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愛好

愛好

清晨，東雲楑在小幾上的花瓶中插上幾支粉白的茶花，給溫馨的卧室更添一分亮色。

窗外飛舞着淡黃的樹葉，他坐在室內陽臺門旁的休閑沙發上，忍不住嘆氣。

昨天醒來時，還特意看過一眼時間，是五月沒錯啊，可現在……卻四處彌漫着深秋的氣息。

這個錯亂的時間線，不愧是柯學世界。

手機發出收到郵件的嗡鳴，東雲楑拿起一看，心中有了思量。

身旁忽然貼來一個熱源，降谷零打着哈欠靠在他身邊，語中帶有初醒時的鼻音，“誰的郵件？”

“醒了？”東雲楑環住他的腰攬入懷中，将下巴壓在他的肩膀上，示意一起看，“hiro的信息，他已經撤離了。”

說到這個，降谷零瞬間清醒了，“hiro的身份，你究竟是怎麽想的？”警視廳的卧底他一直有在調查，目前有幾名懷疑對象，但是由于身份受限，無法深入觀察，不能完全圈定，“內鬼還沒找到，直接回來太危險了。”

“命運的齒輪已經開始轉動……”

“說人話。”降谷零面無表情地打斷他。

“噗——嗨！”東雲楑輕笑，蹭蹭他臉頰，“收集了這麽多年的情報，現在到我們反擊的時候了，我需要hiro的助力。”東雲楑眼神幽深，“而且，想必他也不願意在這個關鍵時候遠離漩渦中心吧。”

“至于身份，夏夜小姐不是已經給他造好了嗎？早在三年前。”東雲楑打開一個手機頁面。

“喵零……運營部總監，夏光？！”降谷零皺眉，照片上的人竟然還和hiro有點相似。

“只要把胡子剃掉，稍微修飾一下眉形，臉上打上一些陰影，毫無差別。”東雲楑放大照片，“公司準備開拓日區市場，這個身份可以名正言順地過來。”

“為什麽要大費周章準備這樣一個身份？”降谷零嘗試性地在搜索名字和照片，竟然能夠在日本的社交平臺上查到幾條此人曾經留下的痕跡，皺眉，“有什麽非此不可的理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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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手上的東西對組織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東雲楑眼中劃過一絲諷刺。

“別賣關子，快說。”降谷零忍無可忍地推他。

“零，在之前的任務中，你應該也發現了，組織最關注的有兩種新技術——”

“生物醫藥和信息科技。”降谷零接話。

“沒有。”東雲楑親親泛紅的眼角，又翻出另外一個頁面，“你看ML的業務範圍。”

“簡稱是ML？好奇怪。”降谷零吐槽，“底下的子公司涉及到了電子、軟件、影視、游戲，竟然還有服裝行業？”

“因為是中文的簡稱。”東雲楑解釋，又問道，“澤田弘樹，你找到了吧。”

“……沒錯。”降谷零有些猶豫地點頭，渾身緊繃，嚴肅道，“我絕不會同意讓弘樹參與到對抗組織的行動中，這是成年人的責任。”

“你放心。”東雲楑輕拍他的背安撫，哭笑不得，又敲一下他的腦門，“你個小壞蛋，竟然這麽想我！”

“現在ML已經開發出一個半成品人工智能，我需要那個天才少年幫忙完善一下，放心，不會讓他直面組織的。而且，作為一名技術人員，他不會拒絕這份工作。”或許，那孩子也能有新的靈感也說不定。

“你是想用人工智能來當作誘餌。”降谷零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旋即他又想到一件事情，“組織這些年也沒放棄對人工智能的研究吧，有一個小組就一直在我們當時去‘木堡島’取得的源碼上進行開發，你拿出的人工智能真的能夠吸引到組織嗎？”

“就他們那些東西怎麽能夠和我的程序相比較。”東雲楑不屑，那可是參考我從各個位面拿回來的珍貴資料制作出的最先進的産物。

當然，完整的人工智能肯定會被運用到其他更機密的地方，他能使用的只有不過分暴露真實實力的一小部分，可用來吸引組織完全夠用。

“真有自信。”降谷零挑眉看他，“不過，你和這家公司是什麽關系，他們的領導層會配合你嗎？”

“這是一個優秀的品質，不是嗎？”東雲楑摸摸他的頭，“領導層當然會同意，這是我的公司，我是大股東。”

“？？？”降谷零瞪圓雙眼，“你是說這個跨國大企業是你的？組織知道嗎？”

“組織當然不知道，‘東雲楑’的公司和‘君度’哪裏會有關系呢？”

“真是分得開。”降谷零笑着吐槽。

“那麽——親愛的降谷警官，‘東雲楑’和‘君度’是兩個人，你同意嗎？”東雲楑扣住他的後腦，吻了下去。

“唔——勉強同意吧。”降谷零摟住東雲楑的脖子，笑道。

降谷零明白，這是東雲楑最大的讓步了，不然也不會瞞了他整整三年，如果他堅持要将“君度”的真實身份上報，也許楑并不會責怪他，但是也絕不可能再對他幾乎知無不言——雖然那家夥很喜歡賣關子，但是該說的還是會說。

一個本可以共同對敵的陣營将陷入到無盡的內耗之中。

——反正他已經給公安報告過hiro的死訊了，不差這一件。

“除此之外，我的一切與你共享。”東雲楑抱緊他，抱歉啊，零，我知道組織太多的秘密，大部分官方機構我都無法相信。

降谷零靜靜地依偎在他懷裏，半晌，冷不丁開口，“話說，你的人工智能成長到哪一步了？”

