得有些上火。”
苦瓜切成薄片，腌制一會沖洗幹淨，炒至半生再加水放酸菜——說是酸菜，其實更像是有點酸味的鹹菜，清熱降火，夏日必備。
諸星大湊上前聞了一下，一股又苦又酸的味道直沖天靈蓋，這究竟是什麽黑暗料理？
難得的，諸星大有些可憐安室透，上司的關愛，真沉重啊。
安室透被諸星大盯得莫名其妙，也湊近來看。
“不知為何，我感覺我小時候見過這玩意兒。”安室透捏住下巴，思考一些久遠的記憶，似乎是7歲的那個夏天……
“推薦在夏天的時候喝這個。”東雲楑笑眯眯地給每個人盛了一碗，“第一口下去可能不太習慣，但是很容易上瘾的。”
諸星大半信半疑，試探着嘗了一下，臉都綠了，這絕對是反人類的食物！
綠川光看着諸星大那副模樣，心裏也在犯嘀咕，真有那麽難喝？
他輕輕抿了一口，苦、酸、鹹三味交織，以苦味為甚，君度還喪心病狂地放了一點辣椒！綠川光瘋狂搖頭。
綠川光：這輩子不會再嘗試第二次！
“愛喝不喝。”東雲楑才懶得管那兩人，“透，你試試。”
“真遜啊，諸星大！”安室透不屑，他端起碗來直接喝了一大口，咂了咂嘴，面色複雜。
“你又好到哪去，別是在硬撐吧，哈！”諸星大瞅他半天沒說話，直接嘲諷。
“不，我只是覺得……”安室透難得沒有怼他，“竟然還不錯！”他眼睛亮晶晶的，把整碗都喝完了。
諸星大：……安室透的味覺這麽詭異？他是不是有什麽身體缺憾，要不以後多讓讓他？
東雲楑：“果然我們兩個口味很相似，我也超愛這個~”
安室透被諸星大憐愛的眼神盯得毛骨悚然，他板起臉，吼道，“喂，你這家夥別拿這麽惡心的眼神看着我！”
諸星大沒和他嗆聲，默默挑菜。
然後又惹到了另外一個人。
東雲楑着實看不慣諸星大一點點把香菜挑出來的模樣：“挑食是一種毛病，得治，多吃點就好了。”
諸星大：……
“那邊也在挑。”諸星大指着把食物從碗裏挑出來的安室透說。
東雲楑側頭關心問，“是單純不喜歡食物，還是不習慣這種做法？”
安室透想了想，“口感還行，或許換種做法會更好。”
東雲楑點頭，“下次試試清蒸。”
“這個呢？”東雲楑指向他一直沒伸筷子的一道菜。
安室透搖頭，“不喜歡。”
東雲楑記下這個喜好，笑道，“不愛吃就不吃，下次我做別的。”
諸星大：……有一說一，你是真的雙标。
這個鬼地方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了！
綠川光抽抽嘴角，他感覺身邊的諸星大青筋暴起，都快把筷子折斷了。
忽然，像是想起來了什麽，綠川光連忙走進廚房，重新端出一份菜，放在諸星大面前。
諸星大疑惑，這是一份拼盤？
綠川光朝君度方向努努嘴，小聲說，“每樣都給你留了一小份，沒加香菜。”
諸星大驚訝地看去。
東雲楑正在優雅進食，察覺到他的視線慢悠悠說道，“哦，不小心忘記了。”
諸星大黑線，這個惡劣的家夥就是想看他好戲，不過……稍微有點點感動。
晚餐後，東雲楑坐在沙發上，又掏出了他這幾天不離身的筆記本。
安室透湊到他身邊，一起看屏幕，嗯，怎麽是一段實時監控？
“這是，今晚就行動？”視頻中空無一人，安室透不太确定，今天上午他就把獲取的所有情報交給了琴酒，不清楚後續的安排。
“沒錯，還有1個小時。”東雲楑将屏幕分成4個區域，多角度播放，“Gin沒和你說？”
“我只是一個情報人員，這是行動組的工作，我才不給他們打工。”安室透得意昂頭。
