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男主與男二的正面對決
男主與男二的正面對決。
江噬在排隊的時候從錢夾裏拿出一葷一素的菜票,還有一張飯票遞給秦不渡:“一葷一素加白飯。”
“謝謝小江姐。”秦不渡說。
“哎!娘娘!這邊!”排在後面的伍十弦正對着蔣淑儀招手。
蔣淑儀揮了揮手,又指了指小賣部,意思是要去小賣部買飲料。
“為什麽你們要叫蔣淑儀娘娘啊?”秦不渡轉頭問伍十弦。
“淑儀淑儀,這不就古代嫔妃等級嗎?那蔣淑儀不就是娘娘嗎?”伍十弦順嘴說。
“哦,原來如此。”秦不渡頓了頓,又問伍十弦:“那……伍十弦,你是不是有一個叫華年的媽媽啊?”
他這句話一出,在排隊的江月堂成員突然寂靜,然後爆發出一陣哄笑。
伍十弦有氣無力:“蒼天,你不是第一個這麽問我的,問我是不是有一個叫華年的媽媽、姐姐、妹妹,甚至是未婚妻。”
“但是我的名字不是‘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的‘五十弦’。”伍十弦恨恨地說:“我的名字取自‘五十弦翻塞外聲’!”
“哦,原來如此。”秦不渡誇贊:“令尊令堂真是取名技術高超啊。”
“那你嘞,秦不渡,你名字是咋來的?”伍十弦問。
聽到這個問題,前面排隊的江噬也側過臉來。
“我媽在生我的時候難産而死,所以我爸給我取名‘不渡’。”秦不渡說。
現場突然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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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誰聽到這樣的話都不會笑的出來。
衆人:“……”伍十弦你真該死啊!
伍十弦:“……”我真是該死啊!
為了轉移這個沉重的話題,伍十弦讪笑着,又問江噬:“小江姐你的名字嘞,我們都還不知道呢,一定很有意義吧!”
“我外公在我出生那天趕來看我的路上出車禍死了。”江噬說:“所以我媽給我起名‘江噬’,‘吞噬’的‘噬’。”
現場梅開二度的沉默。
衆人:“……”伍十弦你真該死啊!!
伍十弦:“……”我真是該死啊!!
江噬卻沒管他們心中糾葛,只是看着秦不渡說:“這不是你的錯,也不是我的錯。”
“是嗎?”秦不渡笑着,手指下意識摩挲着頸間紅繩挂下來的長命鎖。
伍十弦還想試圖挽救氣氛,于是拿自己插科打诨,說他從小到大就沒有認識一個叫“華年”的妹子,如果有的話他就給人家當牛做馬,任勞任……
在他把滿肚子腹稿說完之前,江噬突然說:“有。”
伍十弦:“哈?”
江噬說:“曉年的原名就叫‘華年’,‘曉’是她媽的姓。”
對哦,曉年好像是随母姓的,因為……
父母離異!
現場梅開三度的沉默。
衆人:“……”伍十弦你真該死啊!!!
伍十弦:“……”我真是該死啊!!!
江噬端着兩份飯找了個位置坐下,秦不渡落後一步跟上,江月堂的人也相繼圍了上來,嘴上還在叭叭叭。
“伍十弦啊,人家曉年有男朋友的,你可別做人家男小三啊。”
“滾滾滾滾滾!”伍十弦暴怒:“我不做男小三!但凡她沒男朋友我立馬上!”
“誰沒有男朋友你立馬上啊?”蔣淑儀走過來一屁股坐在江噬和秦不渡中間,從江噬手上接過一份飯,把手上的那袋子各色飲料遞給伍十弦,又從其中拿了一瓶冰紅茶遞給江噬。
江噬喜歡喝冰紅茶,因為據說冰紅茶能緩解關節炎。
“曉年啊,但是她應該看不上我。”伍十弦笑:“她看着就很乖,學習又好,我配不上的。”
蔣淑儀挑眉想說什麽,就見一個短卷發泡面頭的女生失魂落魄地走過來,十分不見外的一把拎起伍十弦,往旁邊扔開,冷漠道:“阿噬,我分手了。”
現場長久地沉默,然後接連發出“乒乒乓乓”調羹落地的聲音。
曉年:“……”
曉年:“怎麽了嗎?”