“具體細節不好描述，等hiro帶回來給你演示一番你就知道了。”這種東西一兩句話說不清楚，還是要看實物。

“好吧。”降谷零太清楚他的性子，想賣關子的時候絕不可能從他嘴裏套出任何一句話。

時間長了，手機進入休眠，降谷零瞥見這一幕，猛然想起昨天的經歷，擡頭問道，“游戲！”說到游戲，他又想起松田陣平莫名其妙的話語，“還有郵件！不僅如此，萊伊的事情你也給我好好解釋！”

降谷零把住東雲楑的肩膀，咬牙切齒道，“你究竟瞞了我多少事情？！”

東雲楑有些頭疼，輕吻他水潤的唇，安撫道，“別着急，我一件一件說。”

降谷零面無表情地推開他，一副聽你狡辯的嚴肅模樣。

真可愛，東雲楑忍住笑意，避免他炸毛。

“就是這個游戲，喏——”東雲楑退出浏覽器，打開一個金色系的軟件，開始加載導入界面。

降谷零看着手機屏幕，一字一句念道：“奇、跡、零、零、的、衣、櫥！”他的聲音忍不住高昂，表情龜裂，一把奪過手機，開始操作。

這竟然是一款以“降谷零”為主角的換裝游戲！首頁上就是“他”穿着哥特系的洛麗塔服裝，頭上頂着黑色的貓耳，舉着一把華麗的小洋傘，在森林裏漫步，竟然還是動态的！

降谷零果然炸毛了，攥緊手機，驚呼，“這到底是什麽玩意兒！”

東雲楑掰開他泛白的手指，一下一下撫摸他的背，拿着手機給他展示幾乎劃不到盡頭的衣櫥，“男裝、女裝、常服、禮服，都有，是不是很好看，都是我設計的~”話語中頗有些得意。

“東雲楑，你真是閑的。”降谷零抽抽嘴角，一字一句咬牙罵道，“你能整些陽間的玩意兒嗎？”降谷零恨不得把這個游戲粉身碎骨徹底銷毀，他一個大男人竟然是一款換裝游戲的主角，真是太羞恥了！

“這是我的愛好，你可不能剝奪。”看見他危險的眼神，東雲楑有些警惕地收回手機。

“你——”

“嗡——”

降谷零正待開口，卻被忽然想起的鬧鐘打斷。

“什麽鬧鐘？”降谷零問。

東雲楑恍然，“早餐好了，餓嗎？”

被他這麽一說，降谷零也隐約感覺到一絲饑餓感，“有點。”

“那我們下去吃飯吧。”東雲楑帶着他站起來，牽住他的手。

“還有——”問題沒回答。

東雲楑用食指貼住他的嘴唇，輕聲道，“我們以後還有很多時間，乖，不急于這一時，可以把當事人找來一起說。”尤其是零醬那群同期，可不能讓他一個人被盤問，有難同當。

“我才不想見萊伊那個家夥……”降谷零淡淡吐槽，卻也沒在深究，只是笑彎了眉眼。

早餐很簡單，是蝦餃、流沙包和其他一些小點心，還配了粥。

客廳的電視開着，傳來女主持清亮的聲音：

“下面，有請知名演員名取周一先生——”然後被降谷零報複般地直接關掉了，客廳回歸寂靜。

東雲楑黑線，現在是已經發展到都聽不得“Shuichi”了嗎？

“正好和萊伊約個時間溝通下下一步的計劃吧。”被他的行為提醒了，東雲楑發出一封郵件。

“？？？”降谷零愣了一下，旋即瞪圓雙眼，“你的意思是說，萊伊在日本？他不是滾回美國了嗎？”

“你不知道嗎？”東雲楑一怔，“帝丹高中新來的英語老師——”

“我知道她就是闖入我代號考核現場的FBI，但是她不是和另外一個卧底——”降谷零驟然反應過來，罵道，“都是你策劃好的，你從一開始就知道萊伊的卧底身份，所以你故意和Gin說老鼠的事情，然後推出一個替罪羔羊來掩蓋萊伊的真實身份！”

“沒錯，答對了！”東雲楑笑着摸摸他的頭。

“你竟然會信任FBI。”降谷零氣呼呼地拍開他的手，“我難道不比他們厲害嗎？”

“對對對，你最厲害了。”東雲楑用降谷零無法掙脫也不會受傷的力道抱緊他，連忙解釋，“和我合作的不是FBI，只是赤井秀一。”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降谷零明白，像赤井秀一那樣強大堅定的人，如果是同伴，将會是對敵最鋒利的武器。

“我讨厭FBI……”半晌，降谷零罵道，“只要是FBI，就滾出我的日本！”整個人鬥志昂揚。

“你看，讓FBI沖在最前線，等他們和組織兩敗俱傷了，再把他們一起趕出去，這樣不好嗎？”東雲楑親吻他的嘴唇，安撫小貓。

“勉強這樣吧，哼——”降谷零冷哼，又警告地看向東雲楑，“你的情報——”

“重要情報只給你！”東雲楑表态。

“放開我。”降谷零掙脫他的懷抱，撩一把額發，“萊伊回信了嗎？”

“回了，嗯？”東雲楑的眼神變得幽深，語氣莫名。

“零，你在萊伊面前露過破綻嗎？”

降谷零滿眼驚愕，與他直直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