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滿月-前奏
滿月-前奏
“安室先生，您的車技也太狂野了……”柯南扶着牆走來，心有餘悸。
“還行吧，主要是因為今天發生了意外事件，平常開車我可是很遵守交通法的。”降谷零正蹲在車旁有些心疼地查看車上的刮痕，聞言找補道。
對于愛車，用的時候是往死裏用，保養的時候也是真的愛惜。
服部平次：……就這熟練的架勢，平常絕對不可能是安穩開車。
東雲楑冷笑，今天還只是開到牆上，等哪天開到電車上，你們才知道什麽叫做真正的狂野。
天色已經很暗了，東雲楑看一眼時間，早過了晚餐的點，難怪這麽餓，他揉一把降谷零柔軟的金發，“我們回去吧。”又看向兩個偵探，“你們去哪裏？”
“麻煩将我們送到博士家吧！”柯南甜甜地說道。
降谷零已經坐上駕駛座了，聞言昂頭示意他們上車。
剛才追擊的時候有多爽，現在返程就有多煎熬，尤其是經過有着人間煙火味的街攤區域，一群饑腸辘辘的人湊在車中，響起此起彼伏的腹鳴聲。
東雲楑将車窗搖起，面無表情地靠上椅背，果然遇到工藤新一就沒有好事。
白色的馬自達駛入米花町2丁目，目的地就在前方，降谷零松了點油門，放慢車速，漫不經心提問，“假如沒有遇上我們，柯南君和服部君是打算自己去追擊犯人嗎？我看你們似乎沒有報警的想法。”
柯南和服部平次本來抱着軟乎乎的卡皮巴拉昏昏欲睡，聽到降谷零的問題，齊齊驚醒。
“沒有啦，我們就是想先追着試試，能追上最好，追不上當然會報警。”服部平次撓撓頭，有些尴尬。
“平次哥哥說得沒錯。”柯南向前坐了坐，應和。
“即使能追上，你們也最好不要輕易追上去。”東雲楑透過後視鏡看着兩人，語氣平淡卻莫名有種諷刺的意味，“一個高中生，嗯，還有一個小學生，老師應該告訴過你們遇事先報警，不要以身犯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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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警察過來，犯人早就跑遠了……而且我們都能自保。”感覺被教育了，服部平次有些不爽地開口。
“今天是一個搶劫犯，追上去也不會有太大的危險，如果明天是個殺人犯，是個恐怖分子，你們也能全身而退嗎？”降谷零快速撥打方向盤，車拐過一個彎，燈火通明的22番地近在眼前，他語重心長囑咐道，“警視廳，警察廳的警察們不是吃白飯的，你們也稍微依賴一下大人啊。”
兩個偵探一時有些啞口無言，被警察依靠着破案的時間久了，他們很難想到能夠去信賴警察。
東雲楑挑眉，主要還是因為這個小世界為了凸顯偵探的能力，整體削弱了警察的本事，難得幾個靠譜的，要不是他插手，幾乎全去黃泉報道了。
他從側邊車門處拿出兩本小冊子，遞給身後的一大一小兩個少年，“道路安全法宣傳冊，剛才的警官們送的，你們也好好學學吧。”
尤其是你，柯南，亂竄的滑板少年。
服部平次和柯南滿頭問號，最該學習的難道不應該是安室先生嗎？！
送走兩個偵探，降谷零幽幽地嘆了口氣。
柯南和琴酒的交鋒他在第二天也知道了，楑不會在這種事情上瞞他，雖然很生氣某個家夥一直放任柯南的行動，只在最後撈了一把——這直接導致大貓在主卧外面撓了兩晚上門。
但是歸根結底還是柯南太莽撞，遇到組織的事情就失去冷靜。
雪莉在他身邊，柯南不會對組織的危險一無所知，而他卻選擇直接莽上去，甚至還帶上了阿笠博士一個老人家，可真是……
