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複仇小本本記上
複仇小本本記上。
因為傅辛寒和潘梁燕臨時加入,所以這次江月堂的聚餐死氣沉沉,滿桌珍馐味同嚼蠟。
江噬的座位是在秦不渡和傅辛寒中間,潘梁燕坐在傅辛寒另一邊,原本一切都好,可奈何潘梁燕要作妖。
“哎,秦不渡,聽說技校的女生都很好約,請她看完電影吃個飯,就可以不用回學校了,是真的嗎?”潘梁燕一手撐着臉,一手拿着筷子有節奏的敲着盤子。
她根本不擔心江噬叫人堵她,因為她知道江噬“不敢”,甚至于是只要江噬不敢,江月堂的成員也不敢動她分毫。
就和以前無數次一樣。
“技校不是地獄,女生也不是魅魔!每個學校都有幾個社會人,技校多一點而以,你在狗叫些什麽!”蔣淑儀把筷子拍在桌上。
說的時候霸氣側漏,但是說完以後蔣淑儀又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江噬,畢竟江噬真的很讨厭攻擊性強的人,也很讨厭江月堂仿照那些社會人的土匪做派。
出乎意料的是,這次江噬連頭也沒擡,安安靜靜地吃着秦不渡給她壓的土豆泥。
見此情況,江月堂還能有什麽不明白的,緩緩站起了身,目光如炬地看向潘梁燕。
潘梁燕一時間竟沒有反應過來,反應過來之後心裏暗罵江噬不按套路出牌,搖了搖一旁傅辛寒的手,說:“阿寒,我就這麽一說,他們怎麽生氣了?”
傅辛寒:“……”
傅辛寒無法,只能從火鍋裏夾了一片肉放進江噬的碗裏,說:“阿噬,她也不是故意的,你——”
“不是故意的嗎?”江噬看着碗裏那片沾了辣油的牛肉,問:“你敢發誓嗎?”
“阿噬……”傅辛寒扶額:“她就算了,你怎麽也……唉……”
“你現在真的很像村裏的老太婆。”江噬轉頭看着他,說:“為了安撫不聽話的孩子,讓聽話的孩子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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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辛寒沉默,并且無話可說。
江噬卻不管他的反應,站起來轉向潘梁燕:“潘梁燕。”
潘梁燕忍不住站起來後退了兩步:“你要幹什麽……”
江噬目光冷冷:“你剛剛說的話是故意的嗎?”
“……”潘梁燕沉默很久,為了面子還是強撐着說:“我就是故意的!怎麽着吧!”
“很好。”江噬抄起餐桌上的水就往她臉上潑。
“啊!”潘梁燕尖叫着,捂住自己妝花得差不多了的臉,并對江噬瘋狂咒罵,聲音尖銳地大喊:“我告兒你!我是潘家大小姐!我能讓你在京城混不下去!”
又是這句話。
江噬扶住額頭,看着有些疲憊。
這句話當初害她不淺,讓她一直不敢對潘梁燕動手,害怕父母解決不了甚至不想解決她的事情,可是……
“那個……”秦不渡擋在江噬身前,默默開口:“我很抱歉打擾你發瘋,但有一點我需要提醒你,潘家大小姐姓沐。”
空氣突然安靜。
潘梁燕剛開始沒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麽,反應過來之後臉頰瞬間爆紅,身體也因為尴尬和羞惱開始微微顫抖。
“你在說什麽!”潘梁燕強行挽尊:“你怎麽知道我說的是哪個潘家!”
“呃,京城裏有點名望的潘家只有那一個。”秦不渡說:“雖然他們家常年在國外,但是最近也要回國了,你最好不要再打着她的名號幹壞事了。”
“啊!”潘梁燕惱羞成怒要撲上去撓他的臉,手卻被人一把攥住。
江噬攥着她的手說:“京城上流社會就是一個圈子,同齡的世家小姐公子都是認識的,你只不過是跳梁小醜而已。”
潘梁燕倆後退兩步,結巴着說不出一句話:“你,你!你啊——”
江噬用力把她的手一捏拉到自己面前:“潘梁燕,你可以試試,試試動我一根毫毛,會不會像當初那樣轉學。”
潘梁燕僵住。
“哦,對了。”江噬露出一個微笑:“你知道為什麽說京城裏有名望的潘家就那一個嗎?”
