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城北職中,福利不行,搞事第一名

城北職中,福利不行,搞事第一名。

一大清早聽到家裏乒乒乓乓的響聲,睡迷糊的江噬以為是家裏進小偷了,于是提起放在閨房角落的棒球棍,打開門鎖出門就要讓“小偷”後悔來到這世上。

“小江姐。”秦不渡端着一碗卧着一個溫泉蛋的蔬菜粥,放在餐桌上:“來吃飯了。”

“……”意識回籠的江噬默默放下手裏的棒球棍,慢吞吞走到餐桌旁坐下,把溫泉蛋攪碎和蔬菜粥攪勻。

秦不渡煮的粥很稠,別說是溫泉蛋了,就連裏面的胡蘿蔔、紫甘藍和包菜都煮得入口即化,這手藝簡直是居家旅行必備家庭小廚娘。

江噬還是那種連咀嚼都不咀嚼,直接一口咽下的吃法,秦不渡注意到了她那吃法,并沒有自負的認為自己做的粥有多好吃,但是也沒有多問什麽。

江噬吃得很慢,在秦不渡已經吃完整碗粥的時候,她才剛吃完一半,秦不渡無聊地看向角落裏的鋼琴。

雅馬哈W3AWn。

超級貴。

“你會彈鋼琴?”江噬問。

秦不渡一愣,然後點頭:“會。”

江噬偏了偏頭:“想玩就玩吧。”

“可以嗎?”秦不渡眼睛亮了亮,走到那架鋼琴前坐下。

秦不渡的鋼琴造詣明顯比江噬要高得多得多得多。

鋼琴音像是溫和的奶油香包裹着房間,江噬并不知道這是什麽鋼琴曲,只是覺得這個曲調很溫馨,像是冬天面包房裏第一批出爐的松軟面包。

也許是因為秦不渡做的早餐很合她胃口,又也許是因為秦不渡鋼琴彈的很好聽,江噬那天破天荒地吃完了整碗粥。

Advertisement

江噬揉了揉自己小腹。

她好像已經很久沒有這種,吃完飯以後不惡心想吐,反而溫暖滿足的感覺了。

“你在京城有要好的朋友嗎?可以住一起的那種。”江噬擡眸問。

秦不渡搖頭:“沒有。”

江噬的手指有節奏的輕叩着自己的手腕,“那你這幾天是住哪的?”

“原本是在一家早餐店當洗碗工的,老板人很好,給我提供吃住,但是……”說到這裏,秦不渡頓了頓。

江噬擡眸:“嗯?”

秦不渡別開臉小聲說:“但是昨天他們過來把我帶走的時候摔了好多碗……我應該是回不去了。”

江噬:“……”

蔣尚書這個小兔崽子,淨會惹事生非,當誰侄孫誰倒黴。

算了,看在他叫我一聲姑奶的份上,就幫他收拾一下爛攤子吧。

江噬看着他:“那我這幾天晚上先跟寝室那邊遞請假條。”

秦不渡擡頭看她。

“鑰匙是不可能給你的,但是放着你凍死街頭也不可能。”江噬把面前的空碗一推,說:“你在這住就當作我們是合租室友,我負責買菜的開銷,你負責做飯做菜,接受嗎?”

秦不渡立馬點頭:“嗯嗯!”

見他答應得如此積極,江噬又說:“那我付給你住家保姆的工資吧,也不能讓你白幹。”

秦不渡把頭搖成撥浪鼓:“不用不用!而且這段時間的費用我以後也會還的。”

江噬:“沒關系的,我不缺錢。”

雖然江噬這麽說,但是秦不渡還是把頭搖成撥浪鼓。

江噬:“那行吧,別把腦袋搖下來了。”

星期一的時候,秦不渡準備去城北職中旁聽,江噬把自己一套閑置的冬季校服借給他,幸好她買衣服喜歡往大了買,秦不渡勉勉強強也能穿上。

雖然秦不渡從朝陽附中退學了,退學申請還沒辦好,但是城北職中還是很包容的同意他來旁聽,反正已經是學期末沒幾天了,他又準備轉來城北職中上學。

秦不渡如果轉來城北職中,就需要從高一開始重修,連教室在哪裏都不知道,江噬本想帶他認個路,但是剛進校門就被人拉走,只能叫了一個機械班的人帶他去高一機械班。

路過教學樓前的空地時,秦不渡看見一群穿着校服的人在校服外面套了層工作服,在搬運各種材料工具和三腳架,感覺奇怪,于是問:“這裏要幹什麽呀?”