降谷零是真的被這個孩子的膽大妄為震驚到了，琴酒不是好糊弄的，這次柯南能從琴酒手下逃脫，除了運氣成分，還因為有一大群人給他善後——警方沒有公布板倉卓的真實死訊，君度在最後階段轉移了琴酒的注意力。
他明白柯南不肯找官方的顧忌，也知道他孤身奮戰的考量，但是這種交鋒有多驚心動魄想必柯南自己也清楚，一個孩子對付一個深耕半世紀的組織，不過是螳臂當車罷了。
他是卧底搜查官，真實身份不可能主動對人坦白，即使想勸告，也只能像今天一樣從其他方面迂回發言。
“柯南……工藤新一，作為組織的受害者，一直在追查組織的線索，你是怎麽想的？”已經餓過勁了，降谷零幹脆慢悠悠地開着車，帶着涼意的風從車窗的縫隙中吹來，正好讓他清醒一些。
提到這個，東雲楑難得有些頭疼，“我肯定是不想他摻和進來的，至于怎麽處理，你讓我再想想，先聯系上雪莉吧。”
“這幾天在查那名叫做灰原哀的小女孩。”降谷零眼神晦暗，“我都不用進阿笠博士家，就知道那棟房子被一群人虎視眈眈盯着，想聯系上雪莉可不容易。”
FBI、貝爾摩得，東雲楑看一眼開車的金發小貓，還有公安，真是錯綜複雜的關系。
“時機馬上就到了。”天邊半輪明月，東雲楑輕笑一聲，貝爾摩得應該快等不及了。
有他在，劇目絕不可能還像動漫中一樣出演。
還有——雪莉，我給你傳遞的信息，收到了嗎？
“你最好是真的有把握，把事情全權交給FBI什麽的。”降谷零白他一眼。
“我可沒有全部交給FBI，不是還有你嗎？”趁降谷零正在開車無法反擊，東雲楑捏住他的臉頰扯了扯，“我答應了貝爾摩得不插手，波本可沒有答應，是吧？”
“放開我！”降谷零氣呼呼地瞪他。
……
進門後，柯南還有些若有所思，安室先生和東雲先生講的并非沒有道理，作為一名公民，理應信任警察。
他用自己縮水後的小手關上大門，苦笑一聲，可是，返老還童到少年時期，這種事情有誰會相信呢……又有哪些人可以信任呢？
APTX4869，這種不容于世的藥物，他怎麽敢把它公之于衆？！
“喂，工藤，你在幹什麽？看着自己的手發呆？”服部平次蹲下來，抓起他的手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除了小了點，沒啥特別的。”
柯南滿頭黑線，忍無可忍地抽回手，吼道，“服部，你有毛病嗎？！”
“什麽嘛……是自己先看手的！”服部平次也覺得他莫名其妙。
不過，兩個人沒有争辯太長時間，一是某個偵探遠在大阪的青梅發來了死亡慰問，二是因為灰原哀的病情全面爆發，整個阿笠博士宅兵荒馬亂。
病來如山倒，這次灰原哀的病情來勢洶洶，說到底還是因為小姑娘思慮過重，郁結于心，不過死亡之劍一直懸在頭頂，又有誰能不擔驚受怕呢？
阿笠博士和柯南都很擔心灰原哀的狀态，尤其是阿笠博士，一直忙上忙下，趁着一個周末想将灰原哀送醫，又被卷進一場案件，最後實在沒辦法了，拜托正巧出現在案件中的茱蒂老師将他們送回來，并請了新出醫生到家中出診。
這次交鋒，是一場巨大風暴的前奏。
……
黃昏，波洛咖啡廳。
“先生，請用。”降谷零微笑着将冒着熱氣的咖啡的放在桌上。
“謝……謝謝。”風見裕也膽戰心驚地拭去額上的汗珠，深呼吸平息心情，他何德何能讓降谷先生提供微笑服務啊！
放輕松，風見！面前這人不是你的上司降谷零，是服務質量一流的咖啡廳侍應生安室透，降谷先生正在完美地執行卧底任務，作為他最得力的下屬，你一定要毫無破綻！
風見裕也顫巍巍地端起白色圓潤的瓷杯，裝作萬分自然地将咖啡遞到唇邊，視死如歸般一飲而盡，然後将杯子“砰——”的一聲放在桌上。
你做到了，風見，你是最棒的！
不過，啊——好燙好燙！