“靠,夠義氣!”蔣淑儀拍了一把桌子,把自己的手上的冰紅茶遞給她:“說分就分,我挺你。”
江噬把手上的調羹放下,拿餐巾紙擦了擦嘴,對她說:“剛好,伍十弦想追你。”
“……”曉年:“哈?”
“但我其實不建議你們在一起,畢竟伍十弦前女友很多。”江噬說。
“……”曉年沉默片刻,又像是想到了什麽,轉頭問伍十弦:“你肩膀上是不是有燙傷?”
“啊?哦,是。”伍十弦愣愣地指了指自己的右肩,說:“右邊肩膀加半塊背都是,怎麽了?”
曉年:“怎麽來的?”
“那可就是我的英雄事跡了!”伍十弦抹了一把鼻子,說:“這傷疤可是我見義勇為一個男的擋下的——”
“阿噬,我要跟他好。”曉年轉頭就對江噬說。
衆人:“……”不是,這傷疤是怎麽你了?這麽草率的嗎?
“還有……”曉年轉頭看了一眼伍十弦,眼裏略微有些嫌棄:“為什麽短頭發就一定是男的?”
她當年只不過是賣頭發交初中學費而已。
江噬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伍十弦,問:“你這一年是不是給那個李明磊花了挺多錢?”
“……”曉年:“嗯。”
“都跟你說過了,為男人花錢後悔三生三世,你不聽。”江噬說。
“咳咳。”秦不渡被嗆到,咳了兩聲,一旁的蔣淑儀抽了兩張紙給他。
江噬把手裏的飯推給曉年:“等會吃完飯,帶人去要回來。”
“還有你。”江噬轉頭對伍十弦說:“有人欺負了你女朋友,你要幹什麽?”
“……揍他丫的。”伍十弦說。
因為出了這檔子事兒,所以江月堂的人都風卷殘雲卷完了飯,蓄勢待發揍渣男。
江噬一聲令下,一群人就浩浩蕩蕩地去找李明磊了。
十分鐘後,曉年蹲在臉被摁在地上摩擦的李明磊面前,問:“我現在性子還軟嗎?”
李明磊嗚嗚咽咽說不出話來,但是眼裏明顯有強烈的恨意和不甘,大概是沒有被吓狠了。
站在一旁觀戰的江噬有點後悔沒有帶阿迦出來。
要知道,上次江月堂把那群打劫他們學校低年級生的青龍幫成員約去談話的時候,江噬坐在胡同裏一把椅子上,肩上盤着一條支起身吐着信子的墨西哥黑王,一副黑she會大姐頭的模樣,可是把那幾個人吓直接從良了。
不過把一條蛇帶到學校肯定是不好的,既然江噬最近請假通校可以回家喂阿迦,那還是不要把它帶到學校的好。
因為準備元旦晚會,這幾天都是實訓課,所以高二的學生都不上晚自修,江噬這幾天的寝室請假條都已經交了,回班裏收拾一下作業就要走。
知道她要出校門,不少人還想讓她帶早餐,說學校裏的早餐都要吃吐了。
“不要。”江噬無情拒絕:“你知道的,我懶。”
京城的夜晚很冷。
江噬和秦不渡回家的路上,秦不渡突然跑到天橋去買了一個烤紅薯,用他僅剩的錢。
秦不渡買了一個烤紅薯,歡天喜地的跑回江噬身邊。
他舉着烤出焦糖的紅薯到江噬面前:“小江姐,給你。”
“……”江噬看着他手上的烤紅薯,問:“給我幹嘛?”
“你晚飯沒吃呀。”秦不渡說地理所應當:“你的晚飯給別人了。”
“謝謝。”江噬接過那烤紅薯,但是張口了也咬不下去。
秦不渡又把一個小小的透明塑料調羹插在烤紅薯上:“我跟賣烤紅薯的爺爺要的。”
“……”江噬:“謝謝。”
說實話,秦不渡給她買烤紅薯她不感動,因為他們非親非故她還收留了他,照常理來說秦不渡對她示好是很正常的事。
但是當秦不渡拿出那個不能吃的透明塑料調羹的時候,江噬心裏卻有一瞬間熱意上湧,但那也只是一瞬間的事,一瞬間之後就沒了,就像煙花最燦爛的那一瞬間,也僅僅是一瞬間。
江噬拿調羹挖了一口烤紅薯,完全沒有咀嚼,就那樣囫囵咽了下去,簡直像蛇一樣。
江噬:“走吧。”
秦不渡:“嗯。”
—
城北職中好歹是一所學校,能摳門到什麽程度呢?
