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出軌?不可能的
出軌?不可能的。
清晨,花顧容正哼着小曲扛着鋤頭往家的方向走,見到村口有車停下特地站在老槐樹下看了兩眼,下一秒就收起臉上痞裏痞氣的表情大喊:“阿噬姐姐!”
只在飛機上補了幾個小時覺的江噬暈乎乎下車,剛一下車就見有人撇開鋤頭三兩步飛奔撲來。
江噬後退兩步讓花顧容撲了個空,疲憊道:“顧容,我有點餓,你家還有早飯嗎?”
“有的有的!”花顧容一聽江噬說餓就緊張了起來,連忙一手提着鋤頭一手拉住江噬往家的方向走:“今天早上我媽還特地做了鹹菜疙瘩小炒肉,你回來的正是時候。”
花顧容走了一路就說了一路,直到到家門口還再說:“還有你那條蛇,它在我們家可吃得歡吶,兩星期不到就把我們家老鼠全都滅了,比什麽藥都好使。”
宴春妹正坐在屋檐下納鞋墊,打算過兩天趕集的時候拿去賣,見兒子遠遠地拉着一個人回來便眯縫起眼睛去看,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她就掀開了手裏的竹篾籠,對屋裏喊道:“老頭!阿噬回來啦!”
“嬸嬸。”江噬疲憊地對宴春妹笑了一下:“我餓了,還有吃的嗎?”
“有有有!”宴春妹笑着往屋裏走,還順帶招呼花顧容一起:“弟弟趕緊進來幫你阿噬姐姐倒杯水呀!沒眼力見的。”
花顧容立馬進門放下鋤頭:“知道了!”
江噬在花家吃完早飯就帶着阿迦回家了,此時是守孝第一年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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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書種種花的日子過得很惬意,除了去陳家祠堂抄佛經燒給王赫君的時候江噬會有點難過。
一天江噬正在抄佛經,角落裏的手機突然響鈴。
江噬微皺起眉放下毛筆,去拿手機接通了電話:“喂?”
“喂?老板!”電話那頭郝思嘉的聲音很急切:“我剛在秀場上看到你那個面癱臉未婚夫了!他也不看秀光顧着和宋家小姐聊天了!聊得賊他丫的歡!”
江噬微微一愣,問:“你沒看錯?”
“這天大的事兒哪能看錯呀?果然男人只有在挂在牆上的時候最老實!”郝思嘉咬牙切齒:“他們還在聊,你等着,我拍張照片給你。”
郝思嘉動作迅速,半分鐘不到就把照片發來了。
江噬看着照片上與宋家小姐聊得正歡的秦不渡,第一次生出了一點異地戀的孤獨與失落。
“老板!我還在現場!只要你一聲令下,我立馬上去給他們一人來一個大逼鬥!我已經被我的畢業論文逼出麒麟臂了!保準打他們個眼冒金星口吐白沫!實在不行我還能上腳!我大學是校足球隊的!保準讓他斷子絕孫!”郝思嘉的聲音裏透着詭異的興奮,好像江噬一聲令下的下一秒就能直取他們人頭。
但江噬只是笑着嘆了口氣:“不用,只不過是聊個天而已,沒有證據證明他們兩個在一起了,在他出現出軌的決定性證據之前,我願意給予他完全的信任。”
“……老板。”從聲音就可以聽出來郝思嘉現在應該是一臉木然的狀态:“你是不是搞錯了自己的定位?你的定位不一直是毒蛇黑魔王黑寡婦這一類的嗎?佛系聖母這一挂不适合你啊!”
“……”江噬木着臉:“滾。”
郝思嘉:“得嘞~”
要說江噬不在意這件事,那是假的,要真不在意了,秦不渡也就已經變成前夫哥了。
于是在三更半夜天氣漸冷下雪的時候,江噬給秦不渡打了個電話,電話很久才接,接通後對面是秦不渡帶着點酒氣、有點不清醒的聲音:“喂,阿噬。”
江噬沉默片刻,說:“秦不渡,江南下雪了。”
“是嗎?”秦不渡似乎笑了一下:“京城也下雪了。”
江噬打開推窗,任由冷風裹挾着雪花闖入溫暖的室內。
電話兩頭都很久沒有說話,因為長久的異地戀,導致他們缺乏共同語言。
突然電話那頭傳來一句小聲但完全能聽得清的女聲:“小秦總,您打完了嗎?”
下一秒聽筒被捂住,隔開那道女聲,只剩下秦不渡的聲音傳來:“阿噬,剛剛那個是我的秘書。”
江噬沒有說話,只是将手伸出窗外接住一片雪花。
“阿噬?”
“嗯。”江噬看着外面反射着銀白月光的鵝毛大雪,說:“第二年了。”
秦不渡:“嗯……”
“晚安,秦不渡。”
說完,江噬挂了電話。
千裏外的京城,秦不渡沉默地看着挂斷的電話。
“小秦總?”女秘書小心翼翼地叫他。
秦不渡一手捂住額頭,一手抄起桌上一只玻璃杯狠狠砸在地上。
“啊!”女秘書小聲驚呼着往後退。
“小秦總,冷靜。”包廂裏其他人都站了起來。
年終的這段時間酒局總是特別多,這不,秦不渡也跟人喝到了半夜,剛才一看到是江噬的來電立馬為了九牛二虎之力讓包廂裏所有人安靜下來。
沒成想啊,纰漏竟然是自己人,哦不,現在不是自己人了。
喝完酒的人總是比較容易急躁,秦不渡扯下女秘書脖子上的工作證,随手扔進垃圾桶:“你不用在我手底下做事了,去我爸那或者滾回安家,你自己選一個吧。”
女秘書瞪大了眼睛:“我是安老夫人送過來的!”