“元旦晚會。”帶路的男生只是撇了一眼,就一臉牙疼地別開臉:“這是高二機械和高二汽修的,被拉來當苦勞力搭建舞臺了。”

秦不渡驚訝:“真的嗎?”

“真的。”那人說:“摳門,你永遠可以相信城北職業中專。”

“文藝晚會上的妝造還是靠美妝班和美發班,提供的服裝師往年服裝設計專業的在校作品,主持人據說是學前教育專業和文秘專業的,以及你可以看到他們正在搬運的LED屏,是電子班和數控班的成果,檢查設備的也是電子和數控,到時候還需要計算機班操控——”那人的吐槽突然頓住,瞪大了眼睛:“誰把園林班種的花給拔了!”

路過園林班的花圃,只見裏面的花全都被一掃而空,原本的花團錦簇變成了蝗蟲過境的麥田,幾個園林班的人正在花圃裏祭奠他們被霍霍的花。

江噬也是因為這件事被叫走的。

曉年一早就拉了幾個人堵她,跟她講解園林班課題被毀慘案。

江噬深呼吸兩秒,問:“誰做的?”

曉年就等她這句話:“昨晚幾個老師連夜薅的,被拿去做手捧花了,為了今晚的元旦晚會,你的還是周主任親自拔的。”

沉默良久。

“丫的!讓我們免費給學校修花壇就算了!拔了我種的白蘿蔔做腌蘿蔔幹我也忍了!”江噬咬牙切齒,轉身沖向綜合樓:“敢拔了我給阿月種的向日葵!我要你狗命!”

“我操!阿噬要去斬殺周主任了!快攔住她!”有人說。

除了他沒有人動。

“把那個想攔住阿噬的人攔住!”曉年說。

所有人一擁而上。

江噬在平常就是典型“你若折我翅膀,我必毀你天堂”的人,她直接沖到了綜合樓總務主任辦公室,拿了把拖把抵住總務主任的下巴,江噬的班主任老楊見證全程。

老楊作為江噬的班主任,知道江噬把那些向日葵看得比命還重要,于是在發現花圃被清空以後,就特地趕來總務主任辦公室見證周扒皮被憤青斬殺的名場面了。

江噬木着臉說:“我爸原來是想捐兩棟樓,順便翻修圖書館的。”

周主任:“……”

“現在。”江噬惡意地停頓了一秒:“全沒啦。”

“你好好想想怎麽跟校長交代吧。”

沉默三秒。

“老楊!現在就去搶救江同學的向日葵!務必要讓花在最新鮮的時候送到花同學面前!”周主任厲聲喝道。

老楊:“……”

為什麽受傷的是我?

在元旦前幾天高二的課程都變成了實訓課,高一的學生也會被老師帶過來觀摩,由高二的學長學姐帶高一的學弟學妹正式入門已經成為了城北職中的傳統。

因為不了解狀況,所以秦不渡顯得有些手足無措,最後還是江噬殺到高二機械班揪出正在下車間的伍十弦,讓他把秦不渡別褲腰帶上。

“是,小江姐,保證完成任務!”伍十弦說。

然後就哥倆好的摟着秦不渡下車間去了。

因為元旦這幾天都是到處跑的實訓課,所以會比較自由,江噬他們園林班就上午去轉移幸存花草,下午男生被叫到田裏重新種了一批蘿蔔和小番茄,女生被叫到花藝室去插花準備元旦晚會要用的捧花。

曉年手裏拿着植物遺傳學課本,江噬一個人幹了兩個人的活,雖然江噬是板上釘釘的富家千金大小姐,但是對于插花這麽高雅并且純靠天賦的事情也無能為力。

曉年從書本裏擡頭,推了推自己的黑框眼鏡,看了一眼她的低飽和插花,說:“有一種草泥馬過境造成糧食短缺餓死一片難民的……美感。”

“不好看也不用硬誇。”江噬她了他一眼:“說實話。”

“好看是好看,就是色調太暗了,像是打一百束光都救不回來,跟你一樣低飽和戰士。”曉年實話實說。

“說的對。”江噬表示贊同,然後拿了一把秋海棠插上去:“現在呢?”