讓學生幹活美其名曰實踐課就算了,元旦晚會上的點心要學生做,這就過分了吧!
為了平息學生的怒火,城北職中的校長特地開放門禁,讓學生可以出門買零食。
呵呵噠,人家附中中午就放了,我們看看到晚飯前才放,你說,是不是想讓我們省晚飯!
江月堂的人呼朋喚友歡歡喜喜地跟着江噬逛超級市場,剛無縫銜接的曉年适應良好,倒是她的“閃婚”男朋友伍十弦不太适應。
曉年安安靜靜走在伍十弦身邊。
伍十弦覺得有些尴尬,還想找話題,說:“你有什麽喜歡吃的嗎?我給你買。”
“不用,昨天李明磊還錢,也讓我小賺了一筆。”曉年問:“而且超市太貴了,我……抱歉,我可能有點掃興了。”
“沒有沒有!”伍十弦忙說:“賢惠顧家嘛,挺好的。”
“你喜歡這樣的?”曉年偏頭看他,片刻後推了推黑框眼鏡,說:“我知道了。”
“不是不是!我,我,我不是這個意思。”伍十弦幫忙解釋:“我……我有喜歡的女生,但是我配不上她……”
伍十弦下意識地想往前看,就聽一旁曉年說:“我知道,你喜歡阿噬是嗎?”
“……”伍十弦臉紅到耳根子,說:“對不起……”
“沒關系,其實我知道。”曉年看着前面江噬興致缺缺采購的背影,“明知道你有喜歡的人還和你交往是我犯賤。”
伍十弦:“不是!我——”
“但我有一個問題。”曉年不聽他解釋,問他:“你之前那麽多女朋友是怎麽回事?”
“……”伍十弦撓了撓頭:“這很難說,從各方面來說我都配不上小江姐,以後配得上的可能性也不大,不,是完全沒有。”
“所以你就找和她很像的女孩子談戀愛?”曉年問。
伍十弦搖頭:“是那些女孩子找我的。”
“城北職中嘛,看得見的、看不見的角落裏總有人受欺負,她們不想受欺負,但是本身沒有什麽能力。”伍十弦苦笑:“所以就用這種方式尋求保護,你沒發現她們後來進江月堂就都跟我分手了嗎?”
“……”曉年沉默片刻,拍了拍他的肩膀:“上岸第一劍,先斬意中人。”
“但我還有個問題。”曉年轉頭問他:“為什麽我現在已經和你談戀愛了,還不是江月堂的成員。”
“因為你并不符合江月堂的入會要求啊。”伍十弦說。
曉年:“入會要求?”
伍十弦:“嗯,但這是對外保密的。”
“哦。”曉年轉頭就去問江噬:“阿噬,江月堂的入會要求是什麽呀?”
“哈?”江噬疑惑地看向曉年:“什麽入會要求?”
“伍十弦說江月堂有入會要求,我不符合那個如會要求。”曉年說。
“這……我不知道,可能是阿月規定的吧,我回去問她。”江噬随手拿了一盒草莓棉花糖,扔進一旁秦不渡推着的購物車裏。
曉年:“你們城北雙姝的感情真好啊。”
剛開始江月堂的人還是一起逛的,但是越到後面人就散了,各逛各的。
江噬身邊就剩下秦不渡了。
“僵屍!”
突然有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響起,江噬條件反射的打了個寒戰。
一旁推車的秦不渡發現了不對:“小江姐?”
江噬轉頭,就見潘梁燕一邊喝着絲襪奶茶,一邊走過來,身旁是幫忙推車的傅辛寒:“阿噬。”
傅辛寒本就模樣端正清秀,此時正穿着附中的校服,帶着些許少年氣,看着格外帥氣。
傅辛寒走到江噬跟前,看了一眼比自己高半個腦袋的秦不渡,問:“這是誰?”
江噬下一是把人擋在身後,說:“朋友。”
“朋友嗎?”潘梁燕落後一步跟上,拉住江噬的手,笑着說:“男朋友吧!”
傅辛寒皺眉:“阿噬,我們這個年紀應該好好學習,不能——”
“你們是高三4班的傅辛寒同學和潘梁燕同學吧。”秦不渡一把江噬拉到身後,說:“我是高三10班的秦不渡,剛被開除,打算到城北職業中專機械班高一重讀,先找同校的學姐問一下情況不行嗎?”