把讨厭的FBI趕出霓虹，這種事情交給犯罪組織去處理最好了，如果是官方行為，說不定會有一堆扯皮還達不成目的。
“深得我的真傳。”東雲楑贊嘆，摸摸他金色的發絲。
“行動？什麽行動？”諸星大坐在沙發的另一側，漫不經心地開口。
安室透這幾天的動靜瞞不過他，也一直在催促詹姆斯，現在随他一起來霓虹的FBI都已撤走。
所以，今晚的行動，是什麽呢？
“找到了一只老鼠。”安室透笑得甜蜜，眼神中卻是惡意滿滿，“是讨厭的FBI呢~”
諸星大握緊雙拳，第一反應是自己暴露了，随後瞬間反應過來，如果真的暴露了，憑借安室透對他的厭惡，他現在不可能好好地坐在這裏。
“哦，和你代號考核碰到的那個FBI有關？”諸星大翹起二郎腿，試探道。
“呵，你猜啊。”安室透遞給他一個挑釁的眼神。
諸星大：……你小學生嗎？
東雲楑敲敲他的腦門，“別賣關子，快說說。”
“好吧。”安室透不甘示弱地掐他胳膊，讓你敲我腦袋，“沒錯，我查到了他們在醫院出沒的痕跡，順藤摸瓜查到了老鼠。”
諸星大：？？？
确實，茱蒂在撤退前一直是重傷住院，被查到痕跡很正常。
但是，照這麽說，“老鼠”不應該是我嗎？你查到了誰？
東雲楑垂下眼眸，遮住複雜的神色，深藏功與名。
“不過，那家夥可真不像FBI。”安室透冷笑嘲諷，“估計又是下一個Bronx。”FBI派來卧底的都是些什麽玩意兒，一個個黑透了。
“Bronx？他是什麽人？”諸星大眼神晦暗，Bronx，杜德·巴洛搜查官，背叛了信仰的家夥。
“一個蠢貨，和你一樣。”安室透挑眉看他，手上不自覺用勁。
諸星大明白已經無法從安室透口中得出更多的信息，沒理他。
東雲楑倒吸一口冷氣，不是，你們兩個打機鋒，幹嘛要牽扯到我？
“透，快松手，要青了。”東雲楑無奈拍拍他的小臂。
安室透才反應過來，赧然收手，“抱歉抱歉，沒事吧。”他抓住君度的手，解開袖口，就要察看。
東雲楑握住他，“沒事。”他轉頭看一下外面的天色，已經全黑了，“要不要去現場看熱鬧？”
“看什麽熱鬧？”安室透疑惑，随即黑線，“你閑的嗎？”不過，去看看也好，現場可能會有一些意外收獲。
“看熱鬧這種事情可是刻在了我的基因裏。”東雲楑拉着安室透直接出發，臨出門前，轉頭問諸星大，“你要去嗎？”
“我不去。”諸星大拒絕，他現在可經不起查，別到了現場反而被懷疑。
見他不感興趣，東雲楑也不強求，直接帶着安室透去車庫。
真是的，都不想了解幫自己擋災的替罪羔羊嗎，無趣。
“諸星，怎麽就你一個人了，他們呢？”從樓上洗好衣服下來的綠川光看見只剩諸星大一人的偌大客廳，疑惑極了。
“看熱鬧去了。”
“哈？”
眼前是望不到頭的車流，東雲楑手搭在車窗上，無奈，“怎麽偏偏這個時候堵車，看來我們估計趕不上現場直播，找個機會掉頭回去吧。”
“不用，50分鐘保證到達目的地。”安室透露出一個邪笑，眼神中閃爍着興奮的光芒，“扣緊安全帶。”
東雲楑：？？？不是，你想幹什麽？！
然後下一秒，東雲楑就感受到了什麽叫原地起飛、風馳電掣、刀片超車、與電車肩并肩。
？？？零醬，你車技這麽狂野嗎？
啊，萩原研二，你小子，不可饒恕！
……
“我錯了！”安室透委屈巴巴，低頭道歉。
東雲楑深吸一口氣，抑制住心頭的怒火，扯出一個微笑，摸摸他的頭，語帶威脅，“現在不是生死攸關的時候，沒那麽趕時間，剛才實在是太危險了！答應我，不到危急時刻，不要做這種事情，嗯？”