“……”曉年沉默片刻:“不能說是不好看吧,只能說是和美毫不沾邊,有點太……割裂了。”

江噬木着臉說:“在它出現的時候,它即是主角。”

曉年比了個“OK”的手勢:“你在強詞奪理這方面還是有點天賦的,但如果你想得高分的話現在最好把這‘主角’給換了。”

江噬默默把主角換成了一支明黃色的向日葵,這束低飽和的花配上明豔的向日葵,忽然有一種陽光刺破黑暗的力量感。

“……”曉年忽然一笑:“這才是真正的主角。”

“小江姐!”

江噬轉頭,就見伍十弦趴在窗口叫她:“小江姐,吃晚飯啦!”

“嗯。”江噬站起身,對一旁的曉年道:“走吧。”

曉年搖頭:“今天我和男朋友一起。”

“哦。”江噬頓了頓,從口袋裏掏出錢夾,從厚厚的菜票裏拿出幾張肉類菜票:“你那個廢物男朋友沒錢了找你蹭飯的吧,你別餓着。”

“謝了。”曉年接過菜票:“寒假作業我幫你包圓了。”

曉年出門先去廁所,摘下黑框眼鏡後沖了把臉。

她看着廁所牆上鏡子裏的自己,枯燥的短卷泡面頭、星星點點的雀斑,還有營養不良的蠟黃臉色,想來也不可能有人會喜歡她啊。

“喂。”蔣淑儀倚着廁所的門框,一邊補妝一邊說:“你那男朋友不靠譜。”

曉年從鏡子裏看着打扮時髦的蔣淑儀,聳了聳肩,說:“哦。”

“哦!你就一個‘哦’?”蔣淑儀“啪”的一聲關掉手上的粉餅盒:“你就沒點感想嗎?這種男人不分留着過年嗎?我靠了,江噬就算聽到有人說你造謠她她也會相信你的人品,這樣的朋友還比不上一個男人?你腦子瓦特啦!”

“那個李明磊長得有什麽好的?你要是喜歡這色兒的,我把伍十弦介紹給你啊,雖然伍十弦玩得也花,但他至少不花女人錢、不玩女人,保證每一任都是和平分手。”蔣淑儀義憤填膺。

曉年轉身靠着洗手臺,雙手撐着洗手臺邊緣,看着她問:“所以?”

蔣淑儀上前揪住曉年的衣領子:“要不是因為你是阿噬的朋友我才懶得管你呢。”

曉年推開她的手:“行了,吃飯去吧。”

曉年剛出實訓樓就看見李明磊叼着燃到盡頭的煙坐在花壇邊等她。

“磊哥。”曉年小跑過去。

李明磊看到她來,眼神有些飄忽,把煙蒂吐在地上輾了輾。

曉年在他面前站定,說:“走吧。”

李明磊看着曉年。

講真,他其實并不喜歡曉年,也許是因為太容易得到的都不值得珍惜,而當初曉年就是自己送上門的。

去年曉年和他第一次見面到時候就很奇怪,說什麽“終于又見面了”,當時覺得好玩沒太在意,只覺得是一個有趣的玩意兒、免費飯票、幫忙寫作業的跟班、搭讪的僚機,可以不公開當地下情人的plan B,唯一的缺點就是不讓睡。

但要不是她和江噬關系好,他用得着受撺掇跟江噬表白嗎?不跟江噬表白還有後面那些事兒嗎?害得他三天之內被打兩頓。

“曉年,我們斷了吧。”李明磊說。

曉年微微一怔,但還是很平靜地問:“為什麽?”

“你性子太軟了,我現在不喜歡了。”李明磊好似又想到了什麽,說:“之前你給我花的錢都是你自願的啊,別想讓我還,咱就這樣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曉年想了想,笑:“不管怎麽樣,謝謝你當年在我繼父手下救了我。”

“……什麽繼父?”李明磊上下打量她:“我們去年才認識我,怎麽知道你繼父,你腦子沒出毛病吧?”

曉年一怔:“你,難道去年是我們第一次見面?”

李明磊:“對啊,不然呢?”

“那為什麽我和你說好久不見,還有感謝的事情你都不否認!”曉年瞳孔地震。

“……”李明磊當然沒有那麽大臉說:當然是為了養備胎呀。

“那你肩膀上的燙傷……”曉年顫抖着不敢相信。

不敢相信自己掏心掏肺對一個人渣這麽久,連自己都沒有發現問題。

“普通人身上有點傷很正常吧,伍十弦肩膀上也有燙傷啊,有毛病。”李明磊看到曉年的反應有些發怵,後退兩步轉身就走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