“因為那個潘家是沐家的姻親,【沐氏商貿】的沐家。”江噬又湊到她耳邊輕聲說:“沐家的長子,也就是京圈太子爺,現在還是花容月的男朋友。”
江噬其實有點誇大其詞了,沐恩承只是個太子黨而已,京圈指的也不是京城上流圈,而是京城文藝圈,“京圈太子爺”只是為了讓他聽起來高大上一點而已,其實際有沐青雅這個皇太女在,沐恩承就當不上太子。
原本還在尴尬羞惱的潘梁燕瞳孔猛縮:“不可能……不可能!”
比起江噬這種原本就是大小姐的大小姐,潘梁燕更不能接受像花容月這樣家世比她還不好的人卻能一躍飛上枝頭當鳳凰。
“為什麽不可能?”江噬柔聲說:“明天我還要和他們一起去城北的沐氏商行逛街呢,哦,就是花容月她男朋友家的商行。”
潘梁燕原本不可置信的目光突然變得怨毒,她甩開江噬的手,轉身拎起包沖出了包廂。
江噬看着她的背影心底冷笑,轉頭就拿起手機給花容月發了條消息,說:阿月,明天能一起逛街嗎?
花容月很快就回複:好呀!阿承說他們家在城北新開了一家商行,讓我們去那裏逛。
江噬長舒一口氣,回複了一個“^_^”的表情。
那邊花容月正在感嘆“阿噬真可愛”的時候,這邊江噬已經把早已布置好的計劃推上了日程,又沈欣悅發了消息。
傅辛寒尴尬地坐在江月堂中間,他之前是真的相信潘梁燕是潘家大小姐,但就算現在知道她不是,為了能在學校裏繼續仰仗潘梁燕不被欺負,他也不會在學校裏多說一個字。
甚至他還要當潘梁燕真的是潘家大小姐一樣,維持如今他、江噬、潘梁燕之間的三角關系。
潘梁燕走後包廂裏沉默了很久,傅辛寒見時機到了才嘆氣,說:“阿噬,你是因為過去的事情才針對潘梁燕嗎?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潘梁燕她都——”
不知道是哪句話觸及了江噬的神經,江噬突然情緒失控。
“憑什麽過去了!”她一把揪起傅辛寒:“被傷害的人是我!憑什麽她說過去就過去了!”
傅辛寒被震懾得後退了一步。
“這麽多年了我一直過不去!憑什麽要我原諒!憑什麽她可以重新開始!憑什麽我和阿月就要一直活在她的陰影和她留下的流言蜚語裏!”江噬上前兩步,“她沒有資格說過去。”
“她沒有,你更沒有。”江噬目光冷冷。
他們身邊圍着很多人,但是沒有一個人出聲勸阻。
“傅辛寒,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是以什麽樣的立場來勸我過去的。”江噬略有些疲憊地說:“我的朋友嗎?還是她的朋友。”
“又或者說……”江噬看着他,問:“你知道我喜歡你嗎?”
傅辛寒張口想說什麽,但最後還是把嘴閉上了。
他只不過是一個北漂的學生,靠着江噬才有機會讀書,後來在學校裏靠着潘梁燕才不被欺負。
這兩個人,他失去了任何一個,他的生活都不會像現在這樣好。
傅辛寒是有點小聰明的,他知道自己需要什麽,也知道自己該怎樣得到,怎樣維持她們之間的平衡。
他知道江噬喜歡他,但是他不說,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江噬的喜歡的同時,又和潘梁燕保持暧昧。
他喜歡江噬嗎?