安室透偷偷瞥他一眼，君度這個笑比不笑還可怕，完全不敢惹，連連點頭。
東雲楑一看就知道他沒聽進去，算了，卧底久了，發洩發洩也好。
他拎着箱子上樓，安室透快步跟上。
“話說，這兒距離行動現場還有一些距離吧？”安室透觀察四周，是一棟廢棄的大樓，君度手中拎的又是什麽呢？
“是的，別靠太近，我可沒提前和Gin說。”
到達目的地，東雲楑打開箱子，支起槍支。
“這是？”安室透震驚，君度為什麽要架/槍？
“CheyTacM200。”東雲楑又遞給安室透一個望遠鏡，打開電腦播放實時監控，時機剛剛好，Gin也到了。
“我知道！我想問的是你為什麽要架/槍？而且這個距離根本用不上M200吧！”
“因為我技術不好。技術不夠，工具來湊。”東雲楑一個一個耐心解答他的疑問，“Gin手下人不靠譜，我來兜底。”
Gin不是多話的人，但是難保那個“FBI”在死前透露出什麽不該說的東西，還是近距離盯着比較保險。
安室透暗暗吐槽，你不也說自己技術不行嗎？哪來的臉兜底。
“那……”
電腦裏傳來人聲，安室透壓住疑問，把望遠鏡放在眼前，滿懷期待地看去。
然後，琴酒“啪”的一下，把人給KO了，君度還沒有拉栓。
高冷大哥，從不廢話。
安室透：……
“所以我們到底來幹什麽的啊？！”安室透怒吼，廢了老半天勁兒趕過來，結果正戲不超過1分鐘，根本沒有獲取到一點兒有用的情報！。
東雲楑把槍/支原封不動地裝回去，聳肩無奈，“說了就是來湊個熱鬧，事實證明，Gin不想被我們看熱鬧。”
安室透瞪他一眼，簡直浪費時間。
“好了好了——”東雲楑捏住他的臉頰，試探說道，“下次讓Gin動作慢點？”
安室透拍開他的手，一甩頭，揚起金色的發絲，快步下樓，這次換東雲楑跟上。
也許是被氣着了，一路上，安室透開得飛快，還刻意降下大半副座的窗戶，東雲楑無奈被灌了一嘴風。
算了算了，夏天吹點風不是大問題。
到了安全屋，卻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東雲楑黑着臉表示要獨自再出去一趟。
“？？？”安室透歪頭不解，“剛回來你又出去幹什麽？”
東雲楑咬牙切齒，語氣惡狠狠的，“我一定要去教訓一個人，一刻都忍不了了！”
安室透：……
不是，大半夜的你有毛病吧？！
第二日早晨，東京警視廳。
松田陣平目瞪口呆看着幼馴染一張俊臉上數不清的紅痕，驚恐，“hagi，你臉上怎麽回事，和人打架了？”
“我沒有！”萩原研二委屈巴巴，欲哭無語，“昨天晚上我睡得迷迷糊糊，小降谷家的那只大貓忽然從窗戶闖進來，直接往我臉上招呼！”
“哈？zero家的那只貓？”松田陣平檢查了幼馴染臉上的傷口，看起來恐怖，但是都沒有破皮，不算嚴重，“他為什麽會知道你家？還有，你怎麽能被一只貓打成這樣？”
“我什麽都不知道啊，大半夜的，吓都快吓死了！”萩原研二留下面條寬淚，“而且我根本打不過他！”
“真遜。”松田陣平死魚眼吐槽，起身去接水。
“小陣平，不再安慰我一下嗎？”萩原研二痛心挽留。
“看在人家救了你的份上，挨上幾下又怎麽了。”
“真無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