傅辛寒和潘梁燕這才仔細看秦不渡。
他們就算不認識也當然知道秦不渡了,成績好長相好家世好的受氣包掃把星,經常同傅辛寒一起作比較,經常以傅辛寒的勝利告終。
更何況上個星期秦不渡剛因為打架鬥毆退學,在附中的話題度日益上升後就更不可能不認識了。
“如果我和江學姐一起為逛街有問題的話,那麽傅同學和潘同學一起逛街也有問題吧。”秦不渡說:“我記得附中校規裏說過男女交往過密是要記過處分的。”
“我沒有談戀愛!”傅辛寒立馬反駁,并且下意識的看向江噬。
“抱歉,我并沒有說你在談戀愛。”秦不渡說。
“好了,走吧。”江噬有些沙啞地說。
傅辛寒這才發現江噬眼眶已經紅了,并且由于呼吸過于急促身體在微微顫抖。
“阿,阿噬,我……”傅辛寒一抿唇,看了一旁的潘梁燕一眼,又轉頭對她說:“過去的事都過去了,至于嗎?你就不能——”
“秦不渡!我們走!”江噬死死握住自己的左手手腕,轉頭就走,根本沒給傅辛寒繼續說下去的機會。
以往淩厲風行的江噬突然變得畏首畏尾。
秦不渡不知道江噬為什麽會有這麽大反應,但還是乖巧地推着購物車跟上了。
在走出幾米遠的時候,秦不渡突然開口問:“你的手怎麽了?”
江噬像是才回過神一般松開自己的手腕,把冬季校服和裏面毛衣的袖子往上拉,露出一只發灰的銀镯子旁邊赫然是一個新鮮的深色掐痕,那是剛才潘梁燕拉住她手的時候掐的。
“她掐你!”秦不渡瞪大了眼睛,顯然是沒有見識過女孩子之間勾心鬥角的小心機。
江噬深呼吸,放下衣袖:“快走。”
快走,再不走,她就要忍不住回頭了。
“等一下。”秦不渡放下購物車後輪的支撐架,轉身再次走到潘梁燕和傅辛寒面前。
潘梁燕再次看見秦不渡的時候有些發愣,但是秦不渡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握住了她的手腕。
“啊!”潘梁燕的手腕被他用力一握,疼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剛要說什麽卻聽見秦不渡說:“潘同學,小江姐可能有些害羞,但是我不害羞。”
傅辛寒急忙拉開他們:“秦同學,你幹什麽!”
“原來你知道啊,我還以為你眼瞎看不出來呢。”秦不渡目光直直地看向他:“你是真的沒有發現她在掐小江姐嗎?”
“你,我,我姓潘,我可是潘氏的獨生女!我要讓你在京城混不下去!”潘梁燕眼睛通紅,眼淚流了滿臉。
“哈?”秦不渡一臉莫名其妙。
他轉頭看向江噬,發現江噬嘴角輕勾,是在微笑!
江噬的眼尾是微微下垂的,和主流審美中眼尾上挑的眼型完全不同,不笑的時候看着很陰郁、不好說話,但是只要一笑起來,那股陰郁氣息立馬被沖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無辜又無奈的慈悲感,和漫不經心的慵懶。
秦不渡立馬像一只讨表揚的小狗一樣沖到江噬面前:“小江姐!”
江噬瞥了一眼潘梁燕,然後對秦不渡說:“我們走。”
語調輕快,心情很好。
“小江姐,傅辛寒是你什麽人啊?”走遠以後秦不渡問:“是跟你關系不好嗎?為什麽明知道潘梁燕在掐你卻裝作不知道呢?”
“青梅竹馬,關系很好,我不知道。”江噬頓了頓,又補充道:“可能關系很好,我喜歡他很久了。”
“你喜歡他?”秦不渡瞪大了眼睛,像是有些不可思議。
“嗯。”江噬問:“很難接受嗎?”
“那倒沒有,只是不理解。”秦不渡說:“明明他讓你那麽傷心。”
江噬想了一下:“我剛出生沒幾天就被送到鄉下外婆家,外婆老家的小孩都不喜歡我,同時也不喜歡傅辛寒和花容月,三個不被同齡人喜歡的小孩一起長大,我喜歡他也很正常吧。”
只是當年說要三個人同甘共苦的男孩子抛下了兩個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