“所以呢?”秦不渡看着她,眼裏布滿紅血絲:“所以你就以為你可以當我的情人?對不起,現在是法制社會,重婚是違法的,我已經有未婚妻了。”
“呵!你以為安老夫人為什麽送我過來?誰不知道你的未婚妻早年虧了身子不好生養,就是個不下蛋的——”女秘書的話突然止住,因為秦不渡掐住了她的喉嚨。
秦不渡掐着她的喉嚨:“我不許你侮辱她!”
“小秦總!松開!”
“她知道錯了,秦先生,你先放開手。”
“秦先生……”
嗡嗡——
秦不渡的電話又響了,他瞟了一眼,愣住,然後立馬接起:“阿噬!”
“不要對女生動粗。”江噬好像能看見這邊情況似的,說:“但那秘書你是不能留了,送到你爸那裏去,宿醉會頭疼,少喝點酒。”
秦不渡抿唇:“嗯!”
江噬再次挂了電話。
“神了啊……”有人吶吶開口:“她怎麽知道這邊發生了什麽?”
包廂裏的人眼神開始亂飄,四處找監控。
诶,別誤會,江噬真的沒有監視他們,她沒有這麽變态的癖好,只是以她對秦不渡的了解合理推測。
雖然許久沒見了,但他們依舊了解彼此。
只是那天晚上,江噬大半夜跑去陳家祠堂點了根蠟燭就開始抄佛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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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江噬拒絕了花容月去她家一起過年的好意,在家裏燒好水泡好茶打開電視看春晚,等待晚來客。
秦不渡沒說他會來,江噬也不知道他會不會來,但是等一下又有什麽損失呢?
砰砰砰——
有人敲門。
江噬連拖鞋也沒穿,赤着腳跑去開門。
打開門,就見秦不渡正提着大包小包站在門外。
對視間兩人都沒有說話,連一句好久不見都沒有。
江噬讓開門把秦不渡拉進來:“去喝杯茶暖暖吧。”
秦不渡垂眸,睫毛上的冰碴子亮晶晶的:“嗯。”
秦不渡坐到沙發上,江噬往老式壁爐裏添了柴,去拿了調制毛巾遞給他:“擦把臉。”
“好。”秦不渡接過毛巾擦臉,把今年的禮物放在茶幾上。
不是所有的愛都需要交流,比起言語間的喜歡,行動上的愛才更加真實可信。
秦不渡喝完一杯熱騰騰的茶水,這才笑着對江噬道:“拆禮物吧。”
江噬垂眸打開茶幾上一只盒子,盒子裏正躺着一條白金色缂絲金色花紋的旗袍,旗袍上光江噬能認出來的花,就有芍藥水仙郁金香,百合茴香向日葵。
“我跟宋小姐簽了兩筆大單,才從她嘴裏打聽到她那些蘇州缂絲的旗袍是哪來的。”秦不渡摸了摸旗袍布料:“阿噬穿上一定好看。”
“真漂亮。”江噬笑着說。
缂絲是中國傳統奢侈品,光這條旗袍的花費想必就超出了去年的胸針,而且……
一看見這件旗袍,江噬就想起了之前郝思嘉給她發的照片裏,宋小姐穿着的那件藍白青花瓷缂絲旗袍。
江噬誠懇地想:指望秦不渡出軌?
指望他出軌,不如指望母豬會上樹……哪有這樣比喻自己愛人的。
江噬又打開下一個盒子,還是一條珍珠項鏈,但比起去年更加傳統,只是墜了一只純金的長命鎖。
“東珠,今年黑龍江撈出來最大的都被我收來了,差點沒有搶過沐青雅她們,但是我一說是送給你的禮物,她們就不跟我搶了。”秦不渡笑。
第三個禮物,是一紙合同。
“秦家15%的股份。”秦不渡從西裝胸前口袋裏拿出一支筆遞給江噬,說:“15%是因為我現在只有15%。”
秦深在分權給他,但不可能一下子給太多,只有15%這不多不少的一點。
江噬看着那一紙合同,接過黑筆利落簽上自己的名字,邊簽邊說:“其實我也給你準備了禮物。”
江噬簽完字,從茶幾底下扒拉出來一個文件袋、一個其貌不揚的鞋盒,和一只巴掌大的木頭盒子。
她将那只文件袋遞給秦不渡,秦不渡接過,笑問:“這是什麽呀?”
“080基金會30%的股份。”江噬把筆還給他:“我願意與你分享權力。”
秦不渡愣住,在他怔愣間,江噬又把那只鞋盒推到他面前:“小地方找不到精致的包裝盒,湊合着用吧。”
秦不渡打開鞋盒,發現盒子裏是一堆平安福,不同地區不同寺廟不同種類。
“我跑遍了江浙滬所有的寺廟,”江噬笑得溫和:“求你一世平安。”
秦不渡紅着眼睛幾乎哽咽:“阿噬……”
但是在他繼續說下去之前,江噬又把木頭盒子推到他面前。
秦不渡打開那只黃花梨木的木頭盒子,在看到裏面的東西時瞬間愣住,然後開始細密地顫抖。
“長命鎖。”江噬笑說:“我找到了當初你奶奶帶你去的寺廟。”