降谷零抽抽嘴角，他這個下屬看起來不太聰明的樣子……認命地又給風見裕也端上來一杯冰水，眼中滿是嫌棄。
降谷零嫌棄的眼神傷到了風見裕也脆弱的小心髒，降谷先生是不滿意我嗎……
風見裕也一個人躲在角落長蘑菇，而他的公安同事們都沒發現他的異常，正在興致勃勃地聊天。
“風見推薦的這個地方不錯嘛，味道好，離警視廳也近，以後可以常來。”
“确實，風見的品味一直不錯，挑衣服的眼光也很好，我上次參考他的意見送了女朋友一套衣服，她可喜歡了，最近對我都特別溫柔~~”
“人生贏家啦，久保君，有一個漂亮的女朋友，在我們單身狗面前秀，不怕我們把你女朋友搶了嗎？”
“你們才搶不走呢，她只喜歡我！”他急忙宣示主權。
“哈哈哈哈！”其他人發出了善意的調笑聲。
“叮鈴——”毛利蘭推門而入，看見咖啡廳歡聲笑語的場面，止住腳步。
客人好像挺多，還都是不熟悉的面孔，安室先生應該很忙吧，是不是不打擾他比較好？
“毛利小姐，是來找透嗎？”東雲楑問。
聽到這個男人對自家上司親密的稱呼，風見裕也瞬間回神，不動聲色關注門口的動靜。
根據聲音的來源，毛利蘭看向身旁，才發現東雲楑的身影，好奇怪，往常東雲先生都是坐在最裏面的角落，今天竟然坐在窗邊顯眼的位置，而她心事重重，完全沒有注意到。
“東雲先生也在呀。”毛利蘭彎了眉眼，随後猶豫道，“我确實想找安室先生，不過會不會不太方便？”
“沒關系，蘭小姐有什麽事情嗎？”降谷零走到她附近。
毛利蘭松了口氣，請求道，“我想出門一趟，擔心等會兒會有委托人上門，想請安室先生幫忙關注一下事務所的情況，可以嗎？”
“當然沒問題~”降谷零很爽快地答應了，又疑惑道，“不過，毛利先生不在嗎？”
“爸爸和園子去參加一個萬聖節派對了，柯南也在博士家。”毛利蘭解釋。
“這個時節，萬聖節派對？”東雲楑剛抿了一口飲品，又放下，皺眉，“不應該是10月31日嗎？”
“我也不清楚，邀請函上也說是不合事宜的派對，可能還有其他目的吧。”毛利蘭勉強笑笑，又想起那個意味不明的Vermouth，心緒難寧。
“應該是個很有趣的活動。”降谷零笑道，又看眼窗外天色，“馬上就要天黑了，蘭小姐，你現在出門可能不太安全。”
“沒事的，我就是去找茱蒂老師。”雖然在茱蒂老師家中看到了密集的意味不明的鏡後照片牆，毛利蘭懷疑了她的動機，卻沒有過分懷疑她的善惡。
“茱蒂老師？聽起來像個外國人的名字。”東雲楑明知故問，循循善誘。
“沒錯，她是我們的英語老師，是一名美國人，叫做茱蒂·聖提米利翁。”毛利蘭毫不設防，直接說出來了。
降谷零給風見裕也遞了一個眼色，風見裕也了然，準備行動。
“原來如此。”降谷零似乎是放下心來松了口氣，“是熟人就好，蘭小姐放心去吧，我會幫你注意的，不過我想，這麽晚了應該也不會有委托的。”
“謝謝安室先生！”毛利蘭鞠躬表示感謝。
“說到委托。”東雲楑不知何時站到降谷零身邊，笑着摸摸他的燦爛的金發，“我其實不太希望透接委托的，來了委托，總是會卷進去一些不好的事情。”
剛準備出動的風見裕也滿眼震驚，他竟然在摸降谷先生的頭，降谷先生還不反抗！這是什麽人間玄幻？
毛利蘭深有其感，自從爸爸成為沉睡的小五郎，聲名遠揚，委托多了之後，她就見識到太多的誤會、遺憾和陰差陽錯，總是情不自禁感概命運弄人。
毛利蘭垂下頭，她其實一直有個疑問，新一回答過她，她能明白卻不理解，現在，她想問眼前和她同樣有着偵探親人的東雲楑，“東雲先生，這個世上為什麽會有壞人呢？”
東雲楑一愣，問道，“毛利小姐是想說罪犯嗎？”
毛利蘭皺眉，她想問的沒有那麽具體，只是指普世意義上總是做些損人利己行為的人。