喜歡過吧。
但是因為利益而出現的愛情,也會因為利益而消失。
那天傅辛寒沒有回答江噬的問題,也沒有把晚飯吃完,他空着肚子飛也似的逃離了狀元坊。
因為他的逃離,江噬內心有那麽一刻的失望和動搖。
說實話,江噬可以接受傅辛寒不喜歡她,但絕不接受傅辛寒明知道她喜歡他,卻心安理得享受她的喜歡帶來的福利。
那天晚上的月亮很亮,完全是白色的,讓人感覺這個冬天會非常冷。
路上,傅辛寒一直垂着頭,看不清角落裏一直有人跟着他。
“是他吧?”
“是,老大說的就是他,附中高三4班傅辛寒。”
“麻袋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
“棍子呢?”
“也準備好了。”
“好,上!”
傅辛寒眼前突然一黑,尖叫了一聲就被人隔着麻袋打悶棍子,慘叫連連,如果不是那些人的聲音不像江月堂的人,傅辛寒都要以為是江月堂的人來他麻煩了。
“你們是誰!”傅辛寒在麻袋裏捂住自己的腦袋。
“我們是誰你不用知道。”有人說:“要怪就怪你認識了不該認識的人。”
忽然有人棍子打到他的腿上。
“啊!”
—
傅辛寒走後不久,江噬就又接到了他的電話。
“喂?”
“阿,噬……”
聽着對面氣若游絲的聲音,江噬皺起了眉:“你怎麽了?”
“我,被人,套麻袋了……”傅辛寒吊着一口氣似的,說:“腿可能被打斷了……”
聽到這句話,江噬直接忘記了10分鐘前的不愉快,立馬站起身:“你在哪!”
“狀元坊附近的巷子裏……”
“你別怕,我這就來找你。”江噬跨上自己的書包對包廂裏的人說:“我有事,先走了,這頓飯記我賬上,拜。”
說完就頭也不回的離開包廂,三步并兩步快步跑了。
“我也走了。”秦不渡說着站起來,緊跟着江噬一起離開。
江噬默認了秦不渡的跟随,在來來往往的人流中找到了巷子裏的傅辛寒。
“阿寒!”江噬沖到傅辛寒的身邊:“你現在還好嗎?”
“不好……”傅辛寒喘着氣,身上被打得青一塊紫一塊,腿還有可能骨折了,突然被套麻袋的恐慌感讓他在見到江噬就想伸手抱。
而江噬在見到這樣的傅辛寒時,心裏突然生出一種惶恐,剛剛因為不愉快而産生的失望和動搖抹消得一幹二淨,也想要伸手抱他。
但是在兩人抱上之前,秦不渡就沖到了傅辛寒旁邊,把他扶起來,說:“小江姐,我們送他去醫院。”
“好!”江噬緩過神來,立馬沖到外面路上招手叫計程車。
“還能站起來嗎?”秦不渡把他的一只手繞過自己的脖子。
“能……”傅辛寒強撐着站起來,被秦不渡扶到巷口,坐上計程車。
“阿寒,你最近惹到什麽人了嗎?”江噬問:“或者那些人有留下什麽話嗎?”
“他們說,說……”傅辛寒絞盡腦汁地想:“要怪就怪你認識了不該認識的人。”
江噬目光一怔。
傅辛寒身上又開始疼了,疼得他額頭上全是冷汗。
看着傅辛寒疼得要死要活,江噬深吸一口氣,打電話給蔣尚書。
“喂,姑奶,有什麽事兒嗎?”
“有事兒。”江噬目光冷冷:“幫我查一下最近圈子裏有誰看我不爽。”
頓了頓,她又說:“重點查明仕祿最近的動向。”
“這是怎麽了?”蔣尚書疑惑。
“阿寒被套麻袋了。”江噬垂眸。
“哦~”蔣尚書的聲音有些幸災樂禍:“這不他活該嗎,我一定要好好查查是哪位仁兄為民除害。”
江噬翻了個白眼,直接挂了電話。
把傅辛寒送到醫院檢查過後,看見報告單上說只是淤傷沒有傷及骨頭,江噬才不動聲色地松了一口氣。
如果傷得嚴重要住院,她和花容月不可能放着傅辛寒獨自住院治療,這就會影響到她原本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