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有人的愛情要be

有人的愛情要be。

訂婚宴井然有序,長輩們四處應酬,江噬和秦不渡也只能跟着。

江津軒依着沈欣悅的要求提防溫家小姐,但是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他還是沒防住。

溫家二小姐溫奉慈,今年20出頭,複旦大學經濟學與公共管理雙學位本科畢業,圈子裏出了名的恨嫁,甚至為此碩士退學回家接受父母安排去沐家“相親”,本以為被相中了皆大歡喜,結果下一秒被告知沐恩承那老狗在搞地下戀,後來相親路上一路起起落落落落落。

雖然她本人表現得不甚在意——不在意學歷高低,不在意相親失敗,不在意外界看法——但是沈欣悅還是直言:我不相信長在我們這個圈子裏的人,能真的做到人淡如菊、不争不搶,連江噬那尊大佛都是一路殺殺殺,才能做到“不争不搶”的。

圈子裏各家小姐也都覺得她腦子有點問題,畢竟有哪個腦子正常的人會像她一樣,為了包辦婚姻放棄大好學業和前程,還在別人的訂婚宴上公然挑釁主人家。

起因是江噬和秦不渡路過溫家小姐的時候,她剛好得知自己被陳嘉棟放了鴿子,想要發脾氣轉眼就看到陳嘉棟的表妹,于是上前向江噬敬酒,找她不痛快。

“江小姐。”她笑着擡手捋了捋鬓發,手上一串金珠閃着光,看着江噬左手上兩只細金镯子,假笑:“我一直以為你喜歡銀飾,怎麽現在也喜歡金飾了?”

秦不渡還沒有聽出什麽,江噬就輕皺起眉,按住秦不渡到時候讓他先別開口。

“也?我想金飾不是你的專利,還是說你想誤導別人以為我模仿你?”江噬勾起她手上那串金珠:“你算哪根蔥,值得我模仿。”

“你!”溫奉慈皺起眉:“你怎麽能這麽說,我不是這樣想的。”

“哦,是嗎?”江噬湊上前去聞了聞她的領口:“紅茶,溫小姐怎麽現在也喜歡紅茶了?”

溫奉慈瞪大了眼睛有口難言,如果她反擊就代表她知道這句話的底層邏輯,繼續和江噬扯皮只能傷敵八百自損一千,但是不反擊她又忍不下這口氣。

轉頭她笑問不遠處觀察這邊的秦深:“秦先生,您不覺得江小姐太無禮了嗎?”

溫奉慈以為秦深會幫自己,畢竟之前秦家和溫家是考慮過結親的——在秦深見到江噬之前。

“無禮?”秦深淡淡擡眼:“我不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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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奉慈嘴角抽了抽,暗罵一聲。

這個小插曲很快就過去了,江噬和秦不渡坐回主桌吃飯,在花容月時不時往沐家那桌看的時候捏住她的下巴幫她轉頭。

“阿噬。”花容月不高興:“我感覺沐恩承最近好像瞞了我什麽事。”

江噬擡眸,目光銳利。

花容月拍了拍她的手背:“也許是我太多疑了,你不要去查他的隐私。”

“哦——”江噬拖長了語調表示自己知道了,轉頭卻短信cue沈欣悅:沈老師,幫我查個事。

沈欣悅那邊發來很快:秦不渡和溫二沒有關系,之前準備結親是溫家二老的意思。

江噬:不是這個。

沈欣悅:沐家準備開拓海外市場,溫二只是想搭上沐家的車出國留學,對沐大少不感興趣。

江噬:也不是這個。

沈欣悅:?

江噬:阿月感覺沐恩承瞞了她什麽事,麻煩你幫我查查。

沈欣悅:……

沈欣悅:阿噬,我是情報站,不是狗仔隊。

江噬:可以嗎?

沈欣悅:得加錢。

江噬幹淨利落銀行轉賬,只是沒過幾分鐘那筆錢又被退了回來。

江噬:沒查到?

沈欣悅:=x=

江噬看着沈欣悅回複的顏文字,心裏升騰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她把聊天記錄往下翻,目光停在了“沐家準備開拓海外市場,溫二只是想搭上沐家的車出國留學,對沐大少不感興趣。”這一條上。

沐家準備開拓海外市場是很正常的事,畢竟國內市場短時間內不會有大的變動,而他們家如今的情況也就那樣,得趁着美國經濟危機結束經濟不景氣開拓海外市場。

可為什麽溫奉慈會想通過和沐家聯姻的方式出國留學呢?

換而言之,就算她做了沐家“大少奶奶”,開拓海外市場又和她有什麽關系呢?

除非……她要陪同她的伴侶出國。

江噬轉頭看向沐恩承,正巧沐恩承在看花容月,注意到她的目光,微偏頭與她對視,很嚣張地挑眉:幹啥?

江噬木着臉,無聲問:你要出國?