東雲楑卻不待她回答，徑直說道，“我也不清楚呢，也許是為了利益，也許是為了名聲，也許是迫不得已，也許是樂在其中，人心，哪裏是能夠随便看透的呢？”
“我們能做的只有管好自己罷了。”降谷零補充。
毛利蘭思索片刻，笑道，“謝謝東雲先生，還有安室先生，我這個問題真是莫名其妙。”她有些尴尬地擦擦額頭，眼神又堅定起來，“不論如何，作為一名普通人，我是無法理解的，也是絕對不贊同的！”
“當然，我們只是普通人。”東雲楑嘆道。
毛利蘭腼腆地笑笑，“我不打擾了，拜拜~”話畢，她鞠了一躬，轉身準備離開。
而這時，風見裕也忽然叫住她，“這位小姐，請稍等一下！”
“是在叫我嗎？”毛利蘭轉身，指向自己。
“沒錯！”風見裕也表情嚴肅地走上前，給人一種不好惹的距離感，他舉起自己的警官證證明自己的身份，“我是警視廳公安部的風見裕也，請問你剛才說的茱蒂·聖提米利翁是指這位女士嗎？”
風見裕也遞給她一張照片，毛利蘭愣愣接過，哪裏冒出來的公安？
“Jodie Starling……FBI？”她喃喃道。
照片邊緣泛黃，有些年頭了，裏面的內容是一張放在平整桌面上有着燃燒痕跡的證件，毛利蘭瞪大眼睛，雖然已經被燒毀了一部分，但是她還是第一時間認出來證件上的女人，“這就是茱蒂老師！”
茱蒂老師竟然是FBI嗎？看到這裏，毛利蘭隐隐松了口氣，FBI應該不會是壞人吧……
“果然。”風見裕也收回照片，表情嚴肅。
他的同事也好奇地湊上來，“這個FBI是誰，和店員小哥一樣是個金發美人呢~”
東雲楑：哈？
——你這小子在想什麽？
降谷零死死拽住他的手，嚴厲的目光直直看向風見裕也。
——風見帶的都是些什麽家夥，就是這樣做公安的嗎？
風見裕也毛骨悚然，他有些憐憫地看向自己的同事，完了，這小子被降谷先生盯上了。
“六年前，警方在一場爆炸案的現場發現了這個被部分燒毀的證件，當時我們和FBI方面聯系了，可惜他們沒有任何反饋，此事也沒了後文。”風見裕也進入非常靠譜的工作狀态，至少看起來如此。
“但是最近這段時間，我在附近街上時常遇到這名女士，一開始只是有些眼熟，後來去查卷宗找到照片才确定她就是多年前那名不知所蹤的FBI！而她作為FBI沒有向官方進行報備，私自入境，我們需要找她聊聊，不僅是這次，還有六年前那次。”
他身後的同事對視一眼，神情也嚴肅起來，假如真如風見所說，公安确實該出動了！
“可是茱蒂老師，應該只是來旅游吧……”毛利蘭連忙解釋，她擔心自己的證詞會給茱蒂老師帶來麻煩，“她現在只在擔任高中英語老師……”
“蘭小姐，不用擔心。”降谷零安慰她，“這不過是例行公事罷了，而且如果那位茱蒂小姐有正當理由入境，警官們也不會為難她的，是吧，風見警官。”降谷零笑得核善，強調“為難”二字。
風見裕也一個激靈，“這位先生說的不錯，我們現在就出發！”說罷，他帶着同事急匆匆離開了，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架勢。
毛利蘭半信半疑，不過，知道了茱蒂老師是FBI，而她又很有可能馬上被公安約談，估計也沒有空閑時間，毛利蘭取消了今日的行程，和降谷零兩人道別後上樓去了。
“好了，事情全部按照計劃進行，我也回去了。”東雲楑抱住降谷零，交換一個吻。
降谷零一邊享受着這個懷抱，一邊提問，“你為什麽覺得雪莉一定會找你呢？”
“我也不确定，只是在賭。”東雲楑捧起他的臉頰，親了一口，眼神幽深，“她會來的……”
不過，後面的發展稍微有些脫離東雲楑的計劃，不過不影響大局。
灰原哀去了波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