就見沐恩承瞬間僵住,別開臉。

江噬笑了一下,盡管那個笑沒有大多少笑意。

她已經全想明白了,沐家開拓海外市場,不放心外人瓜分權力,當然是在沐青雅和沐恩承裏面選一個,但沐青雅作為沐家的繼承人,且又年紀尚小,當然是坐鎮國內大本營,被派去北美淘金的只能是沐恩承。

但是他出國了,花容月怎麽辦呢?

江噬把手裏的筷子捏得咯咯響。

秦不渡問:“阿噬,怎麽了?”

江噬冷嗤一聲:“沒事。”

秦不渡:“……”

你這不像是沒事的樣子呀。

這話沒有問出來,秦不渡有預感,如果這話問出來了江噬可能會更生氣,轉頭找到致使她生氣的緣由給解決掉,然後順便毀了他們的訂婚禮。

訂婚禮結束,江噬立馬拎起桌上的空酒瓶就要去找沐恩承的麻煩,但到那時候沐恩承已經不見了蹤影。

沐青雅大概是得到了她哥的示意,硬是把準備拿空酒瓶大殺四方的江噬拉到洗手間,問:“我哥惹到你了?跑的這麽快。”

江噬沉着臉:“嗯,找他有事。”

“什麽事啊?”

“聊聊該怎麽讓他Cos晴天娃娃。”

沐青雅:“……”

“江噬,你怨氣好大呀。”沐青雅默默後退了一步:“出了什麽事嗎?”

江噬扶額,問:“你哥是不是要出國?”

沐青雅沉默片刻,點頭:“是,已經定下來了。”

“那他有沒有想過給阿月一個交代?”江噬臉色很難看。

“……”沐青雅嘆了口氣:“江噬,你知道的,就算我哥不出國,他們在一起可能也不足萬分之一。”

“所以他是覺得沒有結局也無所謂是嗎?”江噬問:“就這樣不知所謂地混着?他把阿月當什麽了!”

眼見着江噬要開啓狂暴化狀态,突然洗手間隔間的門開了,溫家小姐從裏走出來,看了她們一眼,冷笑一聲,語氣裏竟然帶着點恨鐵不成鋼:“真丫矯情,像你們這樣的人,也只會因為情情愛愛的東西傷懷了。”

“那你呢?恨嫁姐。”沐青雅笑問:“你又在為什麽傷懷?”

“我?”溫奉慈垂眸:“你以為在讀碩士被父母勒令退學,見各種各樣的奇葩男是我願意的?如果不是想出國留學,你以為我會見你那個沒點實權、腦子有點大病、連把女朋友帶到明面上來的能力都沒有的傻叉哥哥?呵。”

沐青雅沉默片刻,笑:“人這一生總會有些身不由己,如果不從商,我說不定也會跟我媽一樣,去部隊混個軍官當當。”

“……誰知道呢?”溫奉慈聳了聳肩,對江噬擡了擡下巴:“跟你表哥說,我祝你和你女朋友有情人相愛相殺。”

江噬木着臉:“我不。”

溫奉慈也沒說什麽,轉身離開洗手間的時候,又恢複了平時那人淡如菊的假象。

沐青雅長籲一口氣:“如果以後我有孩子,我絕不影響Ta婚戀自由,只要對方人品過關。”

沐恩承送花容月回了啞巴胡同,兩人興許是都累了,一路無言。

直到下車,花容月笑着和沐恩承道別,只是在關門時一不小心手上玉镯碰到了車把手。

叮——咚,玉镯碎成三截掉在了地上。

花容月慌忙蹲下身去撿,沐恩承也下車去檢查花容月的手腕:“沒事吧?”

花容月愣愣地搖了搖頭,有些恍惚地道:“就是你送我的玉镯碎了……”

沐恩承松了口氣:“沒事,你沒事就行,我再送你一只。”

花容月又搖了搖頭,笑:“不用了。”

“你……”花容月垂眸,猶豫着問:“你什麽時候走?”

沐恩承看了一眼表:“不急,等會兒。”

“我是問你什麽時候出國。”花容月道。

“……你知道了。”沐恩承垂眸不敢看她:“江噬告訴你的?”

“不是。”

“那是巴斯蒂安?”

“不是。”花容月嘆了口氣,說:“沒誰告訴我,我自己猜的,當初巴先生跟我說的不是‘愛過你’,而是‘Agoni’,法語是痛苦的意思,我查過之後就在想,他這是什麽意思?”

“今天我不小心看見了阿噬發的消息……”花容月失笑:“她能猜到,我又何嘗猜不到呢?”

兩人站在胡同口,花容月身上是江噬專門為他準備的灰綠色旗袍,在京城的夜晚裏還是有些涼,沐恩承把自己的西裝外套脫下來披在她身上,因為身高差太大幾乎将花容月整個包住。

花容月看着他,笑:“你怎麽想?”

夏日夜深的露水裏,沐恩承與她對視,問:“我在想,你會不會願意和我一起去美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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